('今天做完了第一个疗程,有所缓解,但并没有好。明天休息一天接着做第二个疗程,一个疗程十天。不知道第二个疗程能不能好,需不需要第三个疗程还要到时候看效果再说。
亲们●???●放假的好好休息,工作的要劳逸结合。空调不要吹太猛,人也不要太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还有好多事要做,眼看着曙光就在前头,我才不要太阳升起来了,我却不能干活了?w?都加油吧,一定会胜利的!
分别只是暂时的,illbeback!
', '')('最后一个疗程预计三十号结束。三十一号恢复更新!
其实我也被戳得快不行了,刚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样,越戳越怕戳……医生给我减掉了四根针。
但我想说,你减的地方都不怎么疼,疼的地方你都没减-_-#
大暑天气,同志们要好好保重撒!三十一号见!
', '')('“我知道你就在我们当中。”我缓慢而肯定地道。
大家都是一脸的错愕。
“你一直装得好像是我们的朋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我们。”我说,“我们之所以走到这一步,完全是被你害的。”
听到这里,他们才明白我说的“你”是指的什么人了。
我:“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再不互相帮忙,都只有死路一条。”
大家都知道我所言非虚,空气有点儿凝重。
我:“今天晚上你要再用一次你的特别能力,利用我的梦去恐吓小晴爸。”
“我说的是恐吓,”我强调,“你不能再利用我们杀人。”
随着我的言语,其他人也在默默地注视彼此。此时此刻,除了那个人自己,谁也不知道他是我们当中的哪一个。
“如果他还是利用我们杀人了怎么办?”周海问,“我们这里也没人能治得住这种能力。”
这确实是个问题。叫他再出手很容易。恐怕不用我们说,他也会再出手的。但是叫他别杀人……总得有办法能治得住他,至少能牵制他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了。
“如果你还是要杀人,”我说,“那我们就只有采用笨方法,让你不能再使用能力。”
周海微一惊讶:“什么笨方法?”
我:“很简单。不让人做梦就行了。”
周海吃一惊:“那岂不是不睡觉?”
我:“不,其实还是有区别的。睡眠周期通常包括非快速眼动睡眠期和快速眼动睡眠期。非快速眼动睡眠期又分为浅睡期、轻睡期、中睡期、深睡期。前两个阶段叫浅睡眠期,后两个阶段叫深睡眠期。经过深睡眠期后,才会进入非快速眼动睡眠,这时,我们才会做梦。”
姜玲马上领会了:“你是想阻止大家进入非快速眼动睡眠?”
我:“对。我们每两个人结成一对,以两个小时为周期,相互替换着休息。当一人休息时,另一人就要密切注意,一旦发现睡觉的人眼球在眼皮下骨碌碌地动,就要马上叫醒他。叫不醒就打,就像我之前对付钟庆一样。”
钟庆听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摸了一把脸。他脸上的红肿离消散还早着呢。
“总之,不管用什么办法,”我斩钉截铁地道,“一定要把人叫醒。”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这的确是个笨方法。但也不可否认,它是很可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方法会很累。”我说,“每个人都休息不好。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用这个方法。”
光是硬的也不行,也得来两下软的。更重要的是,这个办法也只能管得住一时。先别说时间长了,大家都受不了,再一个,也容易变化多。
“当然,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我们也会帮你把晶晶救出来。”我说,“大家通同合作,劲儿往一处使,总比个个跟你作对,靠你自己一个人挖空心思要好吧?”
“我们也无意非要将你揪出来。这事警察都管不了,何况我们这些普通人。大家都想平安无事地回家而已。”我再一次将每个人都看了一眼,“你到底要不要配合我们,今天晚上就用你的行动来告诉我们吧。”
吃完晚饭,我让村长跟前来收碗筷的大妈交待好,把全村的人都集中到小旅馆前的空地上。不知道是他们效率太高,还是村子太小,不过十来分钟,所有的村民就聚集到了小旅馆前的空地上。我让他们都退后,退了有七八步远,才打开大门,和周海一左一右地架着村长出来。我们跟村长说一句,村长再跟村民们说一句。
大致意思就是,村里发生的一切怪事我们都一口承担下来。我们就是有这个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们倒霉。
村民们听得面面相觑,好多人一会儿看看我们,一会儿看看村长。虽然村长在我们手里,但他们还是本能想等他来作主。无奈村长自己也惊惶不定,不知道我们说得有几分真、几分假。觉得我们是丧门星是一回事,认为我们有神鬼之力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吧!
就好比民间有根深蒂固的针对寡妇的歧视。谁要是死了丈夫,人人都敢骂老婆克夫,欺负寡妇。为什么呀,不过就是看人家柔弱无力,好欺负而已。可要是这个寡妇真有让谁死谁就死的本事,还不都躲得远远的。
我基本按照之前打好的腹稿来说的,看到那一张一张又惊且疑的脸,又适当地随机应变了一下,把所有人的死都跟我们的活动对上了号,说得煞有介事。村民们渐渐有些骚动,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我看看时机差不多了,便清了清嗓子,故意加大音量,很清晰地对村长说了最后几句话,也是最重要的部分。就算村民们听不懂,也让他们觉得我特别有底气,震慑他们一下。
“今天晚上,你们最好把小晴爸看看好,”我说,眼神阴冷地看着他们,“因为你们今天对我们的不敬,我们一致决定给小晴爸一个教训,也是给你们所有人一个警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村长已经半信半疑了,大睁着一双半浊的眼睛问:“你,你们想干什么啊?”
周海横着眉毛,脸上像结了霜似的。他冷睨着村长道:“关你屁事!等事情出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看着他的脸色都怪吓人的,更别说村长了,干瞪了一会儿眼睛,好不容易咽了一口唾沫。还是周海杀气重。他装坏人,比我像多了。
“快,”周海沉着嗓子催村长,“把刚才我哥们儿说的话一字不差地说给他们听。”
他说一字不差时,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得村长又打了一个寒颤,连忙转头,抖着声音一字一字地翻译给村民听。很多人的脸色都变了,大家都四顾张皇,有胆小的,已经在往后躲了。
我看已经达到预期效果了,便也不再恋战,和周海递了一个眼色,便一起扯着村长退回了小旅馆。
刚关上门,客姗姗的声音就兴奋地响了起来:“裘大哥……”
客婷婷怕她妹妹说出不得当的话,毕竟还有村长在这里,便连忙把她拉回去。
客姗姗定定神,才降下音量,重新对我道:“你刚才怎么不趁热打铁呢?吓死他们算了!”
我回到桌边坐下,笑道:“不要急,事缓则圆嘛。”
小姑娘是不会明白事缓则圆的道理的,很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这都什么时候,还能缓?当然是抓住机会,充分利用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笑了笑:“你这话也对,不过呢……”想了一想,还是举个例子吧,“在家煮过饭吧?”
客姗姗:“反正有电饭锅嘛,这谁不会啊。”
我:“那你说是急火饭好吃,还是慢火饭好吃?”
客姗姗愣了一下,懂了:“急火饭容易夹生……”
我连忙又赞她一句:“对了,就是这个道理。其实现在不光我们慌,村民们也很慌。而且他们人比我们多,想法也就更多,更不稳定。要是逼得急了,说不定哪个人突然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管了,怎么办?”
我没有明说,但大家心里都有数。
客姗姗咬了咬嘴唇,嗯了一声。
晚上的安排很简单。我们又一起回到了一间房里。周海、姜玲和客家两姐妹轮流看守村长、葛惠兰,剩下一个钟庆,自己还是个病人,只管多休息吧。
至于我,当然是赶紧睡觉。只许让那个人利用我的梦,也算是聊胜于无的一着防御。就目前被他操纵过梦的人来说,我的抵抗能力要好了那么一点点。万一他又有了别的想法……我是绝不能让姜玲被利用着去杀人的,周海当然也不行……别人也不行。
万一要倒霉,就让我倒霉好了。
姜玲帮着我一起打好地铺。看我若无其事地一躺,她眼神里有些担忧,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我冲她安抚地笑了一笑,便闭上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好长时间都没睡着。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历。
明明很累,但脑子里又乱糟糟的,好像很亢奋。可你要说在想什么,却又什么都没影子。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
我翻了两个身,便听姜玲轻声问:“还没睡着?”
我不想再为这点儿小事让她多费心,便假装不太舒服似地调整了一下睡姿。这之后便再也不敢动了。
可是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我还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真是愁死人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又听到了歌声。调子很舒缓,听不清歌词,但声音是一样的,就是那个叫晶晶的,女学生在唱歌。但是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了歌声。因为我一直没有听到其他人有反应。
我闭着眼睛,仔细地听了一阵子。没错,确实有歌声,而其他人也确实没有反应。
这就有点儿奇怪了。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会儿,一问未解,忽然又生一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会儿,一问未解,忽然又生一问。
那个女学生被关在了地窖里,就算她真在唱歌,我又怎么可能听到呢?
我一下子惊得睁开了眼睛。
但却发现我已经站在了小旅馆外。我已经在做梦了。
四周是沉沉的黑夜,天空里是一弯暗淡的月亮。整个村子除了我身后的小旅馆还有光亮,就只有一户人家还有隐约的人声和朦胧的灯光。
呵,不用想也知道,那户人家就是小晴爸家。
我们对他们的恐吓起作用了。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正守在他家里。
我深呼了一口气,直直地朝着那朦胧的灯光走去。
怕什么?就算我现在是被别人利用,但也不是好惹的。只有他们怕我才对。
一想到这里,我愈发地有恃无恐,只管大步大步地走。很快,便看到小晴爸家的外面就站着几个男人,正在抽烟。他们也看到了我,吃惊地顿了一顿。有人马上扔掉丢掉?了烟。不知是谁朝里面喊了一句,马上又有几个人跑了出来。
他们起先还有些害怕,但看清楚了我只有一个人,还赤手空拳,便又有些放松下来,但看我不慌不忙的,一点儿变化都没有,渐渐的,他们又重新流露害怕和戒备。眼看着我离他们越来越近,还只剩下几步远的时候,站在前面的几个人还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我也不急着进去,故意停下脚步,和他们近距离地对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人说话,连一点响动都没有。
就在这里,从屋子里忽然发出一声呐喊,一道瘦小的身影迅速地窜了出来,手里还高高的举着一把挖草药的小锄头狠狠地冲着我的脑袋砸过来。一切都不过是电光石火间的事,而且光线这么差,正常情况下我根本不可能看得清,肯定要着了他的道,但是我偏偏就看得一清二楚,一把抓住小晴爸的手,轻轻松松地一扭,他便立刻发出一声惨叫,手里的小锄头登时掉在了地上。
我虽然制住了小晴爸,但和其他的人对峙也因此被打破了。
村民们立刻向我扑来。就算这个村子里的人身材都偏瘦小,但力气可不含糊。何况还是十几个男人同时扑过来。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牙一咬,就将小晴爸一把举过头顶,像根棒槌一样地扔了过去。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村民们被砸得人仰马翻。有幸没被砸到的,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倒下的人,一起往后退了好几步。
此情此景,突然想起微博上流传的一张小图:对方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一只狗……
我自己也觉得挺好笑,勾着嘴角哼了一声。对方十几个人都懵了。
光是懵还不够。离怕还远着呢!
我决定再接再厉,大步走过去单手拎着小晴爸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小晴爸怎么说也有一百多斤,而我单手提起他就像小孩子提起一只洋娃娃一样。
村民们眼睛一个睁得比一个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衣领扣着脖子的滋味不好受,多一秒都会变得更难受。小晴爸死命地扣着我的手,嘴巴里发出模糊地呼救,两条腿还在半空里蹬来蹬去……
我看着他那副垂死挣扎的样子,忽然想起小时候和一个表姐淘气,戳蚂蚱玩的事。有一次,表姐把捉到一只蚂蚱撕掉了翅膀,倒栽葱地插进水池子里玩。蚂蚱的腿一直不停地蹬,不停地蹬,就像小晴爸一样。
小时候也不知道害怕,更不会觉得过分,只是觉得很好玩。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又回想起那一刻,既兴奋又好奇的感觉。在这种感觉的影响下,我拎着小晴爸衣领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以致衣领渐渐地勒进了他的脖子。他张大了嘴,喉咙里开始发出咔咔的声音,像是气管被堵住了,但还在努力呼吸的样子。
我已经不在乎村民们是什么反应了,只管盯住了小晴爸。看他大张着嘴,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就快死了吧!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就像一道闪电抽醒了我。
我双目一睁,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将手松开。小晴爸砰咚一声,像个沙包一样掉在地上,整个人都是瘫的,扭过头去咳个不停。
我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却炸开了锅。
那个家伙,终究是不死心。差点儿就成功地控制我,杀掉了小晴爸。
fuck!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有几个胆子大的村民上前把小晴爸拖了回去,给他顺顺气。但更多人都是呆立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目的已经达到了。我还是赶紧撤吧。
我刚想到这里,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开眼睛,我已经回到了小旅馆里,刚从地铺上直挺挺地坐起来。周海他们一个都没睡着,全被我吓得一惊。
周海迫不及待地问:“做梦了?这就做完了?”
我下意识地先去看了一眼村长。
周海:“没事,早睡死了。我想想,还是跟婷婷要了两片安眠药,让他吃了。”
我喘了一口气,点点头。想想还是报喜不报忧:“事情都办成了,很顺利。”不需要让他们知道那家伙还是一度企图利用我杀人。反正最后我没让他得逞,他也没有再坚持。
最终他还是配合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姗姗眨眨眼睛:“那我们明天就能回去了?”
我笑了笑。
自有她姐姐去教育她。
“哪有那么快?”客婷婷说,“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咱们自己开口,不如让他们开口,主动想让我们走。”
我点点头。这也正是我的打算。得让村民们觉得请神容易送神难,就得让他们感恩戴德地想要让我们走。这样,解救起女学生来也更方便。正想到这里,就听客姗姗问了起来。
“那我们什么时候救那个女学生?”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我,“怎么救?”
我:“所以还是你姐姐说得好,得是他们主动想让我们走。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提出条件,想让我们走可以,但得让我们带走那个女学生。”
客姗姗眼睛一亮,一拍手道:“对,就这么办。让他们也尝尝被人挟制的滋味。”
姜玲想得没那么顺,微微蹙着眉头道:“恐怕没那么好说话。那个女学生不是都已经被……在他们心目中,那就是他们村的媳妇了,”呵呵一笑,“在这种地方,是村里的媳妇是假,是私有财产倒是真的。他们能同意吗?”
周海:“可是那个老头子都已经死了。”
姜玲:“那是咱们的思维方式。在这里,就是丈夫死了,那也还是那一家的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呃了一声,抱起胳膊叹了一口气。
姜玲接着道:“而且,那个人不是这个村子里的叔太爷吗?还是挺有分量的,你觉得他们能让他刚死不久,媳妇就跑了?”
大家都不出声了。
静的时间一长,客姗姗急了:“那怎么办?就不管了吗?”
我一震,连忙道:“谁说的!再难也要想办法!就算我们没跟那个人说好,那我们也得想尽办法救人。”
这小姑娘真是,急起来什么话都说。那家伙本来就是左右摇摆的,要真把客姗姗的话听进去,以为我们救不了人,再决定重拾初衷、大开杀戒怎么办?
我赶紧给姜玲递了一个眼色。
姜玲会意地笑道:“你真是瞎操心,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我们这么些人还不如三个臭皮匠吗?”
客姗姗犹犹豫豫地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她姐姐有点儿严肃地呵斥了一声:“好了,你赶紧去睡觉吧!帮不上忙,尽添乱。”
客姗姗想驳也驳不出理由,她确实派不上什么用场,再说她还真有点儿怕她姐姐,撒撒娇还行,真去驳哪儿敢。只好裹了裹嘴巴,默默地躺下了。
我觉得还是要有一些实质性的措施,才能打消那个人的疑虑,便道:“这样吧,今天他们已经被我们吓到了。明天一早,我们就跟他们说,要求见一见女学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刚说完,客姗姗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对对对,先看看她到底什么样子了!好不好?”
大家都挺赞成的,只有客婷婷皱着眉头。
我:“你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尽管说。”
客婷婷:“倒不是什么不同的看法,也的确是该见一见女学生。但是这只是第一步吧?接下来呢?”
迎着她询问的目光,我觉得她其实知道接下来是什么,便仍是以鼓励为主:“你说吧。”
客婷婷:“接下来就该把她接到小旅馆里,跟我们待在一起。”
我正是这么想的。看一眼其他人,他们的脸色告诉我大家的想法都一样。
那么问题是在这里吗?
“不行吗?”我问。
客婷婷眉头又皱紧了一分:“你们忘了吗?大健妈说过,她刚来的时候是挺正常的,但是后来受的打击太多、折磨太多,脑子已经不正常了。如果只是单纯的想不开还好,万一是精神病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不开还好,万一是精神病呢?”客婷婷担心地问。
大家都是一愣。
客婷婷索性更推进一步:“万一还是攻击型的精神病呢?”
这一茬确实给忘了。
攻击型的精神病那可不是好玩儿的。我在派出所的时候,这种案子也碰得不少。有一回,有个患躁郁症的病人突然发作,拿着把菜刀追着要杀自己的父母。可怜老头子老太太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被亲生儿子追得夺门而逃,满小区地绕。老两口别说报警了,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是附近邻居报的警。
报警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大几十岁的人了,哪经得起这么跑,幸亏有好心的邻居放他们躲进家里。等我和小赵几个赶到,病人正在那户邻居门口,狠命地砍门,砍得咔咔响。
我们四五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病人制伏了。就这,小赵还挨了一刀,胳膊上缝了七针。
这个病人还算好的,毕竟还有父母看着,周围也有邻居。报警及时,出警也及时。我听在乡镇派出所的哥们儿讲过一个案子,才叫惨。
农村里大半的人都出去打工了,留守妇女、留守儿童多的是。再加上有的农村本来就比较偏僻,交通也不便利,即使报警等他们赶过去,起码也好几个小时了,真有事黄花菜都凉了。有一户人家,丈夫出门打工四五年,就回来过一次,都是媳妇一个人在家里侍候公婆,抚养孩子,还要下地干活。公婆死了以后,一番丧事一搞,家里更是困难得不得了。事后想起来,有人就觉得那个女人从那时候起就有点儿不大对劲儿了。但是平时大家接触得少,女人也不怎么说话,除了干活就是关起门来过日子,时不时会听到她打骂两个孩子,以及孩子们的哭喊声。这在农村也不稀奇,所以也没人当回事。
突然有一天,村里的几个人凑到一起闲聊时,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句:好像有两三天没看到女人了,连小孩子们的哭喊声也一次没听到了。大家想想还真是,心里不觉有点儿起疑。女人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很吃苦耐劳,天天忙得陀螺转,不可能两三天都不下地干活的。于是,互相撺掇着,跑到女人家。还没进门,就先闻到一股臭味。喊了门,也没有人答应,好不容易把门撬开,全都吓瘫了,还有人直接尿了出来。两个孩子一个八岁,一个五岁,都死了,血肉模糊都不足以描述,被砍得稀巴烂。女人躺在地上,满头满脸的血,手里还拿着一把卷刃的菜刀。起先那几个人还以为女人也死了,一个个又是惊又是慌,喊的喊,哭的哭,闹成一锅粥。谁知道女人没有死,被他们吵得醒过来了,一骨碌爬起来,举起手里的菜刀见人就砍。那几个人吓得屁滚尿流,都被砍了。算他们命大,刀子卷了刃,其他村民听到声音赶紧拿着棍、锄头赶了过来……
后来出警的哥们儿都吐得不行,好多人案子结了都在做噩梦。不好意思,普通的基层片警真没有那么威风,也都是普通人而已。像我们那个派出所,在市区也算个大派出所,主要还是以治安案件为主,难得见血。更不要说乡镇派出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后,女人被诊断为精神分裂症,时而清醒,时而发病。发病的时候,有严重的暴力行为。她其实十几岁的时候就发过病。家里人说后来给治好了其实精神分裂症目前是没法儿治好的,一直都没事。公婆家也是知道的。没想到都十多年了,会突然再发病。
可怜两个孩子,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活活地乱刀砍死。
医生估计是留守生活太艰辛,而公婆的死对她的刺激尤其大,如果那时候就赶紧送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了。
所以碰到这种精神病的案子,要出警都是好几个人一起。你叫我一个人两个人过去,我也不敢。
我在这里也郑重地告诉大家,万一碰到这种情况,可千万别充大头。别以为病人是个女人,你一个男的就敢往上冲,姑娘们更不要当自己是女汉子,有多远跑多远,保护好自己赶紧报警才是正道。
呃,一不小心扯远了。回来,继续讲咱们目前的情况。
客婷婷用一种不容乐观的神情看了一眼就是不肯醒来的葛惠兰:“我们已经有一个病人了,再来一个病人还照顾得了吗?”
周海不觉点了点头:“还得看着村长,还得防着那么多的村民。”
刚刚有些回暖迹象的气氛便又冷了下去。
我想到一个折衷的办法:“这样吧,人肯定还是要见一见的。我们跟村民提出要求,不许把她再关在地窖里。村子里房子这么多,人也多,找几个人看着她不成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嗯,这个办法我看行。总比把她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好。”
这回,客婷婷也没有异议了。
第二天,我们依旧借由村长,向村民们传达了要见一见那个女学生的意思。既然是村长说出来的话,也没人会反对。周海和其他人都留下,还是由我跟着他们去地窖。
几个村民陪我一起去,其中一个领头的跟我比手划脚地说了几句。意思大概是叫我别吓到那个女学生,只要不吓到她,她都不会乱动的。
我呵呵一笑。到底是谁吓到她了!
一行人很快来到仓库。地窖刚被打开,一股混浊不堪的气味迎面扑来。不光有酸臭味,还有很沉闷,疑似发霉的味道。我不由自主地掩住口鼻。才几天啊,比起上回在梦里押着老头子过来时,味道好像变得更难闻了。
几个村民也没有急着下去,等气味略消散了一会儿,才带头走了下去我是有意走在最后的。
现在光线充足,地窖看起来比印象中的还要深,还要大。我再一次确定,仓库的地窖比老头子家的地窖离我们远得多了,就算也不是密闭的,女学生在这里唱歌,我在小旅馆里也不可能听到。
那昨晚的歌声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那真的是女学生的声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当时一直没有睡意,可听到那歌声不久,便很快进入了梦里。那歌声似乎是引导我入梦的。
会不会是那个家伙?
难道一直利用我们的梦杀人的,其实是个女人?
不,也不能这么快就下论断。他既然有影响到我们意识的能力,也有可能是他让我们觉得是个女人在唱歌。对,人不可能真地创造出这个世界上完全不存在的东西,必然是从见识过的、了解过的东西的基础上进行加工。我们来这个村子后,就听过女学生唱歌,所以在昨晚,他就故意地再次让我觉得听到了女学生的歌声。
这样就通了。
村民在叫我。我猛然惊醒,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女学生的面前,正等我也过去。我连忙快走两步。
角落里,那个女学生依然一动不动地躺着,长而乱的头发披散着,把脸都挡住了。我疑心,她好像还维持着上回看到的姿势。那就不太妙了。凡是有一点智识的人,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都不动。
我强压下心头的不祥,还是想先看一看她的庐山真面目。
在碰她之前,我先轻柔地叫了叫她的名字:“晶晶,晶晶?”
女学生却半点儿反应都没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次我这么叫她的时候,她分明是有反应的。
难道是这几天过去,她的情况突然恶化了?真会突然恶化吗?
我忽然心口一紧,连忙问他们:“她这几天有没有吃东西?”
他们木着脸看我,好像连这也听不懂。
我连忙做出一个拿筷子刨饭的动作。
这回他们懂了,但依然没有人回答我。不回答就是回答。最糟糕的回答。我马上想起了姜玲的担忧。她说在村民们的心目中,即便老头子死了,女学生也是他的媳妇,岂能那么容易就让我们救走。姜玲很聪明,可惜还是把他们往好里想了。他们根本就没想让她活着。
我连忙拨开她的头发,去探她颈部的脉动。皮肤冰凉一片,先就惊得我心一沉。但等了一会儿,发觉皮肤冷归冷,还是隐隐约约有脉动,只是比上回更虚弱了。我冲着他们喊拿吃的来。但他们还是听不懂,一脸木然地看着我,不时对彼此递一个征询的眼色。一旦发彼此都不是太愿意配合的态度,便连递眼色也没有了,全是清一色的木头脸对着我。
我真是又怒又急,但又无可奈何。我想了想,这时候女学生也不能吃别的东西,还是稀的好。努力回忆了一会儿,依稀记起大健妈跟在厨房帮忙的两个妇女商量给我们做什么早饭的时候,好像说过土语的粥字。我赶紧对着他们大声地说出来,连说了好几遍。
他们肯定听懂了,因为又面面相觑了一遍,但还是没人肯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们肯定听懂了,因为又面面相觑了一遍,但还是没人肯动。
我一下子就火了,走过去一揪衣领抓住带头的那个人。现实中的我到底没有梦中的我那么勇猛。我心里是真想一把把他提起来,就像昨天对小晴爸那样。可是力量所限,我也只是把他拎得双脚踮起。但是我的神色一定比梦中的我要可怖多了。
几个人脸上木然的表情终于不见了,开始浮现出恐惧。他们可能想起了昨晚的事。
我把那个人狠狠地往他们身上一推,再次用他们的村语说了一遍粥字。
刚刚才吃过早饭,我知道一定还有剩余的杂粮粥。
他们不敢再惹怒我。有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我回头一把抱起女学生,轻得简直让我不敢相信。胳膊和腿都细得可怕,真怕稍微一用力就都散掉。什么叫瘦骨支离,大概就是这样吧。
我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出地窖,让那几个人用仓库里现成多余的麻袋在地上铺了一个简易的地铺。好在现在天气本来就热,应该不会太凉。而且,仓库里的空气也比地窖里要好得多。
我轻手轻脚地把女学生放平,想拨开她覆盖住面孔的脏乱头发。没想到头发打结得太厉害,根本就没办法拨开,只整片地掀开来。毫无疑问,她的脸也已经瘦得脱相了。两边腮帮子凹陷得可怕,眼窝也深深地陷进去。我简直有一种错觉,好像看到的是一副蒙着薄薄人皮的骷髅头。还有她的脖子,也细得可怕。我已经词穷了。
这时候,我倒有些庆幸她没有睁开眼睛了。这副样子可是睁开眼睛……我在心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副又脏又瘦的模样,看了也跟没看差不多。我实在看不出她本来的面貌应该是什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说话,那几个人自然也不会说话。几双眼睛便都沉沉、死死地盯着一动不动,和死只差一口气的女学生。仓库里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让人觉得闷。
还好,之前跑出去的人端着一碗稀粥,拿着一只勺子,一双筷子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我连忙接过稀粥和勺子。筷子就不用了,以现在的情况,女学生恐怕连粥也不一定吃得下,能喝点儿米汤就不错了。总要先把她这一口气稳住。
我舀了一勺米汤吹凉一些,送到女学生脏兮兮的嘴边。米汤很快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一滴也没进去。我只好先放下粥碗,试图用勺子把她的牙关撬开,但她尽然咬得死死的,我费力老半天的劲儿,就是纹丝不动。
这可真是把人急死了。
你看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连呼吸都很没力气似的,偏偏牙关倒咬得这么紧。
但是如果连米汤都喝不进的话,那她真要没命了。
一想到这里,我便把心一狠,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继续拿勺子去撬。金属勺子和她的牙齿划来划去,不时发出细微的声响,还免不了把她的牙龈都划破了。红色的血水立时把她的牙齿都染红了,但牙关也总算被我撬开了。
我顾不得擦一脑门急出来的汗,忙端起粥,再舀了一勺米汤。喂下去了,全都喂下去了,一滴也没流出来。
能喝下去,我就松了一半的气,赶紧又喂了好几勺。喂了大半碗时,女学生忽然动了一动,嘴里吐出一些米汤,就像婴儿喝多了奶,就会吐奶一样。我吓了一跳,不敢再喂了。她现在比婴儿还虚弱,只能慢慢来。我还学着照顾小婴儿一样,把她慢慢地翻成侧卧。防止米汤呛到她的气管。她又吐了两口,才渐渐止住。
真不能急啊。我估计她现在也得像婴儿似的,每两三个小时喂点儿米汤,然后情况能好转了,再循序渐进变成流食,清淡的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叫人赶紧打热水过来,替她擦干净手脸。我一个大男人,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帮她卷起袖子擦手臂的时候,发现她一只手臂上有一块疤,还挺大的。我不禁留意地多看两眼。这是一个显眼的体貌特征,以后我们把她救出去,这也许是帮她找到家里人的重要线索。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重要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我皱紧了眉头,使劲儿地想。
她这个样子,最好还是送医院。但这是最不可能的。所以退而以求其次,只能是在这个村子里,尽可能精心的照顾。
我又动了把她带回小旅馆的念头。现在能用心照顾她的,也就只有我们。
可是,我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又立刻想起了客婷婷昨天说的话。葛惠兰还没有醒,钟庆也需要照顾,村长还得看着,村民也要防着……我们必须要尽量减少让村民进进出出的机会。如果把她带回去,先不说我们还有没有余力照顾,就是照顾她所需的饮食就很麻烦。如果小旅馆里能有个自己烧火做饭的东西,我们也用不着一天三顿都靠威胁村长,叫个大妈送进来了。
没办法,还是得让村民来照顾她,我可以每天来看一次。
话太多就讲不清楚。我留下一个人继续看着女学生。就算他听不懂我的话,但看我的脸色也明白,必须得好好照顾。其余的人一起跟我回到小旅馆。我让他们在外面等着,然后进去把村长拎出来,让他传话。意思很明确,就是他们不好好照顾女学生的话,我们就不给村长饭吃。村长吃了一惊,颇有些无辜似的,委委屈屈地看我一眼。我不理他,让他照原话说,一个字不许少。
我觉得这很公平,他们给女学生一口米汤喝,我们就给村长一口饭吃。其实,我还觉得是他们赚了。
把村民打发走了,我才带着村长回来,把女学生的情况仔仔细细地告诉大家。
大家听得又郁闷又生气,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客姗姗怒道:“太可恶了,他们难道是想让她给那老头子陪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人家好好的一个姑娘害成这样子还不够……真是太恶毒了。”客姗姗说着说着,眼圈儿又有点儿发红,“他们到底还有没有同情心啊,还是人吗?”
周海对这些人的不满也达到了一个新高度,冷哼一声,很尖锐地道:“穷山恶水出刁民。”
话也不是这样的简单。他们当然还有同情心,当然也是人。你看小晴妈、小晴爸他们出事的时候,他们多紧张。村长被咱们抓在手里,他们多害怕。问题就在于,大健妈也好,女学生也好,虽然被强留在村子里成为村里的媳妇,但其实并没有真正成为这个村子的人。
他们并非真不知道不可以强迫人,更不可以伤害人。只不过外人,在他们眼中是没有那么重要的。说的直露一些,在他们自己人的需要面前,外人是可以牺牲的。
令人沮丧的是,这也不是这个村子独有的特色。很多人如果也自小封闭在这样一个小村子里,也会跟他们一样。
但活活把一个已经饱受摧残的人饿死,我也真心觉得践踏到人性的底线了。
不打破这种封闭,只会成为恶性循环,甚至是死循环。这就是为什么,文明、进步的社会,一定是开放、并且普及教育的。
但此情此景,我就是有再多的道理也讲不出来了。
自从来到这个村子,我们就像被困在了另一个世界一样。我想我们,对他们也应该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但很显然,还是他们给我们造成的冲击要强烈得多。我们几个人不断地被刷新着忍耐力。就拿我自己来说,这两天是觉得越来越累了,对着他们要么不是不想讲话,要么就是一开口就想骂人,特别想动手……
可是不行啊,现在忍不住就前功尽弃。一旦真动手,无论如何都是我们吃亏吃定了。
我叹了一口气,让自己消消火,也不想大家再跟着在郁闷和愤怒里一起发酵,便有意无意地特别提起了女学生手臂上的那块伤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料,我刚说到,客姗姗便咦了一声,有些惊诧地问:“是哪只手啊?”
我:“右手。”
客姗姗便又咦了一声,脸上的惊诧更明显了:“怎么也是右手?”说着,还不自觉地看了她姐姐一眼。
大家不由得一起看向了客姗姗。
我也既好奇又意外地问道:“难不成你的右手上也有伤疤?”
客婷婷点点头,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右手臂:“小时候,被一条狼狗追的,一口咬下一块肉。”说到不堪的回忆,一向冷静而理智的人也隐约露出一丝动摇,有些瑟缩的样子。
我也回想了一下女学生手臂上的伤疤,不禁道:“那还真是巧了,晶晶手臂上的伤疤,好像也是被狗咬的。”
“哦?是吗?”周海也惊奇地睁大了眼睛。
大家都被这意外的巧合吸引了注意力。连没什么力气的钟庆也很有兴致似的,特意从床上抬起头看了客婷婷一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话题不免围着伤疤打起转来。姜玲注意到客婷婷的脸色始终不大自在,便笑着有意打断:“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连是不是狗咬的都能看出来。”
我微窘地笑笑。不可否认,我还真不能肯定。
客姗姗马上支援我:“不是狗咬的,那还能是什么咬的?”
姜玲:“那也不一定,也许是猫啊,也许是人。”
客姗姗:“人还会咬?”
姜玲:“怎么不会了?我小时候在幼儿园,就被一个小男生咬过。”
我不禁诧异地问:“还有这事儿?”
客姗姗也很诧异地问我:“你居然不知道?”
我只好呵呵地笑。
姜玲笑道:“不知道是跟我抢饼干还是怎么的了,反正一口咬在我手腕上。我到现在都记得老师带我去水龙头底下洗伤口,我哇哇大哭的一幕。”
客姗姗忙过来一把捧起姜玲的手,看完这只又看那只:“没有疤啊?”
姜玲无奈道:“那都二十几年前的事了。小男生能跟狗比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觉得这都不重要:“谁从小还没落个疤,留个伤的。不是猫猫狗狗干的好事,就是小孩跟小孩打闹,要不然就是烫伤、摔伤……你们想想,是不是总得摊上一两个?”
大家顺着他的话一想,还真是。
周海笑道:“我跟你们说,有些江湖骗子,经常就这么给人‘算命’的。说你小时候受过伤,谁小时候没受过伤?然后就诱导着你说出怎么受的伤,反正就这么几样嘛,稍微逗一逗就出来了。结果很多人就被蒙住了,非得以为碰上活神仙了。”
大家听得微微一笑。在局中的时候怎么也看不清,说穿了就很没意思。
接下来的两天,总算维持住了这紧绷的平衡。我照例白天宣布一个看不顺眼的家伙,晚上就让那个人利用我的梦去教训他。成效是很明显的。我们刚退回小旅馆的时候,时不时就会看到好几个村民在外面晃来晃去。现在好了,除非我们叫他们,他们都自发地躲得远远的。女学生依然没有醒,但是米汤已经不够了,我让村民们把杂粮磨成粉,像小婴儿的辅食一样,煮成比米汤稠,比米糊稀的浆水,慢慢喂给她吃,还是坚持少吃多餐的原则。
此外,还有一件好事。
葛惠兰醒了。
就是今天中午,姜玲刚吃完午饭,准备给葛惠兰喂一些汤,结果刚把勺子递到她面前,就发现她眼睫毛眨了眨,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大家都高兴坏了。姜玲不放心地问东问西,就怕葛惠兰有哪里不对劲儿。但命运之神总算眷顾了我们这群倒霉鬼,葛惠兰除了记忆只停留在出车祸的那一刻,并没有哪里不好。我看她虽然比钟庆后醒,状态却比钟庆要好得多,别的不说,光是饭都比钟庆吃得欢。姜玲弄的小半碗汤泡饭全给她吃完了,她还想要,大家担心她刚醒过来不能吃得太猛,打算等过两三个小时再给她弄碗汤喝。
然后又费了一番工夫,让葛惠兰明白了她昏迷的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葛惠兰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总算跟上了我们的步伐。
“唉!”她回过神来,就先叹了一口气,“早知道从一开始就不该来。”
大家都是苦笑。
我清了清嗓子道:“好在现在情况被我们控制住了,形势渐渐变得对我们有利。我看要不了几天,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情况能不能算是被我们控制住了,还未必能说得那么肯定。我这样说就是为了让大家心里舒服点儿。但后面的话都是真的。
葛惠兰也回味过来,她刚才的那句话就是牢骚而已,别无他用。在她昏迷期间,我们对她不离不弃,她实在不该再说这种话。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笑了笑,主动附和道:“嗯,这次肯定能回去。”
这里也没有小气的人,都缓和着笑了笑。
我对她和钟庆道:“所以你们两个要抓紧时间好好休养,到时候只能靠走下山了。”
葛惠兰下午就能起来转一转了。在床上躺了太久,腿脚直发软,但为了能尽快地恢复她还是多走了一会儿。钟庆可能也是受到了女朋友的鼓舞,之前老是病蔫蔫的,走几步路都靠硬撑,现在虽然还是费力,但好像一下子有了精气神。
大家索性在一起定了一个时间,我们三天后就离开村子。女学生太虚弱,还是要先暂寄在村子里。我们可以恐吓他们,就说如果他们敢不好好照料女学生,我们随时都会回来。这样,起码短时间里,他们不敢怎么样,足够我们下山通知警察来解救女学生了。
确定的时间定下来以后,大家更有奔头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一个重大的变故很快就要发生了。
这天晚上,轮到周海和客婷婷守夜,其余人便早早回房休息。姜玲笑着问我,今天晚上是不是还要出去“梦游”。我呵呵一笑。其实效果已经基本达到了,少一天多一天都无所谓。这些天看起来我唯一一个天天都在睡觉的,但老是在梦里行动,睡得一点儿都不好。我明显感觉到体力有些下降,头昏脑胀、腰酸背痛。但在大家面前,尤其是姜玲面前,我还是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估计老是被利用梦,对做梦的人本身是有很大的消耗的。不知道对使用这种能力的人,是不是也很有影响。
我也曾悄悄注意过其他人。除了客婷婷不太看得出来,客姗姗、钟庆、葛惠兰脸色都不大好。但是客姗姗一直也没有掩饰过,她是所有人里最害怕、最担心的,谁让她年纪最小呢?钟庆、葛惠兰气色不好也实属正常,他们本来就是伤病号。
想来想去,好像还是钟庆可疑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葛惠兰一直昏迷着,我也不会多想,但现在有了葛惠兰的参照,就觉得钟庆怎么会先醒来那么多天,而气色还不如葛惠兰?
明天还要更加仔细留意才行。
想到这里,一阵一阵的睏意袭来。我想还是等明天再仔细留意吧。
很快,我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好像又开始做梦了……
正梦得云里雾里时,忽然响起嘈杂的人声。我一下子被惊醒了。不光是我,姜玲也一脸错愕地睁大了眼睛。窗外还是黑的,但是确实有声音,好像很多人在惊慌地跑来跑去,还在乱七八糟地议论着什么。
我们赶紧下床跑到窗户边。凝神一看,黑暗里亮着好几团桔色的灯光,估计都是煤油灯,很多人聚集到某户人家的外面。那个方向好像是……小晴爸家!
我脑子里登时跳出糟糕两个字。
该不会是小晴爸出什么事了吧?
可是……
我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刚刚做的梦,竟然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这不对啊!每次“梦游”完,我都能清楚地记得梦里所有的细节,就和真人跑出去过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玲看我脸色不大对头,不免茫然中也有一些紧张:“怎么了?”
我实话相告:“我好像没有‘梦游’?”
姜玲不禁又是一阵愕然,正想说什么,窗外的嘈杂声变响了。我们一起转头一看,心脏咚的一声,狠狠地撞了胸口一下。一大堆的村民簇拥着几个人向小旅馆走来,那几个人抬着一片床板,床板上躺着一个人。
虽然离得还很远,根本就看不清是谁,但是我和姜玲都觉得那个人是小晴爸。
村民们走得很急,还不停地有人在大声地说些什么,颇有些气势汹汹。
这时,房门也突然被人敲响,惊得我和姜玲一跳。
就听周海的声音在外面道:“家和,快醒醒!”
我连忙应了一声,一溜小跑过去开了门。
周海进来就问我:“怎么回事?你又去教训小晴爸了?你不是教训过头了吧?”
我也是又急又苦:“不是我。我今天根本就没‘梦游’。我也是刚刚被惊醒!”
周海登时也吃了一惊:“不是你?”快步走到窗前又看一眼,村民们离小旅馆更近了,赶紧和我们一起退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谁啊?”周海又气又急,“眼看着形势对咱们这么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啊!突然闹大了,激起村民们的蛮劲儿,对咱们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啊!”
可不是吗?
我们都急得要死。
这当口,其他人也都醒了。不知道是被村民们吵醒的,还是被我们吵醒的。
我几步上前,沉着脸问道:“刚刚谁做梦出去了?”
那四个人脸色都是一变。有三个人都在看别人,只有一个人没有看。葛惠兰。
我马上眼神锐利地盯住她,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高起来:“是你?”
葛惠兰有些心虚,磕磕巴巴地说:“可我只是做梦呀!不是说,那个人只会利用你的梦吗?”
我赶紧追问:“你都梦见什么了?”
葛惠兰:“也没什么,就是梦见和他打了一架,他的力气可大了,我后来推了他一把,他仰面摔倒了。我就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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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惠兰:“也没什么,是梦见和他打了一架,他的力气可大了,我后来推了他一把,他仰面摔倒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我醒了过来。”
我没来得及出声,周海的声音先出来了:“完了,小晴爸肯定是磕着后脑勺,八成是死了。”
大家都吃了一吓。
葛惠兰和客姗姗几乎同时失声叫出来,但叫出来的话不一样。
客姗姗:“怎么会!”
葛惠兰:“这死了?”
我们来不及多说什么,小旅馆的大门被砸响了。周海忙带头跑进客厅。村长这几天较配合,所以周海没再把他丢在角落里,而是让他坐在桌子旁,两只手用一根绳子绑在桌子腿。一见我们急急忙忙地全员出现,大门又被砸得一阵响似一阵,他也很紧张。
门外人声鼎沸,有好几道声音在叫嚣。村长说,他们在叫我们出去,要我们给他们一个交待。
“你,你们怎么又杀人了!”村长满脸的惊惧,但也透露出一些恶意。
周海:“少tm废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姗姗听着门外越来越激动的吵嚷声,门板都被砸得震动不已,不禁怯怯地问:“现在怎么办?”
我脑子一直都在不停地转。无论如何都不能跟村民们硬碰硬。算周海再英明神武,也只有一个,怎么对付得了两百多号的暴民?
周海也知道情况很紧急,一把拎起村长问:“他们还说什么了?”
村长也很紧张,哆哆嗦嗦地说:“他们说,他们说……”
周海一声吼:“快说!”
村长把心一横:“他们说反正都是死,不如拼了!”
反正都是死?我脑子里白光一闪,好像抓到了什么,脱口道:“谁说他们反正都是死了?”
村长:“他们说,算听你们的话,你们还是把小晴爸弄死了,听话又有什么用。”
周海也听出来了。关键在于,他们以为小晴爸也是我们弄死的。但我们不能真去辩解,说小晴爸不是我们弄死的。我们之前费那么大的劲儿,不是为了让他们以为我们有操纵生死的鬼神之力吗?
我终于明白了:是那家伙摆了我们一道啊!
他虽然不希望我们死在村民的手里,所以这几天他采取了合作的态度。可他也不希望我们这么顺利地跑了。因为我们跑了,也意味着他的复仇夭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还想把我们继续困在这里。
可是这一招真的太阴险了。村民们现在被激怒了,索性要不管不顾地跟我们拼命了……
一时之间,我们也拿不出对策。沉默又加剧了大家的不安。
大门被砸得越来越摇晃,外面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算看不见,光是听声音也知道,全村的人又一次全聚集在一起了。
周海对村长道:“你先叫他们安静下来!”
村长面露难色:“都闹成这样了……我说话也不管用了吧?”
周海:“你少给我装孙子!你放个屁他们都当圣旨,会不管用?”
村长被他提溜着,又是骂又是逼,只是吞了一口口水,冲着大门高声喊起来。我们听叽里咕噜地喊了一阵子,外面的声音没有那么乱了,有一个人单独跟他对喊了几句。然后又有许多人高喊起来,似乎是附和外面的那个人,便暂时安静下来。
算听不懂,这形势周海还是看得懂的,马问道:“是不是提什么条件了?”
村长:“他们说,必须让你们给小晴爸的死一个交待。”
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
我们两个都没出声,客姗姗忍不住跳出来了:“给什么交待?他该死!”
客婷婷连忙一把扯回妹妹:“你别添乱了!”
村长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客姗姗是真受不了了:“我说错了吗?他们也不先问问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是该死!”
“行了!”客婷婷压着嗓子,语气严厉起来,“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我一下子倒被提醒了,“姗姗说得对,小晴爸是该死。”
周海不由得眼神微微一震,默默地看向我。他在极力地配合我,只是还没明白我要唱哪一出。
我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是因为小晴爸该死,所以我们才让他死的。”
村长疑惑带着一丝畏惧:“真是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我们已经什么都听你们的了啊!”
我煞有介事地冷笑一声:“你们还真以为我们好糊弄?表面装得什么都听我们的行了?你们在心里都是怎么骂我们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回过神来了,哼地一声冷笑:“尤其是那个小晴爸,一心一意要我们陪他老婆去呢!嘴不说,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了?”
村长大惊失色。
“还有你,”我干脆把戏演足,“心里面巴不得我们都死光呢吧?”
村长脸都吓白了,抖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我把眼睛微微一眯。老小子,还真被我猜了。
周海也气得磨了磨牙,恐吓道:“这是不听话的下场。谁要是阳奉阴违,谁跟小晴爸一样!”
村长也知道不是好话,但确实不太懂:“羊,羊什么风?”
我无力地冲着周海叹一口气:别用成语!
周海也只好无奈地重新说道:“是别表面装得跟小绵羊似的,心里还是揣着一只狼。”
嗯,这话说得好,特别贴近他们。
“听见了没有?”周海眼睛一瞪,盯死村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吓得村长又是一哆嗦,连连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这时候,周海特别像是崔阳徒弟、邵百节的徒孙。眼神的犀利真真是一脉相传。
“快,”周海下巴冲着门外一指,“跟他们说明白,谁要敢在心里骂我们、咒我们,我们一样知道。”说着说着,眼神越发犀利,刀子似地直扎在村长的身。
周海唱了白脸,我少不得要唱红脸。
“你们也不用害怕,”我缓了缓口气,安抚地道,“你们只要从心里都老老实实的,我们谁也不会为难。去吧,好好说。”
村长点头如捣蒜,战战兢兢地向门口再次喊起了话。
这次和之前相反,才开始还有人杂七杂八地跟他对喊,到后面越来越少了,到最后只听见村长一个人有点儿激动地反复喊着什么,外面一片鸦雀无声。
我们都看得出来,村长是真急了,喊得脸红脖子粗的,脑门的青筋都爆起来。
一通话喊完,人都有些喘了。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散乱的脚步声。姜玲连忙跑回房里,大概是要从窗户向外看看情形,一会儿又跑回来,尽量装作淡定地告诉我们,村民们都解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我又庆幸他们只是一帮未开化的愚民了。不然,谁会相信我们这些狗屁不通,简直和跳大神无异的说辞。
我们把村长关进一间空房,再回客厅商量。
“看来我们又走不掉了。”周海三分懊恼七分无奈地一拳敲在桌子。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怎么一回事。一时之间,竟没有人说话。
客姗姗到底年纪小,最耐不住,时间稍微一长便先怯生生地开口了:“那个人,是不是非得把仇报了,才肯让我们走?”
大家一致用沉默回答了她。
客姗姗吞了一口口水:“其实我有件事真想不明白……”
我问:“什么事?”
客姗姗:“那个人躲在我们当嘛。如果我们要下山,他当然也得跟着我们一起下山,不然暴露了。所以他必须把我们都留下。但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姗姗疑惑而又犹豫地看了每个人一眼。
“但是,只是为了要用梦杀人的话,他完全没必要只局限于我们这几个人啊!”她说,“村民也是会做梦的,不是照样可以利用起来吗?”
我不觉一呆。
对呀,可不是吗?
大家都是一副怎么才刚想起来的表情。
客姗姗更进一步道:“如,他完全可以利用村民的梦,让他们自相残杀。那不是更好吗?也不会害得我们掉进坑里了。”
大家越发觉得漏掉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葛惠兰也忍不住出声了:“是呀,为什么不利用村民的梦呢?全村两百多号人,一晚得做多少梦?”
姜玲:“会不会是……用不了呢?”
这一问,大家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吧?”周海皱着眉头,“都是梦,为什么村民的梦用不了,我们的梦行?我们跟村民,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大家都冥思苦想起来。
还是小姑娘敢想:“难道是……”客姗姗道,“村民们根本不做梦?”
钟庆不相信:“哪有不做梦的人。”
周海站起来:“这个容易。”转头跑去里头,把村长提溜出来,当着大家的面问道,“你做不做梦?”
村长正有些心惊胆颤,不知道周海又想拿他干什么,一听问了这么个问题,一脸茫然:“啊?”
周海:“我问你睡觉做不做梦?”
村长:“做梦?”
周海不耐烦地道:“对,这话还要重复几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五四章仙女草
周海不耐烦地道:“对,这话还要重复几遍?”
村长敢怒不敢言地抿了抿嘴巴。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周海敲敲桌子:“问你话呢!”
村长:“不做。”
他不知道这么两个简单的字,对我们来说有多重要。
周海:“你确定?”
村长一派理所当然:“是不做。我们这里的人都不做梦。”
我们听得面面相觑。这真是事。
好几个人不约而同地问:“为什么?”
“做梦不是好事,”村长一本正经地说,“人一做梦,会被鬼怪把魂偷走了。我们这里一直都这么说。老辈子人传下来的秘方,我们这里的小孩子一生下来戴仙女草,等一岁以后开始天天喝仙女草煮的汤汤水水,再也不会做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很是讶异:“只要吃了仙女草不会做梦了?”
村长强调:“一回半回吃了没用,得常年累月地吃。”
客姗姗忙问:“那我们的饭菜里也有仙女草吗?”
村长摇摇头:“没放。”
客姗姗急道:“为什么?头一天给我们熬鸡汤不是放了吗?”
村长看了她一眼:“你们不是不喜欢那味道吗?”
客姗姗:“……”
姜玲问:“那你这些天也跟着我们一起吃没放仙女草的饭菜,不会重新开始做梦吗?”
村长呵呵一笑:“我都多少岁了?吃了几十年的仙女草,这几天不吃算什么。”
静默了一会儿,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恐怕才是那个人一定要留下我们的主要原因。
村长看看我,又看看周海,见我们脸色都不太好的样子,便抖着胆子问道:“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和我对视了一眼,便吩咐村长:“从今天开始,我们的饭菜里也加仙女草。”
村长狐疑地看看我们,哦了一声,小声地嘟囔一句:“为这事……”
周海又问:“吃多久不会做梦了?”
村长:“这个,谁知道?我们都是从小开始吃的。那么小怎么知道?”想想,又道,“大健妈要是在,倒是应该知道。她是嫁进我们村的。”
周海不客气地冷笑一声:“她那是嫁进来的?”
村长又是敢怒不敢言:“呵呵……”
周海便叫村长自己回房里乖乖待着。
只剩下我们这几个人,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现在是你先打破了之前的约定,”大家都知道我又在对那个人喊话了,“那我们不得已,只好用之前说的笨方法。”
周海补道:“仙女草迟早会发生效用的。一旦发生效用,算你把我们留在这里也没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两个定了一定,让那个潜伏在我们当的人好好消化一下。
“其实真不至于这样。”我放缓口气,先兵后礼,“你还不如好好配合我们,大家一起尽早下山,尽早报案,这才是正道。”
周海:“我们早点儿报案,也好早点儿解救女学生。你现在把我们多困在这里一天,也是把女学生多困在这里一天。你真愿意?”
所有的人都看着我和周海一搭一唱,谁也没插嘴。但不说话,不代表没想法。每一个人都在看来看去,试图在别人的脸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我把每个人的反应都尽收眼底,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毛病。即便是我在暗暗有些怀疑的钟庆,他也是一脸疑惑地在扫视别人,非常自然,不像是装出来的。
泥马!
推理里不是总有这样一个经典桥段吗?侦探对着所有的嫌疑人说你有什么地方怎么怎么样,所有人都会看来看去,只有真正的凶手不会?
怎么实际,并不管用啊!
还是我们真是遇了一个高手的高手,这种层次的心理战术根本派不用场?
还是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点儿纠结了。
早饭是咸菜疙瘩,汤里面掺了好几根仙女草。我和周海再次暗留意,想看看有没有人阳奉阴违,哪怕是流露出一丝丝的犹豫,可惜仍然没有。是很不喜欢那种药腥味的客姗姗,也还是皱着眉头全吃了。
周海忍不住在背后跟我说:“我去,这演技也太出神入化了吧?”
我皱着眉头抿了一会儿嘴唇道:“我总觉得有点儿怪。”
周海马问:“哪里怪?”
我摸了摸下巴:“我感觉隐藏在我们间的那个人,复仇的欲望要大于解救女学生的欲望。”
周海有一种一下子被点到的感觉,点头道:“对。正常情况下,看到人还活着,尤其女学生急需送医院治疗,算有再多的恨,也要先放在一边,先救人再说。可是他却宁可把我们困在这里,继续利用我们完成复仇。”
我:“所以这很怪了啊。如果他真是为女学生报仇的,怎么可能置她的生死于不顾?”
周海想了一会儿:“难道我们从一开始错了,他并不是为了女学生。只是女学生有相似的遭遇?”
我:“我也这样想过。可是村子这些年来,也只有女学生这一个误闯进来的外来者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也是……”
我:“怪的地方还不止这一点。”
周海抬头看向我。
我:“这些天,我们一直都在注意观察客婷婷那四个人,可是竟然一点儿可疑的反应都没找出来?”
周海不由得苦笑:“可不是嘛!我看我们碰真正的高手了。”
“是吗?”
周海有点儿意外地瞄我一眼:“你有别的想法?”
我一把拍在周海的脊背,来回地抚摩两下:“海哥,我真不是拍你马屁,你怎么说也是我们邵老师傅嫡亲的徒孙,崔阳崔大队长亲手带出来的高徒。你以前遇到过心里有鬼的人在你面前,能这么长时间连个眼神都不会出问题的?”
周海一下子想起自己的光辉岁月,登时坐得笔直,底气十足地道:“还真没有。”
“你知道吗?”周海一本正经地望着我道,“说谎很容易,但是肢体语言、神情,还有眼神,总是会出卖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对。据说有一些间谍、特工,经过苛刻的训练,可以练克制、掩盖本能反应的本事,但是这一位应该不会有那个条件吧?”
周海越听越点头。
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怀疑:“那会不会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自己呢?”
周海眼睛一睁:“……”
“是有这个可能。他可能是精神分裂了,”他说,“或者是潜意识做了这些事?”
我点点头:“在自己都不知道是自己的情况下,他的所有反应当然可以和无辜的人一样,再自然不过了。”
周海头都疼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更别想把他找出来了?”
我语塞了一下,其实我也很头疼:“我也不能肯定,只是一种推测而已。”
周海皱得抬头纹都出来了,呆了一会儿,才幽幽地道:“这也不能肯定,那也不能肯定……有件事我倒是很肯定:这事不会善了了。”
我呵地一笑:“我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现在和那个人等于正式撕破脸了。小晴爸也被干掉了,只剩下村长和大健妈的“亲家母”了。仙女草又不可能即刻发生效用,这几天里,万一谁又做了梦,他一定会来个大完结的。
我虽然说了要用笨方法,阻止大家做梦。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办法实在太笨了,等于是让大家一直不能睡个痛快。一天、两天没事,三天、四天还能硬撑,再长下去呢?
仙女草是否能够在一个星期以内生效?
更重要的是,我们一直不能好好休息,还能不能好好应付这一村子的人?
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叹了一口气,站起来。
周海忙问:“你要干什么?”
我:“女学生那儿还得去看一眼啊!”
周海欲言又止,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低低地道:“我们都快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我故作振奋地挤出一抹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还靠你看家了,我去去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点了一下头,想起今时不同往日——因为小晴爸的死,村民们刚刚差点儿发作——不禁嘱咐我:“小心。”
自从大健妈死后,女学生被安排到了她家里。村里人对女学生还是有一种嫌弃,能不放在自己家里当然还是不放。
我去看她的时候,正好轮到“亲家母”照顾她。
看着那个熟悉的房子,我心也有些不是滋味。大健妈的儿女走后,她一直一个人生活,现在她自己也走了,这个房子等于没有了主人。迟早,也会落入其他人之手。
“亲家母”看见我,可能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吧,有些害怕地往旁边躲了躲。
我问她女学生吃过了没有。她摇摇头。
我不觉微微皱起眉头:“现在都几点了,还不快去!”
“亲家母”不敢再犹豫,一低头匆匆地去拿吃的了。
女学生经过这些天的调理,算是有点儿活人的样子了。但是还是瘦得很厉害,皮包骨头。头发清洗后,也剪短了,露出整张面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生。只是女学生有相似的遭遇?”
我:“我也这样想过。可是村子这些年来,也只有女学生这一个误闯进来的外来者啊。”
周海:“也是……”
我:“怪的地方还不止这一点。”
周海抬头看向我。
我:“这些天,我们一直都在注意观察客婷婷那四个人,可是竟然一点儿可疑的反应都没找出来?”
周海不由得苦笑:“可不是嘛!我看我们碰真正的高手了。”
“是吗?”
周海有点儿意外地瞄我一眼:“你有别的想法?”
我一把拍在周海的脊背,来回地抚摩两下:“海哥,我真不是拍你马屁,你怎么说也是我们邵老师傅嫡亲的徒孙,崔阳崔大队长亲手带出来的高徒。你以前遇到过心里有鬼的人在你面前,能这么长时间连个眼神都不会出问题的?”
周海一下子想起自己的光辉岁月,登时坐得笔直,底气十足地道:“还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道吗?”周海一本正经地望着我道,“说谎很容易,但是肢体语言、神情,还有眼神,总是会出卖你。”
我:“对。据说有一些间谍、特工,经过苛刻的训练,可以练克制、掩盖本能反应的本事,但是这一位应该不会有那个条件吧?”
周海越听越点头。
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另一个怀疑:“那会不会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自己呢?”
周海眼睛一睁:“……”
“是有这个可能。他可能是精神分裂了,”他说,“或者是潜意识做了这些事?”
我点点头:“在自己都不知道是自己的情况下,他的所有反应当然可以和无辜的人一样,再自然不过了。”
周海头都疼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岂不是更别想把他找出来了?”
我语塞了一下,其实我也很头疼:“我也不能肯定,只是一种推测而已。”
周海皱得抬头纹都出来了,呆了一会儿,才幽幽地道:“这也不能肯定,那也不能肯定……有件事我倒是很肯定:这事不会善了了。”
我呵地一笑:“我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现在和那个人等于正式撕破脸了。小晴爸也被干掉了,只剩下村长和大健妈的“亲家母”了。仙女草又不可能即刻发生效用,这几天里,万一谁又做了梦,他一定会来个大完结的。
我虽然说了要用笨方法,阻止大家做梦。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办法实在太笨了,等于是让大家一直不能睡个痛快。一天、两天没事,三天、四天还能硬撑,再长下去呢?
仙女草是否能够在一个星期以内生效?
更重要的是,我们一直不能好好休息,还能不能好好应付这一村子的人?
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叹了一口气,站起来。
周海忙问:“你要干什么?”
我:“女学生那儿还得去看一眼啊!”
周海欲言又止,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低低地道:“我们都快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我故作振奋地挤出一抹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还靠你看家了,我去去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点了一下头,想起今时不同往日——因为小晴爸的死,村民们刚刚差点儿发作——不禁嘱咐我:“小心。”
自从大健妈死后,女学生被安排到了她家里。村里人对女学生还是有一种嫌弃,能不放在自己家里当然还是不放。
我去看她的时候,正好轮到“亲家母”照顾她。
看着那个熟悉的房子,我心也有些不是滋味。大健妈的儿女走后,她一直一个人生活,现在她自己也走了,这个房子等于没有了主人。迟早,也会落入其他人之手。
“亲家母”看见我,可能是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吧,有些害怕地往旁边躲了躲。
我问她女学生吃过了没有。她摇摇头。
我不觉微微皱起眉头:“现在都几点了,还不快去!”
“亲家母”不敢再犹豫,一低头匆匆地去拿吃的了。
女学生经过这些天的调理,算是有点儿活人的样子了。但是还是瘦得很厉害,皮包骨头。头发清洗后,也剪短了,露出整张面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五六章我不认识你
尤其是周海的脸色,他两条眉毛皱得快成一条了。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我问:“你以前有没有这么慌过?”
我不问还好,一问周海的脸色更不好了。我心里先咯噔一响。
果然,周海没讲出什么好经验来。
“以前真有过一次。”周海拿着烟,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那时候,我才刚跟我师傅不久……不是咱们邵老师傅,是崔阳。”
我连忙点头:“嗯嗯。”
“那天我跟我师傅刚蹲了一个多月的点,总算抓到了一个打架把人打死的混球。从警局出来,我师傅说多少天没吃一顿像样的饭了,带我去下馆子。按说,犯人也抓到了,小酒也喝了,人应该特别轻松吧?”
我连忙再点头。
“可不知道怎么搞的,心口特别慌,”周海下意识地摸摸胸口,“我当时还以为是蹲点蹲太久,累的,也没放在心。结果酒杯还没放下,突然冲进来一个男的,手里扬着一把刀,见人砍!”
我登时一惊:“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跟我师傅费了好大劲儿才把他制服了。这样还是砍伤了好几个人。我也挂了点儿彩。”周海一边说,一边拉开领子。
他锁骨有一道三四公分长的疤痕。他皮肤较黑,显得疤痕特别白。
我:“报复吗?还是精神病?要不是吸毒的。”
无非这三样。
周海点头:“嗯,吸毒的。”
我嘬了嘬后板牙:“砍在这里啊,挺险的。”
周海:“可不是,再往点儿,是脖子。我师傅都说我命大。”
我光是听着,都觉得挺悬的。
“这可能是你的直觉吧!”我说,“刑警的直觉。有些人对危险是很敏锐的。”
周海眉毛一抬看着我:“你也觉得?”
我也有点儿心慌了,低头想想,又问:“那你这回心有多慌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捂着心口:“特别慌,”拿着烟的手向我伸出来,“你看。”
我定睛一看,周海的手在发颤,定也定不住。
“好安静啊!”
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得我和周海都是一跳,猛转头一看,却是姜玲。
姜玲也有点儿被我们惊到,怔怔地看着我们问:“怎么了?”
我吐了一个口气:“没什么。我跟海哥正在想该怎么办。”
姜玲看看我们,不用想也知道我们并没有什么对策,只是安慰:“不要太急了。敌在暗我在明,我们对他她特的能力也实在不了解,贸然行动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保持冷静和体力较好。”
周海点头:“弟妹说得有理。还是小心为。”
姜玲看一眼窗外,再次道:“不过,今晚还真安静啊!”
我和周海之前一直在想东想西,现在经姜玲一提醒,仔细听了一会儿,还真是。
村子里养了几条狗,也有几只猫,鸡啊鹅的更多。对了,还有十几头猪呢。时不时会听到狗叫鸡打鸣。可是现在,我跟周海听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没听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玲忽然睁大了眼睛,又指着天边道:“你们看。”
黑沉沉的天边,和远处的山峰相接的地方,透着紫红色的暗光。遥遥地看去,仿佛漆黑的天空里裂开了一条缝。
周海定神看了一会儿,忽然脸色一变,手里的烟都掉了:“不会是要地震吧?”
我和姜玲猛地一怔。
我想起来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好像唐山大地震之前,有人看到天边有紫红的霞光!”
姜玲又惊又疑:“可是,地震前动物会有反常举动,应该是狂吠,到处乱跑才对,怎么会这么安静呢?”
我们三个同时一怔,但随即又不约而同地叫出来:“是梦!”
不是自然界自发的地震,而是那个人让梦里的地震变成真的了!
周海第一个跳起来,调头冲着大家喊:“快,大家都跑出去!”
我和姜玲冲过去,一个扶起钟庆,一个拽起葛惠兰,客婷婷、客姗姗两姐妹还愣愣的,被周海又吼了一嗓子才惊醒过来,忙跟着往外跑。
周海还要冲到里屋去找村长——吃完饭后,我们还把他单独关起来了——被客姗姗一把抓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管他干什么!”客姗姗用力一扯周海胳膊,“快走啊!”
周海还想抽回胳膊,在这时,整个地面剧烈震动起来。
我和姜玲他们已经跑出了门口,见状忙冲着周海一通乱吼:“快跑啊!”
周海登时改变主意,反手一把抓住客姗姗,另一手抓住客婷婷,带头往外冲。三个人刚冲出来,旅馆跟豆腐似地碎了。小旅馆的招牌呼啦一下向我们砸过来,我连忙转身往姜玲身一扑。硬梆梆的招牌堪堪砸在我腿旁。
周海大声催促:“快,快跑到空地!”
那时候也没啥想头了,听到周海的声音跟听到指令似的。我一下子跳起来,拉起姜玲往前跑。几个人在小旅馆前的空地挤成一团。
地面抖动得十分厉害。我们站都站不住,眼睁睁地看着一间一间的房子碎成一摊。
有人在惊恐的大叫,但只有很少的人跑出来。姜玲看见一个男人刚跑到门口,再多一步能跑出来,偏偏这时房子一下子坍塌了,正好压在他身。
侥幸跑出来的几个人在剧烈抖动的路跑了没几步,地面便突然裂开,像一只一只张大了嘴的巨兽将他们全都吞噬。
客姗姗吓傻了,客婷婷忙把她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钟庆和葛惠兰也目瞪口呆地依偎在一起。
剧烈的震动颠得整个地面像在跳动,连破败的房屋都在高低起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姗姗尖叫着瘫在地,客婷婷拉不住她,只好跟着一起跪坐在地。
周海喊着安慰:“再坚持一会儿,很快过去了!”
话音刚落,震动便减弱了不少,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完全停止了。
大家还是不敢乱动,毕竟刚刚还震得地动山摇。等了一会儿,确实不动了,才一个一个松了一口气。
村庄彻底完蛋了。
这里的房子本来是不太结实的泥墙,甚至于还有茅草房,全都震得稀巴烂。
我们几个人看来看去,也不知道是谁呢喃着说了一句:“得,得救人吧?”
对,都是泥墙,虽然没有钢筋水泥结实,可也没钢筋水泥那么砸得死人。
我和周海带头先去看小旅馆。村长还在里面呢。其他人也纷纷向靠近的房子跑去。
我跟周海凭着记忆找到关村长的屋子所在的方位,在废墟刨起来。刨了没几块,周海大喊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这里!”
我连忙赶过去,见村长灰头土脸地侧躺着,头压着一大块碎掉的天花板。
砸在头,这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等我和周海合力把碎掉的天花板搬开,果不其然,村长被压住的那一面血糊糊的,脑袋都变形了。
姜玲那边也发出呼喊,她找到了女学生。
大家连忙都赶过去。女学生的情况要好得多,简直可以算是迹。她躺在床,动也不能动,偏偏屋顶塌下来的时候,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空间,她躺在那个空间里,除了胳膊有点擦,基本没有大碍。
我们三下五除二地搬走屋顶,周海将女学生枯瘦的身体毫不费力地抱到空地。
周海先摸了摸她颈部的脉动,但是摸了很久都皱着眉头,然后索性将耳朵贴到她的胸口。
“怎么样?”我问。
周海抬起头来,很肃穆地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行了,”他说,“基本没什么心跳了。如果马能接受治疗也许还能赌一把。可是现在……”他抬头看看这一片废墟,以及四周望不到头的山林,只能重重地叹一口气。
气氛有些凝重。
周海一捶大腿,愤懑地道:“真够狠的!竟然直接来一次地震!”
大家都没说话。我也紧紧地抿住嘴唇。
自从进了这个小山村,我们从头到尾都被牵着鼻子走。可以说,没有一次真正掌握过主导权。
每次当我们以为了解到了一些信息,其实那个人藏起来的信息更多。
我还自以为是,只要我们都不做梦,能阻止那个人继续杀人。
呵呵……
姜玲:“是不是还得再找找啊?一个村子呢,也许还有人活着。”
大家得到了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此刻,算是对这个山村最有敌意的人,也不得不振作起来。
大家正要再次行动时,忽然身后响起一道微弱却仍清晰的声音:“别找了。”
七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
我一转头,见那个穿着白色t恤,背带牛仔裤的姑娘站在女学生的背后。她还和次我见到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次不光是我,周海他们也都看见了她。
客姗姗吓了一跳:“你,你是谁?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周海下意识地把她们姐妹都护到自己身后。
姑娘冲客姗姗笑了笑:“姗姗,你怎么还没认出我?”
大家都很吃惊地看向客姗姗。客姗姗自己也很吃惊。
“我不认识你。”客姗姗坚持,“我从来没见过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不认识你。”客姗姗坚持,“我从来没见过你。”
姑娘笑:“我是你姐姐啊。”
大家都惊得目瞪口呆。我更是好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
客姗姗和客婷婷怔怔地对视,两个人都是莫名其妙。
“你才不是我姐姐。”客姗姗大声否认,抓紧客婷婷,“我姐姐就在这里。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从来就没见过你。”
客婷婷也抓紧了妹妹的手。
姑娘微笑地看着客姗姗:“你再好好看看。”
在客姗姗的带动下,我们所有人都仔细地看向客婷婷。几秒钟的时间,想不到客婷婷竟然变得透明起来。
“姐,姐姐!”客姗姗睁大了眼睛。
客婷婷也不敢相信地低下头,看自己的身体,还有手。
“怎么会这样?”她大惊失色地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这里,周海也不由得恍然惊醒地看向我:“不会真是像你之前想的那样吧?”
我的心扑通扑通直跳。
葛惠兰依偎在钟庆怀里,也忍不住问:“什么你之前想的?”
姜玲也惊愕地盯住了我。
我舔舔嘴巴,言简意骇地道:“女学生就是客婷婷,也是那个真正可以让梦变成真实的人。她被困在村里后,因为饱受虐待,所以精神变得不正常,经常处于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大概类似于做梦。在梦里,她以为自己没来过村子。和我们在一起的客婷婷,只是她自己梦到的自己。”
我讲完,每一个人都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这么天方夜谭的事……
客姗姗是第一个跳起来的:“不对不对!”她连声否决,“你不是说她叫晶晶吗?”
姑娘微微笑起来:“你没有出生以前,我是叫晶晶的。后来,爸妈又生了你,就给我们两姐妹取名婷婷和姗姗了。你不知道也是对的。”
客姗姗难以置信,本能地抗拒:“你说我就信啊!”
姑娘看向客婷婷:“不信,你问她。她应该保留有我所有的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婷婷惊得一愣:“我,我不记得……”
“你记得的,”姑娘温柔却肯定地打断,“只不过那是我很小时候的事了,你仔细地想想。上幼儿园的时候,大家都叫我晶晶。老师,小朋友们……爸爸,妈妈!”
“爸爸每次送我到幼儿园门口,都会说晶晶要听老师的话。”
客婷婷的脸色变了。
客姗姗敏感地抓住她的手摇了摇:“姐姐,不会是真的吧?”
客婷婷:“怪不得,那时一听到大健妈说她可能叫晶晶,我就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客姗姗不由得一呆。一会儿,又提出新的质疑,也是最重要的质疑。
“可是你长得根本就不像我姐姐。”她看看姑娘,又看看客婷婷,“你们没有一个地方是像的。”
姑娘:“真的不像吗?你再好好看看?”
客姗姗疑惑又茫然。我们几个也惴惴地将她看了又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道怎么搞的。每多看一遍,姑娘的面容就和客婷婷相似一分。看了几遍之后,无声无形里,姑娘竟然就跟客婷婷一模一样了。
此时,我们几个人的心情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了。
客姗姗几乎站不住:“怎么会这样?”看看客婷婷,不由得松开了她的手,退后一步,然后又去看姑娘,最后又看向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女学生。
“你,你们……”客姗姗整个脑子都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海扶住客姗姗,脑子里也有点儿乱:“女学生是真正的客婷婷,和我们在一起的客婷婷只是她自己做梦梦出来的,那这个姑娘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曾经也困扰过我的问题,现在我已经明白了。
“她是客婷婷的魂魄。”
周海一下子醒悟过来。
而客姗姗说得更是直白:“她是鬼?”
我解释:“现在还不是。”看向客婷婷,她比之前更加透明了,“但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的视线刷的一下,全落在我的身上。
“她现在还只是生魂,”我说,“但等到肉身死亡,她就是鬼了。”
客姗姗肩膀一颤,犹豫着后退了一小步,但看到躺在地上,瘦骨嶙峋的女学生,还是从心底里冲出一股酸涩,瞬间冲散了恐惧。
“姐姐!”她扑到女学生的身旁,一把抱起女学生。
一个成年人,轻得好像风一吹就会飘走。客姗姗几乎不觉得自己抱着的是一个人,而仅仅是几把骨头。
我:“魂魄亦即灵体,本来就是精神体,有时甚至可以保留完整的意识。也就是说完全可以产生各种各样的意识活动,自然也包括做梦。”
“也许是因为客婷婷遭受严重虐待,产生了灵肉分离的现象。”
周海惊诧:“灵肉分离?”
这回,姜玲却比周海更容易转过这个弯:“我明白,古代的传奇里,经常有生魂离体的情节。最有名的,就是《倩女离魂》了。张倩女为了和王文举在一起,夜半追随王文举而去。多年后,夫妇回家,才知道张倩女的肉体一直留在家里,和王文举在一起的只是张倩女的魂魄。”
我点点头,接着道:“客婷婷的肉体始终只在做一个梦,就是她没有来到过这个小山村,一如往常地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要用梦报仇的,”我看向姑娘,“是你,客婷婷的魂魄。”
“可惜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山村人人都从小服用仙女草,偏偏仙女草有不让人做梦的能力。使得你的能力无法施展。”
“但更没想到的是,这一村子榆木脑袋的人,竟然也会想到要开办农家乐。”
“而我们,就是第一批游客。”
客姗姗泪流满面,又难过,又想不通。她抱紧女学生气息奄奄的身体,茫然又疑惑地看着姑娘:“就是你一直利用我们的梦杀人吗?”
已经恢复本来面貌的魂魄淡然地看着客姗姗,并不否认,也不辩解。
客姗姗:“你要报仇,我明白。如果你一早告诉我,我会帮你啊!”
姑娘:“你的身边不是一直就有一个姐姐吗?”她看向站在客姗姗身后的客婷婷,“她从来就没有来到过这个小山村。如果我告诉你她不是你姐姐,你姐姐一直被困在这个小山村里,你会相信吗?”
客姗姗语塞,只能哭着问:“可你为什么连自己的死活都不顾了呢?”
姑娘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哀伤:“如果能活,我当然是想活的。可惜,你们来得太晚了。你们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顺着她的视线,一起看向客姗姗。
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客姗姗变得更加透明了。
客姗姗大吃一惊,本能地还是叫了她一声:“姐姐!”
周海皱着眉头道:“她就快要消失了。因为真正的客婷婷就快要死了。”
人一死,由她所创造的梦自然也会跟着消失。
“还有我。”
我们不约而同地再次吃了一惊,一起转头看向那个姑娘。
“我也快要消失了。”她说,“一直利用你们的梦消耗了我不少能量。最后的地震我已经拼尽全力了。”
像是响应她的话一样,她的周身忽然起了一阵波动。
周海不觉道:“她就快魂飞魄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客姗姗抱紧怀里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真是百感交集,不知何去何从。突然之间,她好像有三个姐姐,但是更突然的是,这三个姐姐全部都要离她而去了。
“周大哥,裘大哥,”客姗姗哭着喊我们,“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我看看周海,周海也看看我们。如果邵老师傅在这里,也许还有办法。
客婷婷变得越来越透明。客婷婷的魂魄也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成人形。当客婷婷无声无息地融入空气,客婷婷的魂魄也被一阵冷风吹得四散无踪。
“姐姐!”客姗姗悲痛得无以复加,抱紧了怀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呼吸的女学生。
我们几个人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样一个结局。
我回头看看死寂一片的废墟,良久,也想不出一句话来。
姜玲从旁边拉住我的手,低声地道:“也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转头看她。
姜玲:“也许在这片废墟上,又会萌发出新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月以后。
今天是钟庆、葛惠兰大喜的日子。我和姜玲也收到了一份红色炸弹。当然也少不了周海。
经过小山村一游,我们也算是共过患难的了。
那场地震在新闻里也就是一场普通的不幸地震。却引起了很多专家的注意。他们反复地询问我们地震前后的事宜,但是就是没办法和一贯的地震现象相符合。最后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我们肯定是被吓傻了,所以感知和记忆上都出现了偏差。
客婷婷也被当成我们几个游客当中,唯一不走运的。
也只能这么说。
不然,我们要是把事实说出来,只会被关进精神病院。
可惜的是,直到宴席开始,客姗姗还是没有出现。
后来葛惠兰抽空告诉姜玲,客姗姗刚刚发了一条消息,祝大家一切都好,但是她要休学一学期,学校已经批准了。
我们听了都有些惆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皱着眉头道:“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觉得很奇怪。”
我:“什么问题?”
周海:“客婷婷竟然有让梦境成真的能力,这么多年来没有人知道吗?”
姜玲:“这倒也是。我们跟她接触不久就算了,可是客姗姗是她的妹妹,两人在一起生活二十多年,难道也没有一点儿感觉的?她的父母呢?”
我倒是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这也不是不可能。你们不要以为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小孩子最会看大人的眼色了。我相信客婷婷小时候一定也跟大人说过,但是哪个大人会相信这种话?不是不当回事,就是认为客婷婷在说谎,甚至于认为她有毛病。”
像我小的时候,因为特殊的嗅觉,不也总被老爷子老太太往医院送吗?
后来我遇到了那件事,老太太心惊胆颤之下,才变得有点儿迷信了。在那之前,她都情愿认为我有病,也不认为我可能是真闻到了什么脏东西。
我接着说:“小孩子只是小,又不是脑子有问题。一看大人这种态度,还敢再说吗?时间一长,自然就成了自己一个人的秘密了。”
周海点点头,笑着看看我:“你怎么说得挺有经验似的?”
我:“哈哈哈,因为我注意观察生活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去,看把你能的。”
就算周海再怎么豁达,想起客婷婷,还是难免有些伤感。不管怎么说,他当初是对客婷婷动过心的,真打算要好好发展一下恋情的。
“唉,”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也叫冤孽吧。”
“谁会想到只不过去要点水喝,就被强行留下了呢?”周海皱着眉头,“我以前听同行说过,很多被拐卖到山区的妇女,就算去解救也很难,整个村子的人都会拿着锄头、菜刀出来,暴力抗法……百闻不如一见啊。”
我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在他们看来,传宗接代真地很重要吧。”
周海讽刺地笑:“那什么,百善孝为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姜玲:“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并不是指不生孩子叫不孝啊。”
我点点头。
周海不明白地看向姜玲:“那是什么意思?”
姜玲:“这句话是孟子说的。原意是指‘舜不告而娶’这件事。舜帝结婚,没有告知父母就自己结了,这没有尽到一个子女对父母应有的尊重。但是孟子也没有因此指责舜帝,而是认为舜帝当时的情况不能简单粗暴地理解,也是有实际情况的。当时,是尧帝经过对他德才的考量,才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所以,虽然没有告知,但也等同于告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所以,孟子从来没说过不生孩子就是不孝顺?”
姜玲点头:“相反的,正统儒家一直反对一味地顺从父母。明知父母有过还不阻止,才是真正的不孝顺。”
周海一拍大腿:“我说嘛,人家一个聪明人,怎么可能说出这么蠢的话。你说人也真是的,本来好好的道理,怎么传着传着就给人家弄拧了呢?”
姜玲忍俊不禁:“一人传实,百人传虚嘛。再天才的理论,也经不起庸才的扭曲。再加上,有一些可能是统治阶级有意识地,按照自己的需要来进行系统性地修改、阉割。现在很多在老百姓里流传的观念,本来就不是本来面目了。”
周海想了又想,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又是一声长叹。
这时,欢快的《结婚进行曲》响起,新娘葛惠兰挽着新郎钟庆的胳膊,慢慢地走了出来。
我们赶紧停止了一切的胡思乱想,一律冲着一对新人拼命地鼓起掌来。整个大厅里都是欢声笑语,每个人都衣着得体。
幸好我们生活在现代的城市里。
还是珍惜现在的生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天姜玲从学校回来,一脸有话要跟我说的模样。
我呢,一个午都没事干。前两天刚交掉一份翻译书稿,暂时还没有接别的工作。我打算拿这几天好好地休息一下。这不,早吃完饭,洗完碗,陪老爷子、老太太在客厅里看了两三集的抗战剧。
“今天回来得挺早嘛!”老太太低头看一眼手机的时间,十点半都还没到。
姜玲笑道:“嗯,今天课少。”然后朝我使了一个眼色。
你看,我说姜玲有话要说吧。连忙起身跟着姜玲一起二楼。
二楼也有一个小小的客厅,我们一起在沙发坐了。
“什么事啊?”我问。
可是我真问她了,姜玲又流露出一副想说,又不想说的模样。
我笑道:“什么很严重的事吗?”
姜玲抬起眼睛,看我一眼:“……”犹豫地摇摇头,“不知道,所以才想问你。”
一听这话,我大概知道是什么方向了。
自从亲身和我经历过村子里的种种怪事后,姜玲已经十分清楚我和周海他们办的都是什么案子了。现在她吞吞吐吐的,一定是因为又想问我,又怕给我惹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我状若轻松地道,“你先说,不管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再给她打个气,“再说,还有海哥和骠子呢!”
姜玲神色放松了一些:“是我一个学生。”
姜玲调到银江大学后,教大学语。这是一个大型的公共课,不光是同一个系的要在一起,还经常有不同系的混在一起。
所以,姜玲现在的学生多得要命。说数以千计,真不是夸张。
我笑笑地问:“男学生啊,还是女学生?”
姜玲笑着瞪了我一眼。
我赶紧坐直了,表示聆听教诲。
是一个女学生。
一开始倒也不是人家女学生直接跑来找姜玲的。说实在的,大学语只不过是一门公共基础课,人数如此庞大,必然导致老师和学生之间并不熟悉。而姜玲也不想太为难学生,学期作业是月记——每月月初交一篇不少于八百字的小章行。内容不限,看书、看电影的心得,或是生活发生的一些小事……有的学生写自己打游戏,只要写得像样,也行。一个学期只要交满四篇,都及格,这门课算你过了。
前几天新学期开学,新一轮的月记都交了过来。算篇幅都很短,但姜玲一个人要看千篇的月记,也是不小的工作量。再者说,大多数人写的也不过是流水账,本不值得花多少力气去看。所以很多时候,刚看完,姜玲忘了。
只有看到这个女学生的月记时,姜玲一下子注意起来。她有个印象,女学生的月记好像写的都是一个主题,都成连载了。
便忙把女学生学期的月记都调出来。现在学生们哪还有愿意交纸稿的,通通都是发电子稿。电子稿其实大家都方便,像现在,想调马能调出来。纸稿还得慢慢去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几篇月记一摆出来,证实姜玲记得不错,主题确实是一脉相承的。
女学生写的是她租住的公寓。
她是外地学生。一般外地学生住学校的宿舍,但她家的条件似乎不错,给她在学校附近租到了一个高档的单人公寓。
从去年考大学,女学生一直住在这个公寓里,到现在已经一年了。
一开始总是没什么。
女学生对公寓非常满意。这也是理所应当的,要是不满意,还能租住下来?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地,觉得人特别容易累,而睡眠却越来越差。明明在课堂一不小心能睡着,回到公寓里想好好地补个觉,却总是睡得不实在。整个人老像在哪儿飘着一样,可又动弹不了。
醒来以后,非但不会精神饱满,反倒更累了。头重脚轻的,必须得再干躺一会儿。发展到后来,要躺一个多小时才能起身。
但是大一学期结束后,回家过了一个寒假,人又调整回来了。
所以,女学生自己也一度以为可能是换了新环境不适应,再加之前在家里一直娇生惯养,突然一个人生活学习,精神压力过大而不自知,没有放在心。
但是下学期开学不多久,顶多一个星期吧,她发现自己又开始变累而睡不实在了。这一次来势还特别汹汹。才一个月,她变得跟个学期期末时一样疲累不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父母很担心她,特意过来陪她去医院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但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医生的建议也是从心理健康方面着手。于是父母又托人找了一个信得过的心理咨询师。她去做了几次咨询,人家咨询师叫她不用来了,说她非但没问题,而且还是他接触过的人里、少有的充满正能量的好孩子。
可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眼看着孩子精神一天一天差,却偏偏查不出任何问题,父母都快急死了。家里她一根苗。
后来又有人建议,估计是平常说的亚健康状态。你说有病吧,也没到有病的地步,是各方面机能不够好,不如找医调理调理,自己再运动运动。
父母一听觉得挺有道理,马又找了一个老医。老医给她诊完脉,问她是不是睡得不好,经常胸口闷,没力气。这倒是目前为止,说症状说得最贴切的。老医又让她把脚脖子露给他看,还摁了两下。说,还好,下肢还没有明显的浮肿,让他们放心,她这是寒湿重。现在年轻人吃东西太不讲究,什么不健康的东西都吃,夏天吃火锅,冬天吃冰淇淋。像她这样的小姑娘,搞到宫寒,月经不来的都有。
这一说,女学生脸红了。她确实挺喜欢乱吃的。夏天的时候,冰淇淋一个接一个地吃,冬天了,买个奶茶还让人家加冰,把冰块在嘴里嘎吱嘎吱地嚼。
老医给她配了十天的药,回去每天冲服可以了。吃了几天,女学生明显感觉到舒服多了。别的不说,首先睡觉醒来变得精神气爽了。父母见她好转了,一颗心终于放回肚子里,嘱咐她自己再去看老医,便一起回家了。
之后,女学生再去老医那里拿了十天的药。可是这一回不知道怎么搞的,又不起作用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告诉父母。家里有很多事,父母已经够忙的了,她不想再让他们担心。她总想着抗一抗能过去了,却眼见着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以至于白天都会在屋子里莫名其妙地进入半昏半睡的状态。
她终于有点儿怀疑是不是公寓的问题。公寓是新装修的,也许是因为涂料不够环保之类的。不然的话,为什么回家能变好,住进来会变坏呢?细细回想起住进公寓以来,好像每次都是在公寓里会累,在其它地方会好一些……
于是,她特意到朋友的宿舍里住了几天。果不其然,症状缓和了。
女学生当机立断,从公寓搬到学校宿舍。公寓当初交足了一年的租金,她也不打算要了。但朋友觉得很可惜,那么好的公寓居然空在那里,便主动提出和她交换。女学生劝过朋友几次,但朋友并不以为然。毕竟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女学生只好随她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来也怪,朋友住过去以后,依然吃得香睡得好,最满意的是那个阳台,有一个很漂亮的木架子,养了好些盆栽。每天往那阳台一站,金光普照,绿意盎然,不知道宿舍舒服多少倍。
刚开始的时候,女学生还觉得那是因为朋友入住的时间还不长,但是一直到学期结束,朋友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她才不得不信了。
想想那幢公寓楼也有七八年了,来来去去不知道多少人住过,也没听说出过什么问题。可能那公寓是不适合她吧?
这样一个学期又过去了,暑假也过去了。她回到学校,重新申请了宿舍。东西都搬好之后,她联系了朋友。一个暑假没见,她还给朋友带了些家乡的特产。可手机却打不通。
一次两次……到第二天接着打,还是不通。
朋友不可能不接她的电话,更不可能换了号码不告诉她。
女学生不禁起了疑心,连忙跑到朋友宿舍去找她。舍友却说,朋友还没来呢。
大学里各个院系排课不同,有前有后,所以虽然昨天是开学的日子了,但晚来一两天也很正常。
女学生便过了两天,又去找朋友。在这两天里,朋友的手机依然打不通。她很想直接打到朋友家里去,能打给朋友父母最好,可是谁也不知道朋友家里怎么联系。
舍友告诉女学生,朋友仍然没来报到,已经引起了院里的注意。早完课,辅导员特意让大家留下,询问了一下朋友的情况,也是说现在联系不她,如果谁能联系她,赶紧让她来课,不然要记过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五九章你们都有感觉了?
女学生连忙找到辅导员,问学校能不能直接跟她家联系,学校应该有她家的联系方式。.vod.这才知道原来学校已经跟她家里联系过了,她父母竟然说她早回学校了,特意提前了好几天呢。现在她父母正在跟亲友们一一联系。之所以没有告诉学生们这一层,是怕给学生们带来不好的影响。
辅导员还问女学生,知不知道朋友会去哪儿?
女学生灵光一闪,忽然想到如果朋友提前到学校,公寓那边一年期还没满,说不定会在公寓住完最后几天。
辅导员听她一说,也觉得有这个可能。两个人急急忙忙地赶到公寓。
并没有发现朋友。
但发现了朋友的包,还有手机。手机早没电了。
现在这件事已经报了警。因为现场完全没有挣扎、撕打过的迹象,警方暂且当作了失踪案。
几篇月记全部看完,我的眉头紧紧地皱起来。看一下最后一篇月记的时间,是昨天的。
姜玲补充道:“我一早找到那个学生跟她面谈了一下。”
我连忙问:“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玲虽然不是警察,但很善于沟通。再加老师面对学生的天然优势,她应该能取得女学生的信任,多问出点儿资料来。
姜玲也皱起了眉头:“她还是怀疑那个公寓有问题。发现她朋友的包和手机时,包放在书桌边的地板,手机放在书桌。最怪的是椅子,椅子没有收进书桌下面,也没有离书桌很远,正适合有个人坐在面,玩手机的样子。”
这个我明白。人坐在桌前的时候,肯定要把椅子再往书桌拉近一点,不然没法伏案做事,而离开的时候,又会把椅子往后拉一些,不然走不出来。
这样紧靠着桌子的距离,又没有人,是挺怪的。
我不放心地问:“警察真的什么痕迹也没发现?”
姜玲:“她是这么说的。是很整洁,很正常的样子。”
我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这事是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老实说,换我我也得怀疑公寓有问题。”
姜玲:“是啊。可是问题在这里,明明住公寓不舒服的是她,她朋友一直都住得挺好的,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呢?”
我笑了笑:“这个可难说了。也许不舒服才是好事,等于提前得到警报,她才搬出来逃过一劫。偏偏没有不舒服的,才是倒霉了都不知道,结果一下子失踪了。”
姜玲微微一怔。
姜玲叹道:“她想再去公寓一趟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人?”我赶紧道,“别了吧!”
姜玲:“我也这样说。可是她真挺担心她朋友的。所以我叫她先不要轻举妄动,等我先来问问你。”
“你看这个事怎么办呢?”姜玲有点儿担心,“我怕这个失踪案,破不了。”
我抿着嘴点点头:“我看也是。”
姜玲:“……”
我:“……”
要依我的性格,我是不想多管闲事的。从村子里回来才过几天安稳日子,我这闲事还没管够?
什么?你说不是几天,眨眼的也有几十天了?
几十天也算个数!
我跟你说,安稳日子别说几十天了,让我过几十辈子都不嫌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看着姜玲满脸的担心……
算了,这毕竟事关我老婆的学生。这要在古代,她也得管我叫师父——不对,姜玲才是她师父,那我是……男师娘?
反正不能算闲事了。
说行动行动。
下午姜玲没课,女学生只有两节课,索性翘掉。我知道翘课是不对的,但你们都扪心自问谁大学没翘过三五七八堂课?再说了,人家朋友生死未卜,你非让她去课,她也没心思听啊!
我们约好两点半,在公寓楼下汇合。
我和姜玲提前十分钟到,但还是有人我们更早到了。一个是女学生,还有一个是章家骠。呵呵,这种好事,我怎么能忘了好兄弟,当然要把周海和章家骠叫了。
一打招呼,女学生才知道章家骠也是一起的。刚才两个人在楼下一起干等,还都觉得对方有些怪呢。
女学生落落大方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冯薇,紫薇花的薇。”很有礼貌地朝我们深深点了个头,有点儿鞠躬的意思,“给老师们添麻烦了。”
我笑道:“我们可不是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玲替我们做了介绍,说我是她先生,章家骠则是我同事。
“你叫他们大哥吧。”她笑着说。
冯薇马重新叫了我们一遍:“裘大哥好,章大哥好。”
见我们还是没有动,冯薇试探着问:“是不是还有人没到?”
嗯嗯,小姑娘不错,挺有眼力见儿的。
“还有个周大哥,”我说,“也是我同事。”
刚说完,听周海的声音响起来:“哎哟,都到了?是我迟到了吗?”
我们闻声一回头,正见他掏出手机看时间:“没有嘛,还有几分钟呢!大家怎么都提前了。”
我赶紧招手,让他快点儿。
好了,这下人都到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薇简单给我们介绍了一下这幢公寓楼。一共有十五层,三种户型。一种是三十五个平方的一室,一种是五十个平方的一室一厅,还有一种是六十五个平方的两室一厅。都是独立的卫浴。她原来租的是五十个平方的一室一厅,去年的租金是两千一个月。
以现在的物价计算,这种档次的公寓两千块一个月,很多人都不会觉得贵。不过银江大学是四个人一宿舍,住宿费一年才两千块。这样一较,是不是马觉得冯薇的待遇去了?
俗语说得好,没有较没有伤害。
因为朋友的失踪,警察过来好一阵子搜查,消息传出去了,本来有人看过房子想租的,这下打起了退堂鼓。冯薇愿意不要押金,当再续一个月。当此青黄不接之际,公寓那边自然求之不得。本来钥匙在朋友那里的,警察检查过她的包以后,找到了钥匙便还给了公寓。然后公寓又给了冯薇。
大家一起乘电梯直达八楼。一层有十户人家,出电梯左手起第三家是。
我们跟着冯薇停在门前,等她开门。
最先是章家骠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但是我好像还没有闻到什么不对劲儿的味道。
可惜我还没多舒服一会儿,冯薇把门一开,便有一股臭味漫延出来。
我不禁也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股臭味并不浓烈,来势也不凶猛,更像是流水一样缓缓流过来。
姜玲他们却一无所觉,正要往里走,被我一把拉住:“要不,你们站在外面等着吧。”
冯薇霎时惊诧地看了我一眼。
姜玲一点懂,便点了点头,拉着冯薇又往后退了两步。
其实这公寓也不大,直筒一样的一室一厅。算她们站在门外,也一样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我走进公寓以后,那股臭味稍稍变强了一些。章家骠的眉头也一直蹙着。
周海靠过来,小声地问我们:“你们都有感觉了?”
章家骠看看我,我点点头。
周海便又添一分戒备,四处环视起来。他看完小客厅,把卫生间、卧室的门也都打开了。什么都没有发现,一切都和那天警察来调查时一模一样。
我问:“来的是派出所的民警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薇点头:“是的,来了两个人,检查得挺仔细的。”
我点点头。
一般这种没有明显刑事案件迹象的案子,会被派出所列为失踪案,也无可厚非。
现在公寓里唯一反常的地方是那股臭味了。
我小心轻嗅着,企图循着臭味寻找到来源,但嗅来嗅去都找不到一个明确的点。只能说,相较而言,客厅通往卫生间的这短短几步距离,臭味要浓一些。
地铺的是深色的木板。我便蹲下身子,仔细检查那几块木板。
周海蹲在我旁边问:“找血迹吗?”
我也不确定:“也许吧?”
章家骠听了这话,便也蹲下来。我们三个低着头,一块木板一块木板地看。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污渍。木板铺得也很好,不可能撬开,在下面藏个尸体什么的。
我们便又向卫生间里找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卫生间里的地面贴的是白色防滑瓷砖。那白得……
不用一会儿,我们能确定又是什么都找不出来。
周海起身道:“估计用肉眼是找不出来的。”
我和章家骠跟着起身,静等下。
周海:“这公寓楼里没装监控吗?”
冯薇:“一楼大厅和电梯里装了。那天来的两个警察也特意去服务台问了,可是,监控录像只保留一个星期。我朋友从她家来学校,已经超过十天了。反正这一个星期的监控录像都没有拍到她。”
公寓里的人也许可以不用电梯,但进出大楼却必须经过大厅,只有大门一个出口。也是说,算避得开电梯里的监控,也避不开大厅里的监控。
这一个星期都没有拍到冯薇的朋友,等于说她在一个星期以前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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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星期都没有拍到冯薇的朋友,等于说她在一个星期以前失踪了。请大家搜索品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周海皱着眉头叹一口气:“什么鬼公寓啊,怎么监控只保留一个星期?起码也要半个月吧?”
我苦笑:“能有不错了。”
我们都没辙了,这时却听章家骠出声了。
“这幢公寓楼是私人的,还是公司的?”他问。
冯薇:“是一家私人公司的。听说产业还挺大。除了这幢公寓楼外,市里还有五六幢公寓楼,外地还有呢。”
章家骠:“这么说,这些公寓楼的管理类似于连锁酒店了?”
冯薇:“大概吧?我是听他们说过,有事要请示总公司。”
“那也许还有办法弄到一个星期前的监控录像。”章家骠突然来了一句。
我们都是精神一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忙问:“怎么说?”
章家骠解释道:“各公寓楼的监控录像应该会传到总公司的服务器。虽然公寓这边的监控录像已经被重新覆盖了,但服务器还有备份。”
“不过也得快,”章家骠说,“不知道总公司会保留多久。”
我们赶紧跑到大厅服务台。一问,管理员便马承认了。
“是的,每个星期的监控录像都会传到总公司的服务器。”他说,还有点儿怪地看着我们,“你们怎么会知道的?警察都没问。”
周海真是好笑:“你怎么不跟警察说呢?”
管理员理直气壮:“我刚刚不是说了吗?警察都没问。”
周海好笑里带出点儿生气:“他们不问,你不说了?你这是配合查案吗?”不自觉地带出以前做刑警的口气。
管理员也有点儿不高兴了:“你是谁啊?”
周海啪的一声,把总部给我们安排的省公安厅证件往服务台一拍。
管理员一下子被堵住了。冯薇在旁边也忍不住多瞄了一眼证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管理员不说,我们也明白。无非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现在只是人不见了,也没有特别吓人的迹象。
周海皱着眉头:“赶紧的,跟你们总部联系好了,把一个星期前的监控录像发过来。”
管理员还是有点儿不情不愿,但到底没再废话,拿起电话打给总公司。电话挂了不到五分钟,监控录像用qq传过来了。
周海一声轻笑:“你看看,这么简单的事。”
管理员有点儿敢怒不敢言地嘟噜个嘴。
周海又让他把监控录像用蓝牙传到我们的手机。
传完了,管理员没忍住问了一句:“这案子有这么大吗?劳动你们省厅的人?”
周海:“查了才知道。有什么情况,你还得再配合啊!”
管理员扯出一抹笑。
我们一起回到公寓里看起了监控录像。扣除掉最近一个星期,也只有三四天的监控要看,我们三个人正好分工合作,一人看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玲带着冯薇出去买了点儿吃的,喝的。
一天的监控录像是二十四小时,我们用快进看,也得半天时间。饭点不知不觉过去了,大家啃着面包,喝着罐装茶继续看。
看到天都擦黑了,章家骠那里有了发现。
他看的是九天前的监控录像,晚十一点多,电梯里的摄像头拍到的。
电梯门一开,一个女孩子匆匆忙忙地跑进来,转头死命地摁着按钮。电梯门关了一半,却又突然打开了。女孩子死命地摁按钮,可是电梯门是动也不动了。
“是杨星没错。”冯薇激动起来,指着女孩子喊出朋友的名字,“她在干什么?”
此时杨星背对着摄像头,所以我们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一边继续死命摁按钮,一边不时地向电梯门外张望。好像有谁在追她。
但电梯门外,并没有第二个人出现。
她是个挺高挑的女孩子,穿的无袖t恤和牛仔短裤。从她裸露出来的四肢看,虽然瘦,但并不无力,不像弱不禁风的普通少女。
我问冯薇:“她是不是挺爱运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薇点头:“杨星从小练跆拳道,是黑带。”
我暗暗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看一眼章家骠。章家骠的脸也流露出惊讶。我俩都未必有黑带水平。
周海却有些不以为然:“实战起来不一样。套路化的表演,打得再漂亮,实战都歇菜。也是锻炼锻炼身体吧。”
这个问题周海是专家。我们也没谁想跟他抬杠。
姜玲说句公道话:“不过起普通人,杨星还是挺有优势的。”
周海嗯一声,指一下屏幕。
大家便还是把精神集在监控录像。
忽然,杨星好像看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东西一样,猛地往后退,一直退到整个人的后背都贴在电梯里的金属壁。
摄像头在她头顶,我们还是看不清她的脸,但她的肢体语言还是显现出她十分紧张。
但是整个画面里,除了她,我们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都算是有经验的人了,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可冯薇是头一次碰到,她紧紧地皱着眉头,脸色都变了,死死地盯着章家骠的手机屏幕。算她再怎么仔细看,也依然看不到杨星面前有什么东西。在凡胎肉眼看来,杨星是在对着一团空气瑟瑟发抖。
杨星一个人在电梯里抖了有七八分钟,终于慢慢走到电梯门前。电梯门依然是开着的。她很小心地伸出头向左右看了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又赶紧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又伸出头向电梯外看看,又赶紧缩回来。如此往复。看得我们都快变成精神病了。
到第六次,杨星才蹑手蹑脚地走出电梯。一出电梯,她便迅速地窜了出去。从方向看,她不是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跑向了楼梯。
之后,再也没有杨星的画面了。
我们回过头来再次把这十几分钟的画面看了一遍,杨星的行为说不出的怪。监控录像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但这种无声反而增添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她到底在干什么啊?”冯薇不禁又问一遍。
可这问题谁也回答不了她。我们跟她一起看的监控录像,目前掌握的资料还没有她多。
冯薇:“她没回到房间里,从楼道跑了?可是那也得经过大厅啊!”
“是啊,”我说,“所以杨星现在应该还在公寓楼里。”
冯薇的脸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都十天了!算她在楼里,又能在哪里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玲:“你们觉不觉得,这事有点儿似曾相识?”
姜玲不说还不觉的,她一说我们倒真有点儿被提醒到的感觉。
章家骠不假思索地道:“你是说蓝可儿的事?”
啊,对!
华裔女子蓝可儿神秘死亡事件。死前拍到的一段监控录像,也是电梯里的。蓝可儿一直表现得鬼鬼祟祟,好像在躲什么东西一样,电梯门也是老关不。但除了蓝可儿,根本没有拍到任何人。
这段视频在疯传,很多人都看过,也是蓝可儿留下的最后影像。之后,她失踪了。再出现,她已经是一具尸体。
“蓝可儿的尸体后来是在哪儿发现的?”我没有追过这件事,后续不太清楚。
章家骠:“是在楼顶的储水罐里。”
我心口顿时一凉。
我原意是想让章家骠陪着姜玲和杨星在公寓里等,但杨星说什么也要跟过来。我也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如果是我的好朋友生死未卜,有这么一种可能放在眼前,肯定要自己亲眼看一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我也没再坚持,只是嘱咐她不要擅自行动,一定要听从我们的安排。
我们三个人将姜玲和杨星夹在间,一起从楼道往走。
这也是杨星最后走过的地方。我们也特意留心观察了,只可惜仍是一无所获。
等到楼顶,门一开,迎面是一阵呼呼的冷风。
天气真是说变变。前几天还在秋老虎发威,蚊子嘴能得金钢钻,眨眼的工夫冷下来了。一阵秋雨一下,气温登时下降十几度,典型的早晚凉。
冯薇还穿的是短袖连衣裙,午的时候不要紧,这会儿便不由自主地缩起肩膀。
姜玲问她:“冷吗?要不我们在楼道里等着。”
冯薇连忙摇了摇头:“我不要紧。”抬头一看,黑夜里,朦胧的月光下,矗立着两个高大的黑影,“那是储水罐吗?”
我点了点头。估计一个储水罐的容量总在十几吨。
储水罐有梯子,只能让一个人爬去。这个重大的任务非周海莫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个储水罐没问题。
大家松了一口气,一起走向第二个。
可是这次周海站在梯子顿了一会儿,我知道不妙了。
冯薇也有所感觉,忙向储水罐走近一步,仰着头大声地问周海:“怎么样?”
周海转过头,有点儿同情、而又严肃地看着冯薇:“你别看了。”
冯薇一愣,腿一下子软了,亏得姜玲在旁边一把扶住她。
周海转头望着我们:“通知市刑警队吧。”
我们照例用的是省公安厅的证件。市刑警队火速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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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照例用的是省公安厅的证件。手机端m.市刑警队火速赶到。
这不再是一桩莫名其妙的失踪案,而是一桩铁板钉钉的命案了。
尸体从储水罐里捞出来,已经泡得臃肿不堪。配合我们提供的情况,法医推断杨星的死亡时间是七天前到九天前。不过看了视频后,市刑警队的判断跟我们都一样,觉得杨星从电梯里跑出去后,死亡了。
但是在究竟是他杀还是自杀的判断,市刑警队和我们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我们当然认为是他杀的,这毋庸置疑。我们只是怀疑这个“他”,会不会是“它”。
市刑警队认为是自杀的根据看起来,倒我们更坚实。法医没有在尸体身发现任何伤口。对,你没看错。别说致命伤了,连一点儿小擦伤,小刮伤都没有。
他杀的话,怎么可能连一点点儿的伤都没有呢?
这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的。
但冯薇以好朋友的身份,一再申明杨星不可能自杀。她根本没有自杀的理由。
这一点,市刑警队的同志也听进去了。于是又有人提出,杨星是不是有精神疾病,所以才会在监控录像里表现出种种诡异的行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薇几乎是愤怒了。她含着眼泪,大声地告诉他们杨星的精神状态好得很,并且反问,如果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还能大学吗?
市刑警队的同志一时没出声。不过我们都看得出来,那多半也是看在我们的面子。
很多人都觉得了大学轻松了,其实不然。如果一个人只是混日子,那大学当然可以过得很轻松——何止,什么日子都能过得很轻松。但如果还要有点儿想法,那大学的学业压力、业压力、社交压力等等,无疑都是不能忽略的。在校大学生精神出问题,也不是新鲜事。
之后,市刑警队的同志旁敲侧击地问了冯薇有关杨星的一些近况。冯薇也不傻,知道他们还是想找出杨星是不是有精神问题,至少是心理问题的迹象。她很斩钉截铁地告诉他们,杨星跟同学们相处得很好,学业也不错,在班大概是水准。跟老师接触得较少。但这不算什么,大学本来不学,大多数学生都很少跟老师接触。至于感情方面,杨星还没有谈恋爱,也没有心仪的对象。杨星跟她说过,大学期间是本本分分地读书,以后工作稳定了再说,不然现在是谈了,将来也以分手居多,还白白影响了学习。
这样一来,市刑警队的同志也没话说了。
杨星听起来是一个脑筋清爽得不能再清爽的人。
自杀的可能被降低了,又有人提出另外一种可能:意外死亡。
也许杨星是自己好,爬储水罐看一看,结果不慎掉进水里淹死了。
但是这依然不能解释杨星在电梯里的那一番诡异举动。
目前的案情,真是跟蓝可儿事件如出一辙。不,还是杨星的事要更诡异一些。因为蓝可儿的电梯监控里没有拍到电梯外有人,还有一种可能,是有人蓄意躲在电梯外面,监控摄像头拍不到的角度。可是杨星的电梯监控不一样,她有很明显的,惊慌后退、正视前方的表现,但电梯门外依然什么都没有拍到。这一段来说,根本不存在摄像头拍不到的角度。
初步的讨论和调查进行到这里,进入了一个小小的僵局。只能等尸检结果出来再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市刑警队的同志要走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地方应该查一下。
“咱们有发光氨吗?”我问。
市刑警队的吴队长停住脚,有点儿诧异地问我:“有,可是这里用不着吧?”
发光氨的灵敏度很高。即使血迹被擦拭、冲洗掉,只要喷发光氨,原来有血迹的地方也会发光。
吴队长说这里用不着也是因为发光氨的这一特性。杨星全身下连个小擦伤都没有,又哪来的血迹呢?
周海和章家骠却一下子想到我想用在什么地方了,和我对了个眼神。
我们一起来到公寓里。
“喏,是这一段。”我指了指从客厅通向卫生间的几步路。
吴队长摸不着头脑地看我一眼:“这里?”
杨星不是在公寓里出的事,所以他们只是例行搜查了一下,当然也是一无所获。整个公寓里只有杨星的那只包,还被派出所的民警拿走了。
“能问一下为什么吗?”吴队长半信半疑,同时也怀着几分刺探地看着我,但他也很老道地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我们银江是个小地方,经费紧张,技术也有限,”笑了笑,像开玩笑似地道,“东西都得省着点儿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意思是,如果我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他是不能让我想喷发光氨喷的。
理由找是找不出来的,能找出来的又不能说。总不能告诉他是我鼻子闻着这一块儿特别臭。
那只好编一个。
我一本正经地道:“我们之前在这里发现了杨星的一个小挂件,可能是被撕扯下来的。虽然屋里看起来一切如常,也许是有人重新整理过了。”
周海和章家骠也是一本正经的脸。
吴队长:“可是监控录像里并没有拍到有人来,进入杨星的公寓。”
我:“那不难。他可以伪装成送外卖的,或者其他服务行业的人,正大光明地从服务台进出。管理员问都不会问的。然后不用电梯走楼道。电梯里才有监控,自然拍不到他。”
这么一说,我自己都觉得有这个可能了。
吴队长不由得哦了一声,但也没那么容易买账:“可是算这里发生过打斗,恐怕也并不激烈。因为杨星的身并没有伤,没有流血是喷了发光氨也没有用。”
“那不一定。”这回让我抓到了一个便宜,“杨星是没有流血,不代表对方也没有流血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队长:“……”
周海都忍不住向我投来赞赏的眼光。
我目不斜视地道:“忘了跟你说了,杨星从小练跆拳道,可是黑带呢!”
“也许是对方一开始小看了杨星,”我振振有辞地道,“不仅没制服杨星,反而在杨星手吃了亏,然后才一路追着杨星到楼顶,把杨星给杀死了。”
吴队长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可能性,他不能排除。
“好吧。”吴队长转头招过来一个人,“按他说的做。”
我赶紧把那几个地方又指了一遍。我指到哪儿,那人喷到哪儿。
然后灯一关。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我还听见冯薇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喘。
地亮起了一大片蓝色荧光,冷嗖嗖的。几乎我刚才指到的地方,都涵盖在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队长很惊诧地看我一眼。我的惊诧也不他少。
我是想过这里会有血,可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血。
这么一大片血,如果是同一个人身流出来的,那一定凶多吉少了。
算侥幸不死,受的伤肯定也很严重,那他她还有能力去追杀杨星吗?
我们本来怀疑是“它”,会流血似乎也不应该是那些东西。
又或者,这个人和杨星一样,都是被“它”所杀。“它”先杀了这个人,杨星暂时逃脱,但还是被它追赶到楼顶所害。
对,还是这种可能性更高。
吴队长当然不会跟我一样这么想。他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的。
“不对啊……”他摸着下巴道,“流这么多血,算他还活着,还能继续追杀杨星,没道理一路都没留下血迹,还能把这里收拾得这么干净。”
周海点头:“吴队长讲得很有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会不会他还有帮手?”冯薇忍不住插嘴。
周海摇头:“不会的,两个人太显眼了。送外卖、快递什么的,一个人很好办,两个人不是很怪吗?”
冯薇被问住了。
姜玲很体谅地抱住她——她现在浑身冰凉,小声地安慰两句:“不要急,一定会查出真相的。”又问她要不要到外面透透气。
冯薇倔强地摇了摇头。
“那么,”吴队长猜测道,“会不会这个人并不是凶手,也是受害者呢?”
我不由得心头一动:好,这是殊途同归啊!
如果他能跟我们保持同一的调查方向,大家都可以省很多力气了。便连忙附和道:“吴队长说得很有道理啊!我们可以从弄清楚这位受害者的身份入手,然后再看看他和杨星有什么联系,也许可以找出是谁想要杀害他们。”
吴队长点点头。
接下来容易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光氨已经证明这一片地板确实流过大量的鲜血。表层的鲜血是可以冲洗干净的,但是仍然会有微量的血液从木板的缝隙渗透下去。凭现在的技术,这么一点儿血液足够提取dna了。
市刑警队麻利地掀掉了几块地板,果然找到了残留的血迹。
吴队长保证一有结果,通知我们。
今天的调查便到此为止了。
市刑警队撤了,我们便也散了。周海、章家骠各自回家,我和姜玲叫了出租车,先送冯薇回学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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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六二章超出我们的想象
冯薇一路眼泪没停过。品书网会说话如我,擅长沟通如姜玲,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今天的调查,她是从头跟到尾的,我要是她我也得哭。除非不是正常人。
“都怪我,”冯薇哑着嗓子道,“我不该跟她换公寓。”
姜玲劝道:“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不是的,”冯薇连连摇头,“之前我自己住着不舒服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去住?”
姜玲叹了一口气:“你这是在苛责自己。再说,之前杨星不是住着一点儿事都没有吗?她自己也觉得很舒服呀。”
冯薇:“……”
姜玲趁热打铁:“而且,你也想不到杨星会提前回银江,又自己一个人住进公寓了。这都是不可预见的事。”
冯薇自责少了一些,可还是觉得很难过,哭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地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我想老是在这个问题打转,冯薇只会越来越想不开。不如干脆问问她有关杨星的其它情况,说不定她又能想出有用的东西来。
“冯薇,你们暑假里没联系过?”我问,“算没打过电话,qq啊,微信啊,还有微博……这些都算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薇略略收住眼泪:“是聊过两三次qq。”
我:“都说什么了?”
冯薇:“也没说什么,是闲聊。”很灵动地道,“你要不要看聊天记录?”
我正求之不得,但还要说一句:“方便吗?”
冯薇嗯了一声:“没关系。”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她和杨星的聊天记录。
我接过来慢慢地看。是最后的两次聊天记录。
第一次是在七月十号。冯薇主动敲了杨星。
冯薇:到家了吗?
杨星:昨天到了。我们系你们系早一天考完。
冯薇:真羡慕你。我午才到家,累死了。
杨星:真用不着羡慕我,我也累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薇:啊?你都休息一天了,怎么还累?
杨星:别提了。不知道哪家小夫妻吵架,吵了一整晚。害得我根本没睡着。
冯薇:一整晚?吵什么啊?
杨星:好像是男的有小三儿了。
冯薇发了一个惊诧的表情。
杨星:女的一直都在哭,骂男的没良心什么的。
冯薇:吵成这样有什么意思,该离离吧。
杨星:是要离呢!还是男的想跟女的离。女的不肯。
冯薇又发了一个满头是汗的表情。
杨星:我看男的是想正大光明地甩掉老婆,跟小三儿修成正果。
冯薇:这男的也真好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星:后来好像还动手了。
冯薇:不会打出毛病来吧?还加了一个紧张的表情。
杨星:撇嘴的表情应该没有。嘭咚嘭咚响了几声,也没多久,安静了。估计是自己也闹累了。
冯薇:那好。你爸妈恐怕也没睡好吧?
杨星:他们?他们睡得可香了,打雷都打不醒的。
看到这里,我也是心有戚戚焉。我家的老爷子老太太,也是睡着了雷都打不醒。
冯薇:哈哈哈。这优良基因没传给你啊!
杨星:一个叹气的表情不跟你说了,我睏死了,去睡一会儿了。回见。
冯薇:行,好好睡个午觉。回见。
第二次一下子跳过去一个多月,已经是八月十八号了。这一次是杨星主动敲了冯薇。
杨星:在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薇:在呢。怎么了?
杨星: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
冯薇:这才多少号啊,已经想着回学校了?
杨星:要舒服在家里,要自在还是回学校嘛。
冯薇:笑了这倒是。我可能提前个两三天过去吧。
杨星:我现在想走。
冯薇:也不用这么早吧?
冯薇:你受什么刺激了?
杨星:昨天晚那对小夫妻又吵了。
冯薇:啊?还是为了小三儿,要离婚的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星:对啊。吵来吵去,跟回吵得差不多。我真服了他们了,闹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意思?算死撑着不离婚,除了给自己添堵,给别人添麻烦,还能有什么用?
冯薇:这个……很多人还是觉得离婚丢脸吧?
杨星:都什么时代了。算离婚丢人,这样吵得大半夜都不得安宁不丢人了?
接着往下看,冯薇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杨星:要我说长痛不如短痛。要么干干脆脆地离了,要么把这口黄莲咽下去。这样又不肯往外吐,又不肯往下咽,算怎么回事。
这个叫杨星的小姑娘还真是一个痛快人。可惜啊,挺好的一个小姑娘,这么神差鬼使地淹死在储水罐里了。
我不由得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
之前,我虽然从冯薇嘴里听到了一些关于她的情况,但那毕竟是转述,讲得也很简略,杨星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扁平的形象。可是看了这短短的数行聊天,却让我觉得她的形象生动起来。
对她的死亡,我开始产生了些许私人情绪。
冯薇:到底是哪户人家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星:不知道。听起来是一幢楼。反正不是我家楼下。
冯薇:你没问问啊?
杨星:我怎么好问。这种事本来不好问。再说了,我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啊!
冯薇:可以让你妈去跟邻居们聊聊天嘛。这也不全是为了八卦,能劝劝两句。老是这么吵吵闹闹的,也容易出事。退一步讲,起码可以让他们不要再大半夜的吵架,影响到其他人休息。
嗯。我也觉得冯薇讲得很有道理。
离婚大不了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可是我见过太多死撑着不肯离婚,天天吵,吵了容易动手,动手容易失控……那时候是你死我活了。
这对夫妻要这么闹下去,还真得小心。
杨星也有点儿被说服了:这倒是……
杨星:男的好像叫白超。不知道是不是这么写,声音是这样。女的好像叫黄云,还是王云,也是听声音听的。他们对骂起来的时候,连名带姓地骂对方,我都不知道听到几次了。骂到后面,连祖宗八代都带呢。
冯薇:唉,这又何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会儿又问:他们有孩子吗?
杨星:有,是儿子。我听到好几次女的说,要不是为了儿子,离婚离婚。
对于这种老调常弹,我也没啥意外。
十个有八个都说不离婚是为了孩子。连孩子自己都信以为真,一个一个跳起来反对父母离婚。什么家庭破碎了,没有爸了,没有妈了。可要知道夫妻关系的解除,并不是父母子女关系的解除。算离婚了,是爸的还是爸,是妈的还是妈,不能拿离婚作为甩手不管孩子的理由。
觉得离婚了,名正言顺地不用管孩子了,那都是sb。我不是骂人,这种人是不离婚,也不是什么好爸妈。
还有,不是离婚了,家庭才叫破碎,像这种吵得死去活来的家庭早破碎了,还不如大家各放一条生路来得好。你以为孩子天天生活在这种家庭能不受伤害?
冯薇也很担心孩子,问杨星:那孩子看父母吵成这样,还不得吓着?
杨星:那倒不一定。他们两次半夜吵架,我都没听到孩子的声音。
冯薇有点儿意外:怎么回事?不是小夫妻吗?孩子应该还很小,离不开大人吧?
杨星:现在是暑假嘛,可能到奶奶家,或者外婆家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冯薇:那好。要是当着孩子的面闹成这样,那这当爹当妈的可太不应该了。
杨星:不跟你说了,今天我家要出人情,一会儿要出门了。开学见面说吧。
冯薇:好吧。到时候我给你带藕粉圆子。
杨星立刻发来一张流着口水的表情。
杨星:我要桂花豆沙馅的,给我多带点儿!
冯薇:好好。
杨星:谢了,姑娘!
这之后,只剩下几条开学后,冯薇问杨星在不在的消息了。
我把手机还给冯薇,冯薇问我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我只好摇摇头。
当时我想的是小夫妻吵架吵得再凶,跟我们也没关系啊。可是我做梦也没想到,还真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队长到第三天才跟我们联系。这一天也是周末。
他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请我们到市刑警队当面谈。我也正有此意。于是,我联系了周海、章家骠,一起过去。
吴队长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了我们,脸色看起来有些凝重。
我不禁问道:“调查不顺利吗?”
吴队长却看了我一眼,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似的。
“也不能说不顺利吧,”他犹豫地道,“更应该说调查的进度超出我们的想象了。”
这话听着有些蹊跷。我们三个都是一愣。
“先从简单的说起吧,”吴队长说,“杨星是溺死的。解剖发现,她不仅体表没有伤痕,体内也没有损伤。可以说她是一个非常健康的女孩子。所以我们觉得,还是自杀、或者意外的可能较大。”
“不过……”他看了我们一眼,又留了一个余地,“一定要说是他杀的话,受人胁迫,只得自己跳入储水罐的可能也是成立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说是这么说,我们还是感觉到吴队长的态度又变回去了。【无弹窗.】之前,在公寓里发现大量被清洗掉的血液痕迹时,他分明被我们说服了,也更倾向于杨星是他杀的判断。
怪了……难道是另一个死者的调查出什么问题了?
果然,吴队长接下来的话,便证实了我的猜测。
“在公寓里发现的血迹,我们顺利提取出dna,和全省的失踪人口数据库对了,找到了吻合的人。”
本来是个重大进展,吴队长的表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吴队长抬头看了我一眼:“他本人有没有问题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他已经失踪三年了。”
“三年?”
我们三个不约而同地重复。
三年的时间,我们预期的长了许多。我们原来以为他“失踪”的时间应该跟杨星“失踪”的时间差不多。
难道说,他这三年来都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是说,他其实三年前已经死了?
光凭一点儿血迹,是没有办法判断出它是什么时候留在那里的。
不管哪一种情况,都不太妙。怪不得吴队长是那么一副表情了。
吴队长拿出一式三份的资料,一一递交到我们每个人的手:“我们对他做了一个初步调查,你们先看一看。”
我拿到手迅速地扫起来。
这人叫柏钞,颇有资产,失踪的时候三十五岁。还有一些身高,体重的基本资料。一语带过,是等偏高身材,微微发福。
周海先笑出来:“还有人用这个钞字,他父母得多爱钞票啊!”
我笑道:“这有什么,我认识一个人姓黄,叫黄金满。”
这下连吴队长都禁不住,微微翘了一下嘴角。
章家骠多了一句嘴:“一般都是用超人的超。”
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眼前一下子亮了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柏钞?
这名字怎么好像有点儿熟……白超!
我登时睁大了眼睛。
大家都看到了,不免一起盯住我。
周海问:“怎么了?”
等等,不过是个读音差不多的名字,还不能这么快敲定。我连忙拿起柏钞的资料看他配偶那一栏。这一看,我心口又是嘭咚一响。
黄芸。
他老婆名字的读音也符合。
他有一个儿子,当时五岁,现在应该八岁,倒取了个绉绉的名字,一点儿也不像他的风格,叫柏有龄。
可是柏钞一家三口是银江人,也住在银江。
我老是不说话,周海急了:“你倒是说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了一下,决定照实说。有什么解释不通的地方,大家一起体会好了。
“暑假的时候,杨星和冯薇在qq聊过,杨星说她在家里曾经两次听到一对小夫妻大半夜的吵架。杨星听到他们的名字叫柏钞,黄芸,至少读音是一样的。”
“他们当时是因为柏钞出轨在闹离婚,”我补充道,“也有一个儿子。”
“出轨?”吴队长脸也是一惊。
我随即问道:“这个柏钞也闹离婚了?”
吴队长:“是啊。可是,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柏钞和黄芸也没到过杨星的家乡。杨星怎么会现在,在她家里听到他们吵架呢?时间和地点都不可能啊。”
“这,这不是太神了吗?”吴队长笑着质疑。
“可我确实亲眼看到了杨星和冯薇的聊天纪录。她听到的情况也基本符合柏钞和黄芸的情况。”我先发制人地反问,“你说,这要怎么解释?”
吴队长被问得哑口无言。
符合的点这么多,还硬要说巧合,那脑袋瓜子得有多不开窍。
我看他已经有些动摇了,便也不想操之过急。这种事还是润物细无声最好。得让他自己慢慢地转过这个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轻描淡写地带过道:“这案子从一开始不能解释的地方多了去了。咱们暂时别在这头较劲儿,先把能解释的地方好好理清楚了。如他们闹离婚是怎么回事?”
吴队长点了点头:“资料面都有。”为了节省时间,又道,“算了,还是我先说个大概吧。你们回头再慢慢看。”
我们都没意见,先放下了资料。
“柏钞失踪前的一个多月,一直都在跟老婆闹离婚。其实柏钞跟小三已经好几年了,本来柏钞也没有想过要跟老婆离婚……”吴队长有些轻蔑地勾了一下嘴角,“大家都懂的嘛,像他这种手里有几个钱的人,无非也是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
周海挑起一边眉毛,接口道:“该不会是小三儿怀了吧?”
吴队长笑着点了点头:“老套路嘛。小三儿找人做了b超,是个男孩。柏钞当然不舍得叫她去打掉,也不忍心叫孩子生下来是私生子,名不正言不顺的,所以才跟老婆摊牌了。”
周海哼的一声冷笑:“不忍心孩子生下来是私生子,倒忍心背着老婆偷人。他没想想他已经有的那个儿子怎么办?”
吴队长呵呵一笑:“那老婆肯定也是受到不小的刺激了嘛!当然不肯跟他离。柏钞本来愿意给她个几十万……”
“几十万?”周海忍不住打断了,“他是过错方,净身出户都活该。几十万想打发老婆孩子,哼,亏他好意思。至少也该对半分吧?”
吴队长叹了一口气:“何止啊!后来越闹越凶,大家都撕破脸了。柏钞干脆一毛钱都不肯给,还把他老婆赶出了家门。”
我们听得目瞪口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最木头的章家骠都于心不忍地道:“这也太绝了吧!”
吴队长又是叹气又是摇头。
章家骠又问:“孩子呢?”
吴队长:“总算柏钞还有一点儿良心,把孩子留下了。但不许他老婆见孩子。反正是一个劲儿地逼着他老婆离婚。他老婆倒也不是一点儿章法都没有的人,也找了律师,坚决要打离婚官司,该争的产业争,还有孩子的监护权。”
周海皱着眉头道:“离婚官司打起来可没完没了了。论理肯定是该他老婆赢,可是这过程也够难熬的。”
吴队长:“是啊,他老婆那阵子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住,正为打官司的事烦得焦头烂额,没想到柏钞在这当口儿突然失踪了。”
周海不觉哟了一声:“这失踪得挺及时啊!”
吴队长:“可不是嘛?当时派出所也怀疑过他老婆,重点调查过黄芸。但黄芸确实不知道这个事。柏钞失踪,还是小三儿去报的案。等到黄芸知道这件事,还是警察直接找门了,都失踪了好几天了。”
周海:“那小三儿呢?”
吴队长:“正要说呢。小三儿一开始倒还在,还一口咬定柏钞的失踪肯定是黄芸捣的鬼,可后来发现派出所把调查的矛头指向她了,跑了。”
“还不是一个人跑的,”吴队长几乎是带着点儿幸灾乐祸的态度了,“是和一个男的一起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吧?”周海也有点儿想笑了,“小三儿也有小三儿?”
吴队长:“那一个是不是小三儿可不一定。反正小三儿拿着柏钞的钱,给自己也养了一个男人是真的。”
我和章家骠只能继续无语。
周海:“那小三儿怀的孩子是……”
吴队长:“那不知道了,”终是没忍住翘起嘴角,“人都跑了,也没办法查清楚了。”
可是在我们心里,都觉得柏钞这顶绿帽子戴得十拿九稳。
柏钞啊柏钞,我虽然没见过你,可你说你这是何苦。正经老婆孩子不要,赶着成全别人的一家三口。
周海:“肯定不会空手跑。”
吴队长:“必须的。狠狠卷了一笔。现金、珠宝……能带走的都带走了。柏钞这男的,我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他把保险箱的钥匙都给小三儿了。”
我们三个又是一起目瞪口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黄芸怎么办?”我有点儿担心那两母子。
周海:“应该还能落点儿吧?虽然被小三儿卷走了不少,但总还有房子之类的不动产。既然柏钞失踪了,那婚自然也不用离了。那些不动产实际在她手里了。”
吴队长却面有不忍地叹了一口气。
周海微露诧异:“怎么了?”
吴队长:“真没你想得那么好。柏钞这男的真喝了小三儿的**汤。他有五六套房,除了他自己和老婆孩子住的那一套,其余的房产竟然都改到了小三儿的名下。”
“什么?”周海一下子跳起来。
案子没有水落石出,小三儿只能算是嫌犯。那些房产法律来说,还是她的。黄芸根本没有权力处置。
吴队长:“而且那几处房产,还是警察后来查出来的。黄芸根本不知道。她一直以为柏钞开个小公司,也是一年几十万的收入而已。其实根本不止。光是公司每年有两三百万。还有股票、期货,包括其它一些投资……保守估计四百来万还是有的。”
周海:“那她这当得什么老婆啊!是一个空壳子嘛。柏钞这么多资产都放到哪儿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二六四章谁最有嫌疑?
周海:“那她这当得什么老婆啊!是一个空壳子嘛。柏钞这么多资产都放到哪儿去了?”
吴队长抿抿嘴唇:“所以跟你说,小三儿跟了柏钞好几年了……不然你以为她怎么能卷走那么多。真是除了不能带走的,都带走了。”
“卧槽!”周海脱口而出,“我都替这黄芸觉得憋屈。”
吴队长也颇感慨地摇摇头:“这小三儿是个人物啊!我这些年办的案子也不少。她的心机,绝对能排前三。”
周海又好气又好笑:“这还不能排第一?”
吴队长:“还有财产全被转移了,老婆一毛没拿到,还得替男人还债的。”
周海:“……”
我:“那至少他们夫妻一起住的那套房子,还在黄芸手。她跟孩子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吴队长:“也没有那么轻松。”
我们仨儿又是集体性地一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队长:“那套房子是他们夫妻一起贷款买的。当时柏钞刚创业,首付、装修是老婆和娘家出的。柏钞负责还贷款。柏钞这一走,还得她自己还。”
大家听得直发愣。
我赶紧又问:“黄芸自己有工作吗?”
吴队长:“幸好有。原来柏钞还有一阵子怂恿过她,让她辞职回来做全职太太。黄芸倒是真想听他的,可又担心他一个人创业压力已经够大的了,所以才没辞职。工资还算可以的,至少我高。”
吴队长笑笑:“可是还完货款,还要养孩子,母子俩各种开销,那紧巴巴的了。”
我听得直想叹气:“那也只好连累她父母再帮帮忙了。”
吴队长:“帮也帮得有限吧。不是不想帮,当年帮他们小夫妻买房、装修,已经用掉了老两口的积蓄。老两口也只能从退休工资里尽量再节省着点儿。”
这一段说完,大家一起静了一会儿。气氛不算太凝重,但闷得叫人心慌。
“还有公司呢?”章家骠插了一句嘴。
周海忙也附和道:“对啊,还有公司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队长:“老板不见了,员工还能待得住?打理一家公司也不容易。再说了,出这么多的事,黄芸有心也无力了吧?”
我们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总算吴队长又挤出来一句:“苦是苦了点儿,总还要负债强得多了。”
也只好这么想了。
我问:“黄芸知道柏钞有可能死了吗?”
吴队长点头:“昨天我队里有人当面跟她谈过了。”
我:“她什么反应?”
吴队长:“还算平静吧。她说她早当柏钞死了。”
我点点头,又说:“我们也想去跟她当面谈谈,你看行吗?”
吴队长:“当然行。”低头一看时间,“这样,快到饭点了。你们要不嫌弃,在我们单位的食堂将一下。吃完饭,我带你们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连忙谢道:“这怎么好意思。你随便给我们找个人,带带路行了。”
吴队长:“没事。老实说,我也想自己去跟黄芸谈谈。”
听他这么说,我不客气了,直接代表周海和章家骠一口答应下来:“明白,那一起去吧。”
吃完饭,吴队长亲自开车带我们去黄芸家,是那套还在还着贷款的房子。
路,我们把初步的调查资料迅速地过了一遍。柏钞“失踪”的这三年来,跟亲友没有一次联系,跟黄芸这边更不可能有联系了。
柏钞的父母竟然还健在。
没错,我是用了竟然这两个字。
自己儿子做了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他的父母一直没出现,我首先对他们没什么好感了。
他们本人的态度也的确足够置身事外。警察去找他们,除了关于儿子失踪的事还算配合,一提起和黄芸的纠纷,养小三儿的那些破事,开始装聋作哑。
我敢赌一百块,他们早知道柏钞养小三儿了。柏钞后来失踪,小三儿又把很多财产席卷走,他们也等于吃了一个哑巴亏,所以只好装聋作哑到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这种父母,也教养不出柏钞这样的好儿子。
我们小老百姓常说,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什么叫起跑线?好学校,分到好班级,学钢琴,学画画,用名牌……
依我说,这些都不算起跑线。这些已经开始跑了。
真正的起跑线是父母自己。
父母自己都不知廉耻、愚昧落后,算能给孩子用金马桶又有什么用?
真不想让孩子输在起跑线,先自己振作起来,活出个人样儿!
以身作则懂不懂!
这老两口讲半天,也没讲点儿有用的东西。我耐着性子才勉强看完。
我觉得柏钞如果当年真是“失踪”,应该会跟他父母联系。但是他父母也没有接到过一次电话,一次短信……他从一开始不是失踪,而是被谋杀的可能性变高了。
其他人也跟我是一样的想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芸家是一个高档的楼盘。三室二厅,一百五十个平方的户型。她父母不过普通的工薪阶层。可见当年,他们真为女儿女婿倾尽全力了。却没料到,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来开门的正是黄芸本人。
吴队长表明身份和来意后,黄芸小声说能不能在外面谈。吴队长很体谅地同意了。
这时客厅里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个七八岁小孩子的笑声,像是在看动画片。
“谁啊?”老太太问。
黄芸连忙回道:“没什么,人家找朋友,问路的。”
老太太便哦了一声。
黄芸:“爸妈,家里没有牛奶了,我去超市买,你们陪小有看动画片。”
老太太:“行,你快去快回。”
黄芸便换了鞋子,走出门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一起下楼,在小区的一个小亭子里坐下来。
“你们不会这么快有进展了吧?”黄芸主动开口。
吴队长嗯了一声:“我们是想跟你再详细地谈谈。”
黄芸却是一副了然的神态:“我明白。跟当年他失踪,你们来来回回问了我不知道多少遍。是想看看我有没有自相矛盾的地方。”
吴队长不免微露尴尬。
其实当年负责柏钞失踪案的,并不是市刑警队,而是辖区派出所。但是也不必跟黄芸澄清。在老百姓的眼里,管他是市刑警队的还是辖区派出所的,都是警察对了。而且澄清了,也有撇清责任的嫌疑。
所以吴队长没说什么,我们也不说了。
“你父母现在跟你们住在一起?”吴队长问。
这个话头起得不错。从她家的近况谈起,不会太生硬,同样可以问出有用的资料。吴队长经验很丰富啊。
黄芸点点头:“一来孩子需要人照顾,二来他们年纪也大了,我一个人两头跑都不是个事,不如住在一起,都方便。而且我父母和我们住在一起,他们的那套房子可以租出去,对我们又是一个补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短短几句话,干脆利落,重要的点都出来了。倒有点儿出乎我的意外。
我本来觉得黄芸被柏钞和小三儿算计惨了,应该是个稀里糊涂的人。可她看起来还挺干练的,理路也挺清楚。
那怎么会让柏钞和小三儿骗了好几年?还是她吃一亏,长一智了?
吴队长:“这么说,现在的生活还可以了?”
黄芸:“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吴队长:“孩子……还会问起爸爸吗?”
黄芸:“当年他失踪,我跟小有说,爸爸已经死了,出车祸的。”轻轻地笑一声,“有这种爸爸还不如没有。孩子也改了姓了,跟我姓。”
黄芸回答得平稳而到位,反倒让吴队长安静了一会儿。我们也跟吴队长一样,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要怎么接下去。
黄芸扫了我们一眼:“有什么话,你们直接问吧。我说了去超市,超市在附近,也不能出来太久的。”
吴队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状,我赶紧接过话头:“那谢谢你了。”
黄芸:“不客气。”
我:“如果柏钞已经死了……”
刚说到这里,黄芸弯了一下嘴角。
“只是如果?”她说。
我实事求是地道:“毕竟没有发现尸体。”
黄芸用沉默表示放过这一节。
我重新把话说完:“如果柏钞已经死了,你觉得谁最有嫌疑?”
黄芸忍不住又弯了一下嘴角:“头号嫌疑人难道不是我吗?”
“……”我抿抿嘴唇,“除了你以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芸还是不假思索:“那个女人跟她的情人。”
这是说跑掉的小三儿跟她的男人。
但是他们都还下落不明,查也没法儿查。
“还有别人吗?”我问。
黄芸愣了一会儿:“生意会不会得罪过谁?那我不知道了。”
那是没有线索了。当年柏钞的失踪案,已经将他生意有摩擦的对象都排查过一遍,没有发现。
“那……这些年,”我有意顺着黄芸的措辞说,“你有没有听到过那个女人的消息呢?”
黄芸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我刚才故意和她一样也说“那个女人”,让她觉得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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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刚才故意和她一样也说“那个女人”,让她觉得很舒服。
不要小看这一点点的措辞。能拉近彼此的情感距离,对接下来的问话可是大有裨益的。
“没有。”黄芸的神色微微波动了一下。
我揣摩了一下,问道:“你不想知道?”
黄芸不禁又看我一眼。
这是她第二次看我。之前,她跟吴队长的对话,虽然也是有问必答,但是从来没有看我们任何人一眼。她总是淡淡地看着其它地方,我们更像例行公事。
“一开始的时候,当然想知道。”黄芸说得有点儿犹豫,但终究还是说了,“那个女人把我害得那么惨,我当然想知道。”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她和柏钞设的一个局。”
“柏钞那么了解我,他一定知道我说要打离婚官司一定会打到底。”
黄芸的神色很坚毅:“官司打到底,他也不一定能捞到什么好处。再说了,我拖得起,那个女人可拖不起。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一天不离婚,她是个小三儿,她的孩子是私生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我才以为,他们故意玩儿的这一手。柏钞失踪了,她出来把屎盆子往我头扣。他们是想逼我范。”
以局外人的身份听黄芸这么说,实在有些荒唐,近似于被害妄想了。可假如设身处地,我是黄芸的话,谁又能说没有道理?
我点点头:“以当时来看,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黄芸不觉看着我笑起来:“你说真心话吗?还是故意顺着我?我当初这么想的时候,连我爸妈都说我想得太多了。”
我也笑了笑:“都有。他们既然能做出那么多好事,也不差这一手。”
黄芸的笑容微微一停。这句话说到了她心底的痛处。
她轻轻叹一口气,是有些感慨的意思:“没想到后来,警察查出来她还养了男人……她又卷了柏钞的财产和那男人跑了,我才渐渐相信柏钞是真失踪了。”
“这一失踪失踪到现在,”她笑着摇了摇头,“三年了,这么快过去三年了。”
“他刚失踪的时候,我也想尽办法去找他,还有那个女人。”
“我天天他父母家,叫他们给我一个说法。”
“我连那个女人的老家、工作单位,还有朋友也都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真是想尽了所有我能想到的办法……哭、闹,要死要活,可是都没有用。”
“所有的人都烦我,连我自己的父母都烦我……”
说到这里,黄芸还是停了下来,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
过了两三秒,她才接着道:“我也觉得自己特别烦。那些是我做过的最愚蠢、最掉价的事。当然,最最愚蠢的,还是找了这么一个老公。”
看着黄芸一脸平静地批判自己,大家都很安静。周海也算是个会说话的,这会儿像嘴巴贴了膏药似的。吴队长皱着眉头,垂下眼睛。更不要说章家骠本来是闷葫芦。
“也不能这么说。”我低低地道。
“嗯?”黄芸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我:“如果冷静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那也没必要成天劝人家冷静了。”
黄芸愕然:“……”
我:“遇到这么多的事,能冷静是很了不起的,不冷静也只能说明你是一个正常人。即便这样,你也没有去伤害别人,在我看来已经很好了。”
“至于愚蠢……”我缓缓地,但也更坚定地道,“那更谈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芸:“我被他们骗成那样,还不算愚蠢?”
我:“不一定被骗,是因为愚蠢。”
周海三个人也不由得看向我,大约也觉得我的论调有点儿新鲜。
我:“有的人被骗是因为贪婪,贪钱、贪色、贪名……利欲薰心,可以说他是愚蠢。但有的人被骗是因为善良。如前两年,那个帮老公骗女孩子回家的孕妇。女孩子图他们什么了,不过是好心才送孕妇回家的。”
“善良没有错,利用善良的人才有错。”
“你也一样,相信自己的老公有什么错?如果连夫妻俩都要时时刻刻有防备,那还是夫妻吗?所以你也没有错,是利用你的信任的人才有错。”
我再一次确定:“这跟愚蠢没有关系。”
“只能说,”我看着黄芸的眼睛,“那时候你很信任他。而你很信任他,是因为你很爱他。”
黄芸默默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眼泛起些微湿润的水光。她眨了眨眼睛,又恢复了平静。
“谢谢。”她说。
我倒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也没什么好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芸:“你也是警察?”
我:“是。怎么了?”
黄芸微微偏了一下头:“跟我之前接触过的警察不太像。”
这一下子,等于把吴队长他们也扫进去了。吴队长略嫌尴尬。
“是不是愚蠢都算了。”黄芸叹息着说。
她嘴这样说,但我们都看得出来她轻松了许多。这些年来最埋怨她的不是别人,怕是她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如果不是我这个陌生人说出来,而是从她的亲友嘴里说出来,她会更释然吧。
“这些年,我没有得到过有关于他们的任何消息。”她说,“那个女人卷走了那么多钱,爱去哪儿去哪儿。以后也不会回来了吧?”
“这样也好,”黄芸自言自语地点点头,“眼不见心不烦。”
看来黄芸真没有那个女人的消息。
“对了,”黄芸问,“你们是在公寓里发现柏钞的血了?”
我:“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芸:“可是柏钞怎么会到那个公寓呢?”
我:“……”这也正是我想问的,“对那个公寓,你没有印象吗?”
黄芸:“听是听说过,可是生活里没有交集。”
我:“柏钞那边呢?”
黄芸皱着眉头仔细地回想了一遍:“没听他提起过。”旋即,又自嘲地笑起来,“我连他在外面有那么多房子,养了个女人都不知道,更不用说这种小事了。”
我静了一静:“所以,你从来没有去过那个公寓?”
黄芸摇摇头。
我紧紧盯着她的脸:“你从来没有跟柏钞在那个公寓吵过架?”
黄芸一怔,仍旧摇摇头:“没有。”
可我已经看到她的瞳孔猛地一缩。算她能掩饰得了自己的表情和举止,但也掩饰不了这种基本的生理反应。
我心头一沉。她在说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芸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扯了个谎:“附近有老租户记得,三年前,大概是柏钞失踪的时间段,曾经听到公寓里有人在吵架。听他们吵架的内容,似乎是一对要离婚的夫妻,丈夫出轨了。所以我才想问问你。”
黄芸只是一口咬定:“这我不知道了。反正我没有去过。”
我点点头:“好吧,我们是问问。也许是楼里其他夫妻吵架,邻居误会了。”
黄芸低头看一眼时间,起身道:“我得去超市了。”我们几个也连忙站起身。
周海:“我们送你吧,吴队长开了车。”
黄芸:“不用了,几步路。”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先走了。
我们几个若有所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回到车,吴队长主动说回去会安排人去查一下公寓三年前的租户是谁。
只要找到那位租户,一定可以问出线索。
此外,吴队长还说了一句题外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被骗不一定是因为愚蠢,这话挺好的。”他对我说。
我笑了笑:“随便说说。”
周海毫不谦虚地拍拍我肩膀:“我这兄弟说话一向有水平。”
吴队长和章家骠都笑了。
这时候再谦虚好像有点儿矫情,我只好也跟着一起笑笑。
说实在的,我挺讨厌出了事总在受害者的身找原因的。有一些受害者确实自身有问题,但不管问题有多么大,应负的责任都不应该超过加害的一方。出了事,不去强烈地谴责加害者,却总是去谴责受害者,这不是太荒谬了吗?
如果我们能拿出谴责受害者的力气,去谴责加害者,我想我们会生活在一个更好的社会。
下午等姜玲下班回到家里,我跟她汇报了一下目前的调查进度。
姜玲微带诧异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杨星的事还没查明白,又牵扯出柏钞的事了。”想想,到底还是流露出一丝厌恶,“这个柏钞也真是没干好事啊!”
我撅了一下嘴。可不是吗?
“那……他的死和杨星的死有什么关系呢?”姜玲皱着眉头问,忽然又是一惊,“不会是柏钞的鬼魂在那个公寓里作祟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姜玲越来越接受我们特殊案件调查的思路了。
“有这个可能吧?”我说,“要真是这样,简单了。”
姜玲撇嘴一笑:“简单不好?”
我赶紧道:“简单当然好了!”却没有再说下去。
可我老婆实在太聪明伶俐,马给我接下去道:“怕不简单?”
看着她狡黠的样子,我笑起来。
“你忘了?”我提醒,“杨星并不是住在公寓时听到柏钞和黄芸吵架,而是暑假回到自己家以后才听到的。”
还在找”特殊案件调查”免费?
:””,,精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里面是一间小小的房间,光线昏暗。匆匆一见之下,好像没有窗户。正对着门有一张小床,床上有一个瘦削的身影,似乎是在打座。
钱伟以为是那个老头子,连忙叫了一声:“师傅。”
但是那人动也不动。
钱伟心想,会不会是入定了,所以没听到?便蹑手蹑脚地向前走去。
还没走几步,从身后忽然传出一声暴喝:“谁?”
一转头,就见老头子正站在门外,又惊又怒地看着他。
“怎么是你?”老头子竟然一眼认出了他,忙大步赶过来,一把抓住他就往外拖,“出去,出去!”
钱伟本来就是有事求人家的,现在还被人家抓个现行,哪敢不听,乖乖溜溜地任由老头子把他丢出门外,吱呀一声关上小门。老头子再次扯着他,一起走回到大殿前面,才松开手。
“你怎么又来了。”老头子气不打一处来,“我上回不是说得清清楚楚吗?十天之内你自己搬走,你要是没搬,也别来找我。”
钱伟现在也只有这一根救命稻草,哪肯说放就放:“师傅,你一定要救救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子却听也不听,连连摆手:“你们这些人怎么一个一个都这样。跟你们说得清清楚楚的事,就是做不到。叫你十天之内搬走很难吗?”
钱伟:“……”
老头子:“命是你们自己的。谁叫你们自己不当一回事?”说完,也不赶他,径自调头就走。
钱伟赶忙抓住他,还是苦苦哀求:“师傅,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吗……”
老头子冷冷地打断:“我是我师父养大的不错,但从来没有给我取过道号,我也不算个真正的道士。”
钱伟一愣。
老头子转头又要走。
钱伟连忙又抓住他:“师傅那你就当做做好好事。”赶紧从身上摸出钱包。
老头子不客气地道:“你省省吧。上回那些人你没看到?人家要给我一张十万块的卡,我也没要。”
钱伟的手顿时停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子:“好事我已经做过一遍了,没听话是你自己没当回事。我早说了,就算你现在再来找我,我也没那个本事。”
钱伟看他态度坚决。心里也知道老头子恐怕不知道被人求过多少回了,早就练成了铁石心肠。但这事确实也是求他的人理亏。人家白白救了他们的命,也不求回报,谁让他们自己掉以轻心呢?
可是,钱伟也有些委屈。
如果老头子不要那么惜言如金,多跟他讲两遍,或者把情况说清楚点儿,他又怎么会掉以轻心呢?
眼看着老头子第三次转身就走,钱伟急了。这一急,还真急中生智了。
“我是按照你说的做的啊!”钱伟大声地道。
果然,老头子登时自己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不大相信地看着钱伟。
钱伟飞快地道:“你叫我在十天之内赶紧搬走嘛,我是在十天之内搬走的啊!”
老头子忽然又想通了,把脸色一冷:“哼,小伙子看你挺正派的,怎么也学人家说谎。你就是说谎也没用,你以为你是第一个用这招的吗?”
钱伟斩钉截铁地道:“我没说谎,我就是十天内搬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子把他的脸色看了又看,不由得有些狐疑了:“这怎么可能?你说你到底是哪一天搬走的。”
钱伟就把搬走的日子告诉他。
老头子一听,脸色又冷下来了:“这不是第十一天了吗?你以为我年纪大了,不记事了吗?”
钱伟比他更理直气壮:“不对。我当时到你这儿拿药已经是下半天了,当然也要到第十一天下午才能算第十一天,上午半天还是在十天之内才对。”
老头子一怔,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是胡搅蛮缠。”
钱伟:“我说的是正理。一天是不是二十四小时?”
老头子:“……”
钱伟:“没满二十四小时怎么能算是一天?”
老头子:“……”
钱伟看老头子被堵住了,也不想真搞得自己多理直气壮的。正理归正理,现实生活中,谁真会扒着整整二十四小时算日子。这时候讲正理,其实也是强词夺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差不多就得了。说到底,还是他来求人家的。
“师傅,”钱伟放低了声音,还是满脸恳切地哀求,“我知道这事主要是我自己掉以轻心,可你也不能说完全没责任吧?要是你当时说清楚了,我肯定不敢掐着最后半天才搬,对不对?”
老头子沉默了。
钱伟说的是实在话。他应该看得出来。
“你刚才是怎么闯进那小屋里的?”老头子忽然问。
钱伟先道个歉:“对不起,我那时候光急着找你了,看那边有个小门,记起你上回就是去那小门后面拿药给我的,就以为你又在里面忙着,就擅自推门进去了。”
老头子看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些许不可思议:“你说你就是那么推门进去的?”
钱伟:“是呀,我一推门就开了。我也没想到门没上锁。”
老头子更加惊诧了。
看得钱伟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起来,他小心地问:“师傅,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头子还是多看了他两眼,才沉沉地收回视线道:“算了,没什么。”过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也算你跟我师父有缘分。”
钱伟听他话说到这份上,心中登时一喜。
就见老头子抬起头来,看着他道:“你等着,”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住,很严肃地指了指他脚底下,“就原地等,不许再乱跑。”
钱伟当然恭敬不如从命。
老头子转身又去了那扇小门里。因为上次等了有半个小时,钱伟心里还是有些准备的。可没想到,半个小时后,那扇小门还是紧紧地闭着。想起之前在小屋里看到的那个正在打座的身影……难道是老头子的师父吗?
但马上就否定了。
清妙观的老师傅破四旧的时候就病死了。这是尽人皆知的事。
不过,听说和尚里有肉身圆寂,就供奉在寺庙里的……道士不知道有没有相似的事?
可就算尸体没火化,这几十年下来,也该成白骨一堆了。刚刚黑灯瞎火里匆匆一瞥,虽然没看清到底是什么模样,但唯一能肯定的是,并不是一具白骨。
钱伟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明堂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老头子就是不出来。钱伟想过去看看,刚要抬脚,想起老头子临走特意嘱咐他不要动。他这回实在不敢不听话,只好打消念头,继续站在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动不动,差不多像个木头人一样等了有一个多小时,两条腿都酸了,才总算听得吱呀一声细响,一道佝偻的身影从小门后面闪出来。
钱伟松了一口气,马上将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眼巴巴地看着老头子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这回老头子干瘦的右手上也捧着东西,但不是牛皮信封了,而是一块红缎子。红缎子陈旧得有些掉色,鼓鼓的,包着什么东西。
“这里面的东西,回去再打开来,”老头子很严肃地道,“看到了,不用害怕。”
钱伟本来不害怕,听他这一么说,好奇里倒多了一些害怕:“师傅,这是什么东西啊?”
老头子:“反正不是害你的东西。”
钱伟只好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老头子:“回去以后,把它挂在卧室里,朝南的窗户前就行了。让它天天晒太阳,晒得太阳越多越好……”看着钱伟,还是浅浅地皱起眉头,“最好能晒满七天。这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就把红缎子往钱伟手里一递,连连摆手:“走吧,走吧!”
钱伟大喜过望,连说了好几遍的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了清妙观才想起来,这次老头子居然没说以后不要再来找他的话。
红缎子很轻。看轮廓,里面的东西有点儿像木棍,但一摸上去又是柔软的。
钱伟把它收在自己的包里,一路都小心翼翼地抱着。回到家里,迫不及待地打开一看,吓得头皮一麻。要不是之前已经被老头子打了预防针,他肯定当场就扔掉了。
红缎子里包的是一条风干了的小动物。没有毛,眼睛也没睁开。虽然是风干的,但保存得非常完好,连屁股后面拖着的一条细伶伶的尾巴都好好的。
钱伟捧着那小动物,走进卧室,就在窗户前面仔细地看了又看,忽然灵光一闪,终于看出来了:这不是刚出生的小老鼠吗?
小时候顽皮,他和小伙伴们天不怕地不怕,不知道闯过多少祸。有一次,还在公共厕所的附近刨了一个老鼠窝。窝里正好有十几只刚下的崽子,全都吱吱地叫着,通体粉红、眼睛也没睁。几个孩子根本也不知道害怕,更不知道卫生,伸手就抓来玩,还当宝贝一样带回家。结果不是被当爹的拿皮带抽一顿,就是被当妈的拿扫帚追着打。
所以别人认不出来,钱伟一定不会认错。
认出来以后,钱伟怕倒不怎么怕了,只是心里又惊又疑。
老头子怎么会给他一条风干的老鼠崽子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头子怎么会给他一条风干的老鼠崽子呢?这玩意儿能有什么用?
但想起之前的药……
钱伟还是决定老老实实按照老头子吩咐的做。
老鼠崽子的脖子上绑着一根红线,钱伟随即在窗户上加个吸盘挂钩,就挂了起来。
快十一点了,太阳正是有劲儿的时候,金灿灿的阳光照得玻璃闪闪发光。钱伟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风干成褐色的老鼠崽子在阳光下,好像变得红亮起来,尤其是身体的中心好像通透了一些。
小时候无聊,把自己的手指头按在小灯泡上玩。灯光透过手指头,会从手指头里透出红通通而朦胧的光来……阳光下的老鼠崽子就跟那种情形很像。
钱伟受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连红缎子也没敢扔,认认真真地折起来,收进床头柜。
从当天开始,窗帘就没再拉上过。老天爷也很作美,一连六天都是晴天。而且太阳特别好。这六天来,他睡得都很好,再也没有出过怪事。
就差最后一天了。
前一天晚上,他特意再次确定了一下天气预报,明天还是晴天。
钱伟便很放心地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夜里,隐隐约约做了几个梦。好像梦见小时候,自己和小伙伴们淘气,刨到老鼠窝的事。钱伟在小伙伴们的撺掇下,也捡了一只老鼠崽子藏在自己的口袋里,偷偷带回家。但是小孩子的那点儿小心思真是太单蠢了,完全不明白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一回到家里,老妈还什么都没问,他就自己下意识地捂住口袋。
那还能逃得过老妈的眼睛吗?
藏什么东西呢?老妈性子本就火爆,声音陡然高起来。
钱伟虽然很怕,但还是小心地护着口袋,不肯拿出来。老鼠崽子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一路上都很乖的,现在也在口袋里轻轻扭动起来。
老妈顺手操起鸡毛掸子,声音也变得更严厉了:拿出来!
钱伟看到鸡毛掸子腿都软了,扁着嘴眼睛里开始泛起泪光。口袋里的老鼠崽子似乎也更害怕了,吱的发出一声尖细的叫声。
老妈也被吓了一跳,又惊又怒,用鸡毛掸子指着钱伟的脸道,你把什么东西带回家里了?
见钱伟还死倔地护着口袋不说话,老妈登时火冒三丈,一把抓过钱伟,鸡毛掸子便嗖嗖地往他身上抽去。钱伟哇的一下哭出来,口袋里的老鼠崽子也吱吱乱叫。老妈一边打一边骂,钱伟实在捱不过,只好把那小东西掏出来抓在手里,但还抽抽噎噎地不肯交出来。
老妈毕竟是个女同志,也很害怕这肉乎乎的玩意儿,自己不敢动手,只一个劲儿地叫钱伟赶紧扔掉。
钱伟就是不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这么又哭又闹,又打又骂的,不知道过了多久。
钱伟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下。睁眼看了一会儿,他还睡在自己的床上。窗外有一些月光流泄进来,使他依然看得见悬挂在窗口的那只风干的老鼠崽子。
可能就是这因为这玩意儿,才让他梦到小时候的事了吧?
钱伟便又闭上眼睛,重新睡过去。
不一会儿,又做起梦来。梦里老妈比之前要凶得多,简直面目狰狞。她竟然不再害怕老鼠崽子,劈手就去夺。钱伟又惊又怕,但还是两只手死死地捂着老鼠崽子。老妈的手又冰又冷,还特别有力气,像铁条似地抓着他的手,想把他合拢的手指掰开。
钱伟大哭起来,嚎啕着顽抗。
手心里的老鼠崽子也恐惧到了极点,尖锐地叫完一声又一声。钱伟的心上,像有一根一根的银针在刺来划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舍不得那只老鼠崽子,好像它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似的。
他死命地扭着身子,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老妈也像要弄死他一样,鸡毛掸子早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两只手抠着他的手。钱伟的手都被她抠出血来。
这是怎么回事?
梦里的钱伟也没有完全忘记自己是在做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这梦做得有些诡异,和当年发生的事太不一样了。老妈一直都是很怕老鼠、虫子这些东西的。每次,哪怕是一只小小的飞蛾,老妈都会惊得跳起来,不是让老爸去解决,就是躲在他后面。
他怎么会梦到这样一个老妈?
钱伟半梦半醒地用着力,自己也迷迷糊糊地察觉到自己正在床上又是伸胳膊,又是蹬腿,似乎连床板都在砰砰作响……
但是梦里的他终究只是一个刚上小学的小孩子,不管怎么忍着疼,使出浑身解数,还是被老妈夺走了老鼠崽子。老鼠崽子吱吱地尖叫不休,在她的手里不停地扭动,一转头咬在了老妈的手上。
老妈顿时发出一声惨叫。但她并没有松开手,而是更紧地捏住了老鼠崽子。老鼠崽子也在拼命地抗争。别看它小,连眼睛都还没睁开,可是竟然一扭头,生生地咬断了老妈的一根手指。
老妈又是一声惨叫……或者是咆哮!
惊得钱伟都呆住了。
那一声咆哮又长又凶,一点儿也不像人的声音。
几乎同时,又听噗的一声,老鼠崽子居然被她生生地捏爆了。
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伟大叫着醒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月光里的天花板。黑夜中,雪白的天花板似乎也在泛着冷莹莹的微光。
心脏跳得很快,腋下全是冷汗。
好半天,钱伟感觉到屋子里好像变亮了一些,转头一看,才发现,原来不是月光,而是从窗户透进来的晨光。已经早上五点多了。一夜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下一秒,钱伟就惊恐地僵住了。
悬挂在窗前的老鼠崽子变成了一砣烂肉,烂得叫人说不清楚形状,无声无息、纹丝不动。
钱伟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光着脚跑过去。就要跑到老鼠崽子面前时,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发出噗的一声。
脚心里有潮湿而黏腻的感觉。
钱伟忍着麻酥酥的恶心,慢慢抬起脚。只见踩过的地方,有一滩绿色的脓液。再抬起自己的脚板一看,前脚掌上粘着一块压扁的东西,里面还包着一些硬硬的异物。
他扶着窗台,就近从电脑桌旁抽了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从前脚掌上取下那块东西。轻轻地拨弄了一下,里面露出一截森白的骨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伟登时惊得倒退一步。
那是一截手指。
他死死地瞪着包在纸巾里的东西,忽然想起刚做完的那个梦。
梦里,老鼠崽子咬下了老妈的一截手指,老妈却捏爆了老鼠崽子……
钱伟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连忙又转回头去看面目全非的老鼠崽子。天色渐渐亮起来,而他的脸色却渐渐暗下去。
忽然,他惊醒过来,一阵风地向客厅冲去,向大门冲去。他当时想的,就是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他一把打开门,闷头就往外冲……可是,他竟然又冲回了自己的卧室!
钱伟目瞪口呆地看了又看,再次向大门冲去,一次两次……无论多少次,他就是冲不出去。每一次,明明门外就是对门,就是楼道口,可是只要他一脚踏出去,马上就会回到卧室里。
他还是不相信,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第七天,刚好是第七天!
他还是一遍又一遍地冲向大门,跑得浑身都是汗,心脏狂跳不已……最后,他终于崩溃地大叫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真地崩溃了。”钱伟抓着自己的头发,连哭声都很紧绷,像有人掐着他的脖子似的,想哭又哭不出来,“不管我怎么跑都没有用。我他ma被困在这里了!”
我安慰地抚摩着他的后背。
周海和章家骠听到这里也有些紧张地看了看房间。可能是有点儿害怕,自己会不会也走不出去?
钱伟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含着两泡泪水,苦笑起来:“放心吧,你们都是可以出去的,只有我不能出去而已。”
我们不觉齐齐一愣。
钱伟:“我发现自己怎么也走不出去的时候,也想过要向别人求救。”
周海第一个就问:“你打电话给你的女朋友,还是其他朋友了?”
钱伟:“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的女朋友。”
“但是马上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说,“我怎么能让她来冒险。其他的朋友也一样。”
周海:“那你……”忽然明白过来,“报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伟点点头。
周海苦笑:“警察也管不了这种事吧?”
钱伟:“……”
周海便又问:“你是怎么把警察叫过来的?”
钱伟当然不可能说实话。人家肯定不是把他当疯子,就是当成恶作剧。
“我撒谎说,家里来小偷了,”他说,“刚取出来的钱都被偷走了,有万把块钱。我怕说少了,110不当一回事。”
周海:“……后来来了吗?”
来了,十几分钟就来了。
钱伟主动要求跟他们回派出所录口供。警察本来说不用,但见钱伟那么肯定,就也同意了。走到门口的时候,钱伟怕又变成鬼打墙,就跟他们说头有点儿昏,能不能扶他一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走到门口的时候,钱伟怕又变成鬼打墙,就跟他们说头有点儿昏,能不能扶他一把。有一个警察就扶住了他。
可是一脚踏出大门,又不行了。
两个警察都觉得特别奇怪,站在门外问他不是要跟他们去派出所吗?
钱伟站在门里看着他们,还是不死心,就跟他们说,他头昏得厉害,请他们拉他一把。于是,那个警察就在门外朝他伸手。他也把手伸过去……
还是不行!
钱伟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眼见着人家把他往门外拉,他明明也是朝门外走的,可是一眨眼他又在门里了。
警察有点儿生气地说,你怎么把我推开了?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钱伟再也忍不住了,大喊起来。
“我撞邪了,你们快救救我!”钱伟拼命地抓着警察的袖子。
可是两个警察却惊诧又嫌恶地望着他。那个被他抓住的警察还拼命地往后躲。
另一个警察道:“不会是碰上精神病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伟大喊:“我不是精神病,你们快救我出去!”
可是他越是激动,警察就越觉得他是精神病。两个警察一齐用力,挣脱了他的拉扯,还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钱伟打开门追出去,却再次跌回房里……
他只好绝望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地看着两个警察匆匆离去的背影。
“一个多星期以后,因为我无故旷工太久,公司要把我开除。”钱伟含着两眶泪说,“经理对我也算仁至义尽,起先都问我是不是身体确实不舒服,只要能跟医生拿个病厉来,都好说。”
“可是我能怎么办?我根本连门都出不了。”
“后来,还是经理替我说了话,干脆让我自己辞职了,总比让公司开除的好。”
周海又问:“那你的女朋友呢?”
说起女朋友,钱伟的脸更暗淡了,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
“她以为我工作压力太大,所以有抑郁症,一直想带我去看心理医生,”钱伟苦笑,“我要真是抑郁症就好了。”
“不是我不想跟她出去,是我根本就出不去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能怎么办?”
周海:“你没把实情告诉她吗?”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周海的脸色暗淡得没有一丝光亮了。
他抿着嘴唇静了好久,才沉重地摇了摇头:“她不信,只是更加觉得我有病,病入膏肓了。有好几次她也想把我强拖出去,可是没有用……”
钱伟苦笑:“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们眼里,好像都是我自己主动回到房里的。”
“再后来,她来得次数越来越少了。”
“前不久,我们正式分手了。”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在外人看来,钱伟就是一个自我封闭,还拒绝别人帮忙的人。自我封闭还不要紧,只要肯接受帮助,肯去治疗。他又不是天生的自闭症患者,一定能好起来的。
可是拒绝别人的帮忙就很让人失望,痛苦了。钱伟自己觉得痛苦,也让想要帮他的人觉得痛苦。他的女朋友也是绝望了吧。
我:“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过的?那些怪事呢?”
按理说,清妙观的师傅交给钱伟的老鼠崽子被除掉了,不是马上就该对钱伟下手吗?怎么钱伟还能坚持到现在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伟:“很长一段时间,天天晚上都能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我们都很意外。
周海:“没有再被烫伤?”
章家骠补充道:“还有水蒸汽,奇怪的人影呢?”
钱伟:“那时都没有了,不光是热水器,厨房里的水都可以正常使用了。搞得我以为是不是只是被困住了。”
“虽然睡不好,又出不去,也总比性命不保要来得好。”
“那你吃的喝的,怎么办呢?”周海问。
这一题不用钱伟,章家骠可以代答:“网购就行了。都会送货上门的。”
周海:“……”又问,“那收入呢?你不是没工作了吗?”
依然是章家骠代答:“可以找在家里兼职的工作。工资什么的,直接打到卡上,或者支付宝也行……都很方便。”
周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怪现在宅在家里的人那么多。因为足不出户,生存也没问题。
“你可真有经验啊!”周海瞟了章家骠一眼。
章家骠有点儿发窘。
我不想跑题,接着问钱伟:“后来呢?情况什么时候又变坏了?”
钱伟:“就是这一个多月吧!我当时正想接点水,烧开水,突然就喷出热水了,幸好我躲得快。渐渐的,水蒸汽、人影又出现了……”
我想起刚才去厨房烧水,水池里都干巴巴的。怪不得,他已经很久不敢用水了吧?
钱伟紧张地舔舔嘴巴:“昨晚,我又听到了那种古怪的脚步声。一步走下去,噗的一声,好像踩中了水,不……好像踩中了什么湿漉漉的东西一样。”
“醒了以后,我就没敢再睡,一直睁着眼睛等天亮。”
“那脚步声就一直在卧室门外走来走去的……”
我问:“没有进来?”
钱伟:“没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眉头一皱:“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钱伟的神色紧绷起来,眼睛里都是恐惧:“我也不能肯定。”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好像听到那脚步声忽远忽近……所以一下子吓醒了以后,我就再也不敢睡了。”
“天亮以后,声音才消失。我走出去一看,果然跟以前一样,客厅里都是湿淋淋的脚印。特别是卧室门口,脚印重叠着脚印,简直像小水塘一样。”
“卧室里面有脚印吗?”周海问。
钱伟摇摇头,是勉强松了一口气的神态。
“你后来没想办法再跟清妙观的师傅联系?”我问,“就算你出不了门,可是也可以请别人帮忙的吧?”
钱伟一脸沮丧:“我请了很多人,请我的朋友,同学,甚至还说服了一个送快递的小哥,我付钱让他帮我把一封信交给师傅。师傅叫快递小哥只带了一句话给我,他也没办法了,我只能自求多福。”
这也是预料中的事。
我又问:“那他送你的那只老鼠崽子,还在吗?”
钱伟:“在的。虽然被捏坏了,可我也没敢丢,还用那块红缎子包起来,就放在床头柜里了。”问道,“你们要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点点头。
钱伟要去拿给我们看。我说不用了,我们跟他一起进卧室,顺便把卧室里看看。
卧室里的黑气要少得多,臭味也没有那么浓。
我看看那挺宽大的飘窗,阳光满满地洒进来,照得整个屋子亮堂堂的。这采光真是没话说。可能阳光充足,也是黑气相对较少的原因吧。
钱伟抽开床头柜,从里仔细地捧出一块红缎子。红缎子一看就有年头了,原本应该是很鲜亮的大红色,但现在有点儿发白了,白里又透着点儿黄。
我接过来,轻轻掀开红缎子。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微微地吃了一惊。章家骠露出了恶心的表情。这家伙有洁癖。
周海神色最自如,还从我手里接过去,更加仔细地看了会儿。
我不跟章家骠比洁癖,可我也不想跟周海比彪悍。在青浦县的时候,他老人家看到爬满了蛆的尸体,还有心情逗我呢!
周海是真在仔仔细细地看,他竟然还直接用手拿起那玩意儿,翻来覆去好几遍,一点儿边边角角都没放过。这下连我也恶心起来,本来还硬忍着,忽然听到章家骠在我旁边一阵干呕,登时也跟着破功了。
章家骠忙捂着嘴,躲远好几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闭紧了嘴巴,忍了又忍,总算压下来。
而周海还是不为所动。
他的精力全都放在了那烂乎乎的玩意儿上。好一会儿,他皱起了眉头。
钱伟连忙问:“怎么了?”
周海看看他,又迟疑地摇了摇头:“没什么。”但想想,还是冲我招了招手,“你也过来仔细看看。”
我虽然没有洁癖,可也不太想靠近这么一个烂糊糊的东西。但周海又冲我招了招手,我只好强忍着心里的不舒服,凑近一些。
周海却还是不满意,啧了一声道:“这么远能看见什么?”
我隐隐地瞪了周海一眼,只好低下头再凑近几分:“你到底要我看什么啊?”
“没看出来?”周海毫不犹豫地道,“再近点儿。”
周海不会无的放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只好双手撑在膝盖,再凑近一些。那玩意儿差不多就在我眼巴前,我的呼吸把红缎子都拂动了。
忽然,我猛地睁大了眼睛,往后一让。
周海急忙问:“看到了?”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周海。钱伟和章家骠也很在意地盯紧了我。
“这这……”我强自镇定地指了一下老鼠崽子,“好像是活的?”
此话一出,钱伟和章家骠齐齐睁大了眼睛。
周海一脸找到同盟的表情:“对了!看来真不是我眼花!”
钱伟不敢相信地看看我和周海,又看看那只都没了正形的老鼠崽子:“怎么会?”
“是真的,”我说,“我刚刚看到它的一只爪子动了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是真的,”我说,“我刚刚看到它的一只爪子动了一下。”
钱伟眼睛瞪得更大了,眼珠子圆得能掉出来:“怎么可能呢?我拿到手上的时候,它就是风干的了。”
他半信半疑地接过来,也凑近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他却只有失望。
周海对章家骠一招手:“阿骠,你也来看看!”
章家骠顿时面露难色。
周海强有力地再度招手:“快!”
我在旁边好言劝着:“就看一眼,忍一忍就过去了。”
章家骠只好带着满脸的不舒服,磨磨蹭蹭地走过来。他抿着嘴,摒着呼吸,竭尽全力地坚持了几秒钟。然后往后一退,便是呼的一口气吐出来。
这是他的极限了吧。
“我也没看到。”章家骠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和周海奇怪地对视了一眼。钱伟看不到还情有可原,为什么章家骠也看不到呢?为什么我们就可以看到呢?
“等等,”我说,“让我再看一眼。”
周海索性把红缎子递给了我。
我两只手捧稳了,比刚才又凑近了一分。之前,我因为多少有点儿顾虑这玩意儿,怕它有什么怪味儿,所以也不敢大出气。但实际上靠近后才发觉,别看它样子不好,并没有什么怪味儿。这次靠近便基本是正常地呼吸了。
一次,两次,三次……
不知道呼吸到第几下,大家都大吃一惊。
除了我自己,其余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大叫出来:“动了!”三个人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显得更响。
老鼠崽子真动了。
这次动得很明显,是它的头扬了一下。
既然大家都看到了,那足以证明不是谁眼花了。
钱伟脸上什么表情都有,又是惊又是喜又是怕,还疑惑得很:“这,这是怎么回事?”谁让这玩意儿是他的救命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问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
冷不防章家骠叫出来:“我明白了!”
于是我们三个刷的一下,一起盯住了他。
可我们盯住了他,他却又说不出来了。我和周海马上意识到,可能是不方便当着钱伟的面说。
“行了行了,别一惊一乍的了。”周海有意糊弄过去。
钱伟哪有那么好糊弄,马上追问章家骠:“你明白什么了?”
章家骠一脸要便秘的模样:“……”
这实心孩子……你倒是随便说点儿什么,就一笔带过了啊!你这什么都不说的,僵在那里,比瞎说还不如。
我急中生智,赶紧也大叫一声:“我也明白了!”
成功地将钱伟的注意力从章家骠的身上,吸引到我的身上。
钱伟无限期望地看着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让我多少有点儿内疚,但我现在也只能先瞎说。
“这玩意儿一定不是普通的老鼠崽子。”我说,“清妙观的师傅把它交给你的时候,它就是活的。”
钱伟迷迷瞪瞪地看着我。
我说:“这一定是什么宝物。你以为它被收拾了,其实它还一息尚存。”
“对了,你不是说做完那个梦后,很长一段时间,除了听到噪音睡不好,其它的怪现象都消失了吗?”
“梦里面,它虽然被捏死了,可它也奋力咬断了你妈的一根手指——当然了,你梦里的那个妈肯定不是你真妈,是那个一直缠着你的东西假冒的。那东西利用你的梦,除掉了老鼠崽子,但是也被它重伤了。”
钱伟将信将疑地插了一句嘴:“可是,只是被咬掉一根手指而已啊……”
我:“那只是你在梦里面以为的。”
钱伟:“不啊,我后来醒来,确实发现了一根烂掉的手指……”
我:“因为你在梦里看到的是手指,先入为主了,其实不一定是手指啊。你自己都说已经烂掉了,怎么肯定就一定是手指?”
钱伟被我问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说着,我自己都觉得很有道理,并不是瞎说了。起码可以算是一种,有一定根据的大胆推测。
“就算是手指,也不一定不是要害。那东西又不是人。”我继续振振有辞,“总之,它一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才会暂时蛰伏了。”
不光是钱伟,连周海和章家骠都被我说服了。
周海:“对,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它已经除掉了老鼠崽子,不仅没有马上对你下手,反而拖了这么久。”
钱伟:“那它直到最近又开始复苏了,是说明它已经恢复过来了吗?”
我捧着红缎子,严肃起来:“它至今还只是在卧室门外徘徊,可能就是还对老鼠崽子心存忌惮。因为它知道它还没死。”
钱伟看着老鼠崽子的眼神变了,忙上前双手捧过红缎子。那种紧张里还带着一股子虔诚,简直就像信徒得到了某种神物一样。
“幸好没把你扔掉……”他对着老鼠崽子道,恨不得亲一口似的。
“你暂时还是安全的。”我安慰地道。
钱伟捧着红缎子纠结了一会儿,却还是苦笑起来:“是啊,暂时。还能支持多久呢?”
我凝神沉思了一会儿,抬头和周海、章家骠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都很支持我。于是,我就大胆地问了:“你要不要跟我们再试试,看能不能离开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伟很惊愕地看着我们。当然也有惊喜,但是还是惊愕的成分更多。
我也不敢打包票就是了:“我们也不能保证一定就能成功,不过……总可以再试试吧?”
钱伟惊愕中又有些感动,但也有些怀疑:“你们……真的是警察吗?我说的这些话,你们居然都相信?”
我想了想,觉得不宜透露太多。但是一点儿风声都不漏,也只会加剧钱伟的疑惧。
“你也看过我们的证件了,”我说,“你就当我们是专门管这种古怪事件的警察好了。”
钱伟迟疑着。
“要不要再仔细看看我们的证件?”我主动掏出来。
钱伟也没客气,接在手里正正反反,连封皮都看了好几遍。
他就是看一千遍,我们也不心虚。证件可是比真珠还真的。只不过有问题的是人而已……
钱伟看够了,把证件还给了我:“还有专管这种事的警察?”
这一问并不是他还不相信我们,只不过是觉得很新奇而已。就像有些事明明已经知道是事实了,却还是会说竟然会有这种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你们真能带我出去吗?”钱伟又用那种满怀期望的眼神看着我了。
我本来想再重申一遍,我们也不能保证一定就能成功。但一看到钱伟那副好像终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的模样,我就心软了。
“我们一定尽全力。”我只能这么说。
我问钱伟有没有要带走的东西。钱伟说只要手机在就行了。现在电商这么发达,真是方便了我们的生活。以前要跑个路,就算不要大包,至少也得带个小包,搜刮个金银细软什么的还是很有必要的。后来嘛,变成各种银行卡。现在有了支付宝等一众移动支付,连银行卡都可以省省了。
钱伟想想,又把老鼠崽子还用红缎子包包好,一起揣在口袋里。
“行了。”他说。
我便让他抓紧我的手。周海一向都先锋,走在第一个,章家骠殿后。
走到门口,周海已经一脚踏到外面了,钱伟还是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我安抚道:“就这一步了,总得闯一闯。”
钱伟似乎有所触动,豁出去地点了点头,自嘲地笑道:“最差也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嘛。”
我们给不了他任何承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时候真挺怀念邵老师傅的。有他老人家在,估计都不算个事。
话说回来……我们都多久没有跟邵老师傅联系过了?
“走吗?”
钱伟的声音把我及时拉回来。
我连忙点头:“嗯,大步地走。”
钱伟便抓紧了我的手,我也更抓紧了他的手。我先在前面走一步,一脚跨出了大门。现在变成我在门外,钱伟在门里,我们俩的手还紧拉在一块儿。
“来吧!”我看钱伟,很鼓励地道。
钱伟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紧盯着自己的脚下,一咬牙一踏了出去。
接下来的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上一秒,我们分明都眼睁睁地看着钱伟一脚向门外跨过来,可是他就是在我们眼前不见了。我跟他还紧紧地拉着手呢!
我们连忙向房里一看,就见钱伟脸色惨白,正站在客厅的中心几乎是绝望地看着我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问我:“怎么回事?你们的手怎么松开的?”
钱伟马上出声道:“我没有松手。”
周海连忙安抚他:“我知道,我们不会松手,你更不会松手。我就是想问问刚才是什么感觉?”
我也很纳闷:“我真没感觉。就是手里一下子空掉了。”
章家骠却有些欲言又止:“我……”
周海:“有什么你倒是说啊?”
章家骠:“我刚刚好像有点儿感觉。”“什么?”我和周海异口同声地问。
钱伟的视线也很殷切地投射过来。
章家骠:“就在钱伟一脚踏出去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有东西站在我旁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章家骠:“就在钱伟一脚踏出去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有东西站在我旁边。”
我和周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周海马上朝钱伟道:“你过来,咱们再试一遍。”
我们都还愿意试,钱伟当然没理由不愿意。他马上走过来。这一次,我没拉他的手,和章家骠一左一右站在门边,周海也站在门外,紧盯着他。确切的说,是紧盯着钱伟的身边。
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自己走走看。钱伟略略一停,便一脚踏了出去。
看见了!
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急忙问周海:“你看见了吗?”
周海也是一脸正色:“你也看见了?”
钱伟急急忙忙又从客厅里赶到我们身边:“你们看见什么了?”
周海:“我们刚才看见隐隐约约有个人影一晃。”
钱伟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实的情况是,他的房子里到处都飘着黑气。我们刚才看到的是一个黑气一样的人影。之前我和周海都没有注意,在满屋子黑气里怎么会注意到一个黑气一样的人影呢?
因为有了章家骠的提醒,我们才特意盯住了钱伟的身边,当他想要出门的那一刹那,有一团黑影晃动了一下,依稀是一个人影。
也许,我们真有办法带钱伟离开了。
我从背后一把拔出桃木匕首,对钱伟道:“你再走一遍。”
周海和章家骠也跟着拔出了自己的桃木匕首。
钱伟看看我们手上的匕首,他虽看不出来是桃木的,但越来越相信我们是有用的了。
他的神色不那么动摇了,皱起眉头看了一眼门口,一口气踏了出去。
我又看到了!
那团黑气的人影一晃动,我立即扬起桃木匕首冲着它胸口扎去。人影迅速地往旁边一飘,但章家骠早就在那儿等着了,拼力一划。人影还想再飘,可惜终是慢了一步,被划中了大概是上半身三分之一的位置。
人影像被狂风突然吹到一样,转眼间就喷散开来,消散在满屋子的黑气里了。
与此同时,钱伟脚下踉跄了一下,但并没有回来,而是整个人向门外倒去。周海一把接住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伟简直不敢相信,惊喜若狂地道:“我出来了!我真地出来了!”
此地不宜久留。
周海冲着我们一招手:“快走!”
我和章家骠连忙也出了屋子,砰的一声关上门。
我们急匆匆地跑下楼,站到空地上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钱伟家仍是黑气蒸腾。
钱伟已经高兴得满眼是泪花了,一个劲儿地道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把我们三个人的手挨个儿抓了个遍。
周海严肃地道:“先不要急着谢我们。你虽然出了门了,可不代表就甩掉那东西了。”
钱伟一怔。
我:“对。那东西应该是从公寓跟着你到这里的。既然它能跟着你一次,就能跟着你两次。我们刚才只是划伤了它。”
钱伟着急地问:“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我只好让他失望:“我们也不知道。但肯定是个很麻烦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伟的脸色又垮下来:“你们也没办法除掉它吗?”
我:“这个……”
钱伟:“那,那我怎么办呢?它要是再跟上我,我……”
我:“你有没有地方可以去?”
钱伟抓住自己的头发。刚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绷回去,这样的落差只会加重他的精神负担。
“没有没有,”他狠狠地摇着头,比困在房里的时候更难受了,“去哪里都没有用吧?他一定会跟上来……”
我想想:“那倒不一定。”
钱伟忽然抬起头看着我。
我觉得我有点儿不厚道,但是也是为了救人。
周海却想歪了:“你不会是,想让他跟着我们吧?”
我:“……”我还真没你想得那么有牺牲精神,“清妙观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家的精神都是一振。
钱伟兴奋了一下,又有些犹豫:“可是,师傅说了,肯定不会再管我了。”
我呵呵一笑,言简意骇地道:“这就看你是要脸还是要命了。”
钱伟抬起头又看我一眼,很快便大彻大悟了。
原本我们打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陪钱伟一起去清妙观。一是我们确实也想会会那位师傅。听起来他像是有两下子,可能会问出我们还没掌握的情况。二是我们也还有时间,有两三个没联系上的公寓租户留下的工作地点,就在清妙观附近。可以顺便一起拜访了。一点儿也不影响晚上六点见研究生钮承宗,八点见小白领吴佳妮。
但是刚上出租车不久,就接到了吴队长的电话。
他上来就三个字:“有案子。”
我想普通的案子吴队长不会特意打电话给我们的,但有钱伟,还有司机师傅在,就不能说得太清楚,只是道:“是不是跟我们现在调查的事情有关系?”
吴队长:“嗯。死者也曾经入住过杨星出事的那个公寓楼。就是你们后来发现,有两个公寓房间租客替换得特别频繁的,他住过其中一间。”
这真是一个从天而降的惊吓。
我连忙问清地点和大概情况,只好带上周海、章家骠,和钱伟分道扬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事的是一个很老旧的小区。其实都不能算个正儿八经的小区,而是以前俗称的一个筒子楼。现在好多小孩子都不懂什么叫筒子楼,我照例先给孩子们科普一下。
说句题外话,最近我是真觉得自己从小鲜肉步入大叔的行列了,一不小心说个什么名词就得先科普,不然没法儿往下讲。唉。
以前的中国有段时间,工作单位是管分房的。在这种背景下,分房紧张怎么办?就弄出了一层楼里,能有十几二十户甚至实际住户更多的格局:一条长长的走廊,两旁全是十几个平方米一间的房子。
猛一听,有点儿像现在单身公寓的格局。
其实根本就不能比。
一户三代七八口人挤在十几平方米一间的房子里,是常态。而且没有沐浴间,厕所公用。很多连厨房也没有,只能在走廊里拎个炭炉子,就烧起来了。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堆。走个路得比蛇灵活,拐着弯儿地钻来钻去。
现在的单身公寓多舒服,卫浴一体,也有小厨房。
我本来想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相比于筒子楼,单身公寓无论如何也算不上麻雀。就拿杨星出事的那个公寓楼来说,最小的户型,也是一个人住三十五平方米。
筒子楼说是楼,其实和棚户还真分不清谁能比谁好一点儿。
所以听吴队长介绍情况的时候,我还挺吃惊的。没想到银江现在还有筒子楼。吴队长说,就快拆迁了。
在我老家天龙市,我记得最后一幢筒子楼1999年的时候就拆迁了。当时市里放了话的,绝不让上世纪的残留拖下世纪的后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咱们中国经济的发展真不平衡。远的不提,光是银江市跟天龙市的差距就这么大……
还是接着说筒子楼吧。
按理说,一户紧挨着一户,邻里关系应该比一般楼房的要紧密。其实也不一定。
上牙齿还有磕到下嘴唇的时候呢,是吧?
这么多户人家挤在一起,怎么可能家家户户都好相处。只要有那么一两户,那就惨了。躲都躲不开。
据说,死者在同一层住户的眼里,就是一个不好相处的人。
以致于在自己那间房里死了一个多月了,邻居们也不知道。
那是谁发现的呢?
自来水公司。
自来水公司发现他家一个多月水表都没跑,怀疑他偷水。人都死了,根本用不上一滴水,水表会跑才有鬼。可是自来水公司没往那方面想啊。先是打电话给他,他不接。然后,就干脆派了一个小哥,说是上他家给换一个新水表,敲半天门还是没人理。
这时候,旁边两三家住户听到敲门声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下里一说才发现,这个人已经有一个多月没露面了。
大家心里就打起了小鼓。有人说,要不要打110啊?推来推去,也没哪个住户出头,最后还是小哥自己打了一个。
110来了两个人,敲半天门,打半天电话也没用,就把门给撞开了。
这一撞开,好了!
那一股恶心人的腐臭,差点儿把人直接熏倒,再睁眼一瞧,全吓得魂飞魄散。
门里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人,身上的衣服都瘪瘪地瘫着,因为血肉早都没了,尸体干巴巴地成了一堆白骨。屋子里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很多的大头苍蝇撞来撞去。有好几只向门口撞来,大家连忙躲开了。
于是两个警察赶紧向上汇报,这才转到了市刑警队。
吴队长一听说死者的名字,就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把公寓的租户资料拿来一翻,基本信息都对得上,又赶紧通知了我们。
我们赶紧换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一听地点,便道那里有点儿远,快出城了,从这里开车过去要大几十块。我说没关系。虽然有这句话,但司机师傅似乎还是犹豫了一下,才发动车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有这句话,但司机师傅似乎还是犹豫了一下,才发动车子。
我们当然都没漏掉这可疑的一下犹豫。
周海跟我对视了一眼,便由他来问:“师傅,那地方你是不是不经常跑啊?”
司机师傅笑了一笑,不大想说话。过了一会儿,却又没忍住,反问我们:“你们三个干嘛去那里啊?”
周海:“我们就是瞎转转。听人说,那里有家老字号的小吃店,赶去尝尝。”
司机师傅马上想起来:“是不是那家专卖小馄饨的?到现在还只卖三块钱一碗,皮薄肉多,汤还特别鲜。”
周海:“对对对,就是那家。”
我和章家骠有点儿惊诧地看一眼周海。我们俩想的肯定一样:原来周海是在胡扯,哪知道还真给蒙上了?这刑侦老油条。
周海:“你肯定也吃过吧?真这么好吃吗?”
司机师傅:“我小时候经常吃呢。说起来,都多少年不吃了。”被勾动起回忆,接下来不用周海再引导,他就自己说起来,“我小时候那家店不知道多火,稍微去得迟一点儿,都是大排长龙。就是前几年,人也很多的。”
周海:“怎么现在不行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机师傅一下子又想起了顾忌似的,呵呵笑着:“嗯,啊。”
周海:“是不是他家的东西没有以前好了?”
司机师傅支支吾吾的:“这个么……这倒没有吧?”
周海紧追不舍:“那是为什么?”
司机师傅:“……”
周海:“你看,我们都是外地人,大老远的慕名跑来,你要是有什么内幕,可一定要告诉我们啊?”
司机师傅的嘴巴还是被撬动了。
“唉,”他放弃地长叹一口气,“东西还是好东西。你们放心大胆地吃。就是那地方不好,比较脏乱差。你们去一看就知道了,不是低矮小平房,就是筒子楼,马上要拆迁了。”
周海觉得他肯定还没有说到点子上,便故意地笑起来,完全没放在心上似的:“就这呀!没事儿,老店多的是躲在弄堂里、胡同里的。”
司机师傅张了张嘴,可还是没说话。
周海便又推了他一把:“我们有一次还找到一家,说是闹鬼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机师傅吓了一大跳:“怎么样?”
周海一耸肩膀:“也没什么啊!传来传去,就越来越玄了嘛!”故意地冲着有些年纪的司机师傅一笑,“我们这代人从小就学马列主义,根本不相信那些的。”
司机师傅:“也不能这么说,”神色有些紧绷起来,“有的事也不叫迷信……你确实解释不了。”
周海摆出一副较真的模样:“那你倒是说一个?”
司机师傅终于上钩了:“怎么没有!就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就挺怪的,很多银江人都知道。”
周海:“怎么怪了?”
我和章家骠也赶紧竖起耳朵。
司机师傅:“那地方有幢筒子楼,据说以前是个万人坑。”
我们登时一惊。
周海:“万人坑?”念头一转,问道,“不会是跟抗战时期有关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机师傅:“对。抗战的时候,小鬼子在那里杀了很多人,挖了一个大坑,才开始是扔死尸的,后来直接把活人往里扔,浇上油活活烧死,再后来就活埋。”
“虽然没有上万人,但几百上千肯定有的。”
司机师傅很严肃地说着:“当时那一带,就是一个村子。整个村子都被杀光了。连老人、小孩子都不放过。”
“后来那一带就荒着,荒了有二三十年吧?反正建国后,附近的村子夜里还经常看到那边有鬼火。”
周海正有些心里发凉,听到这里不免又觉得大惊小怪了:“师傅,鬼火其实就是磷火,人死后,尸体分解会产生磷,磷的燃点低,很容易就燃烧了。”
司机师傅强调:“那火可是绿的!”
周海:“是啊,还有蓝的,还有红的……人一跑,就跟着飘。”
司机师傅愣了一愣:“是吗?”忽然又问,“也有人脸吗?”
周海:“什么?”
司机师傅:“火焰里有人脸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们三个又是一怔。
周海不大相信:“不会吧?是不是以讹传讹啊?”
司机师傅:“这有什么好传的?附近村子的人经常看到啊!”
周海还是不大相信:“不是都已经几十年前的事了吗?现在还有?”
司机师傅:“现在倒是没有了。可是几十年前的事,很多人都记着啊,人都还在呢!我有一个姨妈,就亲眼见过。当时她也有十几岁了吧,肯定不是眼花。”
周海先和我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我和章家骠也不大相信。道听途说,坊间流言,一向可靠性都极低。但觉得先听一听也无妨。
周海便问:“那你就给我们说说吧?”
司机师傅:“也没什么。那晚,我那个姨妈下班回来,正好经过那里——他们那时候工作都早,我爸我妈也是十几岁就做工人了。”
我们嗯了一声,静静地催着他往下讲。
司机师傅:“姨妈走路走得好好儿的,忽然就看到旁边突然亮起绿光来,一转头就看见万人坑的上面烧着一团绿色的火,很大一团。”说着,手上迅速地比划了一下,便又扶住方向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感觉,刚刚那一下比划,大概有一个篮球那么大。
司机师傅:“当时吓得我姨妈一下子就僵住了。那团火烧着烧着,中间就现出一张人脸来,是个男人。本来就离得挺近,火焰也大,我姨妈看得可清楚了。那男人焦黑的一张脸,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她。吓得我姨妈调头就跑,也不敢回头看,一口气跑出去一两里地才敢停住。还好,那团火没有追上来。”
“就这样?”周海问,“事后没再发生什么?”
司机师傅摇摇头:“那倒没有。后来我姨妈情愿绕路走,就没再看到鬼火了。”
周海:“……”
他如果讲得添油加醋,我们一定更加怀疑。但他讲得挺实在的,我们反倒没有了怀疑的理由。
“焦黑的一张脸?”我对这点比较感兴趣,“难道是某个被活活烧死的人?”
司机师傅猛地一点头:“我也这么说。”
周海:“也有别人看到过吗?”
司机师傅信誓旦旦地道:“怎么没有?不过有的人看到的是女人,有的人看到的是小孩子……那坑里死的人可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就光是看到,谁也没发生过怪事?”
司机师傅好好想了一遍:“没有吧?有的人倒是把出车祸、生病什么都往上算,我觉得那都是想多了。他们出车祸、生病,都是见完鬼火好几个月,甚至年把的事了。”
周海便哦了一声,又问:“那后来,万人坑怎么变成筒子楼了?”
司机师傅:“破四旧啊!”
周海比我和章家骠大不了几岁。对我们这代人来说,破四旧已经是个相当有历史感的名词了。破四旧是指破除旧思想,旧风俗,旧文化,旧习惯。本意是好的,可惜一搞成运动之后,就大大偏离了本意,搞得鸡飞狗跳,破坏了一大批珍贵文物、资料等等,损失不可估量。时间上,跟文革基本是形影相从。
司机师傅:“因为很多人都看到过万人坑的鬼火,渐渐地就没人敢从那边走了。那片地就一直荒着。直到破四旧了,好些卫兵都去那里立威风。说什么,他们都是无产阶级的革命小将,不怕一切牛鬼蛇神。其实都是一些小屁孩子嘛!”
司机师傅笑了笑:“我有个同学就去过,拉着一帮子人也自成一派,就在万人坑过夜。他还要拉我去呢。我本来也想跟着凑凑热闹,被我妈用扫把狠狠打了一顿,没去成。”
“不过,去了也没什么事。当时去了好几拨呢,都没事。所以大家就渐渐大起胆子来了。”
“再后来,政府要盖福利房,”司机师傅怕我们不懂,“那时候单位分房嘛……”
周海点点头:“明白明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机师傅:“第一批福利房就在那一块盖。一开始还没有万人坑,后来是领导大笔一划,把万人坑也带进去了。”
周海:“这么说,那地方以前应该挺好的。”
司机师傅:“是啊,我们银江第一批楼房嘛,原来谁不想头磨尖了,往那一带钻。唉,一晃眼都几十年前的事了,现在谁还想去那里?找对象,只要一听是那地方的,都得吹了。”
这就是现实版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周海:“照这样说来,那地方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发展落后了。”
司机师傅撇撇嘴,一脸很难说清的神气:“道理是这样吧!不过,总有人说那地方本来挺好的,可是越来越差,就是因为有一个万人坑。大家说起来,心里总是有点儿那什么。”
原来是这样。
周海笑眯眯地奉承一句:“师傅可真了解这些故事,简直就是活地图啊。”
司机师傅很爱听:“那是。天天车子跑来跑去,想不了解也了解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司机师傅很爱听:“那是。天天车子跑来跑去,想不了解也了解了。”
周海:“那我再跟您打听个事?”
我暗笑:我就知道这家伙的奉承是有代价的。
司机师傅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很热情地道:“行啊,你问。”
周海:“能再说说清妙观吗?”
哦,对!我真想拍一下大腿。章家骠虽然没有拍大腿,但马上也跟兔子立起上半身似的,一下子坐直了。
“哦哟,清妙观啊!”
就从这个一声哦哟,就能知道司机师傅肚子里一准儿有货。
司机师傅:“清妙观传得可是有点儿神呢,”从视后镜里,笑着看我们一眼,“你们小年轻的都说这是迷信,不一定爱听啊!”
周海笑道:“就当故事听嘛!”
司机师傅不愧是本地人,比钱伟知道的详细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妙观原来真不是道观,而是当地一个望族的祠堂。元末明初的时候,这个望族受了不少的灾祸。官军也好,起义军也好,都专找这种有家产的下手,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这一族被盘剥了一遍又一遍,人也死了不少,剩下的一些人一看不能再待下去了,就逃走了。剩下这一个空荡荡的大祠堂。
后来朱元璋灭了元朝,自己当起了明朝的开国皇帝。老百姓都挺高兴的,主要是不打仗了。有一些逃往外地的人,又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但是那一族人家,一直没有人回来。一个都没有。
老百姓满望从此可以过安生日子了,没想到,一连三四年都是大旱。别说没法儿种庄稼了,连人喝口水都难。河水干了,河床都暴露出来,龟裂成一块一块的。
这样下去,老百姓连活路都成问题了,还谈什么百废待兴?
大批大批的人刚回来,又跑出去逃荒了。
官老爷急得吃不下,睡不着。人事上想不出办法来,就只好求助于鬼神了。这里求神那里拜佛,也请了不少高人,法事做了一场又一场,可是就是一滴雨都下不来。
有一次,来的人倒像有些本事,一本正经地起了坛子,还斋戒沐浴。做了有一个时辰的法,果然呼呼地刮起大风,天边一块一块的黑云堆积起来,像打翻了墨水瓶。一会儿,雷也轰隆轰隆地响起来,还亮着一道一道雪白的闪电。
围观的老百姓们都激动坏了,没有一个要去躲避的,全都伸长了脖子,伸出手,就等着老天爷来一场瓢泼大雨。连官老爷自己都快坐不住了。要不是一旁的师爷提醒了一声,他自己都想跑下去,跟老百姓站在一起。
闪电越闪越厉害,渐渐的,白里透出了红色。雷声也越来越大,就像在人们的头顶上炸个不停。整个天空都乌漆麻黑的,原该是正午时分,此时此刻却黑得像半夜三更。风吹得更是不得了,连树都在动摇西晃,随时会被连根拔起一样。
每个人都觉得下一秒就要大雨倾盆了。可是那万众期待的“下一秒”偏偏还不来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老天,谁也没注意到台上还在作法的高人。
还是师爷心细,扯了官老爷一下。官老爷抬一望他,师爷什么都没说,只朝高人努了一努嘴。
官老爷连忙往法坛上一望,一颗心也不由得悬起来。
高人的动作不知何时起,已不再那么潇洒自如,手里的桃木剑很吃力地往上一突一突的,就是刺不上去。他整张脸都憋红了,跟关公投胎似的。
官老爷问师爷,这怎么回事?
师爷沉着脸色道,只怕要坏事!
话音刚落,就见高人忽然脖子一梗,噗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与此同时,闪电没了,雷声也停了,狂风也住了,满天的乌云迅速地飘散开来。不过瞬息之间,一轮红日便好好地挂在天空中了。
老百姓们这才纷纷地回头,恰恰看到高人像一块木头,直直地往后倒下。
这一下炸了锅。
有哭的,有喊的,数不清的男女老幼乱作一团。
官老爷自己第一个向法坛上冲去,也顾不得什么官体不官体了,一把抱起高人连声大喊。但高人双目紧闭,脸上的红色退潮一般迅速退去,只剩下惨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面就有人一迭声地喊起来,高人死了,高人死了!
呼啦一声传了开去,更多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着一起瞎喊起来,弄得场面益发混乱不堪。
师爷行事老成,忙叫衙役们先弹压住慌乱的众人,再由一个嗓音哄亮的衙役,当当当一通铜锣敲完,大声地告诉老百姓,高人没事,只不过是日夜兼程赶来作法,太累了。改日再来作法。
然后由两个强壮的衙役一左一右地架起高人,急急忙忙地退下法坛,往轿子里一塞。
老百姓离得远,匆忙之间也看不真切,只当高人真是被人搀扶走下,没了力气而已。既是说日夜赶路所以才累成这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看他刚才做出来的动静,离下雨真真只差一步而已。大家都觉得等他休息好了,下次作法一定能成。
就这样连哄带骗,老百姓们都乖乖地回家去了。总算先消弥了一场乱事。
这边官老爷亲自带着人,把高人乱糟糟地带回府中,放到床上躺好。师爷先是一探气息,迟迟感觉不出来,再仔仔细细地摸了摸胸口,还好,心脏还在跳着。官老爷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赶紧找来靠得住的大夫。
大夫连忙给高人扎了几针,就听高人呼的一口浊气吐出来,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不光官老爷,在场的人才真正放下了一颗心。
官老爷陪着小心问高人怎么样了。
高人半晌没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老爷只当他刚醒,身体太虚弱,便叫大夫好好地开一张方子,不必管价钱,只管用好药。另外对大夫也有重金酬劳。
大夫自然乐得相从,先出去开药方了。
这时,高人才勉强地开了口,一上来就是,我没有办法了。
此时房里除了高人,只剩下官老爷和师爷两个人,都惊得一怔。
官老爷又惊又慌,忙道,看今日的情形,师傅是有真本事的。本地大旱多年,百姓颗粒无收,全指望师傅搭救。还请师傅无论如何……
还没说完,高人便很疲惫地抬起手,阻断了官老爷的话。
今日的情形,你们也都看到了。高人气息微弱地道,不是我不肯尽力,实在是尽力也无用。老实说,我现在已是元气大伤,只怕往后都不能再登坛作法了。
官老爷和师爷一起惊了一个目瞪口呆。实指望他休息一阵子,还能缓过来,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高人说了这两句话都觉得累,喘了两口气勉强道:贵地怕是有些怪异。
官老爷和师爷不觉异口同声地道:请师傅指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人:我请雨神,雨神本已来了,可又走了。
官老爷和师爷面面相觑,都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只得再向高人请教。
可是这回高人自己也摇起了头,一脸的捉摸不定:可能是有人暗中阻拦,也有可能是此地发生了什么亵渎神灵的事……说不准。
眼见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也顶不了事,官老爷不由得苦着个脸。
那眼下还能怎么办呢?他急切地问高人,还请师傅指条路。
师爷怕高人胆怯,一味推脱,连忙再问得清楚一些:师傅见多识广,一定认识不少同道高人,请看在数万百姓的性命上,务必推荐一二。
高人叹了一口气道: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且容我细想一想。明日必有所相告。
两人见他一脸倦容地闭上眼睛,不敢相逼太急,劝一声:师傅好生歇息。便先退出去了。
这一夜,官老爷根本就没合眼。一早起来,就叫请师爷过来一起用早饭。用早饭是假,商量怎么办是真。只见师爷一来,也是顶着黑黑的两个眼圈。两个人一商量,能有什么办法,无非还是得抓紧高人不放。他就是给了一个后备的,也不能立刻放他走,万一不顶用,还得从他身上想办法。
两人打定主意,囫囵地吃了一个早饭,便赶紧去向高人讨要主意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到客房,守在门外的小厮说,高人还睡着,一夜也没叫人。
师爷陪着官老爷又等了一会儿。直到小厮把药煎好了,客房里还是一片安静。
官老爷拿定主意不等了,便叫小厮上前一面轻轻地敲门,一面轻轻地叫师傅。一连几声,里面只是没人出声。
官老爷心里陡然一惊,不禁失声道:不好!
随即拨开小厮,亲自一把推开房门。
客房里哪还有半个人影。
一摸床铺都是冷的,被褥倒还承情收拾得整整齐齐。只怕昨晚,高人就趁着夜色去了。
小厮提醒道,老爷,桌上留着一封信呢。
官老爷连忙抓过信拆开来一看,惊得手足冰凉,手一抖,薄薄的一张纸飘落在地。师爷连忙捡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廖廖数语:高人可遇不可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师爷连忙捡起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廖廖数语:高人可遇不可求。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
唯一的救命稻草也飞得无影无踪了。
全城的老百姓都眼睁睁地看着高人回到了衙门,现在人没了,还能拿什么跟老百姓交待?
这个时候,就不要想着能不能解决干旱的问题了,还不如先想想怎样别闹出事端了。老百姓受旱已久,本就是饥渴交加,再不加以安抚,只怕会激出变故来。
当下,官老爷便下令府上封锁消息。谁要敢把高人已走的事实泄露出去,就要谁的命。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众人虽是亲眼看到高人力竭昏倒,短时间内可以用高人需要静养的理由糊弄,但总不能十天半个月了,还是不露面。那时,老百姓们又要胡思乱想了。
师爷想的办法就是,在这十天半个月里,一定要再找个高人出来。
官老爷却没有那么乐观,愁眉苦脸地道:哪里说找就能找到。万一还是找不到怎么办?
师爷却深谙此道,皱着眉头沉声道:找不到也得找到。
官老爷略略一愣,马上明白了师爷的言外之意。管他是真是假,总要找个人出来顶一顶。是真,自然好。是假,便索性揭露其罪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至少可以先发泄掉民众的怨气。然后再正大光明地慢慢想办法。
此计多少掺杂着欺心的成分。
官老爷当官的日子还浅,脱不了书生气,心中还有几分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爷劝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万一逼不得已,只能找来假的,终究也是因他自己是个假的。杀一个招摇行骗之徒,总比激出民变来得好。
一听到民变两个字,官老爷猛可地打了一个寒战,终于狠下心来。
情况果然朝着最坏的打算发展了。
尽管官老爷派出多路人马,四面八方去打探,却没有找出一个高人来。而聚集在府衙前,打探高人病情的老百姓却越来越多了。起先还能好言劝回去,日复一日,老百姓越来越难劝了。很多人在府衙外一站就是大半天,连正常的办公都受到了影响。
师爷看看风头不对,只有催促官老爷紧急启动那个最坏的打算。
找高人不容易,找个顶包的还不容易?
有个衙役回城的路上想寻个地方歇息,恰巧看到一个人侧身歪倒在一棵大树下,穿得破破烂烂的。起先还以为是出来逃难的老百姓饿死在路边了,近前一瞧原来只是睡着了。而且他也不是老百姓,身上那一套破破烂烂的袍子,是道袍。
衙役心头一动,便口称道长,装出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实则是将那人赚回了府衙。
接下来的事,也不需官老爷亲自出面,全由师爷处置。
师爷先找人打了一大桶的热水,让那道士仔仔细细地洗了一个澡,换一身干净衣裳。
果真是人靠衣装。之前道士穿得邋里邋遢,胡子老长,还以为他没有六十也有五十。现在收拾干净了一看,顶多四十出头,大约颇受了一些风吹雨淋,整个人又黑又瘦,但精神头还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士问起道袍去哪里了。师爷说找人浆洗、缝补去了。道士便也没多说什么,只问有没有吃的。
师爷忙表示让厨房准备饭菜。道士说不用特意做,有什么吃什么吧。
不一会儿,厨房送来几个馒头,一小锅白米粥,还有一盘刚出锅的咸菜炒鸡蛋。
道士也不客气,抓起来就吃。他吃两口馒头,喝一口粥,很快几个馒头不见了,一盘咸菜炒鸡蛋也吃得干干净净。连盘子上最后剩下的一些油花,也用馒头皮揩下吃掉了。
待道士吃饱喝足,师爷方问道:道长可会开坛作法,请雨神?
道士笑道:区区一介凡人,安可通神?
师爷本来问那话,并不指望他真能请雨神。不过是想诓诓他,惹得他自己说会作法,便好顺水推舟。说白了,如今情势已急,就等着这么一个倒霉蛋。
但不料道士回答起来,虽是廖廖数语,气度、言辞都颇从容。
师爷做人幕僚多年,没有当过一天的官,可大大小小的场面却也见过无数。单论识人这一项,眼力还真不赖。当下,便对这道士有些另眼相看的意思。
那……师爷小心地问道,道长有什么神通呢?
道士笑道:并没有神通。不过能治些小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爷登时又失望了。也许这道士精通医道,只可惜医道于此时并无用处。
谁知道士的话还没有讲完,紧接着又补道:或是谁家有白事,也能做做道场,打打醮。
师爷仍是不在意。仅能做白事而已,也不算什么神通。
道士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笑道: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神灵,说来就来。人间世,但能将人间的孤魂野鬼处置妥帖,就不得了了。
师爷大有醍醐灌顶之感。请了那么多高人,每一个都是大摇大摆地来,漂亮话说得不知多少,什么上可通神佛,下可请阎王,都当自己是活神仙。结果呢?
师爷心道,莫非真遇上不可貌相的高人了?
管他,先求了再说。
便立即朝着道士深深一揖:本地连年干旱,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道长若有指教,还请明示。
道士审慎地道:我虽不知道如何祈雨,但我想,恐怕祈雨也是不行的。
师爷一下子被人戳中痛脚,忙问:道长怎么知道的?之前,确有一位高人来祈雨,黑云涌动,雷声震震,偏偏功亏一篑。
道士叹了一口气:那我想的恐怕就不错了。贵地大旱,只因有怨气冲天,才令风雨失调。你只祈雨,却不设法消解怨气,何异于治标不治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爷猛地一怔,忙又是深深一揖:请道长稍候,待我请东翁出来一见。
师爷的东翁自然就是指的官老爷。
且说官老爷一得了信,也是精神一振,立马赶过来,一步也不敢耽搁。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说出干旱的症结所在。
官老爷见了道士也是深深一揖,道士还是安然不动,竟很坦然地接受了。
此时此刻,官老爷也不去计较那许多。心道,只要他是个果然有能耐的便好。
官老爷急切地问道:道长说本地大旱是怨气所致,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的怨气?某自从赴任以来,虽不敢说抚育百姓、殚精竭虑,可也心存警惕、不敢懈怠。凡遇诉讼,也绝没有厚此薄彼,总要持平而论才好。
道士点头:能做到持平而论也属不易。只是我才刚到贵地,也不知道怨气究竟来自哪里,还需查访一番。
官老爷忙应声道:道长既愿意出手相救,某代银江百姓先行谢过。说着,又是深深一揖。
这回道士却还了一礼:一定尽力。
官老爷看他话虽少,却没有一句虚话,心中也踏实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士穿得现成普通百姓衣服,当即便要出府查访。官老爷求之不得,随即吩咐一个老成的衙役也换了衣服,一路陪同。
其实官老爷恨不得亲自陪着道士去查访。可是他必须在府衙坐镇。而且他的长相银江百姓也早就看得烂熟,贸然跟出去,只会给道士添麻烦。
人是留在了府衙里,一颗心却早飞出去了。
师爷看官老爷急得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一会儿团团转个不停,就算想劝也劝不出口。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不过仗着年纪大,经历得多,勉强坐着而已。
从天明一直等到天黑,都不见道士的踪影,师爷也坐不住了。
官老爷不由得想到坏处去:不会是跑了吧?
师爷忙安抚道:不会的。若是要跑,一开始就别揽这档子事不就行了?再说,还有人跟着呢。
官老爷点点头。
厨房几次来问要不要开晚饭,还是不见道士踪影。官老爷哪里有胃口,还是师爷说多少还得吃一点儿,便作主叫厨房做些清淡的。
两人都是勉强吃了一些。
再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老爷又担心起来,师爷劝道跑完整个银江城也要费点儿辰光。
于是等过一更天,二更天……
一直等过了子时,终于等来了道士。
道士和陪同的衙役都是一脸疲惫,但神情还属正常。道士还不曾开口,衙役心知老爷们等得心焦,先一口说出来:找到了找到了!
就这一句话,官老爷和师爷先松了好大一口气,喜色不由自主地便浮现到脸上。
道士却没有他们那么喜上眉梢,神色仍是淡淡的。
官老爷见状,心中便又有些忐忑,忙问究竟是哪里来的怨气。
衙役回道,原来就是那家空掉的祠堂。他陪着道士在城里找了许久,最终找到了那家祠堂,因为频遭破坏,又无人修葺,祠堂已经坍塌了大半,庭中的荒草都长到了膝盖。祠堂里供奉的先人灵位都倒的倒,坏的坏了。
道士说正是因为无人祭祀,祠堂毁坏,才激怒了那家的先人们。
你想,这一家本是望族,多少代先人供奉在里头。一个人的怨气就已经够可怕的了,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家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想,这一家本是望族,多少代先人供奉在里头。一个人的怨气就已经够可怕的了,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家子。
官老爷忙问道士什么时候作法,消解怨气。
道士摇了摇头,面露无奈:如果只是几个人,那还能勉力一试。但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望族,光是能找到灵位的就有大几十号人,其中还不乏有功有名的。有功有名的人,灵气比一般人要旺,发起怨气来,自然也非一般人可比。凭他一个人,实在没那么大的本事把这么多的怨气消解。
官老爷一颗心咚的一声,就像沉到了井底。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冷透了。要不是衙役眼疾手快,从旁扶了一把,他差点儿瘫倒。
师爷也不好过。这一天,大起大落太多,饶是他见惯世故,毕竟人老了,一颗心也要吃不消,只能一手撑着桌子,一屁股坐下。
官老爷白着脸道,这可怎么好!想想,心中也甚是惨然,我苦读十多年,好不容易光耀门楣……唉,大不了丢官,也就算了。可满城这么多的老百姓,还等着下雨,难道连一条活路都不给他们吗?
说着说着,眼中不禁湿润起来。
道士看这官老爷为人为官着实不算坏,便又劝道:明府先莫急,我虽不能作法,可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一句话说得官老爷又抬起头来,眼巴巴地望着。
道士徐徐地道:总是因为祠堂毁坏,无人祭祀的缘故。我看,不如先请明府率着老百姓去将祠堂修葺起来,供奉香火,再到各处寻回这家后人。他们的怨气自然会消。
官老爷连忙表态,修葺、上香这都是应该的,马上就可以办到。可找回后人真就难说了。难道一天找不回来,就一天不下雨?那也是远水解不得近渴啊!
这话确是老实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士却似成竹在胸:总是先尽力做起来。至少错不在我了。
官老爷心道,本来就错不在我。即便把这个道理摆好了,老天就是不下雨又有什么用呢?
但此时此刻,不单别无他法可想,也别无他人可依,唯有先按照道士的路子来了。
官老爷大张旗鼓地将祠堂重新整修了一番。如果说实话,老百姓并不一定能理解,搞不好还会新添上一层惊慌。只说祠堂风水比较好,道长要借此处重新开坛作法。
这样一来,老百姓没有不支持的,干起活来特别卖力。预计至少也要一个月的活,竟然不到一旬就干完了。
道士选定适宜的日子,便由官老爷带着乡绅,还有许多小老百姓恭恭敬敬地去祠堂上香。凡是去上香的,都要求提前三天沐浴斋戒。这一天,道士自己自然也要到场。官老爷原先见他的道袍破旧得厉害,好意要替他做一身新的,但被道士拒绝了。
老百姓看到道士并不是之前的高人,不免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但一经师爷解说,便又安静下来。师爷说之前的高人还要静养,因怕缓不济急,便先推荐了现在的道长。这位道长也是一位得道高人。
其实说辞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众人亲眼瞧见官老爷对道士恭敬有加,就像学生见了老师一样,谁还敢不把道士当回事呢?
师爷还特意撰写了一篇祭文,写尽了连年战火,对百姓、对祠堂的蹂躏,又写近年来的大旱越发搞得近年来民生艰难。十分哀婉。老百姓不识字的多,很多人听不懂,乡绅中不少人却是听得哭起来。但他们也只以为走个过场而已。
只有官老爷等人知道,师爷这是一方面抚慰祠堂里的亡灵,一方面也是替百姓诉苦,希望能打动亡灵们的慈悲之心。
祭文读完,便由官老爷领着一大堆人朝着密密麻麻的灵位磕头。只见呼啦啦跪倒一大片,一直跪到祠堂外头。再一磕头,一眼望去都是黑压压的。
跪拜完,便该上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老爷第一个执着香上前,双手将三根香插进硕大的香炉里。就在这时,呼地起了一阵冷风,又急又猛,一下子便把官老爷的衣袖拂起来,险些盖住脸。
官老爷扯住衣袖回头一看,只见满地里冷风乱窜,众人都被吹得睁不开眼了。
有人在祠堂外面忽然大喊:变天了,变天了!
一个人喊,很快便有好几道声音跟着乱糟糟地喊起来。
这个也喊起风了,那个也喊就要下雨了。
弄祠堂里外人人又惊又喜,呼呼的风声中添了嗡嗡嗡的议论声。官老爷急急忙忙跑出祠堂,师爷和一众乡绅也紧跟其后。大家一起仰头望去,果然变天了。
原是酷日高照,阳光亮得直刺人眼,转眼的工夫天边黑了一大块,太阳也不见了踪影。好几块墨黑墨黑的云,正借着呼呼的风势,朝众人头顶上飘来。
银江的老百姓都见苦了大太阳,见到黑云没有一个要躲,全都高兴得眉花眼笑。一个一个举起手来,极尽欢腾。
似乎也是在迎合老百姓们的欢迎,黑云的势头来得更猛了,风也吹得更加厉害。满耳听去,都是呜呜的呼号声,大片大片的黑云沉沉地压在了头顶上的天空。
黑夜仿佛提前降临,黑得连旁边的人都看不见了。
官老爷忙叫人点起灯笼。可是总也点不起来,风实在太大了。条条雪白的闪电,隐藏在浓墨一样的天空中。忽然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天开地摇,一道血红的电光从漆黑天空中落下,咔的一声霹得一棵大树爆起火光。一股焦糊味很快散发出来。大树底下站着的几个人也都应声而倒,全成了一段焦炭。
众人这才慌起来,惊叫连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老爷忙叫衙役们维持秩序,把人都往祠堂里带。很快,几百号人将祠堂挤得满满当当,几乎连转个身都困难。人们又惊又慌,还有人在嚎啕大哭,都是方才那几个被霹死在树下的、可怜人的亲友。
官老爷急着向道士请教,可一转身,哪还有道士的踪影。从进祠堂磕头、上香开始,道士分明一直就在他身边的。问师爷,师爷也不知道。即便将整个祠堂都找遍了,也还是找不到。
官老爷心头咯噔一响,暗道:不好,莫不是又跑了一个。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大声喊道:快看!指着祠堂第一进大门的墙顶上,那不是道长吗?
众人纷纷抬头望去,不禁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一片漆黑中,道士像一棵怎么也吹不断的树屹立在墙顶上。那么窄的地方,普通人就是无风无雨的时候站在上头,也很容易站不稳,更别说现在还刮着这么猛烈的冷风。祠堂前的几棵大树,无一例外都被吹得东摇西晃。之前被雷电霹中的那棵树,冷不防呼啦一声,又是咚的一响,裂成两半倒在地上。
众人吓得又是惊呼连连,唯有道士还是丝毫不动地站在墙顶上。他的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任凭身上的道袍飞舞飘扬,就是连一丁点儿的晃动都没有。
官老爷和师爷都叫了好几声道长。但不知是风声和雷声太响,道士根本就没有听见,还是他听见了也只当没有听见。他展示给众人的,始终只有背影。
他仰着头,一直在看天上。
但天上只有黑云,还有时不时闪起的白色电光。
忽然又是一声霹雳炸在头顶。云层里甩出一道白中透红的电光,像一条巨大的鞭子一样扫向道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官老爷自己都吓得浑身僵硬,嘴巴张得老大。
这一道闪电,就跟之前霹在祠堂前大树上的那一道一模一样。
所有人心里都是相同的念头:完了。
道士必然只有死路一条。和那些被雷霹中的人一样,他只会变成又一块焦炭。
道士整个人都发出了腾腾的火光。然而在那火光里,他既没有挣扎,也没有惨叫,还是直挺挺地站着。他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火球。
老百姓里已经有人在发出惊恐的呼喊和哭叫。师爷也在一旁又痛又悔,连连跺脚。
可是在一片慌乱中,官老爷倒反而有些镇定了。
他怔怔地看着火光笼罩的道士,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啊!
他忽然醒悟过来了。
是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之前,雷电霹中大树时,连同树下的人也一起霹死了。
可是这一回,雷电霹中了道士,道士脚下的墙却安然无恙。
这不对啊!按理说,连那面墙都应该跟着一起毁坏坍塌才是。
事有蹊跷,道士不像是单纯地被雷电霹中,但官老爷也实在想不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观望了一阵子,道士终于动了。
他在墙头上摇晃了两下,砰的一下翻倒在地,身上还有火烧着。
官老爷撒开腿就要跑过去,却被师爷抓住。
官老爷大声叫起来:你快松手。
师爷哪肯松手:东翁,已经没用了。
官老爷一时也跟他说不清,只重重地甩开他的手,调头就跑过去。
跑过去一看,才知道自己的预感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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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身上虽还有火在烧,脸上也有些发黑,但还是能很清楚地看得出五官,道袍也还好好儿的。不要说是被雷霹中了,就真是被火烧,经过这么长时间,人早就成一团焦炭了。
官老爷左右看看,也没有个能灭火的东西,赶紧回头冲着众人大叫起来:快,快来救火。
师爷还在那里含了两眶眼泪,呆呆地看着道士。被官老爷一连喊了好几声,才猛地醒过来,第一个赶了过去。如此,其他人才跟着跑过来几个。
官老爷道:快,快来救火。
师爷带头脱掉自己的外袍,朝着道士扑打起来。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人多力量大,不多时,道士身上的火就被扑灭了。
官老爷亲自扶起道士,狠狠地掐了掐他的人中。直到掐出血来,道士总算抽了一口气,悠悠地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就快下雨了……
话音刚落,冷风大起。
官老爷才觉得脑门上湿了两三点,便听哗的一声,满天的雨水就像决断了河堤的洪水一样,哗哗地倾泄下来。
所有人都被浇得正着。
百姓们愣了一愣,便欣喜若狂地跑出来,跳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个银江等这一场雨都等得太久了。简直就像是等了一辈子!
每一个人都状若疯癫,仿佛那下的不是雨,而是救命的灵药一般。有人还张开了嘴,就这么喝起雨水来。
雨越下越大,很快连雨点都看不出来,好像一注一注的雨水直接喷射在身上一样。喷到哪里,哪里都疼。
人们渐渐吃不消了,只好手忙脚乱地退了回去。
官老爷也连忙带着师爷等人把道士抬进祠堂。
祠堂外是哗哗的雨声,祠堂里湿漉漉的水声。所有人从头到脚都滴着水,纷纷地挤着袖子,裤腿。但每个人也都甘之如饴。
好了好了,终于下雨了。许多人都这么说。
官老爷也觉得卸下了千斤重担。虽然还很担心道士,但心情毕竟大不同了。
道长,官老爷紧紧地握着道士的手,满心的感激只憋出一句,道长真神人也!
这一说,倒是提醒了众人。
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就听呼啦一声跪倒一大片,都在谢道士的活命之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士奄奄一息地看了看大家,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惊得众人心口一紧。师爷连忙去探鼻息,虽然微弱但气还在,只是昏迷过去了。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这场豪雨足足下了一个时辰。祠堂的地势较高,阶下尚聚起一寸来高的水。
待踩着满地的水回去后,官老爷又着人去查看了几条主要的河水,湖泊,都满了大半。这下,完全地放下心来。连年的干旱总算彻底解决了。
道士在府衙中昏睡了十来天,方悠悠醒转。
在此期间,合府上下都奉道士为神仙,对他的照顾自是无微不至。老百姓的生活也在积极地恢复中。眼下正是春耕时分,家家户户忙着播种。先不谈丰不丰收,起码可以有收成了吧?
除了民生大计,官老爷也在心里一直筹划着,要怎么留下道士。虽然得了这一场豪雨,可也说不准以后怎么样。好不容易碰上这么一个有真本事的高人,不留下他,万一有个好歹,还上哪儿去找?
正有点儿发愁要怎么开这个口,道士却替他省事了。
道士自己提出,想留在银江。
官老爷大喜过望,忙道,这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师爷也叫道士放心,一定会找个风水宝地,给他建造一个堂皇气派的道观。
道士摇摇头,浅笑道,也不用那么麻烦。他本来就是一个云游四方的懒道士,哪里用得着道观,就暂且祠堂栖身便了。等这一家的后人回来了,再另作打算也不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老爷和师爷还觉不妥,深怕怠慢了道士。
但道士态度很坚决,言词也十分诚恳,两人也只好答应了。
从此道士就在这家祠堂落脚了。谁也没想到,这一落脚就生了根。
听司机师傅煞有介事,声情并茂地讲完故事,我们照例要说几句赞叹附和的话。先不管讲得靠不靠谱,人家讲这么大半天,口水都要费几钱的,对不对?
“这一家的后人就再也没回来吗?”我问。
师傅:“没有。官老爷派人到处找也没有下落。估计是在别的地方生根了吧?”
“所以那道士就一直在祠堂里住下了,”他接着说,“后来又收了徒弟。”
“再后来,老百姓出钱,一起将祠堂修成道观了。就这么一代一代地传下来了。”
我问:“那他被雷霹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师傅耸耸肩膀:“那谁知道啊?故事里就这么讲的。反正也没被霹死,人家是真神仙嘛!”
周海:“我说这道士也挺奇怪的。人家要给他建个正经八百的道观他不干,非得在别人家的祠堂里待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会不会是还担心祠堂里的怨灵还会作祟,所以在那边镇场子呢?”
师傅立马哎的一声:“有道理。”
说话的工夫,我们的目的地到了。周海递了两张毛爷爷。师傅忙道一张都还得找呢。周海让他别找了,算是咨询费。师傅便笑着接受了。
其实我们也是借花现佛,反正总部都报销。
眼前立着的几幢楼,从外面看着就够破败的,里面真不敢想象。我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危楼。
在一个摊子前随便买了点儿东西,借机向摊主问明白了我们要去的那幢楼是哪一幢。
“我今天才发现银江真是个让人说不准的地方。”周海一边走,一边嘀咕,“我原来还以为这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四五线小城市呢!”
我也有同感。
第一次来银江,就是因为它山之石。现在又出了一个总是发生怪事的公寓楼。还有万人坑,清妙观……
虽说哪个地方没一两处恐怖传说,但以一个小市来说,银江这方面的异事好像有点儿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我跟姜玲真满心满意地打算在这边安家落户呢。“话又说回来,咱们仨儿在银江住了也不少日子了,”周海皱着眉头说,“怎么谁也没发现这些传说啊怪事的?”
我和章家骠大眼瞪小眼。
周海:“我有空就得上拳馆,上健身房,得保持战斗力,你们俩呢?”
我:“我那地方本来就清静。再说了,我平常就在家里翻译翻译,再不然就是和骠子被你一起拖出来打拳……”
章家骠:“我没事就在家里补美剧……”
周海一听这话就皱眉头:“你除了补美剧,还能不能干点儿别的?”
章家骠:“……有的时候也补英剧。”
周海啧的一声:“算了,当我没讲。”
一到楼下,就看见有个小警察在等我们。吴队长让他等我们有一会儿了。小警察善意地提醒我们注意脚下,便带头走了进去。
危楼的外面是危楼,危楼的里面简直像生化危机了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真是搞不懂,走廊里也就算了,怎么楼道里也能堆上这么多东西。全堵成曲里八拐的“羊肠小道”对谁有好处不成?脚都没地方下。
好不容易爬了一层以后,我的天……你们猜我看到什么了?
煤球!
这玩意儿真是……我都记不清上次看到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在我印象中,煤球基本跟粮票、油票是同一个时代的东西。
想不到,在这个家家户户都用煤气的时代,竟然还有人用煤球。
周海也有点儿惊诧:“我还以为这玩意儿早就没了。我还是上幼儿园的时候,帮我妈一起搬过煤球。她一摞一摞地搬,我一块一块地搬。我妈还夸我有用了。”
小警察很稀奇地听着。一看他样子就知道是个城市里面长大的九零后,估计也就在电视里见过吧。
好不容易爬到三楼,走廊里面的地形更复杂了。还有人把衣服晾在过道里的,水嘀嗒嘀嗒地往下滴。我心想,这里也没个太阳,你把衣服晾这儿也只能阴干,那穿起来还能舒服吗?
好多人都开着房门,向外看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那一张张脸,我怎么有种监狱放风的感觉?
这一路走来,我和周海还好,对章家骠着实是个艰苦的考验。他两条眉毛都打成结了,脸色特别不好,又不舒服又满肚子火似的。
再往前走,就开始闻到臭味了。
章家骠终于受不了地停下脚步,捂着胸口嘴巴抿得死紧。
我看他像是要吐的样子,赶紧道:“要不你就在这儿等着吧。”这地方也不好过,总比再往前走来得好。
章家骠还想硬扛,周海也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咱们都谁跟谁了,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章家骠才乖乖地留下。
吴队长领着几个人也在门外等着。他们已经进去看过了。其实进不进去也差不多。这里的房子全都是十几个平方,巴掌大的地方。站在门口,一眼看到头。
尸骨躺在地上,就占去了大半的空地,勉强挤了两个人在搜集物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尸骨躺在地上,就占去了大半的空地,勉强挤了两个人在搜集物证。
一阵一阵正宗腐臭从房子里汹涌而出。吴队长赶紧让人递了两个口罩给我们。
现在情况了解得更多了一些,吴队长亲自给我们更新了一下。
这人叫纪强,大概半年前搬到这里。搬来的时候穿得还挺人模人样的邻居描述的原话,大家都觉得挺奇怪,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搬来这里住。原来住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想尽办法搬出去。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挺想跟他说话的,但是他总是阴沉着个脸,对谁都是不理不睬的。时间一长,大家也都觉得他这是摆架子,瞧不起人呢。于是,也没人愿意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了。有些人看不惯他,还会跟他磕磕碰碰。不过他这人也真够奇怪的,人家对他热心肠他不理,人家对他冷言冷语他也不当一回事。整天就是上班,下班……准时得不得了。
就跟个机器人似的。他对门的邻居说。都不用看手表,就看纪强进进出出就行了。但是大概三个月前,纪强就不上班了。
这一点,吴队长已经跟纪强的公司联系过了。的确在三个月前,纪强自己辞职了。原因不明。
我问吴队长,纪强除了不怎么跟人打交道,还有没有别的比较奇怪的地方。
吴队长从隔壁邻居那里了解到,这人很没有礼貌,还欺负孩子。
有一次几个孩子在走廊里玩,不知道哪里找的破铜烂铁,无非就是敲敲打打吧,谁也没说什么,结果那个纪强突然从家里冲出来,对孩子大吼大叫的,还把孩子们玩的破铜烂铁全扔了。
邻居听见声音出来,当然要护孩子,纪强态度十分恶劣,眼睛瞪得直勾勾的,像要吃人一样。邻居一看情形不对,就赶紧拉着孩子回家了。
一个人说了,其他人也得到了提醒。有好几个人都说纪强特别怕吵,尤其是金属敲敲打打的声音。那脸色,真挺吓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怕金属敲敲打打的声音……
我和周海不自觉地对视一眼。
钱伟倒是经常听到管道的声音。可是管道的声音,跟金属敲打声相差还挺多的。
纪强住在公寓楼的时候,租的是另一间房。
也就是说,再加杨星出事的那一间房,三间房的问题各不相同。
一幢公寓楼里,竟然有三间诡异的房子……
就算谨慎如我,也只能得出这幢公寓楼必然有毛病,而且是大毛病的结论了。
一会儿,里面搜集物证的人也出来了。原来其中一个是法医。
“死因是什么?”我问。
法医:“现在还不能确定,尸体都白骨化了。不过,经过初步检查,尸骨上没有明显的损伤。而且,房间里也没有打斗痕迹。”
我们一起看向房间里。房间很小,东西摆放得都很紧密,如果有打斗的话,里面早就鸡飞蛋打,乱成一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尸骨躺在那里的姿势也有点儿奇怪。四仰八叉的,就是一个很标准的大字。
就算是意外摔倒,也不可能躺成这么标准的大字。我感觉,倒有点儿像是他自己一早躺好的。我有时候特别累了,就会这么大张着手脚,恨不能把整张床都给占领了。
我一边比划着,一边自己体会,一只手不知不觉地伸到了周海的脸上。
“干什么呢?”周海一把拍开我的手。
我:“海哥,吴队,你们试试。”
周海看看我,但还是照做了。吴队长和他的人只是看着我们。
“啊,”周海领会了,“这也不可能是意外。要么是他自己一早躺好的,要么就是有别人替他摆好的。”
吴队长:“可是,摆好的话,一来屋子里没打斗痕迹,二来周围的邻居也没有看到有陌生人进出。”
吴队长回头看看走廊里,那一双双正在探寻的眼睛,补充道:“这地方,应该很少有陌生人来吧?一旦有陌生人来,也不可能躲过这么多双眼睛。”
这是个很重要的事实。
所以,纪强还是自己躺成那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有一个预感,纪强可能是预感到了自己的死亡,所以躺在那里等死。死亡对他来说,可能已经不是恐惧,而是解脱了。
出完现场,吴队长想带我们一起回去,被我们拒绝了。我们还想跟这里的居民再聊聊。当然,周海郑重申明不是怀疑吴队长的人有什么遗漏,只不过我们调查的点不太一样,也许会有新情报。吴队长倒不如我们想得那么多,很干脆地笑了笑。他说,上面已经交待了,让他全面配合我们的调查。
既然有这句话,那我们也不客气了。
周海请吴队长安排人手,把五年来,在公寓楼住过有问题房间的租户都调查一遍。尤其是那些住了很短的时间就搬走的人。吴队长一口答应了。
尸骨被抬走了,警察们也走了,看热闹的群众也纷纷地缩回头,关上了门。
我们抢先拦住了对门和隔壁两家的邻居。对门是一个退休老大爷,快七十岁了,年轻的时候在街道办事处帮过忙。现在和他儿子一家三口住一起。隔壁两户人家一户是三十来岁的夫妻俩,带一个十岁的孩子,就是之前说纪强欺负他们孩子的那一家。另一户是老夫妻俩,也在七十上下了。
我比较想跟街道办事处的老大爷重点聊聊。在街道办事处工作的人,往往比较留意邻居间的鸡毛蒜皮。再有,对当地的掌故也清楚得很。
我还没说话,老大爷自己先开口了:“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话就快点儿问吧。一会儿我得去做饭,我儿子他们快下班了。”
隔壁三十来岁的妻子是个家庭主妇,也说:“是啊,我也得给老公孩子做饭呢。”
只有那对老夫妻不怎么着急。反正就他们两口子,一会儿下碗面就行了。
那我就直接问了:“纪强刚过来的时候,上下班特别准时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大爷点头:“对。我们年纪大的本来就醒得早。他家之前住的也是个小伙子,不过那小伙子就没他那么按时按点,经常大半夜回来,早上太阳晒屁股了才起床。”
老大爷笑了笑,有点儿怕我们误会他专喜欢窥视人家:“我们这地方就巴掌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连忙点点头:“嗯嗯,您接着说。”
老大爷:“他一来,我就觉得他跟之前住在这里的小伙子很不一样。从头到脚干干净净的。房子虽然小,收拾得很整齐。我们是对过门嘛,他只要一开门,我就能看见。”
主妇忍不住插了个嘴:“那是,他刚来的时候挺自觉的。比之前的那个男的好多了。”
老夫妻也深有同感:“之前那个男的经常哐里哐当乱响,也不知道在干什么!经常吵得我们老两口觉都睡不好。纪强来之后,就很安静。我们实话实说,这一点,他还是蛮好的。”
主妇忽然又插进来一句:“不过有的时候也太安静了一点儿。”
我问:“怎么说?”
主妇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们这个地方,你们也看到了,一家紧挨着一家,隔音很差的。稍微有点儿声音就能听到。几个月住下来,不吵就行了,怎么可能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这倒是。不说这样的筒子楼,就是高档住宅区,楼房上下隔壁,几个月下来有点儿动静都是难免的。
我第一次参与特殊案件调查的时候,跟周海去调查强哥、杨小乐,虽然他们都是活死人,不用吃喝,不用漱洗,可还是走来走去的吧?也没有听他们的邻居说,一点儿动静都听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妇皱着眉头,想想也觉得有点儿恐怖:“哎呦,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死的。虽说,自来水公司说他水表有一个多月没走了,可是,他自从辞职以后,我好像就没看到过他了……”嘀嘀咕咕地道,“你就是说他那时候就死了,我也信啊!”
正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们三个都是相互一看: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纪强的尸体已经白骨化了,死亡时间很难精确到以天为单位。一个多月,或是三个月都是有可能的。不过,也有味道的问题……
我们还没有说,老大爷先反对出来了。
“那怎么可能?”老大爷一本正经地看着主妇,“那会儿正好是暑假,气温都有三十好几度,真死了人,不到半天就臭了。我跟你们说,死人的臭味那可真能熏死人的!”
主妇还有点儿半信半疑,略带着点儿自嘲地笑道:“别人肯定能闻得着,我们这里?人家地方干干净净的,我们这楼道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啊?”
章家骠在一边默默地点了一个头。
久居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古人有现成的名言放在这里,我也觉得不好说了。
老大爷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一副我是过来人的口吻道:“你们小年轻的,知道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大爷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一副我是过来人的口吻道:“你们小年轻的,知道什么?我原来在街道办事处的时候,有个男人把自己老婆打死了,藏在床底下,自己连夜跑了。不上两三天,一条巷子里的人家都闻见了。”
“那股味儿,”老大爷皱紧眉头连连摇头,“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哼,我们楼道里这点儿脏乱差算什么!”
主妇不出声了。
我听着,又觉得老大爷有理了……好吧,我承认我这人就是根墙头草。
周海觉得再在这个问题上打转,也没多少意义,便另起一问:“这段时间,有没有别人来找过纪强啊?”
“没有。”
难得的,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周海:“你们再好好想想。”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摇头。
老大爷:“刚才你们的同事问我们,我们也是这么说的。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他搬过来这么长时间,连一个人都没来找过他吗?”
主妇有点儿不耐烦:“没有就是没有嘛,难不成我们还骗你们。”
周海:“快递之类的呢?”
主妇:“我们这里快递不上楼的,都在楼底下等。我反正没见他拿过快递。”转头问别人,“你们呢?”
老大爷和老夫妻也都是一脸茫然。
周海进一步提醒:“不光是快递,可能也有送外卖的……”
四个人还是一律摇头。
周海:“辞职以后,也没有?”
主妇嘟噜个嘴:“没有就是没有。”
那这真够奇怪的了。我下意识地摸摸下巴。如果说,没有同事,亲友上门还可以做宅男,但是连快递、送饭的都没有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钱伟,他因为被那条黑影纠缠,不能出门,但还是可以通过网上交易、电子支付等等手段维持生活。可是起码,买的东西还是要靠快递送上门的啊。
没有人找他,连正常生活的最起码需要他好像都没有,还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
总不可能……我自己也被突然跳出来的念头吃了一惊。
我得先问清楚:“大爷,您说他刚搬来的时候还是按时按点上班的吧?”
老大爷不假思索:“是啊!天天准时得不得了,一分钟都不差的。”
周海始终觉得不可能这么精确:“有这么夸张?”
人嘛,总归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真跟钢筋铁骨的机器人比?
老大爷不乐意了:“我有手表的好吧?我们这里附近有个小菜市场,六点半开市,早点儿去买菜又新鲜又便宜。我每天准时去赶头一场,天不亮就醒了。等我回来七点来钟,他正好起床,洗洗漱漱,跟我们儿子他们一样。不过我儿子他们要在家里吃早饭的,他都是七点半就走。可能路上买点儿东西吃吧?”
“然后一整个白天就不回来了。要到晚上下班,七点钟这样,就回来了。”
“每天都是七点半走,晚上整七点钟回来?”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大爷:“对。”
我再问:“你们跟他说话,他从来不理?”
老大爷:“我本来就没有跟他讲过话。”说着,就看向别人。
主妇:“是啊,都不拿正眼瞧人的。”
我要问得仔细一些:“话都不说,眼睛也不看你们。对你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好像你们都是空气一样?”
主妇:“对对对,就是那个死德性。”忽然醒悟过来,人确是已经死了,便又尴尬地歪着嘴巴笑了笑。
我:“但是,为了孩子太吵那一回,他和你们吵架了?”
主妇很不满意地纠正:“谁吵到他了?小孩子们在一起玩玩儿怎么了?这楼里,还不一直都这样?别人也没像他那么发神经啊!”
我注意到老夫妻俩动了动嘴巴。虽然到底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可是脸上的神色颇不以为然。
不过,熊孩子的教育问题实在不是我们要调查的重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便含糊地嗯了一声,又问:“能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说吗?”
主妇很奇怪地看看我:“这有什么好说的?”又看看周海和章家骠,“你们这三个人真奇怪。我怎么觉得跟之前的警察有点儿不一样?”
周海只是催促:“说吧,你不是还要赶着给你老公孩子做饭吗?”
这一提醒,主妇没有废话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当时正在收拾屋子,我孩子跟其他几个孩子在楼道里玩。本来都挺好的,忽然他就从屋子里冲出来,冲着几个孩子大吼大叫起来。”
“我当然赶紧跑出来,看看怎么回事了……”
我打断问:“他对着孩子们吼什么了?”
“啊?”主妇一愣,“就是骂他们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睡觉?”
主妇:“对啊!你说,大白天的睡什么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当然也要骂回去了,”主妇现在说起来都很气,“我说你年纪轻轻的,又是个男人,不赶紧上班,还在这里睡懒觉!小心哪天睡死!”
周海和章家骠也被主妇的气势所震慑。
嘴上不说,心里却道:本来就是你家孩子没礼貌。就算人家态度不好,你也犯不着直接就咒人家死吧?
老大爷和老夫妻都没说话,脸上却是清一水地对主妇不以为然、而又怕惹麻烦的神色。看来,这位主妇是这里的一霸。
我问:“你真这么说了?”
主妇眼睛一瞥,很豪气地道:“是我说的就是我说的!怎么了?他一个大男人,欺负几个孩子还有理了?”
我敷衍地点点头:“然后呢?你骂了他,他也骂你了吗?”
主妇登时两只眼睛一翻:“他敢!”
但是略略一停,又很别扭地抿了抿嘴:“他没骂我,就光是恶狠狠地瞪着我了……”
我:“是恶狠狠地,还是很吃惊地,像被你吓到了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章家骠有点儿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想他们已经意识到我是有意图地问这些问题了,但还不清楚我究竟是什么意图。
主妇愣了一愣:“被你这么一提醒,好像真是……好像真有点儿像是吓到了。但是,他当时的样子确实挺吓人的。我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就赶紧拉着孩子回家了。”
我点头,表示理解:“那以后呢?你们还有没有过接触?”
主妇:“就是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看到他的人了。”
我又问:“除了纪强这档子事,你们这里以前怎么样的?”
主妇有点儿不高兴:“没有没有,一直都好得很。”说到这里,脸上又露出对纪强的埋怨,“真是晦气!”
隔壁的老夫妻也表示,邻里之间磕磕碰碰都是难免的,死人倒是第一回。
我重点看着老大爷:“咱们楼里没有,那么附近呢?属一个街道办事处管的,都行。”
“这个嘛,”老大爷皱起花白的眉毛想了一会儿,“以前倒是有个地方……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
我:“没关系,您给说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妻似乎也知道老大爷要说什么:“你不会是要提老菜市口吧?”
主妇一脸茫然,但也很好奇:“老菜市口怎么了?”
老夫妻没理她。
老大爷不太耐烦地回了一句:“你外地来的,才住了十几年,当然不知道。”
主妇登时扬高声音:“外地来的怎么了……”
我不想她带偏主题,及时地插入:“老大爷,之前你说这附近有个小菜市场,是那里吗?”
老大爷摆摆手:“不是不是。小菜市场是这几年才有的。老菜市场还在路头那里,跟小菜市场刚好反方向。”
我:“有点儿远了。没事,您说吧。”
老大爷点点头,娓娓道来。
老菜市场建国后就没有了,变成了一条巷子,就叫菜市口。巷子也蛮大的了,又深,有二三十户人家吧!一共出过两件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是有个女的把男人杀死了。大概是七十年代初的事。时间太久了,老大爷当时还没到街道办事处,也是后来听街道办事处的前辈讲的,所以具体时间不知道。男人平时就对老婆不好,吃喝嫖赌,样样都会,钱用光了就找老婆要钱,老婆没钱,就拳打脚踢。老婆实在受不了了,把他灌醉后,拿把菜刀把他剁了。说是剁了几十刀,真正叫血肉模糊。警察到的时候,老婆也没跑,也没撒谎,直接就承认了。
后来,老婆就被枪毙了。大家都替她抱不平。男人打老婆的时候,都是往死里打,多少人都见过的。那种人渣死了活该。
第二件事,老大爷就记得清清楚楚了。是八七年的事,那时候他在街道办事处帮忙有年头了。他跟着主任到过现场的。
我灵机一动,一下子想起来:“是不是你之前说的,男人杀死老婆的事?”
老大爷:“对对对。”
第一回是老婆杀死老公。
第二回是老公杀死老婆。
我暗暗咋舌:这样的巷子怕也找不出第二条了。
老大爷:“当时,他家两三天没见人出来了,邻居们都挺担心的。那时候的邻居不像现在,是真亲热。再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人死了多少天都不知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再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人死了多少天都不知道。邻居们也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所以先找到我们街道办事处来了。”
“我们老主任二话没说,就带上我,一起去跟他们看看。”
“到他们家以后,怎么也叫不开门。老主任跟我说,你年轻,你从窗户爬进去看看。”
“以前窗户也不像现在这么牢靠,还在外面加一道防盗窗,就是直接的木框玻璃窗。”
“我捡了块砖头砸碎了窗玻璃……”老大爷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脸上流露恐惧,“哎呦……那股味儿啊!”
“真真恶心死人的。”他一面说,一面狠狠地摇头,“差点儿没把大家熏死。”
“但是当时大家也想不到是死人的味道啊!”老大爷很后悔似的,“我那时候也是年纪轻,胆子大,就这样还硬着头皮从窗户爬进去了。”
“男人把他老婆剁了几十刀,藏在床底下。你想,那怎么藏得住,血都从床底下流出来了。一地黑乎乎的,干掉的血。我一看就吓死了,赶紧去打开门。”
“后来警察来了,才把女人的尸体从床底下拖出来,哎呦……”
老大爷完全是一副回想起噩梦的模样。
“后来男人抓到了吗?”周海问。
老大爷摇摇头:“从那以后,再也没听到过那个人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海:“知道他为什么要杀老婆吗?”
“说到这件事……”老大爷皱起眉头,犹豫中带着一点儿恐惧。
老夫妻俩一下子接过口来:“那个男人是被鬼附身了!”
主妇吓了一跳。如果在平时,大约会好奇比恐惧多。但是现在,自己的隔壁刚有人死了,她的脸上明显是恐惧比好奇多。
“不要瞎说啊!”她大声地道,“人吓人,才真会吓死人的!”
老夫妻俩异口同声地道:“谁瞎说了?”
一个说:“这件事当时闹得挺凶的,银江人谁不知道?”
另一个说:“就是过去这么多年了,提起老菜市口,还是要倒吸一口凉气的。”
我看那位主妇的脸上又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气,怕他们顶真起来,连忙再次打断。
“老大爷,”我还是认准这一个人,“还是你说吧!没关系,有什么说什么。”
老大爷:“是有好多人传来传去,说那个男人是被鬼附身了。也不能说完全是添油加醋,确实有些事挺奇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家附近的邻居,有人回想起来,前两天的晚上好像是听到夫妻俩吵架了。男的骂女的不要脸,偷汉子。女的也骂男的,说都是他逼的,谁让他老是赌钱,家里的钱都让他赌光了。”
“但是夫妻俩平时感情挺好的,从来都没有吵过架。那天是破天荒头一回。警察把一条巷子的邻居都调查遍了,哪个不说他们夫妻是模范夫妻。”
“这……”我微微皱起眉头,不由得又联想起来,“不会是跟七几年的那个老婆杀死老公的案子……”
我还没讲完,老大爷便把大腿一拍:“对!”
“可是,”章家骠呆呆地提醒道,“那件案子里,老公也爱赌钱是不错,老婆不是受不了老公的虐待才杀死老公的吗?并没有说老婆有男人啊?”
老大爷有点儿尴尬,也有点儿无奈:“那种事怎么好说……毕竟人都死了。”
“……”章家骠这才后知后觉地睁大了眼睛。
老夫妻忍不住在一旁补充:“其实当时,还有一种说法,说那个女人一个人怎么杀得了老公,一定是那个男人帮忙的。警察也这样怀疑过,但是怎么调查也调查不出来那个男人是谁,而且,女人自己也一口咬定没这么回事,就是她一个人干的。所以最后就这么定案了。”
我总结了一下:“所以,八七年老公杀死老婆的那件案子里,两个人的吵架内容却很符合七几年那对夫妻的情况?”
“对。”
这次是三个人异口同声,老夫妻加上老大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妇好像有点儿怕冷了,抱着自己的胳膊:“不会这么邪门吧?”
我:“那之后,老菜市口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了?”
老大爷:“没有了。三年后,银江开始拆迁——那是第一批拆迁,就包括了老菜市口那一条巷子。”
“自从发生了这两件案子后,老菜市口成了有名的凶地,房子根本就没人要,大家都巴不得拆迁。拆掉以后,拓宽了道路。”
“据说,也是找人看过风水的……”
老大爷还没说完,便被老夫妻打断:“人家说,老菜市口以前就是刑场,清朝的时候专门在那里砍犯人的头。”
我们不禁又是一阵意外。
我:“还有这一说?”
老大爷:“是有这话。到民国的时候,国民政府还在那里枪毙过犯人。后来不是我们都讲共产主义,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嘛,所以就有了那条巷子。”
“就是因为有这话,又出了两件惨案,所以拆迁规划的时候,市里特意找人看过风水。人家就说这地方不能再住人,拓宽成大马路,每天人来人往才能镇得住。”
主妇哎呦一声,搓着臂膀:“怎么越说越邪门了。不会我们这幢楼里出事,也跟老菜市口有什么关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大爷:“那不会!老菜市口早就变成路了,多少年都没事了。再说了,离我们楼还那么远呢!”
老夫妻哼地一笑:“你还操那份心。我们这里本来的事你倒不知道。”
主妇的耳朵又竖起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