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廊檐下的阴影被斜阳切割成碎金,斗牙按著牙之剑刀柄走来时,驻足在五步开外。
细密的睫毛在眼瞼投下刀锋般的阴影,碎金色瞳孔扫过两名跪伏的部將。
“大將!”
天眾的四人都已到齐,齐天与红邪鬼看著挥手的斗牙,有点担忧地退至一旁。
他们四人都是並肩作战的战斗,齐天与红邪鬼来到这里,就是想要向斗牙求情。
只是看到斗牙平静的面色,准备好的言辞都缩回了肚子里,只能紧张地等待著。
听到声音,跪伏在门口的狱炎丸雄壮如铁塔的身躯佝僂如残弓,赤发混杂著沙砾垂落在地。
指爪深深抠入地面,指关节在重压下迸出细密血珠。
身侧精瘦的瞬雷牙將额头死死抵住地面,腰背绷得如同赎罪的刑架。
靛蓝色短髮被汗水浸透,黏在凹陷的颧骨上,漆黑眼眸死死盯著青石地缝。
两人拖在身后的尾巴正以紊乱的节拍叩击地面,扬起细小尘埃混著未愈伤口的血腥气。
“大將,请责罚!”
当斗牙的阴影笼罩上来时,两人將额头重重砸向地面。
猩红瞳孔里蛛网般的血丝隨著动作剧烈颤动,沙哑声线里带著铁锈味的喘息。
“大將!”
在战友情的驱使下,红邪鬼刚鼓起勇气喊出一声,斗牙便抬手制止了妇唱夫隨的齐天。
他俯身时鎧甲轻响,银白髮梢扫过狱炎丸痉挛的手背,银甲折射出落日熔金般的暖光。
当掌心托住两人臂弯,温润的妖力,如温泉漫过他们疲倦透支的身躯。
“按照你们的速度与两地的路程,以及路上不可能会少的杂碎妖怪群,你们可能在路上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斗牙的声音温和而低沉。
“要是部下尽心尽力的办事,却因为无法预料的情况而被牵连责罚,那有错的,应该是我这位预判不足的大將才是。”
“大將……”
被斗牙搀扶起身的狱炎丸,当初被豹猫统领毒鞭劈打,也不曾动摇的红眸中浮著两团水雾。
他的声音颤抖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说不出完整的话语。
一旁本就不喜言语的瞬雷牙,嘴唇微微颤抖,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接下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你们很快就要为犬族继续战斗起来了。”
“遵命!”两人齐声应道,声音中虽还带著些虚弱,但多了一份坚定。
斗牙最后拍了拍狱炎丸与瞬雷牙的肩膀,目光转向鬆了一口气的红邪鬼与齐天,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也做好准备,没了豹猫的威胁,是该好好梳理一下领地內的环境了。”
“遵命!”红邪鬼与齐天齐声领命。
“都下去吧。”
当斗牙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口,狱炎丸喉结滚动,吞咽下所有的呜咽。
瞬雷牙则默默地弯下腰,清理著身上的污泥。
等收拾好心態,两人对著房门重重地鞠躬之后。
齐天咧开嘴,露出的虎牙在夕阳里闪著琥珀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