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执安含笑,光影下,身形颀长,发色如黑,肤如凝脂。皇帝不让摸,她偏要去摸,直摸得皇帝瞪着她。见好就收。“我让人做了些粥,陛下酒醉醒来胃口不好,喝些粥暖暖胃。”“朕要见内侍长。”循齐不理会她的言辞。颜执安不走,立在跟前:“去找内侍长告状?”循齐一噎,她怎么知道的。循齐眯了眯眼,“朕让内侍长送卿回府。”“午后那么大的动静,你以为内侍长不知道?”颜执安俯身坐下,友好相视,“内侍长就在殿外,我做什么,他不知道?小皇帝,你可知你引起民愤了,旁人不敢劝,都巴不得我来管你。”确实,颜执安回来后,内侍长便不怎么劝说皇帝,旁人不知她二人之间的关系,内侍长看得一清二楚。颜执安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让皇帝伤一根发丝。是以,内侍长知晓,但不管。循齐吃瘪,复又躺下,小心地翻身,不和她吵。吵也吵不过。她的软化,颜执安也看在眼中,无奈一笑,说道:“我让人去端粥,陛下不想臣喂,那便自己吃。”循齐翻身,自己生闷气。待端了晚膳过来,循齐当真自己去吃,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吃下去。一碗粥吃得很快,吃过后,宫娥收走碗筷。秦逸匆匆回来,她送杜孟回府,才刚回来。不想,她一进殿,就发现皇帝幽幽盯着她,好似自己做了错事。她略有些紧张,忙叩首请罪,一旁的颜执安扫视她:“你也累了,回去歇着。”皇帝一声不吭,秦逸不敢奉太傅的吩咐,她是上司是皇帝,不是太傅。见她不动,皇帝冷哼一声,道:“滚出去。”皇帝心情不好,秦逸不知何故,但还是不触碰她的霉头,迅速退出大殿。颜执安将自己批阅过的奏疏,摆在她的面前,“陛下过目,明日分发下去。”这是要事。循齐不与她计较,自己翻阅奏疏,论处理朝政,颜执安更在行,她看了几本,就丢给颜执安,“不用看的,你看着办,我想出去走走。”难得有人来接管,她也不用盯着,让自己喘口气。闻言,颜执安唤来宫娥,自己扶着她起来,穿鞋,并嘱咐一句:“陛下且安分些。”简单的一句话乍听温和,细细去分辨,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皇帝睨她一眼,道:“卿自重。”颜执安淡笑,朝皇帝行礼,“臣送陛下。”坐在轮椅上的循齐就这么直勾勾地看她,嘴巴动了动,但没有发声。颜执安看着她的唇角,辨别出她要说的话:你会遭报应的。小皇帝气走了,出去赏月,颜执安被逗笑了,等人出去后,收敛笑容,转而去处理政事。几日的时间,她已游刃有余,她走后,朝廷内换了新人,李家的人除去齐国公外,几乎都没有讨到好处。先帝在位时,因其身份尴尬,故而对李氏多有包容。但小皇帝不同,她是李家的女人,血脉纯正,自然不会避讳这些复杂的关系。登基三年,斩杀数位郡王,打压公主,让李家的人夹紧尾巴做人。血脉纯正,便是她的底气,且她的帝位是来自先帝,占据正统,除去不立皇夫外,李氏一族压根抓不到她的把柄。不仅如此,在此期间,皇帝让郡县举荐良才,男女不限,因此,朝中多了些女官。这回保下杜孟,皇帝又添一名心腹。三年半的时间,她确实做了不少实事。皇帝在外走了一圈,亥时左右回来的,梳洗过便睡觉,看都不看颜执安一眼。颜执安不去她跟前讨嫌,做完自己的事情便离开。晚上睡得早,清晨起来便早,三人难得凑在一起用了早膳,原浮生早出晚归,相府客院也整理好了,她今日出宫就不回来了。去相府休息便利,免得来回奔波。循齐答应她的要求,转而去看太傅:“太傅可要回家?”颜执安看都不看她:“不回。”循齐不满:“你再不回去,你的学生们会以为朕囚禁你。”“是吗?谁说的,应殊亭聪慧,不会这么想,其他人跟随她,怎么会这么想,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这么想。”颜执安放下筷子,拿起湿帕子擦擦嘴,望向皇帝:“但臣要去国公府训诫晚辈,黄昏回来。”说完,她还不忘用眼睛扫向皇帝的双手,夹了块米糕放在皇帝的碗里,“陛下,试试这个。”小皇帝的手拿不住筷子,故而只喝粥,颜执安似是故意提醒她,才夹了块甜糕给她吃,引以为戒。循齐冷哼一声,“卿不必回来了。”“还是要回来的,我若不回来,院正还得来我跟前哭。”颜执安慢条斯理地回复一句,转头见原浮生低头闷着笑,她轻轻敲敲桌面:“山长,注意你的仪态。”“知道了。”原浮生脸色憋得通红,忙起身与皇帝行礼,“陛下,臣明日来给您诊脉。”说完,她匆匆离开,殿内的皇帝丢了勺,抬起下颚,不悦道:“朕可以随时撤了你的太傅虚衔,那是追封,如今你活得好好的,自然不作数。”颜执安的目光落在她的下颚上,脖颈修长不说,那里的肌肤十分娇嫩,她无奈道:“陛下,臣就在这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闭嘴。”循齐再度动怒,拍案而起,怒视她波澜不惊的双眸:“朕从未想过让你死,是你觉得朕不可靠,一意孤行。欺君大罪,朕可以让你们颜家满门来付出代价。”她的神色、她的语气都不像是要杀人,而是发泄心中的怨恨。颜执安摆手,将秦逸等人屏退。她走近皇帝,凝视对方:“臣就在这里,陛下下旨,颜家绝对不会反抗。”她身上的香气,如同一层温水,慢慢地将循齐包裹起来,心中的怒气也随之消散,她转身道:“出去。”颜执安笑了,看着倔强的背影:“臣可能回来?”“随卿。”颜执安复又拿起筷子,夹起盘子里的米糕,走过去,绕至她的跟前,将米糕喂到她的嘴边:“臣给陛下赔罪。”“赔什么罪?”“假死之罪。”“不吃。”循齐复又炸毛了。颜执安将米糕往她嘴边递了递,“臣下回不打陛下了。”循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她咬唇:“颜执安!”“陛下喊九娘的时候情真意切,喊颜执安时好似有天大的怨恨。”颜执安无奈极了,还是酒醉后乖一些,哪怕挨打也会将手伸过来。“吃了。”循齐就是不吃,颜执安无奈,只能自己吃了,便道:“我下午便回来,陛下想吃什么,都可以。”循齐蹙眉,颜执安却说:“陛下吃了臣几日膳食,好吃吗?”这几日是她做的?循齐不可置信,她扬唇浅笑,出宫去了。殿内空荡荡,她扶着食案坐下来,也不用筷子,自己用手拿了块米糕,随意放入嘴里,有些微甜。吃过两块,宫人道院正来了,背后偷偷告状的罪魁祸首来了。循齐冷笑一声,道:“令他进来。”秦逸也来了,扶着皇帝回榻,此时,颜执安正出宫,在宫门口遇到华阳长公主。颜执安下车行礼,裙摆逶迤,华阳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没死?”“让公主见笑了。”颜执安不苟言笑,弯腰行礼。颜执安可比小皇帝性子好,华阳轻叹一口气,道:“我是听闻外面的消息,特地来找你,不如去我府上坐坐?”“我去镇国公府,殿下有话不如去马车说?”颜执安委婉拒绝她的提议。华阳吃了几回亏,不敢贸然行事,颔首道:“你上来。”颜执安登上公主府的马车,华阳本想询问她假死一事,最后都被挡了回去。见问不到实况,她便说了临安郡王的事情,临安郡王是她的侄儿,而王妃是颜执安的侄女,她二人应该能说到一起。颜执安在金陵,不懂这件事的具体情况,但颜家说临安郡王是被诬陷的,始作俑者就是皇帝。华阳也说临安郡王死得不明不白。“郡王说陛下与他的王妃说了,要立她的孩子为除储君,让她做储君之母。”闻言,颜执安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浮现嘲讽,“殿下,陛下说的话,为何满城尽知”颜明芷着实是愚蠢,既然皇帝有此意,她自己知晓便可,何必告诉郡王,郡王又闹得满城尽知,皇帝不杀你,杀谁?“我觉得,是陛下给郡王妃做局。”华阳蹙眉,心里还是心疼自己这个侄子。不想,颜执安面色冷淡,“就算陛下有此心,为何要闹得满城尽知,惹来麻烦不说,动摇朝廷根基,陛下岂会留他性命。真要怪就怪他自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