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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止于智者,他是不信的,离奇的是皇帝从未去制止,更从未想过去辩驳。她更像是放纵谣言,民心不安,李氏惶恐,对她也是越发尊敬。可谁能想到,左相死而复生,活生生地站在朝堂上。齐国公吞了吞口水,同皇帝揖首,走到左相跟前,又同她行礼,对方还礼,平和淡然。殿门关上,原浮生匆匆赶来,内侍长不在,她不敢轻举妄动,但见到秦逸站在一侧,她忙上前询问:“何事?”秦逸动了动嘴,但不知道如何称呼,如今的左相是应相,里面那位便不是左相了,思来想去,她还有一重身份。太傅。她说道:“颜太傅来了。”乍然听到‘颜太傅’三字,原浮生愣了愣,但颜姓便让她想起了颜执安,两人对视一眼,秦逸叹气,道:“我有些糊涂了。”原浮生糊弄一句:“我也糊涂。”殿内点了灯,铜枝灯上有九盏灯,将殿内照得清楚明亮。循齐面无表情,甚至不去看颜执安,凝着虚空,耳畔传来颜执安的声音:“此事是臣不当,纵容属下……”后面是什么,她听不清楚,但细细听来,是将罪责揽在身上,唯恐她降罪颜家。能让颜执安冒着欺君之罪赶回来的,多半也只有颜家的前程、安危。颜执安说了一阵,抬手去看,皇帝神色寡淡,双眼暗淡,不知在想什么,她催促一声:“陛下?”“说完了?”循齐这才抬首,看向殿内的人,目光从颜执安面上一扫而过,落在无情上,“你道是听信鸿胪寺卿所言?”无情跪地叩首,“是。”循齐勾唇浅笑,目光玩味,“鸿胪寺卿的事情且不说,你弑君是事实,颜执安,你说,该如何处置?”外面大雨刚停,殿内却是闷热,颜执安听着循齐苍凉的声音,心中微凉,道:“按国法处置,理该斩首。”“斩首?不如凌迟,如何?”循齐看向她,唇角扬起一丝弧度,她望着她,以前做梦都想再见一面,如今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但自己失去了那腔热情。颜执安蹙眉,欲求情,抬眸对上皇帝冰冷冷的眼神,求情的话被噎了回去。“至于鸿胪寺卿,来人。”皇帝开口,殿门被人推开,内侍大步走来,“召鸿胪寺卿,不论是生是死,都带入宫。”听到她薄凉的吩咐,颜执安陡然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再也抓不住。皇帝这时站起身,手扶着桌面,右腿用力撑着,整条腿都开始疼了起来。她没停下,而是走到颜执安跟前,俯身将她扶起来。这一举动让颜执安摸不着头脑,自己康健,哪里需要她扶,相反,她反过来握着她的手,道:“陛下小心。”“不需卿来操心。”皇帝随后拂开她。颜执安望着空空的双手,十分失落,耳听得皇帝说:“既然查清楚,那就送入刑部,判凌迟。”“小齐。”颜执安不由出声,下一息,遭到皇帝冷冽的眼神。皇帝凶得很,不说话也凶。颜执安拿她没有办法,但凌迟太狠辣。无情跟着她半生,为她而犯错,她不能见死不救。这时,皇帝却说:“你有时间替旁人求情,不如想想欺君之罪,该如何?”算计过后无情,开始算计她了。颜执安来前便做好了准备,可见她强撑着站立,忍不住伸手去扶,皇帝偏偏不肯。“带下去。”皇帝转身走了,衣袂翻飞,颜执安碰了个空,不免尴尬。无情被带了下去,临走前朝家主叩首,颜执安无奈至极,皇帝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心疼了?”颜执安过于无奈,她死了,无情无事。她活了过来,反而将人家判凌迟,不就是气她吗?她沉默,皇帝眸色灼灼,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你若心疼,亲自去监刑,一百零八刀呢,你说会不会疼死?”颜执安长吸一口气,道:“这是她应得的。”循齐坐下来,阖上眸子,不去理睬她。皇帝不言不语,颜执安莫名尴尬,恰好秦逸送了椅子进来,请她坐下。皇帝不去管,托腮想着自己的事情,实则是刚刚站立,牵扯到腿伤,疼得她都开不了口。秦逸的好意,颜执安心领,她将一张药方递给秦逸,“交给原山长即可。”“是。”秦逸接过来,徐徐退下。皇帝突然安静下来,像是在小憩,颜执安抬首看过去,曾经的少女长高了些,肩背薄,衣裳也宽大了些,侧脸去看,下颚尖尖,消瘦许多。她看了不知多久,察觉皇帝不动,她轻轻地走过去,唯恐吓到人便放低声音:“陛下?”皇帝没有回应,她试着拍了拍皇帝的脊背。皇帝还是没有回应,她急忙将人扶住,小皇帝软软地躺在她的臂膀上,脸色惨白。她不得不对外高呼道:“原浮生。”皇帝晕厥了。殿外的原浮生听到疾呼,不免冷了脸色,有事求她喊三娘,心情一般喊山长,喊她救人就是‘原浮生’。原浮生放下手中的事情,将药方揣进自己的袖袋里,匆匆入殿。殿内乱做一团,众人将皇帝挪回榻上,原浮生剜了颜执安一眼,道:“下回别直呼我名字。”说完,她就被秦逸拉过去,“要不要去请院正过来?”原浮生来后,院正终于不用日日守着皇帝,趁着她在,自己回家收拾衣物去了。多日不回家,家中家人牵挂,回去后也当是安她们的心。众人忙得忙,哭得哭,循齐充耳不闻。她睁开眼睛,来到竹屋前,望向竹屋,疯子一袭单衣坐在台阶上,见到她走来,高兴地同她招招手。“你去哪里了?”循齐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我找你很久,你也不要我了吗?”疯子瞥她一眼,眼角已有皱纹,双手生了茧子,可还是摸摸女儿的头发,“我去找一个人了。”“找到了吗?”循齐诧异,“你是去找老师了吗?”疯子咦了一声,“你的老师是谁?”“你的妹妹。”循齐依偎着疯子,紧紧地贴着她,“你找到老师了吗?”“没有。”疯子神色怅惘,抚摸她的头顶,“刚刚阎王找我去了,说你不乖,让我来带你走。我想呀,那个东西混蛋,不理他,我来找你,劝劝你。有些事情该放下了。”循齐摇摇脑袋,像小时候一般蹭蹭她的肩膀,“疯子,放不下。你们都不要我了。”疯子唉声叹气,“你怎么就学了我那个妹妹,死心眼儿呢。小齐,放下吧。”“疯子,你说她喜欢我吗?”循齐蹭了蹭,没得到摸摸,顺势抱着她的腰肢,“你给她托梦,好不好?”“要死哦,天天做舔狗。”疯子气得去揪她耳朵,恨铁不成钢“她骗了你多少回,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第95章 中宫内的衣裳是谁的尺寸?竹屋清凉,曲径通幽,竹叶青翠欲滴,一阵风过,竹叶簌簌作响。循齐抱着疯子,仰首看着她,恨不得整个身子挂在她的身上。疯子笑容慈爱,望着竹林深处,那里忽而走来一人,一身锦衣,广袖对襟,站在竹屋前,一派娴静豁达之色。循齐站起来,朝她笑了笑,对方执礼,双手揖首:“见过陛下。”“老师。”循齐豁然一笑,泪水不觉流下,静静地看着她,“近来可好?”“不好。”上官仪摇首,目光一如既往般慈爱,“阎王总说你不好,要掳你的魂魄来,我想尽办法。小齐,好好活着,好不好?”循齐怔然,不觉拧眉:“老师,我……”她欲言又止,已然是泪流满面,回头看向疯子,疯子坐在台阶上,托腮凝着她,眉眼带笑,似在看她,似是在看竹林深处。疯子起身,走过来,拍拍她的脑袋:“想开些,切莫害了自己。”言罢,她走向妹妹,牵起对方的手,朝竹林深处走去。循齐大哭,追了两步,竹林突然消失了,换作议政殿。她仰首,看向上方威仪四方的女帝,风姿天成。“母亲……”循齐粲然一笑,望着她,步步走近,走到对方跟前,屈膝跪下来,“我好累,我不想这个皇帝了。”女帝低眸,叹息一句,抬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小脸,神色温柔:“昭惠,你是皇帝了。除去生死外,没有什么坎儿是迈不过去的,此刻迈不过去,那就忍一忍,将来,会成的。”“母亲。”循齐低低唤她,她也只是笑了笑,“别做傻事。”循齐情绪低迷,呆呆地回应她的话:“她骗我。”“颜执安半生挣扎,半生权势,付诸东流水。”女帝轻叹一声,“她是骗你,罪犯欺君,杀了便是。”循齐脸红,“我不……”“舍不得呀。”女帝笑容玩味,低头看着她,在她心口上戳了戳,“杀了,自己就不会痛苦。”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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