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神容慢慢地走出困境,心口舒坦许多,徐徐展颜。****循齐逃之夭夭,翻身上马背的这一刻,她大口地喘气,总有一种逃出生天之感。太子也在怀疑,但无证据。他怀疑,纪王肯定会来查证的,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耳朵,眼神骤然冷冽。疯子说,要活下去,命最重要,富人有富人的活法,穷人有穷人的活法,都得活下去。既然太子疑惑,那便杀了纪王。纪王死了,太子不过十一岁的孩子罢了。循齐心中快速想了办法,面色淡漠,如无事人般打马离开。可陛下留太子与循齐用午膳的消息顷刻间就传开了。颜执安吓得心口不宁,闻讯后良久说不出话来了,陛下这是干什么?忍不住了吗?下属禀报后,她挥挥手让人退下去,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离下值还有些时辰。她无措地坐下,不出片刻的功夫,右相匆匆而来。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恐慌,右相回身关门。“我方才听到了消息。”“我也听到了。”两人陡然沉默,颜执安伸手去取桌上的暖炉,自己已然四肢发凉,右相沉思,接着道:“太子聪慧,只怕会看出端倪。”“我疑惑循齐为何会入宫去。”颜执安想了半晌想不通,她惯来不爱入宫,怎么会挑着今日去宫里见陛下。两人对坐无语,颜执安心口不安,掌心贴着手炉,一片温热。右相站起身,道:“我跟着你们,日日担惊受怕。”她自从知晓循齐的秘密后,无一日安枕,循齐不是个安分的性子,什么事都敢做。她正要说什么,外面传来下属的声音,“左相,少主将纪王府上三公子当街打了。”右相:“……”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看向左相:“是你来收拾烂摊子还是我去善后?”“自然是我。”颜执安平静地站起身,也没有右相的惊讶,心平气和地说道:“李三郎该打,打死也不为过。”“颜执安,循齐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就是你惯出来的。”右相气得心口窒息,什么叫‘打死也不为过’,那可是纪王的儿子,惠帝陛下的堂弟。纪王如今是宗室的长辈,宗室以他为尊,贸然得罪他,等同得罪了宗室。颜执安淡然,道:“那是你姐姐教出来的,我不过是给予她三分底气罢了。”右相气个仰倒,“赶紧去看看。”颜执安想想,道:“其实我不去,她也不吃亏,我去了,她反而吃亏,毕竟有人压着,不如自己自在。”“颜执安!”右相眼前一黑,“赶紧去收拾烂摊子。”“好了、好了,我去瞧一眼。”颜执安懒洋洋地挪动脚步,出门又走回来,右相不解,“你在干什么?”颜执安:“今日好冷。”右相瞥她一眼,“我自己去,不指望你。”“你也别去,装作不知道,陛下又不会偏袒纪王,何必强出头,循齐必然是有理由动手的。”颜执安坚信循齐不会随意动手。两人推辞的功夫,循齐提着李三郎的身子,丢在了纪王家门口。李三郎疼得浑身发抖。“颜循齐,你欺人太甚,我要去陛下面前告你。”李三郎狼狈地躺在自家门口。循齐高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也去告诉陛下,你派人跟着我,试图行不轨之事,李三郎,我只打你,还没杀你,要不是你姓李,我今日一刀宰了你。”“姓颜的,你别嚣张,一个野种、私生女罢了,不知廉耻。”李三郎气急败坏地骂人。话音落地,循齐的眼神微变,跳下马来,上前揪住李三郎的衣领,一拳砸向他的嘴。一拳下去,李三郎惨叫一声,循齐抬手又是一拳,眼神似要吃人,吓得纪王府的侍卫吓得不敢上前。砸到第三拳的时候,李三郎没声儿了,纪王府的侍卫冲上前,巡防营的人见状,拔刀冲上前。纪王府门口乱作一团,等京兆尹匆匆赶来的时候,地上躺着几人,李三郎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眼神飘忽。京兆尹上前喊了一声,对方没答应,这时纪王妃赶了过来。“三郎、三郎……”李三郎嘴角溢血,已然无法回应了。循齐冷冷地看着他,双手握拳,纪王妃哭叫了一声,“大夫、大夫……”京兆尹见状,十分头疼,头一回看到巡防营带头打架的,他觑了一眼纪王妃,又看了一眼颜少主,不知该怎么做。哪头都不敢得罪。“颜少主,你欺人太甚,将我儿打成这样,可有教养可有规矩。”纪王妃抱着儿子哭诉,不想,循齐却说一句:“我不打女人,若不然,连你一起打。”“你竟如此猖狂!”纪王妃气疯了,呵斥道:“拿下她,我要捉她去陛下跟前问罪。”话音落地,不需循齐招呼,巡防营的人一起上前,将循齐围了起来,纪王府的侍卫见状只能停下来。京兆尹慌忙来说好话,循齐却两步上前,再度去抓李三郎,吓得纪王妃大喊京兆尹。循齐淡淡一笑,“草包罢了,养来作甚。”“循齐,我敬你是颜家少主,你竟然如此诋毁我儿,我定去陛下告你。”纪王妃气得浑身发抖,从未见过如此无礼小儿,也不知道颜执安如何教导的。循齐不慌,道:“令公子派人跟踪我,偷窥巡防机密,我打他一顿算是救他一命,闹到了陛下跟前,他的小命都要没了。”“你这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要去问问左相如何教女,将你养得这般顽劣。”纪王妃气得口不择言,“你别以为颜家砸钱助你上位,你便可以这么欺人,一身铜臭味的小人罢了。颜执安婚前生子,生而不养,养得你如此顽劣。”京兆尹一听,吓得魂飞魄散,他来得是不是太快了,“纪王妃、纪王妃,好好说,先给三公子看伤。”话刚落地,只见一柄刀架在了纪王妃的脖子上,吓得纪王妃大叫,“你干什么,我可是纪王妃,颜循齐,我可是纪王的王妃,是陛下的叔母。”循齐闻而不动,将刀刃逼近两分,贴着纪王脖颈上的肌肤,慢慢的,鲜血滑落下来,京兆尹周身冰冷,“颜少主、颜少主,好好说、好好说。”“人立世,以孝为先,当敬爱父母,王妃当我面辱骂我娘,你说,我该怎么办。”京兆尹要哭了,想给这个祖宗跪下,“少主、少主,纪王妃心直口快,并非有意的。”循齐并未理会,眼神阴狠,吓得纪王妃哼不敢哼了,只说道:“你杀了我,纪王不会饶恕你。”“先杀了你再说,辱左相,光是这一条,我便与你没完。”循齐不罢手,“你倒是自在,却靠着男人度日,你又算什么东西呢。”纪王妃吓得不敢回话了。京兆尹忙劝阻,余光扫到一队人疾驰而来,为先的正是左相。京兆尹大哭出来,“左相、左相,您救救下官、救救下官。”颜执安还没靠近就听到了京兆尹的哭声,抬首看过去,却见循齐拿刀要杀纪王妃,心中不解。她翻身下马,京兆尹扑过来,“您劝劝你家的祖宗。”循齐扫了一眼颜执安,呵斥纪王妃:“跪下,道歉。”纪王妃也是世家女子,自有风骨,闻言冷笑道:“我乃是纪王妃,是宗室妇,岂可跪一朝臣。”“是呀,但你方才辱左相,既然你不道歉,不如就打死李三郎,顺势再杀了你,我一命抵两命,也算是不错。”循齐淡然道之,“纪王妃,你怕吗?我是不怕,毕竟你二人给我陪葬。”说罢,她抬起刀刺向李三郎,吓得纪王妃扑过去,“我道歉便是。”颜执安不解,糊涂地看着两人,“究竟为何事?”京兆尹不敢提,瑟缩在一旁,官大的来了,他可以隐退了,他也不敢说:纪王妃骂你未婚生子,不知廉耻。纪王妃朝着颜执安的方向跪下来,“左相,是我言辞冒昧,对不住你。”她不仅道歉,还跪下叩首,吓得颜执安侧身避开,而后看向循齐,“你干了什么?”让一堂堂王妃给她叩首下拜,纪王知道,非要活劈了她。循齐收了刀,道:“收兵,回巡防营。”随后,她走了两步,似想起什么事,陡然止步,回身看向纪王妃:“你儿子窥探巡防一事,我还未曾告诉陛下。”你若息事宁人,我便息事宁人,你若闹下去,我就告你儿子,且看陛下如何惩处。纪王妃暴怒,打落牙齿和血吞,咬紧牙关不语,眼中恨意喷涌,恨不得将循齐撕碎了。循齐却无事人一般走到左相面前,道:“无事,劳您走一趟,我先回巡防营。”巡防营的人露出猖狂的笑容,扬眉吐气,平日里这些勋贵们得意洋洋,将他们不当人,今日看了一出热闹,十分畅快。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