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台风来袭,邮局没办法继续往岛上送信,金蝶给姜沅寄的信件被积压在县城邮电所。
沈临的电话打到合成团团部。
“给我接两栖营教导员沈柏聿。”
“报告首长,岛上正在抵御台风,沈教导员出去执行任务了,等他回来立即给您回电。”
沈临皱了下眉,没有再作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当年的事他已经让军医院查清了,当天不同时间段生产的产妇共有四十九名,包括军嫂和附近几个乡的村民。
军医说并没有出现死婴和弃婴情况。
和他的妻子在同一时间段里生产的产妇共有十九名,那个时候只有这些人有机会换孩子,而姜家那个田素芬恰好在列。
事实真相怎么样已经不言而喻,并且海城那边的侄子邱曜已经给他打过电话告知了这件事,并说等父亲回国后,会立即带着他们兄妹以及表弟阿昭赶去首都。
沈临本来是想先告诉儿子真相,毕竟他现在和女儿在一起,让他照顾好女儿,至于妻子那里,他会回去一趟,当面说明。
听到岛上面临台风,他心里记挂着尚未谋面的亲生女儿,中午警卫员送来饭菜沈临都无心动筷。
海城。
从望舒嘴里得知姜沅是自己的亲表妹之后,邱曜扶额沉默了很久。
“你们是真能瞒,难怪当初我问柏聿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姑娘,他只是笑而不语。”
邱曜是真的无奈了,他甚至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面对表妹。
邱望舒坐在一边喝着甘草茶,语气平淡道:“谁让你自己不留意,被他耍了也是应当。”
邱曜无语:“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事?祖父身体怎么样?你强行施针,他老人家上了年纪了,恐怕是有点吃不消。”
“你们瞒着我先斩后奏,还有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吗。”
“没有大碍,在用药材温补。”邱望舒看向他,没有被他的虚张声势吓到,而是冷静道,“祖父这段时间很高兴。”
哪怕最近一直在针灸喝药,并且神志不清醒,邱老爷子依然很开心,总是笑呵呵的,像是完成了某个心愿。
本来还有一丝后悔的邱望舒彻底打消念头,有时候对与错和某些东西比起来并不重要,比如尊重。
哪怕明知道对祖父身体有损,依旧要尊重他的意愿,这是老爷子活了一辈子、在小辈面前该有的尊严。
邱曜不说话了,过了一阵,才点头:“你做的没错。”
“阿昭那边要说吗?姑父说他已经查清了情况,到时候我们肯定要一同过去的。”
“还有安澜……虽然我们和她只见过两次,但她到底在沈家养了这么多年,要是姑姑知道了真相……”
邱曜忧虑不已。
“你考虑阿昭忧心姑姑,想过阿沅吗。”邱望舒语气平平,眉眼间带着冷意,“被亏欠的人竟然不是你第一时间记挂的,到底不是亲哥。”
邱曜被她说得无地自容,单手捂脸,深深叹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望舒。”
邱望舒这才面容和缓了些。
“阿昭那边先不要说,他最先见到阿沅,并且有过多次交集,竟然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
“这种榆木脑袋只配最后知道。”
“姑姑那边姑父自有打算,你就别杞人忧天了,我们是小辈,做不了长辈的决定。”
“我只是担心姑姑承受不住……这么多年疼爱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邱曜头疼道:“还有安澜,阿沅要是认回去了,姑姑要怎么安置她,一个不好就会闹出大问题。”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这也是邱望舒最担忧的。
她和大哥只是表亲,并且没怎么见过沈安澜,所以有些话说起来很容易,因为他们对沈安澜并没有多浓厚的感情,完全是血缘支撑着。
父亲也还好,以前因为怕家世连累沈家,所以他很少去见妹妹妹夫,最多是写封家信报平安。
直到前几年祖父平反,政府归还房产,恢复他爱国商人的身份后,父亲才逐渐被重用。
他因为有公务在身,这几年时常往返首都,所以近两年见沈安澜的次数较多,也时常也给她带礼物。
真要说多重的感情也谈不上,全然是心疼妹妹以前在信里写的这个孩子有多可怜,从小体弱多病,而那个时候他也无能为力。
所以除了对小辈的疼爱,对妹妹的心疼以及怜惜更多,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当哥哥的责任,所以补偿给了沈安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