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凑巧去朋友家拜访,遇见了。”邱疏寒笑着问,“你好像和她并不熟。”
“只是一个系的,不是一个班的,很少有见面的机会哎。”沈安澜抓住了关键字眼,“舅舅,能让你去拜访的朋友应该不简单吧?也是首都的吗。”
姜沅不是从偏远小县城来的吗?为什么会和舅舅的朋友有牵扯。
沈安澜不解。
姜沅让她看不懂的越来越多了,先是张老师,再是舅舅的朋友。
她到底认识多少人?
“是一位建筑师,海城祖宅的修复就是他在帮忙。”
沈安澜越听越是一头雾水,怎么又和建筑师扯上关系了。
她小声嘟囔:“真奇怪。”
邱疏寒今晚在沈家住下,妹夫常年不在家,妹妹忙着研究所的事,加班也不在少数。
见外甥女和外甥一起在厨房做饭,他不由轻声笑了笑。
“舅舅,我给您炸茄盒吃!”沈安澜时不时从厨房探头和他说话。
邱疏寒坐在沙发上,腿上放了本书,刚翻了两页,好笑道:“注意火候,小心被油溅到。”
“知道啦!”沈安澜控制了用油量,让弟弟盯着火。
她从小就喜欢这个眉目俊朗儒雅随和的舅舅,爸妈虽然也爱她,但是不会像舅舅这样,经常给她带礼物。
哪怕是那段特殊低沉的时期,舅舅身上并没有什么钱财,也会想办法给她带礼物。
直到前几年外公的事情明朗后,舅舅才开始被国家重用,逐渐活跃起来,曾今收缴的房产和一部分财物也被政府归还。
舅舅送给她的礼物愈发贵重。
有一次她忍不住问:“舅舅,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
邱疏寒当时笑了笑,不急不缓道:“舅舅只有你妈妈一个妹妹,你是她的女儿,自然也是舅舅的宝贝。”
从那以后,沈安澜就和他约定好了,以后每次见面,舅舅都会给自己带礼物。
这是唯一失约的一次。
想到舅舅风尘仆仆从国外赶回来,明明很累了,还是会第一时间来首都看她,沈安澜心里那点小小的失落又烟消云散了。
裹着面粉的茄盒炸得金黄,肉香味浓郁。
邱映雪刚推开门就闻到了香味,一边低头换鞋一边笑着揶揄:“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安澜,是你在厨房吗?”
“是哦妈妈,舅舅回来啦。”沈安澜声音欢快。
邱映雪有些许讶异,一抬头,就撞进一双温柔眼眸中。
男人侧身,手搭在沙发靠背上,腕骨清晰的手上戴着一块简约款式的瑞士表。
就这么看着她笑,眼底带着无限宠溺。
“哥?”邱映雪双眸亮了起来,挂好公文包,克制不住上扬的嘴角,脚步不由自主走向这个从小到大最爱自己的亲人。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一切还顺利吗。”
邱疏寒颔首,嗓音轻缓:“很顺利,刚回来不久。转火车过来时碰上了林穹,顺道去了一趟他家商讨老宅的修缮事宜。”
“研究所的新课题有进展吗。”
“就那样,推进比较缓慢,有很多细碎的数据需要反复核算。”邱映雪在哥哥旁边坐下,就像个小女孩一样抱怨,“全国总共就那么几台计算机,研究所想要申请一个小时的算力都要审批很久,这几天我天天拨算盘,晚上做梦都是数据对不上一切要推翻重来。”
兄妹俩很有默契,不会细说工作上的事,但是邱映雪会和哥哥诉苦。
只有在哥哥面前,她才是那个可以随意倾诉的小女孩。
沈安澜也是很少见到这样的妈妈,她小声对弟弟说:“阿昭,我们平时是不是对妈妈关心太少了呀?”
沈昭睨了眼她:“妈妈会跟她的哥哥撒娇,但不会对她的孩子这样。”
沈安澜哦了一声:“也是。”
兄妹俩就最近的近况聊了一下,邱映雪说完觉得精神也没有那么疲惫了,问了一下祖宅的事,又说:“哥,你有认识的可以帮忙翻译英文稿件的人吗。”
“我们整个研究所只有我能看懂英语,但我手上课题太多,无暇顾及这么多。”
邱映雪心累道:“最近安澜也开始接触关于物理方面的英语论文了,我每天下了班回来还要陪她一起学习。”
她真的好累。
这种情况哪怕丈夫在家也没办法,他对英语更是一窍不通,帮不上忙。
哪怕是去年恢复的高考,英语也不是必考项,可以见得国家以前对英语的重视程度到底有多低。
现在又急需这方面的人才,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她和邱疏寒都是留过洋的,对英文自然精通,作为外交人员,邱疏寒会的语言更多。
英、法、意、德、葡、西。
这完全得益于他在留学时大量阅读以及和来自全世界各地的同学交谈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