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体虚弱到超乎他的想象。
之前隔得远没注意,走近了才发现她额头上还缠着一圈绷带。
虞黎华微微一惊。
这是怎么弄的?
“姑娘……”
她刚要开口,就见眼前的女孩眼眶泛红,宛若受惊小兔。
“您好,请问谢宥川在吗?”
纤细白皙的手指几乎掐进掌心,谢宥川顶着一张楚楚可怜的脸,面无表情道:“我叫姜沅,是他的未婚妻。”
“……”
虞黎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因为疲惫而无力耷拉着的眼皮不敢置信掀起。
“啥?虞大姐,这是你家宥川的未婚妻?”
旁边支着耳朵听的婶子瞪大眼睛,她还想着把自家闺女说给谢宥川呢。
都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知根知底,谢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女儿嫁过去就是享福的命。
要不是谢宥川腿受伤了不见客,她不想惹人厌烦,早就上门去说事儿了。
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小丫头呀!
别说她,其他婶子听到这是谢家小子的未婚妻,也从漫不经心的目光变成仔细打量。
虞黎华原本对这小姑娘还有些好感,现在荡然无存。
自家儿子是什么人她最清楚,所有心思都在怎么多立功勋超越他爸这件事上,根本不可能去谈情说爱谈婚论嫁。
宥川刚满十八岁,她的嫂子就说要给他介绍个对象,后来他接连两年休假都没回来过,彻底绝了家里人的心思。
丈夫对儿子的婚事更是不上心,两人一见面就剑拔弩张,一个比一个硬。
未婚妻?招摇撞骗的吧!
虞黎华冷了脸,语气也不太好:“小同志,你找错人了,我们家谢宥川没有什么未婚妻。”
嚯!
这句话一出,别说听得津津有味的婶子们,就连站岗的小战士都忍不住瞟了眼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对呀,我们和谢家是一个大院的邻居,也没听过宥川提过自己有未婚妻。”张家的婶子提着的心落回嗓子眼,她赶紧凑过来,“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还是说错名字了,是不是同名同姓或者同音字?”
“小姑娘,可不能为了自己攀高枝就坏了别人的名声呀。”
旁边的婶子们也纷纷看着这边,也不着急回去做饭了,就等着看这小姑娘怎么说。
虞黎华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说私事,可这小姑娘确实让人恼火,看着漂漂亮亮眉清目秀的,谎话张口就来。
虽然她在研究所工作,可部队里各种离谱的事她都听说过。
就像她们这个军属院里,有一个团长家的儿子也算是青年才俊了,在部队里当个文职,后来有次休假出去,碰到一个被流氓缠着的女同志。
他挺身而出救了这个女同志,对方直接赖上他了,说不谈对象就去部队里闹,说他耍流氓,没办法只能娶了。
还有她婆婆说过,以前在文工团工作的时候,那个时候前线还在打仗,经常要到处演出。
那个时候部队里有一个营长,刚从前线负伤下来去后方医院修养,就被医院里的小护士给缠上了,说她换药的时候这个营长对她有出格的举动。
最后也是只能娶了她。
这种招数屡见不鲜,大院里不少婶子也会告诫自己的儿子,让他们平时在部队里以及在外都要注意作风问题,不要随便和女同志近距离接触。
虞黎华越想越气,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会被她给碰上。
良好的素养让她没有当众发火,虞黎华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对眼前的女孩说:“姑娘,我不管你抱的什么心思,最好打消念头,免得我让人将你赶走,面子上就不那么光彩了。”
真要闹起来她还可以直接报公安,这小姑娘的个人档案上从此都会记下一笔,以后不说工作,找婆家都会困难,但她并不想这样为难一个女孩。
虞黎华只希望她识趣点,借着张家嫂子的台阶下来,赶紧离开军属院门口。
别的婶子也目光灼灼看着这边,交头接耳。
能看到谢家的稀罕事,晚点吃饭算什么。
值!
谢宥川有些头疼,同时也有些庆幸。
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他有些无奈,认命地从书包里拿出那封求亲书。
“这是谢宥川寄给我的,您可以对比一下字迹。”
在旁人看来,小姑娘眼眶红肿,身子也有些瑟瑟发抖,像是被这阵仗吓到了,委屈巴巴的。
这小身板,浑身湿漉漉的,脑袋上还缠着绷带,看样子风尘仆仆,还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有女儿的婶子都忍不住心软了起来。
“虞大姐,你就先看看写的是啥再说呗,左右也不耽误事。”有人开口劝道。
“是啊,就看看也不会怎么样,里面写的什么啊。”另外一个婶子探头探脑。
虞黎华也有些动摇,眼前的小姑娘眼睛太清澈了,瞳仁干净温润,就像一块通透的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