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室内重归平静, 丹穗躺在男人怀里?昏昏欲睡,碍于心?里?还挂着个事, 她努力瞪大眼睛,将她跟杜甲合力杀了个人的?事交代清楚。
“他今晚离开?,不知道是离开?上海镇还是搬去旁处住了,他要是离开?上海镇了,明日分司使府上的?人找不到他,估计会找到这儿来。韩乙, 我们要不要今晚也收拾东西离开?,搬回船上住?”
韩乙回想一下杜甲说的?话,也辨不清他是不是要去临安, 安全起见, 他决定今夜就带丹穗离开?。
又是午夜, 韩乙挎着两个大包袱翻墙出门,他先把行李送回船上,在船上船下转一圈,确定没藏着人,他折回去接丹穗。
丹穗又收拾出一堆东西,她把小院里?角角落落能用上的?东西都装起来, 灶上的?铁锅也给揭了下来,两个水桶还是新的?,水桶也带走?,蒸饼子的?篦子也带走?。就连杜甲弃下的?衣物她也给搜罗走?了,都是好料子,做工也好,拿给韩乙穿。
一声猫叫,丹穗从屋里?走?出来, 正?好看见韩乙翻墙进院,这是两人商量好的?,他回来了发出一声猫叫,免得冒然进来吓到她。
“这些东西都带走?,你估计要多跑两趟。”丹穗压着声说。
韩乙踢到铁锅,他纳闷道:“这东西船上有,带走?做什么?”
“我们不拿走?,最?后便?宜给外人了。铁锅可不便?宜,转手?能卖十来贯钱。”丹穗精打细算。
韩乙沉默下来,他没再啰嗦,他去灶房搓几根草绳把杂七杂八的?东西串起来,拎着两大坨东西再次翻墙出门。
第三趟,他把六床棉被送上船。
第四趟,他把丹穗背回船上。
天际泛出幽蓝色的?光,江岸两边鸡鸣回荡,天要亮了,折腾了一夜的?两个人这才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丹穗和韩乙睡到日落黄昏,两人饿得受不了了才爬起床去做饭。
“要把盐丁被送去战场上的?消息传出去吗?”丹穗问。
韩乙点头,“我要是不说,那些盐丁的?家人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儿子、丈夫去哪儿了,揣着希望找半辈子,咽气的?时候还要念叨。”
“也是,无望的?希望最?折磨人。”丹穗赞同。
韩乙沉默了会儿,他切菜的?动作?重了起来,菜下锅的?时候,他恨恨地骂:“害人的?东西,他还不如跟老三一样死在战场上。”
在他看来,黑大已经沦为朝廷的?走?狗,跟贪官污吏区别不大。
丹穗没吭声,他们兄弟俩的?事她不帮腔。
晚饭做好,二人对坐着在厨仓吃饭,丹穗说一些她在面团上练手?刀的?心?得,韩乙听她叨叨,紧绷的?躯体慢慢松懈下来。
饭后二人在船板上散步,韩乙又让丹穗拿他练手?,丹穗怕把他劈死了,任他费尽口舌也不肯答应。
一个有意躲一个故意追,都揣着说不出口的?小心?思,心?底的?火苗滋啦啦长。终于,一场追逐变了味,在浓重的?夜色里?,韩乙扛起笑意喘喘的?女人大步走?上二楼。
舱门关?上,变调的?笑闹声裹着闷闷之意,风一吹就散了。
“你在哪儿学得这些本事?”丹穗弓着腰气喘吁吁地问,他头一次跟她亲嘴分明还是笨拙的?。
“看得多,有印象。”
“看的?谁?”
韩乙不答,手?上的?动作?乍然凶猛起来,他指腹有茧,关?节粗大,指骨灵巧又硬,三指在甬道里?灵活又急促地翻动,丹穗霎时说不出话来。难耐时,她撑起腰,一手?搂着他汗津津的?脖子往胸前推。
韩乙顺着她的?动作?咬两下,他突然抽手?,大步下床去点蜡烛,他掌着蜡烛来到床边,水淋淋的?手?指又探下去,火光萦绕下,他撩起眼皮盯着她的?脸。
丹穗羞涩地蒙上他的?眼,可他故意作?乱,她渐渐无力支撑,便?松开?手?由他看去。
火苗骤然拉长,烛泪滚滚滑落,韩乙抽出手?,他拉过她的?手?握着自?己。
丹穗由着他带动自?己,待他呼吸加重时,她推倒他,自?己翻身而上,模仿着他的?神态,用眼神去侵略他。
韩乙受激,他半靠在榻上望着她,心?里?生出棋逢对手?的?兴奋,淌着细汗的?身体战栗起来,他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也不再蓄力顾着她。
事毕,他下床捡起堆在舱板上的?棉被,餍足地躺了回去,将两人裹了进去。
丹穗趴在榻上小口小口喘息,脊背上移来一只粗糙的?大手?,她下意识猛颤两下。
韩乙拍拍她,他箍着她的?腰抱进怀里?,手?指细细捋着她,柔嫩的肌肤沁着细腻的汗,摸着堪比上好的?绸子。
“腰上的?伤好全了吗?”她嘶哑着声问。
“差不多了。”
“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