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e薛夫人对赵夫人歉然一笑：“这孩子自小娇惯，嘴上没个把门的。日后若冒犯了，赵夫人可别往心里去。” ee薛夫人笑容更深，语气却不动声色地掺了几分探意：“我瞧着你家媳妇儿和蕣玉年岁也差不多，今后有时间，我也让蕣玉去国公府上坐坐，跟着这些姑娘媳妇儿学习学习。哦，对了，国公府上要兴建家塾，我那不成器的逆子不知道有没有这个福气呢？” ee薛夫人微一凝神，旋即笑道：“那我可就厚着脸皮，领这个情了。” ee薛夫人抬了抬眉，笑容柔了几分：“那孩子还小呢，只是家中长辈闲话，说说而已。若真有了结果，哪能不请国公府喝这杯喜酒？” ee她回府后，便将心头的疑虑悄声说与赵夫人听。赵夫人叹了口气：“你公公做事谨慎持重，一向避嫌，尤其与明王府这样的权贵之门，能避便避。世道纷乱，旁人爱与谁结亲便结亲，我们只求一家太平便是。” ee午后，雪下得更紧了些，落在檐角簌簌作响。回到府中，还未来得及宽衣歇息，便听丫鬟报说温钧野又被几个世家子弟叫去赴探春雅宴。蕙宁闻言，无奈含笑——他最厌这些文墨清会，无非是被拖去凑数罢了。诗酒风流的场面，他坐在其中，怕是茶都未饮尽，便早觉索然无味了。 ee室内炉火微红，暖烟氤氲。舒言披着绣花棉袍斜倚在榻上，一张脸苍白如纸，神情却温柔安静。温钧珩正坐在床榻边，低声与她说着什么。窗外寒风带雪，室内却是一派静谧温润。 ee待房中只余她与舒言时，蕙宁才快步走近些，俯身道：“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会忽然病了？请大夫瞧过了吗？吃了什么药？” ee蕙宁坐下来，仔细看过她床头搁着的药方，一张一张地翻，目光凝重，待确认无误，才轻声叮咛：“那你更要好生将养，人这一辈子，什么名门世家、诗礼传家，若没有一副好身子，到头来都只是浮云。” ee这日午后，阳光隔着冰纹窗格斜斜洒进室内，落在绣墩上像是泛着暖意的银粉。蕙宁捧着一盏茶，靠在榻上，轻声与温钧野说起大嫂舒言的病症。 ee温钧野正半跪在榻前，修整他新得的一柄雁翎佩刀。刀刃寒光微闪，刀柄缠着乌皮，沉稳有力。他闻言手上微一顿，神情也稍稍沉了几分，抬眼望向她，低声叹道：“大哥是很心疼大嫂的，只是……大嫂从前受了伤，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将养得好。” ee温钧野一边摩挲刀刃，一边慢悠悠地说：“你也知道她的身世……康安郡主，那是朝廷封的名头，听着体面，实则就跟囚犯差不多。他爹娘还在世，但也一样病恹恹得，如惊弓之鸟一般，住的地方我去见过，旧得像荒院子，一日叁餐都是勉强能吃的。她生得又好看，总有人打主意。” ee“还有她那个弟弟，性子……呃，有些莽撞。”他顿了顿。 ee温钧野脸上一热，耳根子都红了，嘴里却强撑着：“我有那么莽撞吗？”说罢，竟故作镇定地起身刷了个刀式，衣摆翻飞，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ee他听她语气揶揄，却并不真恼，收起刀，又坐下，语气低了些：“她弟弟年纪小，不懂事，跟人起过不少冲突。大哥为了他们姐弟，暗中挡了好几次。可终究还是有疏漏。” ee他忽然停下，扬声问道：“外头是谁？” ee温钧野皱皱眉，回声应道：“唔，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他起身时顺手拢了拢袍襟，又对着铜镜照了照，自顾自换了件绣有云纹的新袍，一边还嘟囔着：“你绣工那么好，怎么从来也不给我衣裳上绣点什么？” ee他脸色倏地一沉，冷不防伸手一勾，便将站在一旁的蕙宁揽进怀中。力道不轻，带着几分故意的惩罚意味。他低头凑近，狠狠吻住她的唇，唇齿交缠间仿若急风骤雨般横扫过她的喘息与矜持，不容她半分挣扎。 ee她羞恼着抬手猛地一推，终于挣脱他怀抱。他却意犹未尽，舌尖若有若无地舔了舔嘴唇，一双眼睛带着笑，闪着捉弄人似的亮光，忽地低头，又在她胸前作祟，指腹轻揉两下，捏了捏，惹得她猛地一颤。他凑近她耳畔，吸吮着他的耳垂，语气低哑而挑逗：“看今晚我怎么收拾你。宁宁，你的奶子沉甸甸得，我晚上抱着你摸着你的奶子可舒服了。” ee末了，蕙宁轻声问：“到底是来了什么亲戚？” ee说罢，想了想，他语气里加重了点嫌恶与厌倦：“我小时候每回听他们自称‘表舅、表舅妈’，都想问一句——你们到底是从哪门子‘表’来的？可我娘又不能不应付，总得摆出些礼数来。” ee二人换了常服，便一同往厅堂而去。 ee蕙宁与温钧野落座在二哥温钧明夫妇对面，刚坐定，便见那位所谓“表舅”正与赵夫人、温如飞说笑，一脸热络熟稔。赵夫人自然是眷顾着娘家人，温如飞则漫不经心。那表舅身侧，站着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年纪，身量纤细，肤白如瓷，眉眼温顺，虽低垂着头，却不时偷觑温钧珩一眼，神色羞怯中带了几分欲言又止的期盼。 ee谭胜男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与丈夫低声交谈，但是脸色不咸不淡，也看不出喜恶。 ee蕙宁听罢起身向表舅夫妻行礼，仪态端庄，举止有度，落落大方。 ee蕙宁回以一笑，不疾不徐地问候了几句，说话间自然得体，却也带着些许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