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越早离开,乔衣就能越早休息。倒不是对景瑟那个设备齐全的医疗团队不信任,只是乔衣的感冒一天没好,她就有点不放心。何许人笑:“最高处,你们离真相不远了。”非但给了时默提示,按照公平公开的原则,其他几台设备都连接到位,每位参与者都听到了这三个字。最高处,是指岛内地形最高的位置,还是指那片高耸入云的天空树……在时默的步数用完之前,她找到了后者。西北方向的树最为茂盛,有一棵格外醒目,不是因为它的高度,而是有根同它一般粗壮的白色石柱,吊着浮云的花纹,是那种玄幻剧的建筑外最常见的纹路。它与树贴得极尽,就像长在了一起。细看倒是没有,只是互相挨着。时默立马想到了她和乔衣挨近的画面。不能这么想,她并不是个恋爱脑。柱子虽白,可这么粗,怎么能比得上她那苗条无比的小漂亮。继金属管之后又是石柱,到的不止时默一人。比她快的葵花队赶在天黑前到了,也站在树下不远处张望。见时默来了,他们对她说:“前辈您先请。”时默:?他们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让的,事出反常必有妖。葵花队的男嘉宾说:“没准你绕着它跳舞,直升机就会把钥匙投下来。”这个想法听着很不错,虽然非常耳熟。同一招不可能用两次,就算时默跳舞不累,观众也会审美疲劳。绕着柱子跳,听起来还格外地像跳大神。合着他们在这儿等着她。时默说:“但是,我拒绝。”她又问:“你们去晃过它吗?”“上次那么细的杆子都用混凝土夯实了,更何况这根柱子。”葵花队员们觉得,时默想去摇晃那根柱子,无异于蚍蜉撼树。时默并不信邪,上手摸,又伸出长而硬的美甲抠了两下,挺软的,触感和说好的石头完全不同——这柱子居然是纸糊的。不知道是立体纸模还是轻材料3D打印,这并不是石头的材质,上面的祥云纹路也并非雕上去的。尽管是纸制品,但由于高度和粗细感人,本身并不算轻,但比时默先前搬过的东西来得友好很多。用力重重一推,“雕花”的通天柱迎风而倒,先前说时默无法撼动它的三人组都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惯性思维害死人,凡事都要先着手试试才行。放倒柱子后,无人机进行了最后一波空投,投的不是钥匙,是直升机驾驶员大叔的亲笔签名照。景瑟的声音传来:“明天一早大叔会接你们回去,今晚为大家准备了丰富多彩的无名岛篝火晚会,欢迎踊跃参加!”何许人也说:“我宣布,《快逃!冲出密室》第2期第3集,‘逃出无名岛’的优胜选手是——轮椅队成员!恭喜你们。”由于狼人队行动时间不利,又失去了手电筒这个重要的法宝,经过时默队伍三人的一致决定,她们将无名岛豪华七日游的大奖转送给了原昊天等人。原昊天他们晚上举着手电筒摸索过来,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输了还是躺赢。无论如何,篝火晚会气氛热烈,完全不输给先前综艺中各种状况百出的突发事件时嘉宾们夸张的反应。时默看着那木柴上劈里啪啦跳跃的火苗,指尖微颤。虽说他人不知道她畏惧火光,但看到它时,心情总归不太美妙。她面露微笑,内心把小景总和她的何伯伯搓成了球,拍飞到了月亮上。时默拢了双手,插进裤袋里,信步走到离火光稍远的地方,才感到好些。葵花队男嘉宾却走了过来。时默拒绝了他的共舞邀请,就像推开递到面前的香槟酒,操着动听的美式口音:“No, thanks.”对方经纪人有捆绑炒CP的苗头,时默无情地将它扼杀在了摇篮里。那男嘉宾也不恼,随机应变地转而邀请不远处的乔衣。乔衣学着婉拒时默那样,语气婉转,声调起伏地用优美的英音说:“No, thank you.”男嘉宾:Fine, real fine.谢谢二连之下,男嘉宾被他的直男队友叫去跳舞。他觉得也可。炒不了CP,退而求其次,麦麦麸也是极好的。时默单人独舞,在工作人员的吉他伴奏中跳了曲助兴的爵士舞。见众人开始两两组队,跳步伐不一的交谊舞,才平息的舞蹈之魂又熊熊燃起。不知是欣赏他人的舞姿,还是自己再跳一曲。此时,乔衣走到时默身前,伸出手,邀请时默与她共舞。时默未料到还有这等惊喜,小漂亮今晚的主动远超以往,也许是有意无意间的撩拨让她肯自己向她靠近。时默夸赞自己的机智,从裤兜里伸出手来,握住乔衣的手,又任乔衣揽过她的腰。刚和哥们跳完舞的男嘉宾酸了:在?为什么小乔老师的邀请就可以?王卉和贾甜同时白了他一眼:愚蠢的人类哟。邀请者跳男步,被邀请者跳女步。时默调整了爵士劲舞后的呼吸,将自己全身心放松地交到乔衣的手中,由她带着,翩然起舞。乔衣未曾想她的邀约如此顺利,时默对她果然是心软的。在时默心里,她是否有那么点和别人不同。乔衣带着时默,轻声地唱华尔兹的乐章。从前时默带着她起舞,她也会觉得疲累。现在带着对方时,却更游刃有余,甚至感受不到她的腿有什么异样。乔衣用的是时默曾经跳的舞步,来来去去只有那些,不花哨却显得呆板。但跳舞讲求的是心境、心意和热情,乔衣自诩,这些她都有。乔衣揽着时默,就像喜爱金闪闪的小龙用尾巴尖缠住她山洞里全部的金子。不松开手,谁来也不给。时默的眼中映照着绚烂如同白昼的火焰,乔衣感到她肩膀轻颤,将二人贴近几分,边跳边问:“姐姐在害怕吗。”乔衣想,时默从不会因她颤抖,许是怕火。姐姐真的掉进火里了,这可怎么办。乔衣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担心起时默,甚至担心不远处玩闹的嘉宾们衣摆带起的风,将火星掀向她们。她会将时默护在身后,不让一丁点火碰到她,也不让她看见。时默却在乔衣耳畔,吐气如兰:“害怕?姐姐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你这个小傻瓜。”乔衣抿起唇,觉得头有点晕:“为什么怕我。”时默是不是想避重就轻,把她所有的疑问都给绕开,让她对她的了解停留在普通的交往上。真是这样,她会伤心的。却听时默认认真真地对她讲:“怕你生病,怕你跑了。”乔衣颇有几分怀疑错人的不好意思:“这次是个意外。我第一次露脸,上综艺,小岛又很美,是我太兴奋。以后不会再病了。”她说完,品了品,怕她跑了是什么意思。是再去法国,好几个月见不到吗?如果时默介意的是这一点,她之后就多在国内学习,尽量不走远。但如果和蔼可亲又超级天才的丹麦老师叫她,就算她半夜睡着觉,也要从被窝里爬起来,哪怕是哥本哈根也连夜飞过去。如果是跟时默同床的情况下……乔衣爱姐姐,更爱艺术。如果非要她做一个抉择,她希望——能把姐姐一起拐过去。说话之间,时默在乔衣手臂拉起间,转了个圈,落在乔衣怀里,下腰完美,落下一片惊讶的赞叹。乔衣手臂用劲,将时默带了起来,越来越觉得她们这组和其他人跳舞时热热闹闹互损的气氛都不一样。别的组那是熟人和朋友,是互开玩笑的欢乐互动,而她们却正正经经地跳交谊舞,两口子跳的那种。随时都有可能抱在一起,打起啵来。乔衣臊得慌。乔衣小声说:“姐姐,我们这样也算是在麦麸吗?”“我们不一样。”时默唇角的弧度自信而骄傲,漆黑的眼眸在夜空下显出耀眼的亮色,“有情。”“友情?”乔衣困惑地把这个词掰碎了来回体味。这姐妹情会不会又让人捆了炒CP。时默弯着嘴唇,笑得像只狐狸:“嗯,当然是有的。”乔衣心里莫名有些酸溜溜。姐姐说有,那就是有。那么她衷心地希望,这份感人至深的友谊能把姐姐早日送到她的床上。打住,不可以这么想。人怎么能不劳而获,她要自己想办法努力。这会儿无人机飞去拍摄两位男嘉宾第二轮双人舞的画面,乔衣余光瞥见他们同手同脚的表演,脑门上冷不丁又被时默亲了一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