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其然在睡梦中微微皱起眉头,他做了噩梦,有细密的冷汗出现在额头上,他开始和自己的意识做挣扎。 “是谁?”方其然被吓到了,垂下来的几缕发丝被冷汗黏在额间,他掀开被子就想起身。 方其然刚撑起手,上半身起来一点,手指一软,身体随之涌上来的虚弱无力又让他栽回了床上。 他的身体虚弱的可怕,只能躺在床上,连手指头微微动弹都有些费劲,整具身体提不起来丝毫力气,耳边的发丝垂落至枕间,糊在额头的头发让他心烦意乱。 果然,一开始不详的预感是对的,但他还是没有预料到男人直接明目张胆的走到了他面前。 方其然皱眉盯着面前的男人,越看越熟悉,到底是谁啊…… 床边的男人从黑暗走了出来,借着月光,方其然看到了他的五官,果然是绘画课假老师,那个疯子。 男人轻笑着,笑声越来越扭曲,他啪地一下打开灯,突然在头顶亮起的灯光有些刺眼,习惯了黑暗的环境,猛然开灯,眼睛不适应,灯光直直的照射进眼睛里,方其然下意识闭上了双眼,眼角被刺激的溢出一滴泪水。 冰凉的皮革贴着脸颊,滑过眼尾,手套上沾了方其然的泪水,看着面前想要睁开的双眼,男人的手掌覆盖了上去。 男人用兴奋的目光描绘着方其然的脸,灯光打在他右脸的一道狰狞伤疤上面,那道伤疤又长又深,褐色的结痂还没有好透,从眼角划到了下颚,足以看得出下刀的人的厌恶,男人的脸上还有无数未愈合的细小伤口。 男人在几天前被他伤到后就辞职了,后面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方其然几乎快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冰凉的手套抚上方其然的额头,手指拨开凌乱的发丝,擦去额间因为噩梦溢出的点点细碎的冷汗,手指再从额间沿着脸颊滑落到他的喉结,在喉结处轻轻抚摸。 “真心的给我下药吗?你现在可不是老师,你原来也不是。”方其然的声音里藏不住的厌恶。 “别担心,我专门挑了不伤害身体的药。”男人并不意外方其然知道自己不是原主,他着迷的摩挲着方其然的喉结,皮质手套的触感让方其然脖颈间的皮肤痒痒的。 男人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面的多肉,勾起嘴角笑了笑 。 方其然愣住了,他就说怎么这两天感觉身体容易疲惫,每天晚上困的厉害,比平常早很多就睡了,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什么意思?”方其然感觉到了不对劲,什么叫一直注视着他。 “我一直在这里啊,这个房子,我们在同居呀,你的杯子、你的毛巾、你坐过的沙发、你睡觉的床……我都有好好照顾它们。” 原来这个疯子早就偷偷摸摸的潜进来了,这么多天,他简直不敢想象这个疯子会对自己的物品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情,和一个自己不知道的隐形人共处一室,甚至可能是朝夕相处,方其然蹙着眉头,胃里一阵翻滚。 他使用过的东西,也会被这个疯子使用,或者干了一些别的事情,然后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再次使用,仿佛两个人真的是亲密无间的同居者一般…… “怎么这副表情,和我同居不好吗?”男人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问题,他轻柔地抚摸着方其然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泛着粉意的指尖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