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盒子里的,却是一把九连环。
“少爷?”秦小裳见他许久没动作,戳了戳他,奇道:“您是困了吗?我去给您收拾床铺?”
秦幼合这才回过神,缓缓摇头,而后拿起盒中的玩具。
这只玩具用软木制的,打磨得极其的光滑平整,不见丁点儿粗糙。
框架把手部分没有镂空,雕了整副的水月莲枝纹,正面刻了两行诗,背面刻着他的名与字。
他试着动了动一二环,但他早已忘记了该怎么去解。
从他送给贺灵朝的那只九连环被对方遣人送回来,又被他羞恼地摔碎之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玩过九连环。
笑容从他脸上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偏头问:“你刚刚说傅景书的护卫在干什么?”
秦小裳又重复了一遍,“听着好像是在射覆还是打球,叮叮当当的,可激烈了,跟打架似的。”
“我差点忘了。”秦幼合把玩具放回盒子里,盖上锁紧,转身道:“我说了要和今行一起看演出。”
“现在还去吗?都差不多该收场了吧?”秦小裳追上去连声道。
他家少爷却只是闷头往前院去,对他的劝是充耳不闻。
算了,少爷喜欢,管他收没收场,让那些人重新再演一遍就是。
而中庭那边,仍然打得不可开交,胜负难分。
柳从心这把短刀实在有些短,贺今行用不太惯。且昨日才对他冬叔说左臂大好了,今日用上,方知被剜去的血肉带走的力量,超出了他的估计。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恢复。
但眼下无法,只能扬长避短,多用右手接战,同时再寻别的破绽破局。
明岄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便盯着他的左臂出刀。试图在他的旧伤之上再添一道新伤,借此更快地打败他。
她从不在意公平与否,只要能完成小姐吩咐的任务即可。当然,她也承认她面对的是一名劲敌,这是最省力气的方式。
两人再度相撞,长刀下劈,断刀撩刺,都变着法儿地试图压制住对手。
轻创不够,要重伤才行。
焦灼之际,通往前院的夹道上响起掌声。
一下,两下,三下。
“明岄。”傅景书突然再一次叫了护卫的名字。
明岄听见,毫不恋战,收刀便撤。她重新站回小姐身后,神色一如既往,唯有剧烈起伏的胸口,与未入鞘而震颤不停的长刀,证明她刚刚战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