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禁军还未斟酌好言语,就有塘骑来报,北黎人又派出一支部队前来叫阵。
嬴追眉头一皱,拿了头盔便走。到关楼上瞭望,黑压压起码四五千人,不是叫了就跑的阵势。
部将请战试水,号角一吹,战鼓随响。她观局督阵,己方虽占优势,面色却越发凝重。
这是前几日未出现过的北黎部族,说明北黎大军还在集结,兵力绝不止眼下的数。
北方明涌暗流搅浑一潭水,消息传到南疆,顾穰生边点评边念给卧病在床的君绵听。
“咱们这儿是无人问津啊,一口汤都捞不着。不过算了,说好按需取用,咱们不争,不然我高低要跟他们理论理论。”
这些日子天气好,君绵的身体也好了些,坐靠床头,拍了他一下,“那两边都打着仗,你好意思去争?老脸不要了。”
“要脸又不能当饭吃。”顾穰生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嘿嘿笑,把手送上去挨打,“你看,本来是仙慈关的货,贺易津向晋阳送个消息卖个好,就弄脱手了。”
君绵点着他的手心,叹道:“殷侯应当是怕走漏风声,对北疆边防不利,落在陛下眼里,反倒是他们的关系坏了。不过雩关需要武器,也不算乱来。”
“你别叹气啊,天要下雨人要打仗,那都是没办法的事,你别操这些心……”他赶忙劝说,忽听屋外站岗的近卫重重咳了一声。
“有事儿来了?”君绵自病后慢慢卸了所有的职,但心里还挂念着,更不愿自己耽误任何公事,立刻撵他走,“我不操心,你赶紧去忙,别偷懒,别乱来。”
“我这才回来。”顾穰生不情不愿地走出去,扯着嗓门儿问什么事。
近卫也是一脸牙疼的表情,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二公子回来了。”
“嗬,还知道回来见他老子。”他声音当即低下来,“叫他到校场去。”又回头提声说:“阿绵,我去大营了!”
蒙阴原本是军屯,后逐渐发展为边陲重镇,不再适合寻常操练或是演习,南方军就把大营迁出三十里。
顾横之比他老子先走一步,先到校场,找了块地儿规规矩矩军姿罚站。
顾穰生来了,绕着他转圈打量,“先斩后奏玩儿得挺溜啊,一声不吭跟着使团入南越,你娘还以为是我把你派出去的,老子替你背好大一顶黑锅。”
这小子又长高了些,绷紧的躯体肉眼可见更有力量,头脸上还有些未消的疤痕,他娘看见又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