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香姐姐在太后宫里,不好轻易出来。以后还有机会的。”贺今行把自己的斗篷给她,“外面风雪重,姑姑不要受寒。”
持鸳捏着衣料,没有像往常一样拘礼,“那奴婢再去拿一件。”
贺今行拦住她,“我不怕冷,早一点过去才好。”
言朱与太常寺少卿等在门上,马车也已备好。
宗庙陵寝事务由太常寺负责,但他们要祭拜的是秦王妃,所以皇帝没有亲自下谕,而让皇后代行。
贺今行让她们坐车,自己则骑马开路。
一行人走永昌大街行至安定门,有一队鲜衣怒马的年轻公子从后面超过他们。他还没注意到是哪些人,对方就停在城门前。
“贺灵朝?你去哪儿?”腰间挂着团鞭的少年驱马倒回来,藏在他怀里的金花松鼠也从斗篷下探头探脑。
贺今行一下就认出是秦幼合,虽然处在成长期,但那张脸似乎没有变过。
他如实回答:“怀王山。”
“哦,那你们先走。”秦幼合让到路边。
路旁等着的有三四个人,比前两年少了一半。顾莲子也在其中,但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他示意车夫正常前行。
秦幼合等他走过去,又调转方向与他并行了一小段路。
于是他忍不住问:“你们去打球?”
“不打。天太冷,容易出事,就跑跑马。”
这话在这样的天气太寻常不过,但从秦幼合嘴里说出来,还是让贺今行多看了他一眼。
但也就这一眼,随即便驰出安定门,驰过衰草连天的原野,进入怀王山。
秦王妃与秦王合葬同穴,是距离先帝陵园最近的皇子墓,规模仅次帝陵。在漫天白雪之下,山水怀抱之间,宏大又苍凉。
踏上神道便不需要注意方向,道旁自有披着雪的石像生为他们引路。哪怕知晓地宫已闭,贺今行也无端生出尽头有人在等他的错觉。
守陵人早早接到知会,因无敕令,正堂不开,就于右享堂做好了祭祀准备。
看到牌位阴刻的一瞬间,持鸳的眼泪便掉下来。
言朱附耳安慰她:“姐姐莫哭,失了仪,花了妆,反叫王妃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