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明秦大人并不防备你,但你以后最好不要把你爹的书信内容以及其他可能比较私密的东西告诉别人。”
秦幼合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讷讷地说:“我没有告诉过别人,就这一次。”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不算你告诉我的。”贺今行微微笑道:“可以这么说,值二十万两的并不是那位花魁,而是送他花魁的人送给他的所有孝敬,只不过名义上是他花钱买妾。”
“你的意思是他收授贿赂了?可送他花魁的不就是江南路的人?要走他的路子、花钱托他办事的人,很有可能是个官儿啊。”
“我也有此猜测。”
“那齐大人和孙大人刚刚还哭穷?”秦幼合茫然地问。
贺今行正欲回答,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走近,便没开口。
几息后,侍女敲门,“贺大人,浣声姑娘求见。”
他眉心的折痕一闪而逝,手下正好写完了一封信,把信纸对窗晾着,拜托同伴:“有劳你帮我看着这张信纸,我去去就回。”
“哦——”秦幼合拖长声音,看好戏似的对他挥手,“你放心,快去吧。”
贺今行看他这副模样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但不知如何辩驳,也就随人怎么想,自起身出去。
侍女引他到院门处,浣声侧身站在台阶下等他。
他作了揖礼,直言相问:“姑娘有何事,但讲无妨。”
浣声摇头,抬手犹如婉转的花枝伸向前方,“公子请随我来。”
院子里,嬴淳懿刚巧从屋里打开门,抬眼便看到少年随先前船上那戏子一同离开的背影。
他目视两人消失在甬道转角,才收回跨出门槛的一只脚,再度阖上门扉。
屋中还有一人,见他眨眼间就去而复返,奇道:“侯爷不是要去叫贺舍人么?”
“罢了,这些事也没必要叫他。”他面无表情地坐下,“沈大人,就你我商议一番即可。”
“这样最好。”沈亦德点头道:“虽然不知侯爷为什么觉得贺舍人可以信任,但他毕竟是秦毓章派来的人,下官以为,侯爷对他还是留个底比较好。”
嬴淳懿对他的劝诫不置可否,直接说起正题:“齐宗源紧盯我们的行程,从京畿泊桥度一路到江南恬庄外,眼线遍布。临州北城门外的灾民安置营也是连夜临时搭起,只可惜他演得一番好戏,我们没能抓到他的破绽当场戳破,留下证据。他是秦毓章提拔的人,也算秦党心腹之一,若是能扳倒他,必能让秦毓章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