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肃静萦绕在这个摊头。摊主鲜见达官显贵,这会儿也颇不敢上前去。而子时已过了。 李雪贞会意,勉强笑道:“小世子此言正是,某便失陪了。” “简单言之。”陈苍野将茶杯里的残茶一泼。“你家那破鼎我没兴趣,但是乌兰王可是发狂了一般想要回。” 孙翘的双目在煌煌灯火下灿若明星:“宁蕴是人,不是物品,断乎不可据以交换。” 扇子硌得孙翘指节生痛。“为了她,你不惜眼看我孙氏几百口就戮?”孙翘开口道。 “你爱她吗?”孙翘问。、 孙翘凝神看他:“你大概不过是要证明你也是可以一往情深,并不是传闻中那样多情薄情而已。” 陈苍野听出来了,有些诧异,但是恼怒之意更甚。“先不说我是否真心。”陈苍野不着声色,仍是微笑着。“我若放了她,她便见得是你的?” “何以见得?” “燕京人才济济,何故偏偏要留恋你钟离孙氏一人?”陈苍野哂笑道。 “孙君还是要有自知之明。”陈苍野有意激他,冷眼看着他道。 陈苍野狐疑地看着他。 “闻人鹿斫的琴天下无双,虽说是举世难觅,但是我也藏着几床。不过,有那么一床,是最为特别的。”孙翘道。“闻人鹿所制的‘紫月’,正是与我所藏的‘绿绣’所般配。我赠她绿绣,她赠我紫月。这不是两处相思还是什么?” 孙翘不无得意:“自然。” “自然是真的,琴上刻着一句诗‘紫月歌夜夜……’。”孙翘笑道。 孙翘惊讶地道:“你倒也知道。” 曾经,他舍得将父亲上阵的宝剑用来挖土,但是这个琴他压根儿谁都不让碰。除了宁蕴。宁蕴可以,他心尖尖上的宁尘玉可以。 孙翘打着扇,悠然道:“陈公子也请晓得成人之美这个道理吧。” 这个破陈子鹤真是愣头青。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