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苍野着实乖了好几天,宫里来的事儿也好好儿应对,也确实如百里琪老先生盼望的那样,又是红榜第一;馆里那些艳曲儿,也渐渐式微。 朵朵来家看她。“蜜儿,你喝这个汤做什么?”朵朵毕竟已为人妇,对这些东西熟悉得很,一眼认出了宁蕴喝的避子汤。宁蕴便骗她有了相好。 实话说宁蕴差点吓到。 “这是啥?”宁蕴奇道。 朵朵是百里老爷的孙女,嫁了莱王府上庶出的三少爷,现在是容三少奶奶。 “是外头的人。”宁蕴笑道,“下次,我带给你看。”瞒是瞒不过的,但是骗骗还能像一些。 “那昭儿和我娘呢。”宁蕴道。“我不放心他们。” 宁蕴哦了一声,觉得无可无不可。 “不……不可能。”宁蕴想到陈苍野俊美无双的面容,笑了下。 本朝风气,男女子相爱相亲,只要不搞出人命,婚前如何折腾都是可以接受的。宁蕴渐渐也只将对付陈苍野作为了工作之一。 正是比试前有个小聚会,翰林军方面和铃兰馆方面不分主仆辈分地吃夜宴。平日里工作忙碌、时刻要伺候这些公子小姐的宁蕴,也暂时可以松一口气。 翰林军都统和铃兰馆馆长百里云都喝得如胶似漆。陈满作为场上少见的参赛选手,也被几个女翰军惺惺相惜地拉了去唠嗑。宁蕴叮嘱几个婆子好生看住陈二小姐,自己算是得了空,也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点小菜,喝起酒来。 一身紫衣悄然落在她面前。 “好酒,如此牛饮就可惜了。” “好呀。”宁蕴欣然。“奴家铃兰馆助教宁蕴。” 宁蕴笑着给刘梦湖斟了一杯酒。“明日比试,可有什么想法?” 宁蕴哦了一声:“刘官人并非十壮士之一?” 宁蕴会意:“十个手指有长有短,太正常不过了。比如我,女工就完全不行,下针两下必然要戳破布的。”说完,自嘲地笑了。 一会儿,来了两名军士,跟刘梦湖道:“阿猛,陈家三公子说想和咱们随行军唠唠!”刘梦湖呆了:“如何这样看得起咱们?”说着,激动地向宁蕴行了礼,匆匆跟着同伴去了。 爹爹一行人,原是流放海南。才走到了湖南,嫡母就病逝了。接着是大哥哥,大姐姐,李姨娘和六小弟弟。到了海南的只有爹爹和陈姨娘、嫡母生的三姐姐。来信到他们手里,已经是爹爹到达海南的三年之后了。此后,音信断绝。 原来到了第三年,她和娘亲、昭儿就是宁府唯一活下来的人了。偏生昭儿为了掩人耳目,对外称沈家——百里老太太家远房亲戚;而她和她娘,更加是京城里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思绪繁复,如星河斗转。 陈苍野拿过她手里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已是大喇喇坐在她面前,几乎紧挨着她,张着长腿,往她裙下伸展着。 陈苍野伸手点住她的唇。然后悄然往下,到她细致的脖子,锁骨凹陷处,到她狭长的乳沟,动作缓慢、刻意。 陈苍野这样抚弄了一番,见她安静了下来,方才悠然伸手去夹了一块梅子吃起来。“你在这儿,一个人做什么?” 陈苍野不信:“你这话很是有趣。百里家可曾亏待过宁府遗孤?” 陈苍野笑了,风流倜傥:“某想知道,就能知道……。”说着,饮了一杯,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陈苍野见她完全不看他,冷笑道:“方才好雅致,和翰林军的人聊了什么?” 陈苍野他几时被人这样拒之于千里过?哪怕是自己家三哥,让他去帮忙见下随行军他马上就去了。 “啊,有四公子,我觉得我们 陈苍野嘴角若有若无地勾起一抹笑。“可惜,我不太想上场。” 一双关切的眼眸看着陈苍野。是的,只要他说个借口,她就可以免责了——只要他是驯服的。 “怎地不开心了?”宁蕴像哄孩子一样看着他。 宁蕴吁了一口气。这还不容易? 七拐八拐,很快将酒席扔在了后面。校场的偏院也是半个操练场,放这些石锁之类的玩意。陈苍野看着宁蕴东看西看,便问:“你找什么?” 陈苍野几乎笑出来:“姑娘若是怕脏,我们到女翰林的房里。”说着,抱起宁蕴旋风一样腾上了屋瓦,又点了两脚,到了个幽静的院落。 宁蕴惊奇道:“你如何知道女寝在此?” 宁蕴倒抽一口凉气。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话儿已像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报复一般嵌进她体内、又负气地抽出。 漆黑中,无法看到陈苍野的模样。但她听到了自己的媚声和陈苍野兽类一样的喘息。无边的松快中,忽然她感觉到胸膛、锁骨、脖子传来轻微的疼痛,不由得叫了声疼。 宁蕴已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哪里。从一次高峰上爬下来的时候,她才有了一丝丝的清醒。 朵朵说,这是快乐的事情,是要和爱的人做的。最好是和夫君做。 然而无边的快乐快要将她淹死。她仿佛听到陈苍野在她耳边冷道:“和别的男人笑得那样开心,宁蕴,你好能耐。” 不知多少次颤抖过后,他松开她,点着了烛台。 陈苍野十分满意:“我不管你。”说着,捏住她的一朵花蕾。 “挂着什么?”陈苍野道,触目的是她扇子上的小铃铛。 陈苍野最讨厌女孩子哭。看到她这样,心情一下子沉了。“宁姑娘回去好好休息吧。”陈苍野起身,开始穿衣。 陈苍野也懒得追,看着她走了。 漆黑里,那人借着月光才看清了是宁蕴。“宁姑娘?”正是刘梦湖。 刘梦湖笑了:“姑娘贪杯了?怎地来了偏院来。”说着,搭上宁蕴肩膀就往外走。宁蕴瑟缩了一下,刘梦湖才意识到这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并不是他们军中弟兄。 宁蕴端端正正谢了刘梦湖,走回到酒席去。 明儿上场的选手都没喝,喝的都是茶水。那陈苍野正好端端坐着,吹着茶杯里的茶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