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坐上这辆车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 陈沉倒也没有拒绝，而是在她上车后立刻关上了隐私板，打算就在车上把所有的问题解决。 陈沉开口问道。 “你知道，这条小路非常颠簸，非常适合做一些同样颠簸的事情……” 典型的北欧风格的骨架，再加上符合东方审美的脸庞，让陈沉想起了一个叫做jia lissa的同名女明星。 不过，陈沉还是对她不感兴趣就对了。 不安全。 所以，在面对吉雅的示好时，他的回应只有一张冷漠的脸。 “否则，我们的谈话现在就可以结束，在跟胡狼确认之后，我会让人解决掉你。” 吉雅眨了眨眼，继续说道： “现在，我们双方的关系正处于一个脆弱的平衡点。” “所以你才会说‘跟胡狼确认’，因为要不要杀我，你没有掺杂一点感情，只是基于理性的判断。” “难道现在，你不想听听这个理由是什么吗？” 陈沉毫不犹豫地点头，没有任何矫情。 看到他的反应，吉雅也放下了“当场在车里把事情办成”的心思，而是规规矩矩地坐直了身子，开口说道： “我的牌真的已经出完了。” “但现在，所有的优势都已经消亡，我的命运完全被掌握在了目前仅剩的、唯一需要关注我生死的一方势力手中。” “可问题来了：我去不了泰国。去不了泰国，就没有人能真正消除我的威胁。” “哪怕柴斯里，在这里也只是个外来者。” “所以，我不能死。”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受监视地活着，才是对他们来说唯一安全的方案。” “也就是说，哪怕你想要杀我，胡狼也不会同意。” 无可辩驳。 她精准地抓住了所有人的欲望和野心，顺应了所有人的需求，然后又用这些需求为自己编织出了一身免死的铠甲。 ——可讽刺的是，当回过头去想时，却真的没有任何一方在这样的“利用”中受到伤害。 哪怕是自己，都赚到了钱，迎来了一波更大的机会…… 是一个绝对没有人会同情的毒贩，以及跟毒贩勾结的投降派。 天才。 陈沉长长呼出一口气，随后说道： “你的确已经出尽了所有底牌，但你只要活着，就还会继续摸牌。” 听到这话，吉雅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 “奴役我，控制我，虐待我……怎么样都行。” 陈沉没有搭理她。 道路平坦，车辆的行驶变得平稳起来，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风景，陈沉突然开口说道： “我记得第一次把你从万和乃营地里救出来的时候，你非常冷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而现在……你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所以你到底是精神分裂，还是故意表演出了那种‘慌张’？” “这并不割裂啊。” “一颗流弹就能要了我的命，我怎么会不慌？那种恐惧你不可能理解，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战士。” “你以为我是怎么被万和乃的土匪抓住的？” “枪声和子弹把我吓傻了，我没法反抗。” “你不怕尸体，却怕子弹？” “……有道理。” 处理了一万具尸体的法医一旦上了战场，也仍然会被吓得浑身僵硬，这是人的本能。 别人的死亡和自己的死亡，终究是不一样的。 就在车子即将开进勐卡的时候，吉雅突然转向了陈沉。 于是她便只是直视着陈沉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没关系。” “严格意义上讲，你救了我三次，给了我三次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我会还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