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杀人全家也只是开玩笑而已,虽然他也许的确可以做到,但事情不是这么办的。 杀人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他看着陈沉,开口说道: “这样一来,北掸邦、佤邦原本的友好关系不会被破坏,第七旅这边的利益也不会受损,哪怕后续要跟缅方签署协议,也可以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陈沉摇头说道。 这话一出口,陈沉心里猛地一个咯噔。 “……拉拢佤邦、利用缅方,合力吞掉比你们强得多的南掸邦,然后再靠着整个掸邦的强大实力反过来干掉佤邦,继续向北推进收复果敢,最终与缅方决裂……” 合着北掸邦军签协议都有可能是权宜之计,他们谋划的还要更远。 真的,正直这玩意儿,真不是普通人能玩得明白的…… 陈沉不再说话,而是跟在彭旭成的身后走出了酒店,站在门口迎接刚刚到来的何布帕、以及他身边的鲍晓梅。 她身材高挑,皮肤不像这里其他的东南亚女人一样暗沉发黄,而是白的近乎透亮。 她的脸上透露出与众不同的气势和神采,那是一种强大的自信——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外貌自信,还是对自己的家世自信。 反正自己今天要做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无非就是充当个工具人、充当个强力打手,然后用自己以往的战绩来证明“自己能干成事儿”罢了。 何布帕才刚刚开完场,还没来得及做介绍、没来得及谈正事,鲍晓梅就打断了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说一句‘生死攸关’也不为过吧?” “不管是什么,我既然不认识他,我认为他也没有必要坐在这里吧?” 彭旭成满脸无奈,他算是看出来了,鲍晓梅纯粹就是想故意试试陈沉。 她只是不认可而已。 同样的,坐在鲍晓梅旁边的何布帕也是大摇其头。 跟你说过的话你就当放屁是吗? 就因为陈深和做错了一件事情,他把陈家一家都埋了! 我们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你还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 一时之间,饭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这跟性格无关,更不是说因为她是个女的就格外地蠢,而是因为佤邦那边的地缘环境、以及他们的发展方式,倒逼他们不得不用相对高调的态度示人。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其实可以理解——他们处事越狂,越是欺下媚上,有人就越放心。 于是,他抬起头,看向何布帕,含沙射影地说道: 这话一说出口,鲍晓梅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但问题是,何布帕说得不够清楚啊! 可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瞬间回过神来。 何布帕,你真该死啊。 就这几秒钟里,她的眼神甚至有些无助。 “怪我怪我,之前跟鲍小姐通电话的时候说得不够清楚,鲍小姐不认得人也正常。” “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沉船了,他是我们的好朋友。之后我们要做的事情,也是需要沉船帮手的。” 有了何布帕这个台阶,鲍晓梅也是顺势就下,她转向陈沉,笑语嫣然地说道: “不过也怪何旅长,他也没跟我说过你的长相呀。” “年少有为啊!” 陈沉懒得去走什么装逼打脸的套路,只是友好地点了点头,说句“没事”,便放下了碗筷,算是正式融入了三方的“关系”中。 接下来的谈判乏善可陈,正如何布帕说的,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藏着掖着。 由陈沉出面,主动去推进756旅正在做的事情,督促他们尽快打起来、尽快打大点。摘果子,步步推进渗透进南掸邦的地盘,攫取更大的利益。 唯一的风险点可能就在于,756旅上不上钩了。 “虽然我们这边协议一签,他们确实有可能预判到‘被两面夹攻’的情况,但越是这种情况,南掸邦反而会越团结。” “所以,我们跟老缅走得越近,他们就越是要打。” 听到何布帕的话,陈沉微微点头。 在这样的夹缝中他能找到机会,选择与佤邦合作、而不是立刻展开对抗,属实是把整个缅北各个势力的动向、心态都体察入微了。 “那么具体要怎么做?” 考虑几秒钟后,陈沉回答道: “等再过一段时间,时机成熟了,我会去跟756旅接触,看看能不能推他们一把。” 话音落下,鲍晓梅眼神一闪。 北掸邦第七旅的王旗变幻明明就是一个意外事件,在场几个人这后续的一系列动作都是基于这个意外事件去展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