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把她抱进车里的，匆匆间发梢还是沾了雨，而他淋得更湿。他的脸颊冰凉，放下她时擦过她的唇。 她发觉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手指交缠着，被雨水湿得更黏涩。她动了动，他却握地更紧。他的脸浮着水汽，被深重的背景衬托，有股阴森森的鬼气。 他眨了眨眼，像是赦免了她一般，悄无声息地松手。绕过去拿了什么东西，进了驾驶座。他拿的是毛毯，盖在她的身上。 “冷吗？”他问。 窗外的景色闪过，她胡乱思考着，突然发觉现在的状况似曾相识。那是许久以前，几次崩溃都被他碰见，饮鸩止渴般投入他的怀抱。 脆弱时仍然渴望宽慰。他的宽慰是给予惩罚，以摆脱痛苦。她发现尽管自己依然对此感到兴奋，但不再像汲取氧气一样乞求惩罚。她虽难过，可不感到痛苦。因为妈妈的爱是喜悦。 她放了水，泡在浴缸里。热气升腾，她趴在浴缸边昏沉。 她惊得捂住胸，他瞟了她一眼，将浴袍放在台上。 她说：“我就想捂怎么了？” 她被他盯得尴尬，感觉脸有些烫，还好泡在浴缸里，他不会发现。 “卸磨杀驴啊z小姐？”他说，“我刚把你送回来，这么快就要赶我走。” 她脸上的红晕散开，显得皮肤更白皙。趴在浴缸边用瞪他，神情羞恼。他的心像是也泡在温水里，柔软酸胀，情欲被一同泡在里面，骚动也藏在水底下。 “哦。”她闷闷地答应。他转身走出去了，就真听了她的话。 她一边摸狗一边问：“你也去洗？” “好关心我。”他笑。 他没说什么，起身进了浴室。z坐在房间里，光明趴在她的腿上，她拿出一根磨牙棒给它玩。过了一会浴室门打开，他走出来，在她身后坐下。 “怎么还不吹头发？”他问。 “忘记了。”她说。 他的手指轻柔地在她的发间穿插，吹风机的暖气吹过脖子，连带着手指触碰的战栗。 吹风机停下，他的呼吸声靠近，在耳后，配合着梳理头发的动作。发丝被理到肩上，苦艾味混合着她的香氛味，分不清谁。 她转过头，看到他的头发还湿着。 他看着她：“可以帮我吗？” 她面对着他，绕到他的脑后给他吹头发。他仰着头注视她，逼得她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头发上。他的视线让她的动作都变僵硬，手心里的发都像在搔痒。 男生的头发吹干要容易很多，她试图加快速度。但没想到，一不小心重心不稳，向前倒。 他环着她的腰，捧着她的脸吻上。 她的腿不知不觉软了，几乎是坐在他身上。被紧紧地抱着，浴袍也揉得散乱。 “还难过吗？”他问。 “我好了。”她说。 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不对，问道：“你怎么了？” 她挑了挑眉：“我知道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不怕再知道一个。” “有点嫉妒。” “你嫉妒什么？”她不明所以。 “你也太……太……”她卡壳。 她摇头：“太悲观了吧。” 他紧紧地搂住她的腰，头埋在她的肩膀。虽然已经吹干了头发，身体也干燥温暖。可她还是觉得他像个水鬼一样缠着自己，阴冷黏湿，仿佛要把自己拉进他的绝望里，供养他的爱。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轻轻一震，松了点力气，让她落进他的怀里，再重新抱紧。 “是。”他回答。 亲密的拥抱，但一句话让他僵在原地。她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理所当然地问出这个问题。 对于他来说，现在才意识到差错。从交易到有私心的给予，是无意识的转变。而在认清自己心意时，他们已经分别。现在他早已连回报都想不起要索取，只觉得她 正因如此，正因如此。他才被拉扯得四分五裂。她还留在很久以前他对待她的那样，觉得必定要付出什么。 他心中又开始嫉妒。就帮了一件小事，但是因为她真正关心的，所以连自己都能交出去。 许久，她听见他轻声说：“我想要一个吻。” 连z小姐妈妈都嫉妒的阴湿男一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