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着细小伤痕的手指,把不起眼的针状武器快速挑了出来,动作平稳。
在确定伤口状况已经不会进一步影响攻击之后,他停了手。
在战斗过后亲自处理伤口,这并不是他的习惯。他更喜欢眯起眼睛躺在家里或者是风纪委接待室的沙发上,享受那家伙小心翼翼的医疗清理,懒洋洋的瞥一眼加入了分量恰到好处的蜂蜜的温水。就连那无法忍耐住怒气的絮絮叨叨的数落、那难得带上几分愠怒的温和声线、那皱紧眉头的不讲理的瞪视……都让他觉得愉悦。
然而,在那家伙毫无预兆的离开半年之后,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在等待结果的或无望或决绝或狂喜的期冀中,保证住重伤状态下自己的生存。
他在心底倒数着时间,简单擦拭了一下沾染上鲜血的手指,拨了拨阻挡住视线的额发。
在战斗过后考虑到敌人的残存战力,不是他的习惯;攻击的同时会思考可能的防御,不是他的习惯;除了与生俱来的攻击本能之外、尽一切可能去学习手边的所有力量、竭尽全力的变强,也不是他的习惯;而学会了安安静静的仰躺在天台上,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沉入一片死寂,假装那家伙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的样子……这种软弱低劣的行为,也不是他的习惯。
他曾经什么也不愿改变,总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以为自己的双手已经握有能够保护并盛、保护纲吉、保护一切寄托了他仅剩的柔软情愫的力量,能够就这么在这片土地上傲然称王,守护着自己的家、别扭但坦诚的陪伴着自己所喜欢的人。
啊哈……
这一切,都是被【事实】所逼迫的。
当最倔强的骄傲被现实打碎,他就像是已经不由自主退到绝境的孤傲的狼,除非黯然销魂的跃下深渊,就只有吞咽下烈火灼烤的苦楚,等待将一切焚烧殆尽之后、扬起头颅的重生。
三、二、一——
他握紧浮萍拐,以毫不留情的力道,砸上了球针态的内/壁。
令人厌恶的熟悉波动正在接近,风纪委员长面无表情的皱起了眉头,在云刺猬的牢固防御圈应声而碎的下一秒,用自己的武器,稳稳挡住了从阴险角度刺戳来的冰冷三叉戟。
站在倒了一地奄奄一息的敌人的残骸中间,那个讨厌的家伙正发出一如既往令人想要把手头能摸到的所有东西都抽到他脸上的“kufufu”的诡异笑声。
他厌恶的抿起唇角,漆黑瞳眸里燃烧起无法遏制的愤怒杀意。
——第四击,为你竟敢在其他人面前说出“晚安吻”这样的话语!!!
深紫色的蓬勃火焰,与靛青色的浓重雾气,在密鲁费奥雷的基地里、生机勃勃的蔓延。
****************
“嗯……嗯,唔唔——!!”
男人一手撑着操作台,一边痛苦的俯□去。
该、该死的,怎么会是这样?!!呜——
剧烈的疼痛与就像是命悬一线或者更具体一点就像是白兰大人的冰冷笑容一样令他感到呼吸不畅,身穿雪白制服的男人将冷汗涔涔的额头抵在正放于操作台的手背上,感到大脑里就好像有一万只鸭子在合唱、而剩下一千只傲慢无礼的孔雀正在翩翩起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