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三个已是睡眼惺忪的男孩们一一送回各自寝宫内的床榻上,小心翼翼退出雏凤宫,翻过墙壁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熟稔地避开巡视的御林军,三五个起伏就闪入了御花园,几步就窜上位於荷花池正中的假山,摸索了一番下找到开启机关,随即消失在缓缓敞开,又慢慢合拢的细缝内。
「陛下,您回来了?」
「嗯!寡人回来了。」推开密道的暗门,朱焱脚步轻灵地走进烛火昏暗的寝宫,边走边脱下身上用来伪装的外衣。
「小殿下们,可都还好?」躺在御榻上伪装的替身,迅速一跃而起,抓起早已准备好的衣物,从低垂幔帐中钻出来,手脚麻利地帮他穿戴好。
「……看起来,都还不错。」朱焱张开手臂任由近身暗卫狄为他更衣,漫不经心地应道。「寡人不在的时候,有人来过吗?」
「你的贴身内侍澈儿曾经来过一次,不过没有走近。」为他换上柔软的白色内袍,再摘下他带的侍卫帽子,拆下黑褐色的假发,将他金红色长发随意散开。
「这群吃里爬外的鼹鼠,真是令人讨厌。」拉开垂幔坐在御榻上,朱焱满心不耐烦地说道。
「只要陛下您一声令下,整座栖凤宫中所有的眼睛都会消失。」单膝着地,跪在御榻边上的狄,恭声说道。
「唔!」皱了下眉,朱焱有些心动,不过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还是算了,你下去吧狄,寡人累了。」
「……是,属下告退。」抬头瞅了眼朱焱,欲言又止的狄,再度深深垂下头,躬身施礼後起身悄然退去。
一柱香、两柱香……时间缓缓流逝,静静地躺在御榻上,看起来似乎已经熟睡的朱焱,身体突然动了动,撑起上半身抬头侧耳倾听了片刻,随即翻身坐了起来,掀开左上角的蚕丝褥子,按不同的顺序来回拧了拧床头凸起的凤首,再按下镶嵌红宝石的凤目,一个暗隔在御榻上悄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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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朱焱伸手从里面拎出一块,看起来斑斑驳驳脏兮兮的墨绿色八角形玉佩,上面纹路所雕的是九条盘龙,对於自认身体内流有上过神祗凤凰之血的朱国人而言,他们所信奉的图腾是凤凰。
而朱国皇室御用之物一般都是绘凤描凰,龙并不是他们国家的形象标志,所以这块玉破旧的玉佩,应该不怎麽值钱,也没什麽太大的价值及意义可言,只是不晓得为什麽,它会被朱焱如此慎重的珍藏。
合上暗隔放下蚕丝被褥,朱焱将枕头竖起来盖上柔软地薄毯,舒服地靠在床头上,将八角盘龙玉佩捧在手上,来回不断摩擦镶嵌在玉佩中心透明琉璃,微微压低嗓音,轻声呼唤道:
「喂,喂……你在吗?」
「……」琉璃珠闪烁着朦胧的白光,满心期待中的朱焱,等了半晌却没有任何回应。
「姒燊,你到底在不在啊?」朱焱不耐烦地,敲了敲琉璃珠。
「干什麽?!没看到孤正忙着呢吗?」随着略带着急促喘息的声音响起,透明琉璃珠猛然一亮,七彩的光芒在珠面流转环绕。
「我能看到什麽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边只能听到声音而已,还必须你愿意,否则也听不到什麽。」瘪了瘪嘴,感到委屈的朱焱,不满的抱怨道。
「你……算了,孤先把这边收拾一下,马上就回来。」略略平复了下紊乱的呼吸,随後那边传来简洁有力的低声呵斥,以及一阵衣服的悉簌,玉饰撞击的叮当声。
「……」勾了勾唇角无声的轻笑着,弯弯的笑眉如柳似黛,月牙儿般明媚的双眸,此时单手把玩着八角盘龙玉佩的朱焱,笑得像只偷吃鸡的小狐狸。
「好了,说吧,你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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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聊天吗?」
「我只是你的守护神,又不是你的奴仆,没有义务对你有问必答,有事必应。」高涨的情欲被突然打断,处於欲求不满状态中的姒燊,没好气的回答他道。
「燊,你好残忍啊!明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可是你竟然……竟然如此伤害我……」朱焱越来越低沉的嗓音,断断续续,轻轻柔柔,听起来有种泫然欲泣的感觉,令闻者不由为之辛酸心痛。
「得!你也甭装哭了,怎麽装都不像,想来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谁,会比孤更了解你的为人。」毫不留情拆穿他的佯装,姒燊嗤之以鼻地冷哼道。
「哦哦我的燊,亲爱的燊,我伟大的神……你就像至高无上的神祗一样,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让卑微而又渺小的我,虔诚的膜拜你吧!」嬉皮笑脸地朱焱,拿腔拿调哼着蹩脚的赞歌。
「闭嘴,你快别再继续恶心我了,孤都快要吐了。」情不自禁地打个战栗,姒燊被彻底刺激到了,鸡皮疙瘩跌满地,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燊,你本来就是我的守护神嘛!我赞美你又有什麽不对呢?」朱焱困惑不解的询问道。
「没什麽不对,只不过……听起来实在是太肉麻,太恶心了一些。」姒燊後面的那半句话,几乎是含在口中,让人听不怎麽清楚。
「……」也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到底隔着一层还是多重空间,朱焱听不太清楚後面的话,不过他也没意思再继续追问下去,懒洋洋地换了另外一个话题。「燊,最近你在忙些什麽,好久都没有来找过我了,如果这次不是我找你,恐怕你都快要把我给遗忘了吧?」
「最近事儿比较多,忙得很,今儿个好不容易有了点空闲,才刚打算享受一番,就被你给搅了。」姒燊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询问,只不过最後话音特意一转,话里话外隐隐透着淡淡地埋怨与不满。
「忙?!你哪里能有什麽事可忙的?你不是曾经说过,你的大夏帝国如今正处於势力最为强盛的时期,可以说是横扫四海,诸邦朝拜,八方臣服,威摄天下,怎麽?还有什麽事情需要你这位元立志要将昏君进行到底的大王出面处理呢?」双眸圆瞪,好奇不已的朱焱,兴致盎然地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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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不管多麽强盛的帝国,总有那麽一些不甚和谐的存在,周边几个小部落袭击边疆,杀烧掳掠,无所不为,闹得大家都很心烦。」姒燊不以为然的答道。
「哦!现在怎麽样了?!都处理好了吗?」
「哈!只是一群跳梁小丑,不过也好,多亏了他们,让那些好些日子没有战事,浑身都快要生锈的战士们,好好地爽了一把,而孤也乔装改扮偷偷跟着去玩了一圈,嗯!说实话蛮好玩地,杀得也很爽哦!」嗤笑了一声,姒燊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是大夏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神王?」声音突然上扬,朱焱厉声问道。
「没错,孤是啊!」不明所以地答道。
「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是什麽身份地位啊!怎麽能够轻易去涉险呢?」朱焱毫不留情的大声叱责他道。
「这也叫涉险?!开玩笑,不就是一群小虫子们嘛!能把孤怎样?哼!孤一只手就能把他们统统碾成碎片。」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
「得,你强,你最强,你天上地下属一属二,无人能及,无人能媲,还不成吗?」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他的自恋成狂,朱焱基本上已经习以为常,彻底免疫了。「哦对了,这次收获如何?」
「金银珠宝无数,瓷器玉饰成山,绝色美女如云,嘿!而且各个都是鲜灵灵的处女,今天孤才刚上了一百个,那光滑如玉的皮肤,嫩得都能掐出水了。对了,孤记得你不也是很努力地在做昏君吗?你今天的战绩如何,上了多少女人?」
「哼!跟明明处於盛世,却自愿堕落甘当昏君的你可比不了,我这个人家手上的傀儡昏君,向来都是被女人们上的,哪里有选择的权利。」冷哼了一声,朱焱气呼呼的说道。
「哈哈……」闻此言姒燊忍俊不禁,大笑不已,还不怎麽厚道地开玩笑道:「不知道,今天你又被几个女人给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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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五个,差点没累死老子,那群如狼似虎的荡女们,难道她们就不知道我老了?已经应付不来了吗?真是的,差点没被她们把我全身精血都给榨乾……真让人受不了……」朱焱满脸痛苦的抱怨道。
「才五个,你就变成这般软脚虾的模样?呵呵!你身体是不是也太虚弱了一些?要不要孤帮你好好补补?」姒燊戏谑地调侃道。
「别,你那些灵丹神药的药效实在是太强悍了些,我消受不起,我怕我这小体格虚不受补,一个不小心补挂了怎麽办?虽然我这个皇帝做得挺窝囊,但终究也是九五至尊,世间的繁华我还没有享受够,不想那麽早就重入轮回。」对他不怎麽信任的朱焱,一脸怕怕地断然拒绝道。
「再说我实在有些舍不得我那些孩子们,如果我死得太早,他们恐怕也会步入我的後尘,我当昏庸无道的傀儡皇帝也就罢了,反正当昏君也是我自幼的愿望,我的儿子们却决不能再背负这一世的骂名,他们是那般出众,那般优秀的孩子,怎麽能够再陷入这种可怜又可悲的境地。」
「你的孩子?!哼!你的孩子又怎麽了?你难道不知道,孩子是孩子,而你是你,他们的未来与你无关吗?」姒燊颇不以为然的冷哼道。
「再说,所谓的儿女,不应该都是竞争对手吗?孤的前一百个儿女,除了少数怯懦自甘堕落,自愿放弃王位继承权的以外,基本上都因为挑衅孤的权威,意图谋反弑君杀父,都被孤处以极刑,统统杀光了化作飞灰,就算是现在每隔个百十年,那些才刚长大成人的小家伙们,还会时不时地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与乐趣。」
「……」
你以为全天下的父子,都像你们家那帮变态啊?!将父子相残,兄弟互杀,视为理所当然,甚至当做取乐的一种游戏,就算是帝王之家,也没你们那麽夸张吧?!翻了个白眼,满脸黑线的以,根本就不知道说什麽是好,只能在心里暗自嘀咕。
「哈呵呵!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有迹象表明,孤的几个儿子好像有些蠢蠢欲动,听说有意联手颠覆孤的政权,也不知道他们胜利之後要怎麽分赃?若是分赃不均会不会出现内讧,唔!不过……似乎很有趣,要不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呢?」发出一阵诡异笑声的姒燊,若有所思地低声咕哝着。
「拜托,燊,你能不能不要笑得那麽恐怖?你要知道他们都是你的儿女,并不是你玩具,你应该多关心他们一些,他们才不会总想着造你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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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可是……他们以後若是都不再造反,那……孤今後的日子,岂不会很无聊啊?」姒燊微微上扬的嗓音中,透着一抹困惑与疑问。
「……难道,你的儿女们,生来就是为你解闷用的吗?」朱焱哭笑不得的问。
「难道不是吗?」迷惑不解的姒燊,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