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再无安宁(1 / 1)

屋内黑灯瞎火,崔小七没有点灯,坐在桌边。 窗外寒风呼呼。 她不语,裴寂也不语。 过了半晌,崔小七悠悠开口,打破沉寂,“二麻子的事情跟你有关?” 崔小七可不相信二麻子那等视面子如命、三四十岁的糙汉子了,会为了银子自宫。 做出被村里人笑话,戳脊梁骨、一辈子抬不起头的荒唐事。 她虽与裴寂相处了些时日,但对他仍不算真正了解,可凭直觉,这件事倒像是他会干出来的。 见裴寂不语,崔小七起身坐在床边然后躺下,一缕月光落在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道暗影,“你不反驳,我就当你默认了。” 她拍了拍空出一半的床,“睡觉吧……” 随之闭上眼睛。 裴寂动了。 崔小七感觉到身边有人躺下,嗓音轻轻,“谢谢。” 无论怎样,身边这个男人保护了自己,凭这一点,她便无法对他处置二麻子的手段生气。 村里那些把贞洁看得比命还重的娇弱女子,若是被二麻子得逞,怕是早已悬梁自尽。 所以,二麻子着实不值得同情。 崔小七想起裴寂第一次醒来的那夜,眼里透出的狠意。 他没有对二麻子下死手,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给十两银子会不会太多了?”崔小七扯过被子盖上。 这家伙打了二麻子一巴掌,又给了一颗糖。 他因祸得福,不过这可“福”可没人消受得起。 崔小七抽了一下鼻子,感觉到下巴还是有些疼。 不行,伤口得抹药,脸上可别留疤。 对了,老怪头给的药里面有一瓶伤膏在桌子上放的。 崔小七撑着双臂正要起身,却冷不防被裴寂一只大手往后一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倒在床上。 “你干嘛……” 话刚出口,只见一团黑影笼罩而下。 崔小七瞧着陡然放大的一张脸怔住。 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紧张地咬着唇。 他这是要…… 伤口传来凉凉的痒意,鼻尖萦绕着药草香。 他在为自己涂药…… “为何不躲?” 崔小七听出裴寂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 他竟是生气了。 “没……没躲开。”崔小七缩着脖子小声回答。 “笨!”裴寂的语气像是嫌弃,又像是情人之间的嗔怪。 崔小七没有反驳,确实如他所说,自己笨得可以。 一个老人出手都躲不过,若以后歹人动手,那岂不是死得很惨。 她垂着眸子,目光不敢对视裴寂静的目光。 “睡吧……”裴寂说着躺下阖上眼睛。 崔小七:…… …… 第二日,崔小七醒来身边是空着,又走了? 不是,他们现在好像是虚竹和梦姑! 夜里相见,白天分开。 这家伙真是的。 正胡思乱想着,窗外传来小九的咋呼声,“七姐,快醒醒别睡了,快出来瞧!” 紧接着,窗户就被小九拍打了几下,只听“噗”的一声,窗户纸都被戳出了一个洞。 得!又得买窗户纸了! 崔小七刚拉开屋门,就被小九抓住手腕,拽着她就往院外跑去。 “哎、哎,这丫头,拉我去哪啊?” 崔小七被拽着在院外的槐树前停下。 “姐、你快瞧!” 崔小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咦? 她家隔壁不知啥时候,堆着一摞摞的青砖,像一座座小山。 这才隔了半日,五里坡窑厂烧砖的速度这么快? 送货上门,为何不吱声呢? “姐!这些砖天鸡还没叫的时候,就送来了,吵死个人,你没听见吗?” 小九仰头瞧着崔小七,姐姐和姐夫睡在一起的时候,好像睡得很死。 崔小七摇头。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也驱不散空气里的寒气。 崔小七冻得哈着热气搓着双手,“我去老杨叔家一趟”。 得搞清楚是什么情况。 等她找到老杨头一问,老杨头也是一脸懵,疑惑道,“窑厂烧砖最起码得五日,不可能半日就烧好送来。” 村东头堆着青砖的消息,像长了翅膀飞进家家户户的院子里。 村里人乌泱泱地围了过来。 都好奇是谁,竟要在这穷乡僻壤之地盖大屋。 “这么多砖是盖屋子的?” “你这不废话吗?不盖屋子,堆这么多砖干嘛!” “谁家盖屋子啊,咋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在崔家隔壁的空地上放着,难不成是崔家要盖?” “你可拉倒吧,崔家的小日子是过得有滋有味的,可起大屋绝对是不可能的!” “咋?我家咋就盖不起了?别门缝里瞧人把人瞧扁了!”小九气鼓鼓地喊着。 她家现在也是实力派好吗? 有钱着呢! 围观的村民听见小九硬气的话,一阵哄笑, 没人跟小孩子较真,讨论这个盖不盖得起的话题。 崔小七从老杨头家出来,远远瞧见王守根那张笑得跟菊花似的脸。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奇怪的是,往日里见了她就横眉竖眼的王守根,今天只是瞥了她一眼,理都没理。 脚步匆匆地朝着她家隔壁空着的宅基地走去。 就在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出现在村口。 村民们纷纷伸长脖子张望。 好家伙,那可不是一般的马车。 三匹高头大马拉着,车厢大得像一座移动的小房子。 眨眼间,马车就到了空着的宅基地前停下,马车后面还跟着不少骑马的随从,派头十足。 王守根点头哈腰地站在马车旁,从怀中掏出一封宅契,恭敬地递到车窗的帘子边,“沈小姐,这是宅契。” 村民们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马车。 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大人物,竟能让平日里尾巴翘到天上的王守根,如此低三下四。 “乘风,有赏!”马车里传出一道婉转的女子声音。 崔小七一听,眉头轻皱,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随从乘风翻身下马,接过王守根手中的宅契后,随手摸出一个银锭子丢给他。 王守根没接住,“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村民们这才看清银子的分量,竟是一两银锭子! 天啊。 到底是什么样的有钱人,随手一打赏就是一两银。 羡慕的眼光挂在王守根的身上,难怪里正的位子他霸着不放,感情是有油水可捞。 王守根慌忙蹲下身子去捡银子,对着马车恭敬得恨不得整张脸都贴在地上。 “看着屋子盖好,还有重赏赐!”马车里的女子再次出声。 崔小七脸色一沉,这声音不就成衣店内那个“芙蓉”小姐嘛。 她要在我家隔壁起屋子? 额! 想到和这样的人做邻居,崔小七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以后的日子,怕是再无安宁了。 王守根一听还有重赏,连忙连着鞠了好几个躬,“沈小姐放心,我一定细细盯着。” 一阵寒风吹过,马车帘子被掀起一角。 马车内的女子半躺在软榻上,掌心中握着手炉,慵懒得像只猫。 掀起眼帘,眼尾含笑。 帘子落下。 崔小七垂眸,方才是错觉?不然为何在那“芙蓉小姐”的眸子里看到不屑和算计。 马车掉头离开。 “看啥看,魂儿都要被勾走!”小赵氏见自家男人看得目不转睛,狠狠拽了拽他的袖子。 又瞧了瞧周围其他男人没出息的样子,轻哼一声,扭头离开。 马车都不见踪影,男人们的目光还直勾勾地盯着村口的方向,那哈喇子都能滴在脚面上。 他们这辈子,竟能见到仙女般的女子! “里正,这屋子是沈姑娘以后住吗?”木棍儿擦了擦口水问。 “嗯。”王守根不多说,揣着银子美滋滋滴走了。 人群里,男人欢喜,女人臭着一张脸。 接下来的几日里,崔小七睡得一点都不好。 隔壁盖房日夜赶工。 工人白天一波人,夜里另一波人。 工期生生缩短了一半。 十日后,隔壁的屋子已经盖好。 崔小七的砖却迟迟没有送上门。 隔壁又开始了“叮叮当当”敲打声,崔小七被吵得的烦躁,白日里去山里打猎躲清静。 她大部分都是空手而归,偶尔能提着野鸡、野兔归家。 好在一到夜里,隔壁终于安静下来,能让她睡个安稳觉。 节气大雪之日。 隔壁的炮仗声响了整整一个早上。 凑热闹的村民愣是看了一早上的放鞭炮。 崔小七坐在桌旁,茶杯里的水被震得泛起一圈圈波纹。 耳朵里全是“噼里啪啦”的声音,此刻她只想要一对耳塞,堵住鞭炮声。 屋门被推开。 浓浓的鞭炮火药味混着青烟涌进屋子,崔小七连忙捂住口鼻。 小九兴奋得满脸通红,拽着她的袖子直晃,“七姐!你瞧铜板,我捡到三个铜板,快跟我去捡!” 崔小七瞧着小九的嘴唇一张一合,可愣是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鞭炮声已经停了,可脑子里的鞭炮声还在继续。 “什么?你大声说、我听不见!” 小九一听趴在崔小七的耳边大喊,“我们出去捡铜钱!” 嘿!奇了怪,小九这么一喊,崔小七的耳朵听见了。 她揉着耳朵道,苦笑道,“差点聋了,你说捡啥铜钱?” 小九拉着崔小七一边往外跑,一边解释道,“隔壁家的有钱人今日入住,在撒喜钱呢,快点儿七姐,去晚了该抢不到了。” 好家伙,崔小七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乌泱泱人群,外三层里三层围着隔壁高门前。 想往前挤根本没门。 小九撒开崔小七的手,像是一条小鱼,钻了进去。 崔小七抬眼望去,只见隔壁的高墙上站着一个人影。 正是上次“芙蓉”小姐身边的随从乘风,手中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铺着红绸子,上面堆满了铜板。 他居高临下,将铜板抛向空中。 铜板还未落下,村民们就已经跳起来去抓。 乘风看着下面争抢的村民,眼露鄙夷,咕哝道,“贱泥腿子!” 小九蹲在人群中左钻右钻,乐滋滋地捡铜板,耳尖听到,“贱泥腿子”四个字时,猛地站起身。 她攥紧手中的铜板,用力朝着墙上的乘风扔去,“呸!你骂谁贱泥腿子!”喜欢荒年深山捡夫君,开口竟是东厂活阎王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荒年深山捡夫君,开口竟是东厂活阎王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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