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七见他没有反对,倒出粉末轻轻涂在伤口上,随后还对着伤口吹了吹。 裴寂的睫毛睫毛颤动了一下,他感觉到心口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涂了药,崔小七站起身,“醒了,那就起床穿衣吃早饭吧~” 裴寂掀开被子穿衣。 与此同时,崔小七同步转过身,背对着他。 裴寂:…… 昨夜不是瞧得移不开眼?今日这是害羞? 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 “你穿好,来厨房吃饭。”说完,崔小七脚底抹油似的出了屋子。 饭桌前,许巧巧满脸愁容,心里惦记着牛婶,一点食欲都没有,只是匆匆喝了半碗白米粥,便对崔小七说:“娘不放心,去你牛婶家看看。” “娘,等等……” 崔小七起身站在锅边,盛了两碗稠乎乎的白米粥,放在篮子中,递给许巧巧,“牛婶这会儿怕是没心思做饭。” 许巧巧一愣,没想到丫头考虑得这么周到,自己居然都没想起这茬儿。 裴寂走出屋子,只瞧见许巧巧匆匆离开的背影。 小九眼尖,一眼就瞧见屋檐下站着的裴寂,立马眉开眼笑地挥起手来:“姐夫、姐夫~” 裴寂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心中没有那么抵触。 他在厨房的矮凳上坐下,个子太高,这小矮凳在他身下显得格外迷你。 怎么坐都不舒服。 那别扭的姿势,和他冷峻的气质属实不搭噶。 活像个大人硬挤进了小孩的儿童座椅。 崔小七瞧着,差点笑出声来。 小九这鬼灵精也发现了,放下碗筷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她双手端着一个大树根气喘吁吁地回来:“姐夫,你坐这个…… 裴寂:…… 无奈起身坐在树墩儿上,又有点鹤立鸡群。 “姐夫,这白米可是七姐瞧你身体不好,专门为你买的,我们都是沾了你的光才吃到的。” 小九眨巴着大眼睛,虽然话里有点夸张成分,但她想让姐夫知道姐姐对他的好。 崔小七也没解释,这米确实有一半是为他买的,怕他吃不惯糙米。 裴寂目光落在碗里白花花的粥上。 突然一块狼腿“啪”的一声落在旁边的空碗里。 “伤筋动骨一百天,吃啥补啥。”崔小七一本正经地说道。 裴寂听到崔小七的话,眉头皱起,嫌弃地瞧着空碗的狼腿! 小九突然发现了不对劲儿,“腾”地站起身。 “姐夫!你是厉害,但是你不能打七姐!男人怎么能打媳妇儿呢?” 气鼓鼓地凑到崔小七跟前,左瞅瞅右看看,又扭头盯着裴寂。 指着裴寂大声嚷嚷:“你不是男人!打媳妇儿!” 说着还撸起袖子,像只护崽的母鸡似的,张开双臂挡在崔小七面前。 “你不能欺负……”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八一把拽住袖子猛拉了一下。 崔小七嘴角抽抽,这个话题就不能翻篇吗? 尴尬! 裴寂轻笑一声,暗讽他不是男人的人,坟头的野草都几尺高了。 可从小九的口中说出,他并不觉得讽刺,也并不想什么死法适合她,却觉得有些好笑,是怎么回事? “八姐、你拽我干啥呀?你不好奇姐夫他为什么打七姐吗?不对!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动手打人!” 小九一边说,一边用力扯开小八拽着她袖子的手。 小八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一、点、也、不、好、奇!坐下!” 她恨不得此刻变成一阵风,直接刮走。 手痒得想给小九的屁股来几下,让她长长记性——食不语。 小九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平日里,村里哪家丢了鸡蛋,谁家菜地被偷了菜,又或者哪家男人调戏新媳妇,她可是每次不拉地都看了。 可今儿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 她仔细一瞧小八的脸,嫌弃道:“八姐!你化的妆真丑!以后可嫁不出去的。” 小八:……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不就等于告诉裴寂,她的妆是故意画成这样的嘛! 裴寂淡淡地扫了小八一眼,眉头微微拧了一下。 小八心里紧张得不行,表面上却强装镇定。 她今儿特意把皮肤画黑,眉毛画粗,还点了几颗夸张的黑痣,心里祈祷着千万别被认出来。 见裴寂开始动筷子喝粥,没再注意她,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崔小七的手按下小九张开的双手,在她耳边小声说:“他没打我,是我不小心撞到他的,你可别再说了。” 小九“哦”了一声,乖乖在自己的凳子上坐下,偷偷瞄了几眼裴寂。 心里七上八下,姐夫会不会生气呢? 男子汉大丈夫应该不会吧。 她还是选择小声道歉:“那个姐夫是我错怪你了,虽然你比姐姐老了那么十岁,可……” “嘴巴上锁,别说话。”崔小七打断小九的话,瞪了她一眼,这丫头今日怎么了?净说些让人尴尬的话。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在古代乱说话,很有可能会没命。 “小八吃完饭,看着她读一遍四书五经磨磨毛燥的性子。” 小九一听,瞬间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她最讨厌读这些书了。 裴寂神色一如既往地冷淡,仿佛并未听见。 放下空碗,霍地站起身转身迈步离开。 “姐夫你的腿、你的腿!”小九急急喊道,还没啃狼腿跑什么跑。 只听见“砰”的一声,裴寂的额头狠狠磕在门框上,疼得他脊背瞬间僵直,只能弯着腰出了屋子。 “喏、你的腿!”崔小七把狼腿夹给小九,“吃腿堵住你的嘴。” 望着裴寂的背影勾起一抹笑。 小九瞧着人都没影了,抓起狼腿就啃,多吃点,补充体力,一会儿读书才有劲儿。 崔小七叮嘱小八和小九白天别出村子,乖乖在家呆着,她则要去醉仙楼。 可这就犯了愁,牛叔家的牛没了,怎么去城里? 后院那头野狼虽说比之前那头小些,但也有一百二三十斤,扛着去城里再回来,怕是天都黑透了。 再说牛叔家的黄牛也得赶紧卖了,再拖下去,价钱就得被压得死死的。 村里现在还有牛车的,就剩里正王守根家了。 她咬咬牙,裹紧衣服,朝着王守根家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院子里吵得不可开交。 “你嫁到我们王家,都是那你高攀了,来我王家享福了!还不好好地伺候我们!”这声音尖锐得能把屋顶掀翻。 崔小七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两人叉腰对骂的画面。 走进院子一瞧,果不其然,花大翠和杨大娥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花大翠可是出了名的不吃亏,手里握着根擀面杖,指着杨大娥的鼻尖骂道: “人不能丧良心,享啥福?受罪来了,一天天呢得伺候二百斤的相公吃喝拉撒,你瞅瞅我都瘦了好几斤了。” 杨大娥气得浑身直哆嗦:“伺候自己的相公天经地义,不然娶你进门是当少奶奶?粮食都被你吃了,你还瘦?瞅瞅你那身板跟老母猪差不多。” 花大翠一听,气得直跺脚。 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丰腴的身材,觉得是旺夫相。 她“啪”地扔下擀面杖,像只发怒的母老虎,扑上去就薅杨大娥的头发。 杨大娥也就嘴上厉害,真动起手来,哪是花大翠的对手,只能在那儿干挨打,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索性往地上一躺,双腿乱蹬,双手不停地拍打大腿,扯着嗓子喊道: “我的娘呦、哪有媳妇打婆婆了,简直天打雷劈啊,让大家都来评评理啊,王家家门不幸啊!娶了什么玩意儿啊。” 王守根黑着脸从屋里冲出来,伸手就去拽地上的杨大娥。 他身为里正最好面子,俩人每日都跟鸡掐架似的,斗上那么几回。 家里鸡飞狗跳地闹心! 杨大娥怨怼地瞧了一眼王守根,就是不起来,“你个杀千刀的!你怎么就弄了一个这玩意回家,是想我早点死,你好娶了东边的杨寡妇一起过日子?” “起来!!”王守根气得脸都紫了,扯着嗓子怒吼一声,嗓子都喊破音了。 杨大娥瞬间一轱辘爬起来,端端正正地站好。 花大翠瞧见公公发脾气,也是收敛了一些脾气。 “你来干什么?”王守根瞧见院门外看热闹的崔小七,脸黑得像锅底,语气不善地问。喜欢荒年深山捡夫君,开口竟是东厂活阎王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荒年深山捡夫君,开口竟是东厂活阎王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