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桑远有个小秘密,那就是他有阴阳眼,还是帮神明办事的代理人,宫庙的师父说了,他读完高中以後就得马上到庙内来,那怕是跑也跑不掉的,这种「天命」是他迟早要面对的事情,严桑远他也不抵触啦,毕竟他个性就是既来之,则安之。
一直到碰上了温鸿雨,这小可怜实际上自己高一就注意到他了,不注意也难呀,冤亲债主一堆,时时刻刻要他的命,喜欢管闲事的严桑远就坐不住了,高二就跟人换了位置坐到他身边去,这温鸿雨才硬生生地被延长了性命。
毕竟只要鬼差一靠近温鸿雨,就会被严桑远给暴揍一顿,久而久之的谁还敢承这活?而且那时严桑远当时跟阎伍可是一对哥俩好,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惹怒了严桑远,阎王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交代了。
严桑远他白天读书,晚上就去庙里替人办事,没事就跟阎伍一块儿躲在庙顶上喝酒,阎伍劝他:「反正你迟早都是要归进庙内的,不如好好享受一下人生。」
「我知道,可是万一有了牵挂,那该怎麽办?」严桑远他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唯一挂心的就是那个班上的邻桌。「我问你个人,温鸿雨他前世什麽人,做了什麽事情?这一辈子冤亲债主这麽多?」
阎伍睨了他一眼,正常来说这种事情都属於天机,不可泄漏的,就算他是阎王也一样,凡事讲求规矩,乱了规矩後边怎麽办事?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为严桑远破例,手中化出生死簿,很快地就找到那人的名字:「温鸿雨,上辈子出生帝王家,虐杀忠臣,这一辈子寿命只有三十。」
「有没有办法给他改命?」
「改你个大头鬼。」阎伍只差没把酒杯砸过去:「你改了有用吗?他的寿命原本只能到三十,你延长了他又无妻无儿,孤苦伶仃的在人世受罪,你这不是为他好。」
「那把我的过给他?」严桑远他想也不想地说:「你说过我命中有妻儿,可我一个替神明办事的人又怎麽消受的起,你帮我过给他,顺便帮他延个寿吧?」
「…你喜欢他。」阎伍他又啜饮了一口酒液,用的是肯定句。「唯有情爱使人昏聩。」
「这嘛,天机不可泄漏?」严桑远模仿着阎伍的口吻回答,然後回应他的是砸向他後脑勺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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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然後阎伍答应了他的要求,将他原本八十岁的寿命分了三十年给温鸿雨,严桑远想活到六十岁也够本,又将他命中的一双妻儿也过给了他,但是逆天改命的结果总会有意外,温鸿雨的妻子死於难产,生下的孩儿更是魂灵不全。
而严桑远他则不知道因为自己逆天改命,导致大哥一家惨死,侄儿更是因为他的因果出生便带着大量阴气。
这一切的一切环环相扣,也是阎伍没有告诉他的代价。
严青跟殷煌买了好多食材回来,严桑远也照他所说去後头小灶煮食,这麽多年来他早已经以宫庙为家,鸳鸯锅很快的煮好,庙後有一片小空地,严青搬来了摺叠桌跟塑胶椅,大家就这样坐在外头一块儿用餐。
但是严桑远跟严青都嗜辣,殷煌似乎对辣味也不抵触,只有温鸿雨他吃不得辣,又有些无从下箸的感觉,还是严桑远拼命往他碗中夹东西,才没有什麽都让严青给抢去。
而殷煌对於自己老婆总是宠溺,想怎麽吃就怎麽吃,反正花的是他们的钱,心安理得,严桑远他笑着说:「小雨,不要客气,尽管吃。」
温鸿雨觉得自己的碗都快装不下了,严桑远他从以前就是这样照顾自己,他感到有些怀念,可也没忘了自己目的,趁着桌上气氛愉快,他问殷煌:「你打算什麽时候跟严青结婚?」
难得的殷煌似乎在思考怎麽回话,因为他跟严青本来就已经成亲了,在十六岁那年,如今只不过是多个肉身而已,可是温鸿雨的意思应该是问他们什麽时候把在人间的婚事办了?
「你说呢?」殷煌没意见,反正要再办一次他也挺欢喜的,这样他在人间就真的与严青绑在一块儿了。
「我都可以。」严青吃辣吃的小嘴都红了,脸也是红的,更不要说额头上都是汗,殷煌看上去格外的诱人,真想亲他一口。
「不然这样吧,你们先领证,等你们完成学业以後再补办婚事宴客?我们也好准备?」活人的婚事比冥婚轻松多了,至少严桑远这次不用再到警局说明他的文物是怎麽来的。「小雨你说怎麽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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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嗯…」温鸿雨对上严桑远,还是下意识的会低头回避对方的目光,实际上他紧张得要命,下意识的想要伸手装汤冷静一下,可是拿过汤勺不到一会儿就被严桑远握住手。
「你吃辣会过敏的。」他拿到了辣汤的勺子,碗里装的也是红汤,一下子明白对方意思,温鸿雨这才放下那被染红的小碗,严桑远他又去拿了一只乾净的碗来。「那就这样吧,阿青你明天跟…你老公去领证,宴客我们等你毕业後再说。」
「好。」小俩口听见开心得很,反正他俩本来就是夫妻,在阳间再领一次证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可还是挺开心的。
温鸿雨看自己儿子的笑容似乎有些怔愣,他哪里看过温霖生这样笑过,即便有也是嘲讽的冷笑。
想到自己儿子应该真的碰上真爱,温鸿雨觉得有些欣慰,至少他也不想让儿子再走一遍自己的老路,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对他母亲,他是真的亏欠。
只是饭吃到一半,忽然听见外头传来喊声,严桑远让众人继续吃,然後自己一人到前头去看状况,温鸿雨放心不下,於是也跟着起身,严青更是咬着筷子一脸好奇的模样。
到了宫庙大殿,有个男人被送进来,浑身不断的抽搐,甚至还口吐白沫,双眼翻白不断的发着颠,温鸿雨正困惑着怎麽不送医院送到这来,就听见旁边的妇人说:「师父,他从昨天就是这样,好像被脏东西附身了,你赶紧救救他。」
「不要急,这是他自己做的事情,让他自己受着。」严桑远他不太高兴地看着那发癫的年轻人,似乎一点都不同情对方。「我已经跟你说过,让你不要虐猫了,上次人家就已经说你再犯谁也救不了你。」
「师父、师父,请你救救他,我也已经跟他说过很多次,他就是管不住手。」妇人哭的伤心,旁边的人也跟着跪下求严桑远,可是严桑远似乎完全不为所动。「这次我保证是最後一次了,我回去会好好说说他。」
「你们身为父母不劝诫他就算了,还替他抓猫,猫有九条命,杀猫要累九世,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严桑远他嘴巴上是这样说,可是手中却在飞快的准备朱砂笔墨。「我这次也不能作主,你看人家要不要跟你谈。」
说完,他迅速地写了一张符咒,然後贴到那名发癫的年轻人额头上,年轻人哇的一声开始猛吐,吐了满地版的秽物,所幸严桑远他往後退的快,不然那些秽物都要波及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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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老公…」严青他抱紧殷煌,似乎有点担心。
「不要多管闲事。」殷煌可不想摊上这麻烦事情,眼前这一幕真够恶心的,摀住严青的眼睛,带他回去吃饭。
温鸿雨眼中,这简直迷信的不可思议,他们明明应该去医院的,怎麽会跑到这来求助严桑远,严桑远他看着温鸿雨的表情,示意他不要说话。
「师父、师父,拜托你,我们就只有这个儿子…」男人悲伤的磕头求着。
「养不教,父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