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宜妃这样一闹,殿阁中越发安静。
甚至就连呼吸声都没有了,几乎到了落针可闻的地步。
姜云冉不知谁在场,但她可以肯定,景华琰的面色一定不好看。
但这也没有办法。
无论是后宫还是官场,无论是坊间还是田户,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有争斗,就一定要有个输赢。
尤其官场和后宫,所求甚大,赢家甚至可以一步登天,为了这荣华富贵,便是把良心和道德踩在脚底下,也在所不惜。
越是如此,争斗就越残忍。
殿阁中安静了片刻,一道苍老的声音才开口:“你先起来吧。”
是仁慧太后。
姜云冉动了动眉心,她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久到竟然仁慧太后都来了。
看来,周宜妃的善后非常妥当。
她这边一动,边上时刻关注她的钱院使便惊喜道:“昭仪娘娘可醒了?”
她都开口,姜云冉也不好再装睡,她缓缓睁开眼睛,并未立即说话。
她眼眸迷茫,整个人显得十分茫然无措。
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心。
“云冉,如何?”
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是熟悉的那个人。
姜云冉的眼眸慢慢凝神,满含担忧的英俊面庞就映入她眼中。
姜云冉愣了一下,她张了张嘴,声音依旧嘶哑:“陛下。”
景华琰颔首,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见她并未风寒发热,面色才略有缓和。
不顾众人在场,他亲自把姜云冉搀扶起来,让她靠坐在床榻上。
“我无事,陛下莫要担忧。”
此刻姜云冉才注意到她已经换了一身常服,身上一点都不湿冷,甚至觉得温暖。
“这里是……”
此处布置陌生,姜云冉从未见过。
景华琰捏了捏她的手,道:“这里是清雅轩,你晕倒之后朕把你送来这里,让钱院使诊治。”
姜云冉这才知晓,她为何手腕刺痛,原是钱院使用金针医治。
思及此,她这才把目光挪开,看向殿阁之中。
她正躺在清雅轩的厢房中,厢房并不算宽敞,不过一张架子床,一组黄花梨桌椅。
厢房另一侧竹纹窗大开,窗外竹影婆娑,凉风习习。
窗前摆放有一对桌椅,此刻仁慧太后坐在左手边的那把椅子上,正捻着手中的佛珠。
堂下站着的只有周宜妃,她此刻满面泪痕,看起来苍白可怜,无助哀婉。
除此之外,就是抱着大皇子坐在另一侧的百灵姑姑和一直留神大皇子的麦院正,再无旁人。
姜云冉还有些头晕脑胀,不知道为何众人都围在这窄小的厢房里,她也不去看周宜妃,只看向景华琰。
“陛下,大皇子可是无碍?韩才人呢?”
听她提起韩才人,景华琰的眸色一沉。
倒是仁慧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夸奖道:“姜昭仪,你今日做的很好,不仅救了大皇子,还不顾安危下水救了韩才人,哀家很是欣慰。”
姜云冉眨了一下眼睛,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欣慰道:“臣妾年少时学过凫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韩才人殒命,当时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就下水了。”
说到这里,姜云冉羞涩一笑:“太后娘娘谬赞了。”
太后颔首,满面慈爱。
倒是一贯对姜云冉盛宠有加的景华琰此刻依旧冷着脸,面色并没有半分好转。
姜云冉知晓他担忧自己,再度握了握他的手,无言安慰。
她顿了顿,又问:“陛下,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陛下因何会来御花园?”
景华琰还未开口,周宜妃就抢着说道:“姜妹妹,你可不知,今日可是出了大事。”
周宜妃的声音高亢,尖锐,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清。
“也不知道谁那样恨我们母子,非要让我们娘俩一起死了才好,我不是一早就往各宫发了请帖,说今日要宴请姐妹一起欢庆生辰,这下可好,有人提前在御花园布置迷阵,你离席休息之后,我们不过在百花园转了一圈,就都头晕脑胀,全部都昏迷了。”
“什么?”
姜云冉瞪大眼睛,显得很是吃惊。
她下意识开口:“怎么会呢?”
说到这里,她表情一变,显然有所了然。
因为她这边也发生了事情,两相对比,立即就知晓是有人提前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