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证据呢?”钟天泽坐在审讯椅中姿态轻松, 他看一眼时间用很平静的语气和对面的白世舟说:“我希望能尽快结束,两个小时后我还有一场重要的会议。”
就像在他的办公室中。
白世舟没有说话,而是等着沈于蓝进来, 坐在了她的身侧,因为他很清楚, 这桩案子里沈于蓝比他更了解钟天泽。
“钟天泽,你说你不认识白雪芙、从未和她接触过是吗?”沈初一落座后问他。
钟天泽坐在椅子中双手交握着放在审讯桌上, 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微笑:“原来是沈探员负责调查这桩案子吗?沈探员的派头倒是比白世舟更像署长。”
你看,有权有势的天龙人从不会回答低位者的问题,他们擅长掌控节奏,擅长亲切的表达:你不配问我问题。
可惜, 他比章典还差远了,他只是有权势却没什么脑子。
沈初一没有再问,直接将王昭昭的口供录音、酒店送餐车拍下来的钟天泽那段监控, 播放给他听、给他看。
虚拟屏幕的光一闪一闪照亮钟天泽的镜片,他脸上笑意全无, 在还没有听完时就开口说:“这就是沈探员说的确凿证据?”
他甚至叹气笑了一下:“沈探员为了污蔑我, 不远千里去骚扰我的前女友,真是辛苦了。”
然后音频结束, 他更放松的靠进椅子里问:“然后呢?沈探员打算就凭一段监控、一个人的口供诬蔑我性侵了白雪芙女士?强奸这样重的罪名,可以在没有物证的情况下就定罪的吗?”
“我现在问的是, 你认不认识白雪芙?”沈初一再次问:“看来你和你的朋友一样不清楚, 坐在这张审讯椅里的人叫嫌疑犯, 嫌疑犯该做的是警官问什么你答什么。”
钟天泽看着她,眼神变得冰冷,却依旧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白世舟说:“看来白署长培养出了一名了不起的警员。”
白世舟依旧没有说话, 他既然把主控权交给沈于蓝就不会代替她发言,尤其是在钟天泽面前,他对沈于蓝的轻蔑,何尝不是对特罪署的轻蔑?对法律的轻蔑?他以为他可以立于法律之上。
“钟先生还有心情扯闲篇,看来你的时间也不紧迫。”沈初一干脆侧头对白世舟说:“署长,不如就让钟先生在这里坐着,冷静地回忆回忆十年的事,我们继续去调查?”
白世舟对上她的目光,明白她的意思,看了一眼时间说:“也好。”
然后起身,带着她和司康要离开审讯室。
钟天泽没想到他们是真的走,一下子冷了脸:“白世舟。”
白世舟停下脚步,开门抬抬下巴让沈初一和司康先出去,回头看向了钟天泽。
“白世舟。”钟天泽依旧坐在椅子里,眼神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你倒是对你的下属言听计从,要不要我提醒你,是谁一手提拔的你父亲?帮扶你的母亲?”
“不需要提醒。”白世舟表情没有变化,“我很清楚我父亲是为维护蔚蓝星而捐躯,我的母亲是因为自己的能力而被委以重任,这些和任何人无关。”他看钟天泽,目光坚定而冷漠:“沈探员也不是我的下属,她是蔚蓝星特罪署的一名警员,是保护蔚蓝星公民的公职人员,不存在谁该对谁言听计从。”
钟天泽恼怒的忍不住在心里骂:少他妈给我打官腔!
可白世舟那副高尚的嘴脸像刀枪不入的冰山,又对他说:“需要我帮你联系律师吗?还是联系钟副首相?”
钟天泽气的攥紧手指,等白世舟离开,审讯室的门关上才一拳打在桌面上,靠在椅子里脱下眼镜,捏了捏太阳穴,整理自己的思绪,沈于蓝一个小小警员怎么敢查到他身上?怎么有那么大本事去找到王昭昭?还能逼动王昭昭站出来作证?
是了,沈于蓝背后绝不是白世舟或是特罪署,而是更大的靠山。
这个靠山除了秦荣还能有谁?
钟天泽终于想明白了,从这个案子重启开始就是秦荣利用特罪署和沈于蓝在对付他父亲,沈于蓝是她的枪,所以沈于蓝才这么胆大包天的跟他叫嚣。
沈于蓝根本就是秦荣的人。
他当然没杀人,但在这个节骨眼上查出十年前他和白雪芙那点烂事,就算可以想办法不定性强奸罪,也会被秦荣抓住舆论造势把他父亲拖下水。
马上就首相大选了……
审讯室的门重新被推开了,一名小警员进来坐在他对面却也不说话,不提问。
钟天泽不知道特罪署搞什么鬼,厌烦的重新戴回眼镜,决定还是要先和他父亲通个气,就对那名小警员说,他要找他的律师。
没想到,小警员和他说:“按照规定审讯没结束前,律师不能在场和你会面。”
钟天泽站起来走到警员面前问他:“什么叫第一次审讯没有结束?现在有警员在对我进行审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