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洗手间的走廊里只有空荡的壁灯, 没有人了。
章典嗅到空气中的黄油味,他知道那是司康信息素的气味。
她们走了。
他压制住身体里吵闹的触手声音,却还能在它们奋力地挣扎里听到一两句。
——“她们今晚肯定会发生比kiss还可怕的事!她会标记司康!”
他慢慢摘下手套, 合拢手掌,再次使用精神力将他的异能体镇压。
所有的声音顷刻消失。
他转身回包厢, 路过大厅时扫了一眼,特罪署已经全部走了。
他记得司康和她一起租住在白世舟的那套房子里。
——她会标记司康。
不, 她不会,因为羊系异能体没有标记的能力,没有信息素,也不应该被信息素引诱。
章典一直认为羊系异能体在某些方面和他的异能体很像, 已经完全进化掉了动物性的缺陷,比如信息素、发情期、腺体。
异能体只是为他们服务的工具。
是的,她不应该被司康的信息素引诱, 可她亲吻了司康的腺体。
她喜欢司康吗?
那还真是令他失望,天才如她居然会被一个平庸的男人吸引。
或许她真的不是山羊女士, 他不认为勒索他的山羊有着这么差的品味。
章典进入包厢, 没有再待下去,拿了他的大衣就向钟康明夫妇告辞了。
外面的雪还在下, 米粒一样的细雪落在地面上就融化成水,除了湿冷没有任何值得驻足的地方, 却能吸引一群一群的年轻男女在雪中拍照。
章典没有停留上车回去。
他没开灯, 在昏暗中洗了澡, 再拿起手环时是晚上十点十一分,没有来自【勒索犯】的任何信息。
这是他见过最不积极的“罪犯”,他感到困惑,怀疑这场“勒索”是不是她的一时兴起?现在玩腻了?
不然她怎么会如此没有“目的性”和“主动性”?
他主动给【勒索犯】发了信息——【晚安, 山羊女士。】
※※
这条信息沉睡在床板下关机的旧手环里。
而此时此刻沈初一正在隔壁卧室,司康又哭了。
身上的兔子耳朵和尾巴湿淋淋黏黏的抖着,他似乎觉得羞耻侧头将脸闷在旁边的枕头里,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和眼泪被她听到、看到。
但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抱她的腰。
她今晚好烫,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几次趴在他身上任由他抱她,抚摸她,就仿佛……他们是一对真正的情侣,她真的有点喜欢他似得。
他能贴着她的肌肤,抱紧她的身体,听见她猛烈的心跳和喘息声,她汗津津热乎乎的脸甚至就贴在他脸颊旁,这一切都令他目眩神迷,快要疯了。
可他忍不住的去吻她,她又侧开了脸,嫌弃一般扭过他的脸去咬他的腺体。
极致的快感和极致的屈辱之下,司康分不清自己是在痛苦还是在享受,他产生一种很强烈的被使用感。
就像这一切结束后,她会很快收拾好自己离开他的床,他的卧室,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觉,第二天醒来依旧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这算什么?她既然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闷在枕头里落泪,她滚烫的手突然伸过来抬起他的下巴,指尖蹭着他的眼泪哑声问他:“你的眼泪怎么这么多?”
他恨透了她,抱紧她,用了很大的力气……
※
凌晨一点多,她离开了他的房间。
司康不想清理自己,趴在床上贴着很潮的床单思绪很乱,心情很差。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她像是一道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习题,他找不到解题的思路。
她把他变得一团糟。
他把脸闷在枕头里,发现自己又哭了。
手环震动了一下。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在朦胧中看见是沈于蓝发来的信息。
她发了个截图给他,上面记录着——王敏是懦弱者的自恋投射……
这是她对王敏的犯罪心理分析,每一条都令司康吃惊。
司康问她:【什么意思?瓢资吗?】
她很快回他:【你不是白给吗?】
司康气的失语,你看,她根本对他没有一点好感,只有厌恶和羞辱,那为什么还要主动和他做这些?
手环又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