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吵。
这是寒花间的第一想法。
脑中残留的眩晕感使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摇滚乐从一片黑暗中由远及近的传进耳朵,音量大到足以掀翻房顶。
躁动的音乐令寒花间不自觉皱眉,缓缓睁开双眼的瞬间几道绚丽的灯光刺入眼帘。
他下意识抬手遮眼,透过手掌发现光线来源于顶上闪烁着各色霓虹灯光的球状氛围灯。
寒花间放下手,转眼起打量四周。
这看起来像是个酒吧——舞池中的男女扭动身躯、在灯影覆照下跳着热辣的舞姿。舞池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好似无一人注意到突兀出现在此的他。寒花间沉默的举起手再度覆盖住眼睛——视线依旧透过手掌看清了面前接踵而至的人群。
甚至不少人神色自若的迎面穿过了他的身体。
寒花间:“?”
他几步走至吧台,将双手放在台面。还算明亮的灯光下,他看见皮肤正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div>
</div>“笃——”
旁边的男人随手将喝了一半的玻璃酒杯放下,杯底直直穿透进他的手背。
寒花间沉默的收回手,视线扫向下身。好在他的双腿并没有消失,身上衣物也好端端穿着。
只是……
他揪住卫衣下摆仔细端详,认出颜色暗沉的那处是已经干涸的血渍。
这不是他的血。
如果能找到一面镜子就好了。
寒花间左顾右盼,终于找到一条指向厕所的通道。
他循步走进卫生间,一进门便直面洗手台上偌大的玻璃镜。他凝视细看,干净的镜面中却映照不出他的身影。
“喂?有什么事?”
此时身后隔间的抽水声响起,从中走出一位身穿黑白马甲的中年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div>
</div>他走到洗手台前,对一旁的寒花间视若无睹。歪着脖子夹住手机,一边洗手一边通话:“14号包厢是吧?行知道了,我马上去催。”
寒花间定睛看他,准确来说是看在他头顶上趴着的小孩。
小男孩用手抱着男人的头,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脖子上。看着顶多六、七岁的样子,头上戴着个蓝色的鸭舌帽,脸呈黑灰色、眼角下垂、眼眶里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
寒花间却能感觉到它在看自己。
果不其然,下一秒小孩咧嘴扯出个微笑,对着他喊:“你好啊,大哥哥。”
寒花间问:“你在做什么?”
“我在……和爸爸玩。”小孩说着揪了揪男人的头发,反问道:“哥哥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找镜子。”寒花间伸手触碰面前的镜子,手指穿透进去:“我想看看我的现在样子。”
“哥哥你很好看,比我爸爸还帅哦!”小孩嘻嘻笑着,不知道是真心话还是在开玩笑。
男人洗好手,将电话挂断重新塞回裤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皱眉,又对着镜子整理起头发。
寒花间看着他把头上那所剩无几的头发拨来拨去,只觉得童言无忌:“或许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div>
</div>男人终于对自己的发型满意了,转头顶着小孩离开,寒花间没多犹豫也跟了上去。
男人在前面大步走着,寒花间毫不费力的跟上。比起走,他感觉自己更像是在‘飘’。
寒花间感到身轻如燕,身体却盈满了力量,既不累也不困,好像人体的所有负面buff都被删除,只呈现出最完美的状态。
小男孩一直扭头盯着他看:“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
寒花间问:“这么说你在这里呆很久了?”
小男孩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茫然:“记不清了……”
“哎呦——!”
男人步履匆匆,却突然面朝地摔在地上。
男孩一时没抓紧掉在地上,帽子也被甩飞几米。
“靠!真倒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div>
</div>男人揉着脸痛到嘶声,丝毫没注意到坐在墙角处的人。
“嘻嘻……倒霉、真倒霉!“
身材矮小的光头男人坐在墙边,膝盖以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低垂着头,学人说话的同时嘴里还发出串幸灾乐祸的怪笑。
男人起身拍了拍衣摆,骂骂咧咧的走远。
被留在原地的男孩缓缓爬起身来,大滴血泪从它黑洞洞的眼眶溢出:“好痛……摔得好痛啊……”
呢喃间它的身体也在迅速发生变化:一身衣服变得血迹斑斑、额头裂开道碗口大的血洞,鲜血正从中泊泊而出。
墙角的男人停下嬉笑,似有所感的仰起头。
它的眼窝深陷,双眼只剩眼白。嘴角突然撕裂到耳根、里面白齿森森,露出的笑容怪异:“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光头鬼扑通一声爬伏在地,残缺的腿骨抵住地面挪动时发出‘咚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