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初六年初秋,京城北郊。
清晨,薄雾未散,前往静法寺的山道上,皇家仪仗如一条金鳞巨蟒蜿蜒而上。
孟姬心有顾虑,特地将顽皮的nV儿锁在屋里,可沈持盈年方八岁,哪耐得住这般拘束?
小姑娘扒着窗棂,眼见那华盖如云、旌旗蔽日,一颗心早随着梵铃声飘远。
趁着母亲坐在院前缝补,她蹑手蹑脚翻出后窗,破旧布鞋踩着沾露的野径,朝着最热闹处去。
却不料刚转过山石,就被持刀侍卫厉声喝止,“哪来的野丫头!”
一个满脸横r0U的兵卒瞪着她满身的补丁,见她脏兮兮的模样,竟抬腿yu踹——
“住手。”车队末的马车里忽然传来清冷嗓音。
织金车帘微动,露出半张俊美却尚带稚气的侧颜,“太后此行为万民祈雨,尔等却在此欺凌幼童?”
小持盈仰起沾着尘土的小脸,正对上一双寒星般的黑眸。
那目光居高临下,清冷如霜,她一时呆住了。
“信王殿下恕罪!”护卫们慌忙拱手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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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车帘无声垂落,车队渐行渐远。小持盈虽仍被驱赶,却免去了那一脚之辱。
她怔怔站在原地,幼小的心灵却受到巨大的冲击——
原来这世间,人与人之间竟有着如此悬殊的云泥之别。
更深露重,山脚偏僻小院的木门忽被轻轻叩响。
孟姬心头一紧,借着昏h油灯,透过门缝瞧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少nV立在月光下。
待辨明来人竟是侯府千金沈婉华,她慌忙拉开门闩,却又不敢全开,只小心翼翼地将门缝拉开些许。
“这么晚了,大小姐前来有何事…”孟姬声音发颤,粗糙指尖无意识蜷起。
昔日教坊司第一美人,美YAn张扬,如今已被磋磨成最寻常的懦弱妇人。
听闻院中动静,小持盈从梦中惊醒,这才初次见到这位同父异母的长姐。
对方虽与她年岁相仿,却通身贵气,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
而她…今日才被人唤作“野丫头”,还险些挨了记狠踹。
无法宣之于口的嫉妒与YAn羡,一点点在小持盈心底悄然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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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她攥紧被角,目光却不自觉地被沈婉华身后那几个小沙弥x1引——
他们正用板车推着的昏迷少年,赫然是白日里那位曾出言相救的信王殿下!
接下来的日子,沈婉华日日下山探望,更请来随行御医为昏迷中的桓靳诊治。
小持盈虽躲在角落,却将长姐与御医说的每句话都牢牢记在心里。
这日清晨,桓靳终于转醒。
说来也巧,偏是沈婉华在寺中陪太后礼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