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重回战场的他在似曾相识的场景下回忆起当年的旧事,唤醒了沉睡的记忆。
嘀嗒,嘀嗒……
窸窣的轻响来自他头顶,有两滴温凉的液体落在了他脸上。
他用手指轻轻一蹭,是血。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只被捕鸟网勾住的乌鸦正奋力挣扎着,剧烈的动作幅度没能让它挣脱束缚,反倒被细线勒得更紧,伤口撕裂,血流不止。
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这只乌鸦扑腾的声音,周悬心软,斗胆起身割断网线,将乌鸦放了下来。
奄奄一息的鸟儿躺在他掌中,漆黑的眼珠转动着,像在思考周悬值不值得信任似的。
这里条件太差,一只飞不起来的鸟很快会冻死的,周悬用随身的药品处理了乌鸦身上的伤,随后将鸟塞进了外套内侧的口袋。
他安慰似的轻拍口袋,“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了。”
乌鸦躺在他的口袋里,一动不动,也不鸣叫。
周悬埋伏在原地,时刻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整片区域一片死寂,除了时而传来的鸦叫声外,只有寒风的呼啸声,好像这条线上只有他自己似的。
裴迁现在在哪儿,有危险吗,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黎恪也是,他们现在在一起吗,各自的情况都还好吗?
他不能不担心这些。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朝阳初升,他已经不需要借助夜视仪看清周围的事物了。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被冻僵的手指,继续观察周围的动静。
对面那伙人应该没有夜视仪这么高端的设备,所以很可能在天色转明后再行动,现在比刚刚还要谨慎。
他就这样等着对面的动静,终于,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边境线上。
这个人身上没有武器,似乎也没有做防护,透过瞄准镜,周悬看到了一张五官立体,具有东欧特征的脸,但对方却是黄种人。
混血?
“17”这个组织内有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成员,出现这样一张脸并不奇怪,周悬疑惑的是对方的身份。
谁会有胆量在这种可能被伏击的地方手无寸铁地出现?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是活靶子吗?
但事实就是对方毫无畏惧地来了,站在界碑边上叼了根烟,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朝林深处喊道:“我按照约定来了,你也该现身了吧!”
他的话音惊起了一群栖息在林中的鸟,受惊的鸟们扑腾着四散飞去,男人对此只报以一声冷哼,转身坐在界碑上,一副没什么耐心的样子继续抽着烟。
“我只等到这根烟抽完,你想装死,死后还有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