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博用脚狠狠地跺了几下地,心里说:“油盐不进,滴水不进,不可理喻,不可思议,看起来,俞琴是真的疯了,是绝对疯了。” .战争还没有结束,种种迹象表明,敌我双方都投了极大的战力,但是,双方谁也无力击败对方,敌我双方,已经形成来回拉锯的态势。 战争没有结束,意味着支前没有结束,李云博还要努力,还要努力生产,他还要从地里获得到更多的物资,以此支援前线,支援抗战。 从地里获得到物资,必须要有一个稳定的局面,就李云博这个家庭来说,如果俞琴生病,不要说稳定,简直就是一个灾难。 在一个灾难面前,我怎么去组织生产?我不能有效地去组织生产,我拿什么去支援前线?我拿什么去支持抗战? 李云博回到家里,一屁股坐下,只管生气,依洛看见,赶忙走过去,说:“爹,妈怎么没有回来?” 李云博恨恨地说:“你妈不相信你已经回家,她以为是土匪进了家门,不敢回来,我好说歹说,再三向她保证,她就是不相信,她现在已经神经错乱,是一个典型的癫婆子。” 看到公公如此评价婆婆,依洛感觉到问题,不是一般的严重,而是特别特别的严重,说:“爹,妈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去把她她回来。” 李云博说:“在大门外边的稻草堆后面,我叫不她回来,你去叫,她也许会回来,你在叫她回来的时候,说话要轻,她现在是一个癫婆子,是一个神经病,经不起刺激,哪怕是半点的刺激,她也经不起。” 依洛说:“我知道了?” 依洛说过话,提脚走向大门,走到大门外,走到稻草堆前,却不见俞琴的身影。 依洛绕着稻草堆转了几圈,跟着朝四周望了望,但是不见婆婆的身影,当即叫喊起来,说:“妈,妈,你在哪?你在哪里?” 听到依洛的叫声,俞琴从稻草堆里露出脸来,说:“依洛,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呢,依洛,你不要高声大叫,引来土匪,我们都没命了。” 看到婆婆从稻草堆里露出来,头上沾满了干瘪的谷壳,依洛十分心疼,说:“妈,你怎么钻进稻草堆里了?” 俞琴说:“你爹跟土匪商量好,他要把我弄死,我害怕,就躲到稻草堆里了。” 听到这话,俞琴感到十分诧异,说:“不可能,自从我来到家里,从来就没有看见爹骂过你,他怎么现在突然想起要弄死你?不可能,妈,你不要多心,也不要害怕,我们现在就回家。” 俞琴说:“我害怕,我不敢回家,你爹想联合土匪弄死我,因为,因为。” 俞琴说了两个原因,然而,就在她即将说出原因的时候,她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说:“说不得,这是天大的秘密,千万不能说,千万不能说。” 俞琴听到了这个声音,她知道不能说,知道绝对不能说,当即把要说出去的话,强行咽回到肚子里,人也跟着从稻草堆里钻了出来,瑟瑟发抖地站在依洛的面前。 看见婆婆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依洛的心里,是十分的疼痛,她意识到,先前所听到的流言,经过眼到事实的验证,应该是真实的了。 那么,依洛先前听到了什么样的流言? 两个小时以前,依洛坐在私塾大门口晒太阳,遇到了一位从大门经过的大妈,大妈说:“依洛,你晓不晓得?你公公发疯了,他把你婆婆拉到野外,使劲地打,狠狠地打,打得你妈满地打滚,号啕大哭,你现在回去劝一下。” 依洛不相信这话,在她的印象里,公公婆婆虽说不是相见如宾,却也相处融洽,公公不会如此去打婆婆。 依洛不相信流言,但是,她还是决定赶快回家,回到家门口,只见铁将军把门,她掏出钥匙,把大门打开,走到家里,依洛没有想过到野外去看婆婆,她只管在家里做饭做菜,她想给公公婆婆一个意外的惊喜。 现在,依洛看见婆婆被吓成这样,他不仅相信了流言,而且由此想到,有其父必有其子,李天明如果也像公公那样不讲道理,也像公公那样去打老婆,我还有什么活路?我还怎么活下去? 依洛在心里,总想着李天明会回来,现在则想到李天明会打她,她不知道,李天明不会回来了,他后来战死在木山048R高地,依洛不要说怕李天明打,就算讨李天明打,老天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依洛走过去,挽起俞琴的胳膊,说:“妈,我们现在就回去,如果爹敢于联合土匪来欺负你,我用锄头挖死他们,一个也不留。” 听到这话,俞琴也不想一想依洛,有没有能力用锄头挖死李云博和土匪,只以为自己迎来了强大的后援,生命足以得到保证,她当即安静下来。 依洛没有再说话,她的内心里,是十分的沉重,她感觉到,一个无比巨大的石头,被人强行塞进她的心底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太阳已经落山,月亮,仿佛一把镰刀,又如一副犁具,割犁着灰色的天空,点点繁星,在这个时候,也出现在了天空,它们冷漠地俯瞰着李刀磨,俯瞰着发生在李刀磨的一切,而李刀磨,面对它们的俯瞰,并不在意。 依洛搀抉着俞琴,她们两个人,迈着碎步,缓缓地走向家中。喜欢滴泪战雨泪纷飞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滴泪战雨泪纷飞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