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顾染和她表白,说:“如果你不愿意麻烦我,能不能跟我谈个恋爱?我挺想麻烦你的。这样,咱俩就真的什么都不用计较了吧?”现在,顾染说和施颖不计较。闻澜蝉阖上泛酸的眼睛。“你和她在一起了?”“没啊。”云淡风轻的口吻:“就好朋友。”好朋友,和普通朋友意义不同。闻澜蝉曾问过顾染心里对于朋友的排序,她说没有,只要是真心的,都是朋友。现在有个人脱颖而出,即便不是女朋友,也占据了唯一一个“好朋友”的名额。闻澜蝉没有再问。顾染一向是主动的个性,她藏不住事,发现闻澜蝉有一点点喜欢她的倾向时她就迫不及待的表白了,现在,闻澜蝉给够暗示,她却装傻充愣。再问也不会有能令闻澜蝉欣喜的答案。她闭眼装睡,听到顾染妈妈打来电话。顾染在开车,直接开的免提。“妈,咋啦?”电话那头中气十足:“我不打电话给你,你也不联系我是吧?都快过年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上个月开始问你的,你拖到现在也不给我个准信!”顾染干笑:“忙忘了嘛,等施颖画展结束我就回家,最多再两周吧。”范女士哼哼唧唧几声,臭骂她一顿。接着说:“施颖是不是来南城录综艺了?她上次说想吃我做的饺子,我现在包好送过去,来得及不?”“来得及。”在红绿灯的街口,顾染把施颖录制综艺的地址发给范女士。“你去之前给她打个电话。”范女士应声,欢欢喜喜的做饺子去了。没人觉得给正在工作的公众人物送餐不合理,她们亲昵的仿佛就是一家人。闻澜蝉心里不是滋味。她见过范女士两回,一次以顾染朋友的身份,一次以顾染女朋友的身份。每一次见范女士,她都很忐忑。但范女士从未对她有过任何芥蒂,即便范女士对于顾染喜欢女孩这事不能理解。上大学那两年里,范女士也时常打电话给她,嘘寒问暖。闻澜蝉一直觉得,顾染的家和顾染一样,很有温度。可现在这份温度属于施颖。文瑾说的对,她今天不该来见顾染。她是个病人,心理阴暗到见不得光的病人,文瑾说她一旦产生越界的想法,眼睛就会疼,就会看不见。她最怕看不见。但她压制不住了。她千疮百孔的心在胸膛里疯狂的,眷恋的叫嚣——她想要顾染。闭眼时在光下可见的淡淡红晕融为冷冰冰的灰,闻澜蝉缓缓睁眼,视线所及,却没任何景色,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她又看不见了。顾染停了车,声音似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到了。”闻澜蝉没反应,眼皮阖了又抬,缓慢两遍,还是那样。闻澜蝉不确定这种失明会维持多久。最长的一次,整整有两年,顾染酗酒的两年,她在暗无天日里待着。她一度以为自己不会好了,直到她听到施颖的歌,那首一夜爆红的歌曲,歌词熟悉的像是有人在她耳边念过。她问文瑾是谁唱的,文瑾说是施颖,她又问谁填的歌词,文瑾说不认识,一查,说叫顾染。那是分手之后,闻澜蝉最想见顾染的一次。想到胸口发颤,抱着手机听了一整晚的歌。第二天醒来,她就慢慢能看清东西了。只是每隔一阵子,她的眼疾都会复发,有时是几个月,有时几天,有时就几秒。每一次复发都有原因。见闻澜蝉许久没动静,顾染俯身过来,帮她解开安全带。“想什么呢?”思绪被扯回,闻澜蝉侧头,鼻尖碰到顾染挨近的下巴。仅仅一个简单的触碰,顾染的气息就将闻澜蝉环绕,两人曾有过无数次这样的时刻,藏在肢体里的记忆破土而出,闻澜蝉抬手,压住顾染的后脖同时精准仰头,两人唇齿相碰。她没给顾染回应或者拒绝的机会,长驱直入,病态的搜刮顾染的每一处气息。顾染愣了下,情感终究是没跟上身体的反应,她下意识的闭眼,沉浸在闻澜蝉对她充满占有欲的掠夺里。她一直都知道闻澜蝉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她和别人多说一句话,闻澜蝉都会用吃醋的眼神盯着她看,但她很喜欢,闻澜蝉每一次怨念吃味的小情绪,都会让她觉得这个人好爱好爱她,她也想把闻澜蝉藏起来。酗酒那两年,每次看到闻澜蝉在社交平台发布的动态,她都在想,闻澜蝉有没有遇到一个让她再次想要占有的人。如果再次相遇,这个人还会是她吗?顾染骤然清醒,她没有推开闻澜蝉,但眼底已经是一片凉薄。她也没有注意到闻澜蝉失色的瞳孔。视线的感知渐渐回归,顾染的脸由模糊到清晰,闻澜蝉缓缓松手,失神的勾住顾染落在耳边的碎发。一根,两根,她都看得清清楚楚。失明的日子里,她曾无数次幻想过睁开眼就能看见顾染的脸,但大多时间,睁眼闭眼都只是黑夜,美梦成真,对她来说是那么不真实。可眼前这个顾染,已经不再单纯的爱着她。闻澜蝉收敛几乎微不可察的失态,平淡的用只有顾染可以听见的声音说:“我想给你的补偿,你不来要,我就自己给。”褪掉青涩的闻澜蝉,很强势。但其实两人之间的第一个吻也是闻澜蝉主动的,她们当时还没有在一起,闻澜蝉就目光炯炯的盯着顾染,一边把她往墙角逼,一边用眼神勾引她。顾染迟迟不敢亲,她怕自己误会闻澜蝉的意思,闻澜蝉就趁她晃神的空隙夺走了她的初吻。事后两人谁都没提。第二天,顾染就表白了。因为她还想亲闻澜蝉。闻澜蝉想故技重施吗?第5章 独一份。顾染没所谓。她单手撑着闻澜蝉脑后的靠垫,和闻澜蝉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似乎对闻澜蝉的吻回味无穷。表现得还想继续亲。闻澜蝉侧头,躲开了。语调缱绻暧昧:“今晚,我会跟你回家。”比邀请顾染上楼还惹人想入非非。顾染低笑,眼睛清澈透亮,挂着一抹羞涩。“嗯,好。”两人对视几秒,默契的推门下车。来建材市场主要是选购画展装饰用的窗帘。施颖不是专业画家,她的画是送给粉丝的,底色都偏白净,给人温暖的感觉,所以闻澜蝉选了一款白底遮光的,有儿童画的图案,和施颖稚嫩的画风很相似。具体的布置都已经安排给施颖助理了,窗帘会在一小时内送达体育馆,暂时没事,闻澜蝉就没急着走,反而四处闲逛着。顾染陪着她,“要买点什么?”闻澜蝉在看沙发和桌椅。“国外的画室要搬过来,家具还没买。”顾染眼睫轻扇,声音提了提:“不走了?”闻澜蝉碰着沙发,指尖悠悠打转。视线却定固在顾染那儿。“你在这儿。”后半句是“我能去哪儿?”但她没说。学生时期有过这样的问答,顾染生病,高烧不退,闻澜蝉来明都陪她,顾染烧的晕沉沉的,紧紧握着闻澜蝉的手问她什么时候走。闻澜蝉说:“你在这儿,我能去哪儿?”那时的顾染意识不清醒,却笑得特别幸福。现在得顾染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嘴角的弧度半真半假。“有时间带我参观参观。”不是闻澜蝉想要的回答。冷冷收回视线,闻澜蝉又挑了几套黑色家具,让店员打包送到画室地址。顾染抢先一步付钱。学生时期的顾染没什么钱,大额消费只能由家境优越的闻澜蝉承担,例如租房。那时的顾染总说,等以后赚了钱,闻澜蝉喜欢什么她都买。顾染对闻澜蝉从不说空话。闻澜蝉默许了这一行为,等顾染付完钱,两人驱车到体育馆。和昨天一样,助理在门口等着顾染。但今天助理的神情挺紧张,气氛不对。“染姐。”没等顾染下车,她就开口:“有私生溜进来偷东西。”为了保密,体育馆的监控只留了正门的两盏,今早清点货物,助理就发现东西丢了,查监控发现有个戴灰色帽子的女人在门口徘徊了十几分钟,最后疑似从窗户翻进去的。因为等着换窗帘的缘故,窗户没有上锁。顾染推门下车,挺冷静的。“丢了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