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蛮刚想说些什么，却瞥见道袍内里似乎绣着什么东西。 道士怒气蓄在眉间，正要发作，李蛮突然道，“唉，你衣服上怎么也有这个图案？” 李蛮对道士道，“我认识一人，他身上的衣服就绣着这个图案，他这个人很奇怪的，背上背了两把剑，是不是很好笑？哪里有人天天背着两把剑四处晃悠？” 李蛮还在盯着那个图案看，好奇地问，“这是云？” 道士声音沙哑着回答，“是浪花。” 李蛮恍然大悟，但其实并不怎么在意这是云还是浪花，“不过，你们衣服上都绣着这个图案，你们说不定认识，哈哈哈，他叫……” 说完，他又坐回了桌子前，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不过灯火下，道士捧书的手微微发颤。 被子硬得跟铁一样，李蛮没怎么睡好。 李蛮饿得慌，也起来，揉着肚子跟在道士身后看看有什么早饭吃。 终于，李蛮忍不住，一把躺在了地上打滚，“什么时候开饭？我好饿。” 李蛮听到有吃的，一下子坐了起来，高高兴兴地跟着道士走了。 李蛮期待地掀开木盖，一看里头的东西，脸上笑容瞬间落下，他拿起木瓢，舀起锅里几乎见底而且稀得跟水一样的粥水，不敢置信地望向道士，“就这？” 李蛮不相信，他总觉得道士自己偷偷吃好吃的。 “你们道观，过的还不如叫花子。” 道士走后，李蛮从怀里拿出了一条剑穗，他摸着上头莲花玉佩的纹路，笑了笑。 回头拿去卖了！ 李蛮躺在旁边看着道士扫落叶，阳光下，道士束起的发髻乌发间几缕银丝清晰可见。 道士依旧没理他，安静地扫着地。 说完，李蛮翻了个白眼就重新躺了回去。 一阵清风吹过，扬起那单薄的道袍，冷清的道观中，那一抹清瘦的身影宛如一棵早已枯死的百年老树，看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苦寒寂寥。夜深道士离开了道观。 道士站在河边，拿出一盏灯，弯下身，虔诚地点上，暖黄的灯火映射在他那张冷漠的脸上，竟多了几分柔和。 向来沉默寡言的道士却忽然语气缓慢地开了口，“昨夜那是长明灯，用来超度亡魂。” 李蛮惊讶地调侃道，“哟，你看起来无欲无求的，原来也有心愿啊！” 道士没有说，用深情的目光目送着那盏祈福灯飘远，直至看不见了，这才站了起来。 道士忽然停下来，看了李蛮一眼，深邃的眼眸像是今夜的夜空，浓郁到化不开一点涟漪，他道，“以后你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可片刻之后，道士却递给他一个小布袋，轻声道，“这是我攒的银钱，你留着做盘缠，或者做个小本生意。” 李蛮摸着那个粗糙的布袋，掂了掂，不是特别沉，但大概已经是这个道士能拿出来的全部了。 道士，“我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