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失重,下意识地扑到了沈初雪身上,生怕沈初雪把他丢下去,他又紧紧抱住了沈初雪。 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磕磕碰碰,江浪都快要吐出来了,扯着沈初雪喊了他好几声,沈初雪愣是跟没听见一样,傻不愣登地僵着。 眼看要撞上石壁,沈初雪这才回过神来,心神控制“初出茅庐”,但已经是来不及,只能勉强偏了偏方向,最后撞向旁边的一堆废墟。 吐了半天,还是一嘴沙子,江浪一想到他现在沦落至此全是因为沈初雪,便是憋了一肚子火抬起头望向旁边正爬起来的沈初雪抱怨道,“你这剑怎么这么没用?两个人就坠剑了。” 昏暗光线中,沈初雪动作一顿,半晌才恢复正常,他缓慢地站直了身子,将蠢蠢欲动的“初出茅庐”按住,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浪,一字一句道,“我不是救你,是为了把你抓回哀牢山接受审判。” 但,江浪其实也不在意,低头拍去衣服上的灰,漫不经心地道,“是是是,将我带回去开膛破肚,挫骨扬灰是吧?” 沈初雪沉默了一会,昏暗光线中瞧不清楚他的表情,他撩起眼皮看向江浪,语气清冽,“谁说要将你开膛破肚,挫骨扬灰了?” 沈初雪抿了抿没有什么血色的薄唇,“哀牢山不会如此,跟我回去。” 沈初雪沉声追问,“什么条件?” 江浪盘腿坐在地上,偏头支着脑袋瞧着那身长如竹的沈初雪,唇角翘起,乌黑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与我双修。” 意外的是,对于江浪的调戏,沈初雪并没有呵斥江浪的胡言乱语,只是与江浪在昏暗之中目光相对了片刻。 被囚蛇禁锢住的人倒也不是完全没法子挣脱,野书上曾说过最简单的一个方法就是受禁人可寻个纯阳之体与之双修,在神魂交融之际,借用对方灵力为其挣脱禁锢。 江浪被戳穿,倒也不慌不忙,他笑弯了眼,理直气壮地道,“话说的不要这么难听,这仅仅是我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目的而已。” 江浪笑着,“最大的一个目的,当然是你。” 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沉没在黑暗中,沈初雪分辨不出真假。 沈初雪看着无论性格还是举止都与之前迥然不同的江浪,不由蹙起了眉,评价,“你变得很恬不知耻。” 沈初雪沉默不语地望着他,眉心几乎皱成一团,写满了他的不满。 顿了顿,江浪又好奇地问沈初雪,“哦,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回应江浪的,依旧是沉默。 “东陇城,荒林外,我看到了你留在入口的印记。” 江浪顿了顿,旋即恍然大悟,然后一下子自嘲地笑了出来。 比他想象中还要来的早。 烂漫的潮水过去,最后只留下狰狞的河床。 没有任何异样。 似是心尖被拴了一根细丝线,只要那一条细丝线轻轻一晃动,密密麻麻的疼便传遍了全身。 沈初雪抿紧了薄唇,心道,大抵是因为地底下空气太过稀薄罢了。 爬上去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