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租房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烟草味。 吃剩的泡面桶还留着汤底,随意堆放在墙角,残汤表面累积了厚厚一层霉菌。 身后叁个竹竿小伙站作一行,纷纷探出脑袋越过梁耀民肩头,试图将自己的脸挤入所剩无几的画面里。 几人踩着鼓点节奏舔嘴皮伸舌头,手指头搓过鼻孔一遍又一遍。用尽浑身解数龇牙咧嘴展现出自己眼中最帅的一面。 一个视频录罢,梁耀民招着手邀请道。 满床化妆品七零八落,她手持一款与梁耀民同款白色新手机,对着摄像头正仔细用口红描过唇型,没空搭理男友。 虽然她的妆面少了分精致,但足以让她的五官一改清丽,显得明艳出彩。 “哎呀!” 抬脚之间把梁耀民踹得老远: 梁耀民被踹得四脚朝天还在那儿傻笑。 显然,那叁个单身汉早已习以为常,脸不红心不跳全当没看到。 白狼双手撑着床尾,表情尽是谄媚。 “对啊,买个二手嘛,不贵的。” “我们这一个月吃喝玩乐的,还给你们都买了新衣服,每天开日租房吹空调,我手头没剩几个钱了。” 这句话是白狼说的。看更多好书就到:xi nd on gw enc o 好在东崽出手在先,拦住了满脸凶狠戾色的少女。 她决然一句一刀两断后,陈挚就像是颗雷,一提她就会炸。 他灰溜溜地缩着脖子跟在黑虎身后,甩着拖鞋走出了房间。 秋来干燥,难得不见光的宾馆走廊像困住了潮风,阴湿依旧。 黑虎靠在墙边抽烟,他瞥了眼身旁的门缝,压低了公鸭嗓: 一听手机,白狼两眼放光,随即凑近了兄弟身旁: 黑虎歪嘴一笑,坏心思全然写在脸上: … 唯独只有那瞎眼睛发了癫,日日都是灯火通明。 两碗米粉放在了撑开的折迭桌上。 陈挚扶着碗沿,筷头在清汤米粉里来回搅拌。 搅到碗中热气消散,搅到滚烫的米粉只剩余温。 突然。 陈挚倏然起身,局促地面向门口。 可他站了许久,并没有迎来所期盼的声音。 “乔佳善?” 他的心脏以躁动开场,却又渐渐以淡寞落幕。 “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米粉有些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猫叫声伴随着四爪落地的奔跑声响起。 连同着男人心存的百般妄想,也一并抽离了。 今日的,昨日的,前日的。过去一月有余的每一日。 他本该习惯的。 全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陈大哥!” 咿呀一声。 还没等陈挚发问,少年的声音焦急说道: 白狼装腔刚落,仰首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上太多的男人,恐惧本能让他不自觉碎步后退。 “陈大哥!乔佳善在镇子上被货车撞了!现在受了好严重的伤满身是血生死未卜,送去医院了!” “肇事司机逃逸了,乔佳善家里人根本不管她,说死了算了。现在没得钱医院不会抢救,就把她晾在抢救室外让身上的血飙了一地!我们实在没办法所以来找你!毕竟,乔佳善说你是她最亲近的人,你一定会帮她的!” 可随着男人转身向屋内走,他们的心一悬。 还在为计划可能泡汤的二人正发着愁,寻思着如何重组接下来的骗局。 男人跨过门槛的脚有些踉跄,险些将自己绊倒。 “……我去找她,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白狼一个肘击制止了黑虎的失言。 “陈大哥,我们俩是开电马来的。电马就只能坐俩人,你把钱给我俩,我们拿了钱就 隐约间。 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泊,被落石砸出了一圈圈涟漪。 此时,二人才确定。 “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