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赔安丘县百姓二十万两白银,受害人家各有补偿。”
还有对永锦府跟常备军的安抚,让他们安心即可,禁棉一事不准任何人再提。
此等利于百姓之物,必要大力推广,乡绅富豪不得与之争利。
再看最后的落款,竟然是太子亲手写的。
其中不乏愧疚之意,对许知州,对曲夏州,特别是安丘县百姓十分诚恳。
就连落款也表示惭愧云云,让许大人帮忙好好安抚。
更承诺会约束胞弟,不让他再造次。
其中惩罚先不再提,里面最狠的,大概就是直接斩断二王爷府内党羽,这样一来,二王爷手中的势力大减。
另一派的太傅许大人这一派明显占上风。
其他斩首赔钱也是出血,却也不如这一条,二王爷的势力尽损。
太子竟然做到这种地步。
看来是真的知道二王爷做错事,纪楚对此有点意外。
对于曲夏州或者天下百姓来说,最重要的也不是那些的现银,而是经由太子之口奠定棉花的地位。
当然了,银子也很重要。
不过推广百姓所用棉业,并且禁止乡绅富豪争利。
意思就是,这百姓们穿的,其他人不便用。
不争利,就是不能恶意抬高价格,否则便是违抗太子的意思。
不管怎么说,这两条正是纪楚想要的。
就算民间执行得不够彻底,但至少有了依据,便不会特别过分。
纪楚松口气。
折腾这一圈,总算有个好结果。
以后的棉花不仅过了名路,还奠定了地位。
太子啊太子。
确实是个好人,甚至是个想尽量端水的好人。
而且这次对二王爷的惩罚,也算是找到根源了。
纪楚可以理解许知州他们对太子的感情。
这信件写得情真意切,在古代对臣子如此客气的储君可不多见。
纪楚看得出来,太子的愧疚是真的,歉意也是真的,他极为认真地替自己弟弟道歉,尽力弥补了中间的过失。
二王爷的党羽尽损,没五年八年,根本缓不过来。
许知州叹口气:“殿下向来如此,会顾全所有人。”
纪楚听着许知州感慨,也微微低头,看起来似乎也被信件感动。
“体谅殿下的难处吧。”许知州有些感怀,又道,“经过这一遭,二王爷绝对翻不起大风浪。”
纪楚心道,如果他真的是正统科举出身,看着为尊者如此客气,还真正惩罚了自己亲弟弟,大概率也会感动。
可惜他不是,故而心里有些怪异。
也就是这种时候,他能明确感觉到,自己确实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许知州这次召纪楚过来,说的就是这些了。
曲夏州多年来的弊病,终于清扫干净。
甚至源头的二王爷,从此都不再是问题。
想来他手底下的党羽这次会折损大半,以后不足为意。
这事自然瞒不住衙门其他人,不少人听到其内容,忍不住道:“太子殿下果然公正。”
“竟然那样罚自己的弟弟,二王爷这一闹,手底下能用的人都没了吧。”
“活该,吃了曲夏州那么多民脂民膏,就该如此。”
“咱们太子殿下不愧是未来储君,有这样的仁君,以后天下百姓,日子都会好过吧。”
曲夏州州城都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他们那么多太子弟弟的手下,不仅没被惩罚,反而还有奖赏,哪有这样好的事啊。
更让人羡慕的,肯定还是安丘县百姓,安丘衙门直接多了二十万两银子,赔给当地百姓的!
看看人家县,从一个穷困潦倒的下县,如今日子越过越好。
当地粮食产量很高,油菜蜂蜜都是人家先有的,棉花也没落下,甚至县学里还出了那么多人才。
如今还有天降二十万,这要怎么花啊!
现在的安丘县县令朱吉胜很是惆怅,还特意写信给纪大人,让他参详参详,这些银钱要怎么办,直接发给当地百姓吗,直接发钱合适吗。
肯定不合适的,骤然暴富,多数人都握不住那些银钱,而且如何发给当地百姓也是问题。
所以先补偿当年被赵金川等人欺负最厉害的人户,之后的银钱雇工修路修城墙修水渠。
水渠跟道路还好些,安丘县的城墙确实早就需要修缮。
朱吉胜那边无比感激,总知道这些银钱要怎么花了!
修桥铺路才是真的,让当地百姓都能享受到便利。
城墙同样重要,别看现在边关没有什么大的战事,可到底是边关小县,不能不防。
众人夸赞太子殿下大公无私时,笼罩在曲夏州头上的阴霾也逐渐散去。
而棉花的定位,也彻底显露出来。
是百姓们的物件,不能牟取暴利,约等于麻布葛布,同样受到官府掌控。
这事肯定交给曲夏州州城,毕竟整个平临国,只有他们这里有。
有了官方的同意,棉花的好处,也经过曲夏州传到整个陇西右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