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这团东西在改造中失去了记忆和情感,rdquo鲟师语气哀叹,ldquo我们做改造玩矿石的,最畏惧感情。rdquoldquo你只改了一半,还能保留情感,她这样没有肉身的,元神破碎宛如飘絮,能以人的模样成型都不错了。rdquo梅池几乎攀在冷冰冰的机械修士身上,ldquo阿祖,你不记得我了吗?rdquoldquo司寇荞的朋友都说是你。rdquo她力气极大,手已经触到主司的面具,面具摘下的瞬间,这位电音主司找到了空档,狠狠推开梅池。矿石打造的面具宛如贝壳的纹路,落在地上只是滚落了两圈,露出一张与梅池记忆中完全不同的脸。祖今夕文弱、病气、眉眼总带着化不开的哀愁。这张脸没有丝毫病弱,眼角尖锐,眼尾上翘,看人的时候遮住一半眼珠,身量又太高,看人低头,更显傲慢。唯一的相同,便是这一头卷发。梅池愣了。对方捡起落在地上的面具,眼神扫过梅池的外袍,蹙眉露出些许本能的厌恶,ldquo你是什么人?rdquo司寇荞第一次听到人能哭成这样。嚎啕大哭,像个小孩。也很像妹妹。游扶泠放心丁衔笛,不放心梅池,飞舟落地就听到了哇哇大哭,也很惊讶。ldquo阿祖!你怎么可以这样看我!你居然不认识我了吗?rdquoldquo你才是谁!为什么用我家阿祖的声音说话!刺啦啦的难听死了!rdquo司寇荞揽着梅池,一旁披着藏青色斗篷的机械师在看戏。巴蛇都被抖出来了,默默爬上游扶泠的腿,却被法修化成冰蓝色的长剑,直指还未来得及扣上面具的藏骨塔主司mdashmdashldquo梅池,这种人渣不值得你哭,直接杀了便是!rdquo第132章ldquo不要!rdquo梅池抱住游扶泠的腰,ldquo你干嘛啊!rdquo游扶泠:ldquo手松开,离我远点!rdquo梅池:ldquo我不松!你先把你的剑收了!rdquo落在藏骨塔主司身上的剑化为一条长刺的蛇,顺着对方的面具上爬,一般人都要吓得大叫了,但在场没一个正常的。机械师拍了拍手,ldquo好玩,这条蛇可以卖给我吗?rdquo没人搭理她,还戴着鬼面具的游扶泠不允许梅池靠近,ldquo你确定她算祖今夕?她理你么?rdquo拍卖会的时候梅池便盯得死死,再冰冷的玩意也被这种目光盯得发怵。一身玄袍的女人道:ldquo你们认错人了。rdquo这句话耳熟得很,游扶泠冷笑一声,ldquo是么?那你叫什么?rdquo梅池不懂她怎么忽然生气了,ldquo你态度好差。rdquo司寇荞:helliphellip怎么窝里斗,没了丁衔笛关系这么差的?修补她的机械师同她站在一块,低声道:ldquo我也才知道主司就是你交给我的那团东西。rdquoldquo若是失去所有记忆,那她现在才几个月大呢。rdquo四大机械师在天都地位崇高,等同于隐天司的使君,很受尊敬。只是地位也很难保全,似乎一季度结算一次,压力也挺大的。半机械修士也算辟谷,只能饮酒,凡人的食物一口沾不得,日子也无趣,最爱看这种乐子。ldquo你这位朋友,怕是悬了。rdquo司寇荞并不了解梅池和祖今夕的过往,但深海中能把唯一的生机和表皮都让给另一个人的,不算深情厚谊又是什么?她问:ldquo不会有重新记起的可能?rdquo鲟师摇头:ldquo这样全身都算制作的灵体,也算第一例,不然阁主不会让我交给她。rdquo司寇荞又问:ldquo你知道你们阁主技艺如何么?rdquoldquo阁主很少现身,我也才知道她是女人,rdquo机械师浑身包裹得也很严实,生怕旁人看不出她出自练翅阁。司寇荞:ldquo所以你不确定阁主改造过的修士,是否彻底忘却一切。rdquo鲟师颔首。司寇荞喊了声梅池:ldquo听见了吧!rdquo丁衔笛把游扶泠送出结界算让她休息的,没想到她速战速决后,发现游扶泠居然在藏骨塔后方打上了。法修结阵大招华丽得很,虽然漂亮,丁衔笛没少觉得像煤气灶开火。梅池被司寇荞带离战圈,错愕地看着改造后的祖今夕左手化为利刃,与游扶泠落下的阵法攻击抗衡。ldquo我都说了她是阿祖!游扶泠怎么一点也不听!rdquo梅池急得要死,怕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人又碎了,转头看向司寇荞,ldquo姐姐,你可以不可以帮帮忙?rdquo站在一旁的机械师维修过司寇荞,清楚这位音修的底细。练翅阁在九州被分到混乱中立的阵营,什么钱都赚过。最初把司寇荞送来天都的就是公玉家人,殊不知司寇荞早年在天都生活过。公玉凰托人寻的算普通机械师,根本治不好司寇荞。丁衔笛切断了司寇荞双手的筋脉和祖传的琵琶,特殊材质的筋脉也无法的弹奏,鲟师给她换了新的筋脉,没想到这人西海回来又伤痕累累,还带了一团不明活物。天都谁都知道练翅阁的四大机械师要价高昂,且唯利是图。司寇荞却从未和鲟师谈过价格,若是修好,祖今夕的维修费梅池会付的。至于梅池背后谁给,就看这场混战的胜利者了。鲟师认识司寇荞多年,清楚这人本性睚眦必报,为了妹妹更是不顾一切。当年她就认为公玉家不安好心,也清楚司寇家姐妹同样的嘴硬。她劝不动被仇恨冲昏了头的司寇荞,没想到差点死过了一回,人倒是转性了。ldquo她喊你妹妹是你比她岁数大,别随便拉个小孩就当妹妹。rdquo鲟师唉了一声,ldquo你也打不过这位新主司啊,阁主亲自改的,搞不好有什么轰炸大helliphelliprdquo话还未说完,只听轰隆一声,法修坚固的阵法被藏骨塔主司丢出来的丹炉轰成了碎渣,散落在夜幕下宛如星星掉落。飞身而至的丁衔笛吹了声口哨,ldquo这么厉害?rdquo游扶泠忆起那日被绑到飞舟上看炮轰修士的那一幕,更是气愤,散去的法阵碎屑登时重铸,在半空化为一柄长剑,迅猛攻向helliphellipldquo阿helliphellip二师姐小心!rdquo梅池话到嘴边迅速改口,错愕地看着敌我不分冲着丁衔笛撒气的游扶泠。她身体明明弱成那样,也不算谁都能活捉打败的。游扶泠死都忘不了那样的屈辱,如今真凶是谁也一目了然,什么都冲向丁衔笛。在场的人一头雾水。打到一半发现对手打别人去了,藏骨塔主司左手利刃化成黑色的皮质手套,迟疑半晌,一边躲开偶有落下的残刃,问哭得眼睛红红的梅池,ldquo客人,她们是什么关系?rdquo客人。太陌生的称呼。梅池气得打了个鼻涕泡,一旁的司寇荞笑了,鲟师挨着她,小声道:ldquo这姑娘长得也不漂亮,力气还那么大,修为嘛也一般般,看着也不像家财万贯。rdquo天都的机械师阅人无数,还是不懂,ldquo那能喜欢她什么?rdquo司寇荞看梅池就像看死去的妹妹,但是司寇穗并不是这么钝钝的姑娘。眼光也不好,病死不久相好的很快就有了新的道侣。司寇荞有想过去梵荆宗杀了对方。但修真界的感情就是如此,婚约如儿戏,契约如喝水,天阶道侣不仅仅是天雷,更近乎爱人和被爱的所向披靡,可惜。修士也都是胆小鬼。司寇荞和梅池在天都相遇,也不算相识许久,想了想道:ldquo真正喜欢她的人,应该不会想这个问题。rdquoldquo你还问她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不问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rdquo梅池大声责问,伸手握住祖今夕戴着黑手套的手,她才发现上面的利爪是白鲨的齿,锋利无比。这只手迅速抽走。声音不似从前,总带着若有若无的回音,更彰显她非人的身份。ldquo这位客人,我从未见过你,又何谈与你有关系?rdquo梅池:ldquo才不是!你亲过我,还要把我吃了!怎么不认了?rdquo她吸了吸鼻子,囫囵摸了摸脸上的眼泪,ldquo是怎样,要我肚子里有小鲨鱼你才信吗?rdquo被游扶泠法阵追杀得特别无辜的丁衔笛也听见了这句话,ldquo什么!梅池你在说什么东西!你和祖今夕都是女人!什么肚子里的小鲨鱼!rdquo她的崩溃混着法阵落下的破碎声,狼狈得像是偷了别人家的桃被猎户追杀,没有半分当年剑冢和西海决战的风姿。情爱令人纠缠不休,狼狈也甘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