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helliphellip找到心口的饵人。如今皮囊剥落,祖今夕修为再高深也无法修补腐烂的他人之皮。她化人的外表面目可憎,脸也不再是梅池见过的模样。西海的两轮月光洒得安静,海水把矿气行和公玉家的修士隔绝到另一边。祖今夕出逃多日,下潜发现海底也有无数人为设下的屏障。白鲨的族群尽数捣毁,她要找一只开了灵智的海中生灵都极为困难。好不容易昨日找到一直潜在海贝中的老龟,这东西还不会说人话。海族的语言晦涩难懂,祖今夕和前族长有过交流,也勉强听得懂几个字。答案拼凑也可知晓。白鲨都被带走了,全是血。他们都死了,他们连小鲨鱼也不放过,他们连小鱼儿们也要带走。进不去的族群故地还残留着血腥味。祖今夕的长发宛如飘摇的海藻,那只老龟眼睛浑浊,哪怕开了灵智,失去灵脉的世界,妖族更没有修道的资格。他望着深海里人形的怪物,问:ldquo你是白鲨?为什么变成人了?rdquo老东西似乎很羡慕,絮絮叨叨说了好一大段话,最后被赶过来的小丑鱼推走了。海底深处无光,不时有矿灯的光穿透而来,瞧见活物后机械臂精准捞走。祖今夕被那铁臂擦过,血流如注,若不是边上海藻珊瑚群复杂,或许她也被捞走了。族人们音讯渺茫,故地无法进入,老族长的手信或许还在里面。传承记忆令祖今夕茫然,她还是想要,知道更多。连日来的下潜消耗了祖今夕大部分的体力,丹修的补给很多,她也需要有歇脚的地方。岸上是饵人从前的住所,依稀能闻见残留的味道,淡然的味道中有一缕她很熟悉。她们有过日夜相处,梅池也曾经趴在她的膝头沉睡。祖今夕被烫坏的头发早就重新长成了,她脚步沉重,合拢衣衫,倒在梅池年幼时睡过的棕榈木床,枕着衣柜里梅池的衣裳休息。却闻到了helliphellip更多梅池的味道。还有脚步声。ldquo真的是这儿吗?都塌了一半了。rdquoldquo你不是说你父亲死后你没过多久就被师父带走了么?rdquoldquo就是这儿,门都是我砍树做的。rdquoldquo你爸helliphellip你爹还让你一个小孩砍树?rdquoldquo所以我让斗兽场的主人把他砍了啊。rdquohelliphellip梅池和丁衔笛她们都来了。丁衔笛没看到黑影掠过。这里本就漆黑,她们几个又怕被如今西海的势力察觉到,依然敛去了身上的气息。反而是游扶泠望着海岸思考片刻,以为自己看错了。海上还有这么多开采的船队,底下或许都被掏空了,逃走的祖今夕躲到海里去岂不是自寻死路?丁衔笛拽住梅池,生怕她一脚把本来就快塌了的房子给踢塌了,ldquo你悠着点儿。rdquo梅池却甩开她的手冲了进去,ldquo我闻到阿祖的味道了。rdquoldquo你是狗吗?rdquo丁衔笛无言以对,牵着游扶泠往前走。青川调一行人就在不远处,西海之境对矿石敏感,几人用的都是传统符箓。室内也只能靠月色辨别陈设。梅池当年走得匆忙,什么都没顾得上,她却不翻箱倒柜,拿走床上的衣裳狠狠闻了一口,ldquo是阿祖的味道,她肯定来过这里。rdquo丁衔笛习惯梅池满口阿祖了,一直不忘和倦元嘉分享这边梅池的进度。游扶泠从前或许还要嘴她几句,后来反而喜欢听这两人分析,时不时冒出几声冷哼。同倦元嘉在一块的明菁到底是陨月宗的,勉为其难接受了祖今夕的真身,还是忍不住给祖今夕说几句话。话题就这么歪了,因为有人吃醋。梅池在残破的室内来回踱步。西海的寒冬风也凛冽,丁衔笛和游扶泠坐在门口台阶,看着两轮月色,感慨地说:ldquo也不知道我们那过去多久了,时间差好像无法计算。rdquoldquo你说我们不会回去躺到错过高考吧?rdquo游扶泠:ldquo需要我提醒你在幻境过了多少年吗?你早就不是十七岁了。rdquo丁衔笛踩着游扶泠的影子,ldquo那又如何,幻境里我们累死累活,哪有空管过去多少年,这和打了个几百年的架有区别么?rdquo不远处新建的城池灯火通明,西海境内也有公玉家和赵家的飞舟盘旋。梅池刨地找自己藏在底下的母亲遗物,她还惦记着游扶泠给明菁的神光盏。她也藏过姆姆的头发,或许也有一丝渺茫的机会。青川调的雪貂被冻得瑟瑟发抖,主人手上练翅阁出品的罗盘急速旋转,像是坏了。最后指向海上的某个方向,在她眼中出现立体的图案。ldquo找到了。rdquo青川调收起罗盘,丁衔笛眼前出现了一张符箓,还有指引的路线。丁衔笛拉起游扶泠:ldquo阿扇,我们该走了。rdquo她转身往里看,梅池掘地三尺,挖出了一个陶罐,游扶泠扫过她糊了泥巴的脸,丢了个清洁符。ldquo梅池,该走了。rdquo丁衔笛看梅池包着个巴掌大的罐子,问:ldquo你母亲的遗物都在这了?rdquo梅池打开给丁衔笛看了看,里面就是一团头发,还有几颗牙齿,ldquo牙齿是我的,头发是姆姆的。rdquo游扶泠移开眼,不知是否想起还在原世界的陈美沁。丁衔笛让梅池把罐子放进储物灵珠,ldquo灵珠也放好了,这个丢了很难找的。rdquo梅池:ldquo你不是说是我的了,除非我死,里面的东西取不出来么?rdquo丁衔笛从剑冢回来给梅池送了不少好东西。小家伙挂着剑修的名,学得一般般,丁衔笛给了她不少防身的法宝,看梅池被祖今夕咬了,有点后悔没在余不焕墓里找找这方面的法宝。ldquo遇见实力比你强的你就老实了。rdquo丁衔笛看她很不放心,往她的储物灵珠多加了几道防护符咒,ldquo你别什么东西吃的都往里边塞,又不是冰箱。rdquo梅池:ldquo冰箱是什么?rdquo站在一边的游扶泠嗤笑一声,梅池问:ldquo不是什么好话吗?rdquo丁衔笛:ldquo就是保存食物的东西。rdquo梅池哦了一声,ldquo我看过广告啊,有卖的,但叫冰盒,不是箱子的形状。rdquo她们沿途经过不少城池,这个世界的广告林立,丁衔笛都没怎么仔细看,没想到梅池知道的还挺多。游扶泠心想:还是只有我和丁衔笛是helliphellip是什么呢。她忽然没那么患得患失了。有些话,只有她和丁衔笛听得懂。就算是梅池,也是别人。得到了神女墓的确切位置,青川调带着丁衔笛下潜。神女墓从崖底飘到了海底,隐天司的人似乎不奇怪神女墓也会变动,万年来每一次的地点都不准确。海底幽暗,几人都未说话,丁衔笛一直紧握游扶泠的手,怕她坚持不住。水下很少有活物,海藻飘荡,偶有矿灯扫过,青川调示意她们避开。避水珠在深海发出微光,她们的衣衫不曾打湿。游扶泠看了眼丁衔笛,想起她从前发的照片,似乎是在游乐园玩水,坐在透明的充气水球里滚动,照片后跟着的视频热闹无比。那也是游扶泠没办法做的事情。在这个世界却做到了。游扶泠握着丁衔笛的手紧了几分,丁衔笛察觉到力道的差别,看了她一眼。水下的道侣长**浮,幽暗的海底光打在她的脸上,原本的漂亮更胜一筹。不远处便是神女墓的旧址,远看像一条海底船。青川调的法器在幽暗里漂浮,雪貂趴在上边,不畏海水,在某一处消失了。其他人紧跟其后,很快进入结界,一直跟着她们的司寇荞也示意同行的修士跟上。公玉凰此次带着必须杀了丁衔笛决心而来,司寇荞试探后,她从族中调遣了元婴之上的修士。连矿气行的客卿都应邀在内,明面搜查这个海底墓穴是否有稀世珍宝。实际上helliphellip她依然要为公玉t璀报仇。一行人消失后,一个单薄的身影从珊瑚丛后飘出。她不需要避水珠便可在海底穿行,开了灵智的海族认出了她,总是跟着。祖今夕思来想去,还是跟上去了。结界里没有任何海水,仿佛进了一座空旷的殿宇。丁衔笛和游扶泠身上的避水罩消失,她惊异地望着巨大又残破的神女塑像,啧了一声:ldquo恐蛇了,怎么到处都是蛇。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