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轰隆一声巨响间,一身灰色衣袍,显得有些狼狈的王执心逃窜而出,手间提著昏沉睡去的李平安,出现在沧江水泮。
“果然还是在沧江边上,我与李兄不曾自主行走挪移了一时一刻,在踏上岸边的一瞬间,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困入了那些杂血水族的秘境之內。”
王执心想到始一踏上茅村土地之上的那股子怪异与彆扭感,虽说心头早就有了底,但是事到如今他才堪堪缓过一口气来。
那是进入了一个不与中天大界同一的空间,自身灵知面对骤然变化的道则与天地灵息而自然產生的不协调感。
而张清和的判断也果真没有失误,那触手在纠缠盘桓之间,全然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想伤了秘境分毫,但是终究还是为李退之的化身所破。
而被破除,他们落入中天之后,那腕足所带有的灵慧固然恼怒,但是在绝对理性的支配之下又消失於无形。
这无疑是一种利弊权衡之下的考量,是经过了设置的某种“程式”。
沧江的波涛隨波涌流,地下也不知道藏匿著多少深邃与阴暗,风云激盪之间,天地似乎也开始缓缓地变了顏色。
然而自“王执心”重新出现在中天的天地间为止,明明已经逃脱了那腕足的捕杀,但是“王执心”的身形与虚空合,去势却依旧不止,仿佛犹然在死命逃亡一般。
而奔逃的方向,则是往南边去,背对著那被凡俗之人称为“沧海”的沧江长河。仿佛那里,有什么盖世巨凶要出世,將他们不著痕跡地吞没一般。
“老师这是……”
王执心本身也有些不解,都到了这个时候,从那腕足的情况来看,水元仙母定然是不会继续出手,不管是顾虑会引发灵界干涉中天的某种混乱,还是受到了了某种牵制,又或者出於某种利益考量,他们都已经暂时处於了安全的境地。
而受到张清和主观意志操控的“王执心”横渡虚空之间表情严肃,手中提著李平安是一刻也不停,两人合力之后被增幅了不知多少的神魂感知一直紧密地锁定著沧江的水面。
虽说现如今还平静无比,但是张清和篤定,那里一定有著什么东西要出现——这並非是出自於道胎的直觉,而是……
“执心啊,我们从这个秘境出来,是不是已经坐实了水族与水元仙母的从属关係。
还有那些將拥有水族血脉的人族转化成水族怪物的手段,足以惊世骇俗了吧。
光凭这些秘密,便足够我们被水族自北荒一直追杀到天南,更別提这个秘境……”
王执心倒也不胆寒,只是恍然大悟起来——他是临安王家的嫡子,倒是也不虚水族的势力。
毕竟水族大修与张家青云天对峙了如此之久,也没有討得明显的好处。
“更別提这个秘境就连水元仙母也要著重保护,不愿让它受到损失……这类秘境不说在那尊古仙的布置之中是牵一髮而动全身的安排,也定然算是相当重要的棋子。
而现如今这个东西被我们拆了,以水族在眼下胆敢暴露於世人面前,委派出大修公然討伐张家青云天的势头……”
王执心接过张清和的话,他反应十分迅速,心湖之中几乎是一瞬之间便已然达成了共识。
也正是此刻,那沧江於“王执心”正巧化作一条细小水线,愈发之远的同一时间,浪涛激盪的某处突然起了好一阵骚动,一股子强大的威压带著浓郁的水元气息扩散开来,足足横推数百里,才消弥於虚空之中,使得张清和於王执心都心头一惊。
这是一尊混洞……並且还並非是一般的混洞,仿佛在一条大道之上將要走到尽头,触碰到將大道化作身周实质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