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木门被踹得哐当作响,林小跳缩在草堆里,后颈的汗顺着衣领往下淌。 怀里的青铜酒樽烫得像块火炭,琉璃珠里的暗红光芒透过粗布衣襟渗出来,在她心口映出个诡异的光斑。 "左边草堆!"外头传来差役的吆喝。 林小跳心脏猛地一缩,刚要往更深处挪,怀里的酒樽突然"嗡"地发出蜂鸣。 那些原本浮在空中的符咒"唰"地落回酒樽表面,竟组成了个旋转的八卦盘,每道卦象边缘都泛着幽蓝的光,像极了她上次在城隍庙见过的赌坊轮盘——只不过轮盘上刻的不是点数,是"生死休惊"之类的凶险字样。 "祖宗!"林小跳捏紧胸口的玉佩,压低声音,"这破酒樽又作妖了!" 玉佩里立刻传来霍无赖的嗤笑:"慌什么? 不就是个加强版的机关? 你把它想象成你说书时猜的灯谜......哎哎哎别动! 它底下刻的字变了!" 林小跳低头一瞧,酒樽底部新刻的"月圆之夜,三问定生死"不知何时多了几行小字:"乾位生门,坤位死门,震巽坎离兑艮各藏一问。 答非所问者,魂散;答非所答者,形灭。"最后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哭脸,配着行更小的字:"先祖的耻辱温馨提示:本轮答错直接扣生命值哦~" "扣生命值? 它当自己是话本里的闯关游戏呢?"林小跳气笑了,手指轻轻碰了碰旋转的八卦盘,"第一问该不会是要我选门吧?" 话音刚落,震位的符咒突然"铮"地弹出,化作一团青雾,凝成个白胡子老头的虚影。 老头抱着酒坛灌了口,打了个酒嗝:"小丫头听好——" "停!"霍无赖的声音从玉佩里炸出来,"先别急着答! 我刚用现代逻辑推了推,这八卦盘的旋转速度和符咒排列,像极了数独的行列规则。 每个方位的问题应该对应唯一解,要是答错......" "要是答错就魂飞魄散呗!"林小跳翻了个白眼,"您老能说点有用的吗?" "哎你这丫头怎么不知好歹!"霍无赖急了,"数独的关键是排除法! 你看震位属雷,对应的问题肯定和'动'有关;坤位属土,问题准和'静'有关......" 青雾老头的虚影突然咳嗽两声:"小丫头,第一问——" "等等等等!"林小跳猛地抬手,"我要先问你个问题!" 青雾老头的眉毛拧成个疙瘩:"哪有被问者反问的道理?" "这叫战术性拖延!"林小跳理直气壮,"我得确认你这问题有没有BUG。 比如......"她瞥了眼怀里的玉佩,"比如你这生死门是按永宁朝的卦理算,还是按你们酒樽家的祖传规矩算?" 霍无赖在玉佩里猛拍大腿:"聪明! 要是卦理体系不同,答案能差出十万八千里!" 青雾老头的虚影晃了晃,显然被问懵了:"自然是......自然是按我霍家先祖传下的规矩!" "霍家?"林小跳和霍无赖同时一怔。 林小跳反应快,立刻接话:"那巧了,我怀里这位就是霍家第十九代......咳,第十八代祖宗!"她捏了捏玉佩,暗示霍无赖配合。 "对!"霍无赖扯着嗓子喊,"我是霍家最聪明最英俊的霍无咎! 当年你家老主人还求我喝过酒呢!" 青雾老头的虚影突然变得毕恭毕敬:"原来是霍大先生! 小的失敬!"它转身冲八卦盘一拜,"既是自家人,问题便简单些——震位第一问:雷动于天,为何雨落于地?" 林小跳刚要开口,霍无赖抢先道:"这是物理题! 雷是云层摩擦起电,雨是水蒸气凝结......" "打住!"林小跳按住玉佩,"用霍家卦理答! 震为雷,坤为地,雷动则云行雨施,雨落于地是因坤卦承天。 所以答案是'雷动云行,坤承天泽'!" 青雾老头的虚影眼睛一亮:"答对!震位生门开启!" 八卦盘"咔"地转了半圈,震位的符咒化作流光钻进酒樽。 林小跳还没喘口气,巽位的符咒又弹了出来,这次凝成个扎着双髻的小丫头,手里举着个拨浪鼓:"第二问! 风入巽宫,为何能掀翻三进大院的屋顶?" "这题我会!"霍无赖的声音里带了点得瑟,"现代科学说,流速快的地方压强小,屋顶上下气压差太大就掀翻了......" "用卦理!"林小跳咬着牙提醒,"巽为风,风性疏狂,遇阻则怒。 所以答案是'风本无形,遇阻则张'!" 小丫头的拨浪鼓"咚"地响了一声:"答对!巽位生门开启!" 八卦盘又转了半圈,最后剩下的坎位符咒慢悠悠升起来,凝成个扛着鱼竿的老渔翁:"第三问......" "等等!"林小跳突然按住酒樽,"三问都答完是不是就能拿走秘籍?" 老渔翁捋了捋白胡子:"自然。但第三问......"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三问是坎位,属水。"霍无赖突然压低声音,"水主险,问题肯定带陷阱。 你记不记得上次在城西破的水鬼案? 那老鬼就爱用'水至清则无鱼'的反话套人......" 老渔翁的鱼竿突然指向林小跳:"第三问:水困于井,如何得见江海?" 林小跳眼珠一转:"井为坎中之坎,若要见江海......"她故意拖长声音,"除非井塌,水入川流。" 老渔翁的鱼竿"啪"地断成两截:"答错!坎位死门......" "等等!"霍无赖急得直跺脚,"现代逻辑说,井里的水可以通过蒸发成云,再下雨汇入江海! 这叫水循环!" 林小跳眼睛一亮:"补充答案!水化为云,云聚为雨,雨落江海!" 老渔翁的虚影僵在原地,好半天才憋出句:"算、算你取巧! 坎位生门开启!" 八卦盘"嗡"地发出清鸣,三道生门的流光全部钻进酒樽。 酒樽表面的符咒突然全部消失,底部"咔"地弹出个暗格,露出半卷泛黄的《捉妖秘录》。 "祖宗你太神了!"林小跳喜滋滋地要拿秘籍,怀里的酒樽突然剧烈震颤,原本青铜色的表面泛起青黑,琉璃珠里的红光变成了血红色。 "作弊! 你们这是作弊!"酒樽的声音尖得像刮锅,"用现代歪理破我霍家古题,我要启动自毁程序——" "自毁?"林小跳手忙脚乱地捂住酒樽,"你不是说破了三问就能拿秘籍吗?" "那是我先祖定的规矩!"酒樽气哼哼地,"我现在要改规矩! 看招——" 它话音未落,突然"哐当"一声砸在草堆里,像被人抽走了魂似的直发抖。 林小跳凑近一瞧,酒樽表面的青黑正在褪去,琉璃珠里的红光也暗了下去,像是被什么外力强行压制。 柴房外传来陆九霄的冷喝:"草堆里有动静!" 林小跳心下一紧,突然瞥见酒樽暗格里的秘籍还露着半角。 刚才酒樽突然发抖,莫不是......她念头刚起,怀里的玉佩就烫了起来,霍无赖的声音急吼:"小跳! 它的自毁程序被打断了! 趁现在——" 林小跳一咬牙,抓住秘籍就要往外抽。 酒樽突然发出委屈的呜咽:"你、你不能抢......先祖的脸要被丢光了......" "放心,等我破了千年诅咒,给你立个'最会刁难的酒樽'碑!"林小跳把秘籍塞进衣襟,又把酒樽往怀里按了按。 草堆外传来差役的脚步声,她猫着腰往柴房角落挪,余光瞥见酒樽琉璃珠里闪过一丝暗金,像是某种印记正在苏醒。 这酒樽刚才的异常震颤,莫不是......林小跳心跳如鼓,突然想起霍无赖说过,霍家祖宅地下埋着镇压诅咒的青铜鼎。 难道方才那震颤,是...... "草堆里没人!"差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小跳屏住呼吸,看着酒樽表面慢慢爬上细密的纹路,像极了她在族谱里见过的霍家图腾。 月光透过破窗洒在酒樽上,那些纹路突然泛起微光,在草堆里投出个模糊的影子——竟和族谱里记载的"镇邪鼎"轮廓有七分相似。 林小跳攥紧怀里的酒樽,心里突然冒出个大胆的念头:这酒樽,怕不是和那镇邪鼎有什么关联? 外头传来陆九霄"收队"的命令,林小跳趁机溜出柴房。 夜风掀起她的衣襟,酒樽在她怀里微微发烫,那些新爬出来的纹路正顺着她的皮肤,往心口的霍家胎记蔓延。 她摸了摸胸口的玉佩,霍无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小跳,我刚才感觉到......这酒樽的震颤,和你体内的诅咒波动是反的。" 林小跳脚步一顿,低头看向怀里的酒樽。 它此刻安静得像块普通青铜器,可琉璃珠里的暗金光芒却越来越亮,像是在回应她体内某个沉睡的东西。 "看来......"她勾了勾嘴角,"这酒樽不只是个爱刁难的老古董。"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林小跳加快脚步往茶楼跑。 月光下,她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和怀里酒樽投下的影子渐渐重合,在青石板上勾勒出个模糊的鼎形。 而那酒樽里,一丝极淡的暗金气息正顺着她的血脉游走,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喜欢祖宗你别闹,这鬼案我来破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祖宗你别闹,这鬼案我来破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