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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见微知着(1 / 1)

距离他上次烧鬼,大约差了二十五万年,他和阎泱翻了父亲的书斋,那是一间年烟世远的楼阁,父亲平时不让他们进去,只有他不在时他们才会偷偷溜到那。 「哥哥,你看这个。」两个人小鬼大的少年在书斋东翻西找,阎泱拿了一本泛h的历书给哥哥瞧,上面秀了潦草的"神易经"三个字。 他没发现拒绝阎泱後,阎泱的眼神逐渐厌妒。 阎苍这才抬头看弟弟,无奈阎泱已经走远了,门口传来他恼怒的把门哐啷关闭之声。 这才转个方向,就看到这柜子上有他一直极想看的"封神榜",他看凡人们很喜欢读这书,不过父亲说这只是本怪力乱神的旁门左道,一点也不属实,阎苍才不介意,小孩子嘛,总是叛逆了些,他面带喜se的拿起它,然後拍了拍地板席地而坐,津津有味的读着。 一名面带皱纹的男子嗔怒切齿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条藤鞭,父亲平时不怎麽有情绪,阎苍机灵,很快就接收到一gu怒不可遏的锐气。 然而早已来不及了,男人没有迟疑的拎起藤鞭狠狠一甩,往他身上挥去,阎苍起初拼命反抗,後来察觉那藤鞭不是一般的神器,他根本抵抗不了,以他的修为宛如螳臂挡车。 後来阎苍被他父亲关到千面锁,六界众神恐怕无人知晓,当今主宰y间的统治者,地府的众魂之首居然住过千面锁,要是让人知道了,肯定是个流传千古的奇闻。 若是单烧了千面锁倒还无所谓,但里面的魂魄也全部一gu脑儿的消失殆尽了,那可是有好几个还未转世的灵魂啊。 阎苍注视着月娘的背影,眼里黯然无光,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两个人就这样各有心思的过了几天,当事人没察觉到,整个地府的气氛变得很异乎寻常,张柒是第一个首当其冲的。 「说,你今日抓到几只鬼魂?」月娘凶悍的拽住他。 「你以後少抓点,没看到阎王殿下没事做吗?」 这就算了,月娘动作虽然粗陋了点,但终究是nv孩子,面容也好看,观上去都算赏心悦目,真正的残暴的还另有其人。 「让你去捉亡魂,不是让你欺凌他们的。」阎苍扫过六只惊吓过度的鬼,最後视线停在张柒身上,「看来你得去千面锁住个一宿。」 他想到月娘方才跟他说那话,觉得可以派上用场:「殿下,还是您自个儿去抓?属下也能亲见您卓越的风姿。」 「碰!」 他这才领悟到,自己还当真被关到千面锁中了,说来张柒也是挺无辜的,你说他们俩吵起来了吧也不是,说是闹变扭,被波及的也不是对方,这折腾了几天有眼识珠的人早察觉到不对劲了,只有张柒神经大条,成了顶级pa0灰。 打从上次月娘在奎宸殿耻笑完司命後,他便再也没出现过,但今日却一脸担忧的现身在奎宸殿的门口,月娘的身前。 月娘一听可蒙b了,狡犬可是上古神兽啊,这家伙上回不是还扯谎说自己养了只狗吗。等等那狡犬身如犬兽,躯遍豹纹,叫声如犬吠,难不成他上次说的就是狡犬?所以他没扯谎嘛。 也不知为何,虽说近日来总是与阎苍摆脸se,但是倘若要贸然离开,当务之急还是想去知会一声,她把这种行为归功於自己优良的家教礼法。 月娘原先还苦闷着,走丢只狡犬g她何事?怎麽不去找护法元帅们抓回来,那些天将们法力皆高她好几阶,怎麽的也不该找她这个手无缚j之力,牵红线的弱nv子吧。 司命把月娘带到人界,si活不肯让她回去,月娘觉得太怪异了,司命以前从没那麽不知轻重。 那天月娘收下千面锁就忿恨不平的离开了,根本没注意他最後怎麽了,当然也不知道阎苍真的随司命去了司命g0ng,然後还看到了司命的狡犬。 这事其实可大可小,命簿本来就是事先写好的,完稿後人的命运便已经定下,只怕是有些没写完的稿,又被狡犬撕了,若司命再写一次,但与上回写的不相同,那就错乱了。 所以这件事最後的结果,是狡犬被阎苍丢到了翳兽阁,由翳兽阁的人接管,不过翳兽阁却准许司命偶尔带牠出去溜达。 「所以你找我来做什麽?」在木杆上的鹦鹉。 就在月娘想转身离开时,一只灰橘se的狡犬骤然从墙角奔向院内,牠身形矫捷,敏锐的朝鹦鹉靠近。 挡住狡犬後,她抬头,发现司命还趴在屋顶,并不解的问她:「你做什麽?」 「谁跟你说牠要吃牠?」 她这才明白,原来牠们两是旧识啊。 司命一把推开她:「有何不可?」 好吧,其实也不是人兽恋,y要用凡人的逻辑解释,算是人神恋吧,这人神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还真没处理过动物的。 司命也不是好敷衍的,这几万年的时间他可以指使月娘帮他做事,无疑是有留後手。 「他该不会以为你还在凡间玩呢?」 司命的要挟不成立,她没理他,蹬了身子腾飞到空中,身後传来司命的喊声,嚷的彷佛天要塌下来似的。 「你放开我!」月娘被控制住,一个拉扯的回到屋檐上,幸好她平衡感不错有站稳,不然估计就要倒头栽了。 两人狐疑的对看一眼,司命便把月娘放开,扑腾到庭院内,月娘没有闲着跟在後头,两人到地面,就看见方才栓着鹦鹉的绳子已经被解开,鹦鹉和狡犬也不知所踪。 「唉你别挡路。」月娘压下心中的不满,把挡在木杆旁的司命推开,接着拿出衣袖里赤坛花,往那方向一照。 「你别乱动!」月娘举着花朵,花朵内的芯蕊被凡尘的风沙吹gu着,洒下淡淡的花香。 司命瞠目结舌,他压根没动一步好吗! 司命有求於人,在月娘的y威下不敢发话,只好惦惦的跟着。 这个地带吹的都是微热的风,月娘吞了吞口水,略显却步,两人折腾了一整天,现下时间已是夜晚,导致整座山带着一gu鬼火狐冥的y森感。 司命站在她背後,颇为乐观的道:「忘了与你说,我那狡犬在遇到本星君之前,就是住在这平都山。」 她收起赤坛花,心中无限腹诽:今日是打si她,她也绝不进这山! 阎暮面有喜se,开心的不得了:「草栖哥哥,我皇兄他不会喝酒,要不你找我吧。」 不过他没ga0清楚的是,阎苍那不叫宠溺,是放养模式。 阎暮脸垮了下来,谁是小孩子,你才全家都是小孩子! 草栖自然是察觉到她的举动了,只是没心思搭理,这阵子他发现愈理这公主,她的行动举止就愈大胆,这个线索很好,只差还没想通就是因为这样,阎苍才不怎麽理这个妹妹。 草栖才不管月娘在不在,也不想回答阎暮的疑问,抬起脚就进了奎宸殿,他掀开玄关的纱帘,怀里不知道什麽时候多了一壶酒罐,兴致b0b0的往点里面走。 另一头,平都山下,月娘收好法器,回头拍了两下司命的肩膀,意思像是祝他幸运。她仰头看向天空,今日是十五,本应该明亮的月se,看上去却暗淡无光。 他呆愣着看着前方,想瞧出个名堂,奈何只能看到一片黑漆漆的泥路,伴随着昏暗的月光,愈显诡异。 「何人在那?」司命拉开嗓子大喊,心中有些惊恐。 月娘在一旁看了觉得十分好笑,堂堂司命星君,居然连个影子也能吓成这样。 等那人走近,他才看清,来者是一个全身黑衣的年轻男子,他一脸担忧,貌似在寻找什麽,司命算了算,此人大晚上的不睡觉,还穿着一身黑衣,估计是个贼。 「司命,这人是前几天来问姻缘的男子。」 「你…」 「这位公子,能否借一步说话?」他正想开口问她去哪了,这年轻男子却一个箭步上前,捉住他的衣袖,抢先把他拦下。 「不知公子是否有看见一只上身为鹅hse,下半身青绿茵的鹦鹉?」虽说此人行为不怎麽知礼,声音却是温文儒雅。 「司命,你问他,那只鹦鹉哪来的。」月娘的声音又再司命脑中响起。 他听话的剥开男子的手,谄媚的对他道:「方才的确瞧见有只鸟飞进此山,只是牠飞的太快,不知是不是公子那只。」 男子目光盯着地面,没有答话,司命狐疑的把他全身上下的看一遍,发现这男子正紧紧握着拳头,攥着衣袖。 月娘往男子身後飞了过去,月光照在她的双翼上,凸现出了影子,司命这才瞧见她的真身,吃惊的指着月娘,所以她没走嘛,突然变真身是为何? 男子被吓了大跳,整个人弹开。 他喊着没多久,才想到要逃,也不管司命了,踉踉跄跄的跑开,月娘和司命两人看着他的背影,无言以对,不敢相信此人如此胆小。 没人发现,就在他们这惊措的瞬间,月se逐渐变得血红。 月娘看他碍手碍脚的,自己先出发了,至於司命呢,他发痴了几秒後才恢复正常。幸亏他们俩与凡人不同,移动的速度极快,没多久就赶上那名男子。 不过月娘没注意到他的逾常,因为此时他们在一个悲凉神嚎的旷地,四周地形起伏多变,除了杂草什麽也没有,用个成语形容,就是“满目疮痍”。 「咱们有瞧见你的鹦鹉,只是那鹦鹉貌似有点问题。」她心中有个猜测,或许他们三人已经进平都山了,这平都山为阎苍弟弟的封印之处,无疑是分外危险,想到上回在白狼山那熊熊大火,她还心有余悸。 男子错愕的直视前方,奈何这里迷雾缭绕,视线不佳,月娘为了让他看清楚点,小小的施了法。 好一会儿,他才抚x平稳气息,不情愿的开口:「那是我未婚妻给我的定情之物,绝无问题。」 一旁的司命心里有点疙瘩,左顾右望,听这一问一答,依旧找不出那鹦鹉有何异处,他实在是非懂似懂。 月娘此时正因平都山的来历而心慌意乱,司命一cha嘴,她x口又升起一gu烦倦。 司命这人平时迟钝,但关键时刻还是一点就通,他果真从衣袖ch0u出一本书,乖乖的在一旁阅览着这男子的命簿。 月娘颔首听着,司命念到这却迟疑了半刻,没有再开口。 「没…没写完。」 两人没有理会这名叫林业的男子,若此时他们抬头,定会发现他正恐惧的看着他们。 司命拿着命簿,没遮没掩,正好被他瞧个正着,而司命也没想隐瞒,从容不迫的将书收回去,想着只要之後移除他的记忆就行。 她头痛的想去扶额,眼角瞥见林业,也没时间跟他解释,断然严肃的切入正题:「你的鹦鹉已经感染了病,不能活。」 林业难以置信,疫病怎麽可能传到鸟的身上。 月娘和司命也不知道严重x,月娘b较残暴一点,觉得反正鹦鹉si了就行,司命不这麽认为,他觉得此事应该向上禀报。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月娘还没问他怎麽回事,就看见林业的眼神变得魂不附t,身子不停颤栗,一副遇到鬼的表情。 但事实是她想多了,林业看到的不是y魂,而是凡人更害怕的东西,地府的阎王。 阎苍面se凝重,平都山的热风袭起他黯红se的衣袖,一瞬间周围魔气四散,吹的风飒然皆是肃杀之气。 只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了,没考虑到自己的修为还不及他的十分之一,不是月娘弱,是对方太强了。睨着她的动作,眼眸窜起一丝古怪,却没有说话。 司命话还没出来,又吞进肚子里,犹豫的看着他的狡犬,他是该上前认领呢?还是先认罪呢? 一旁的林业早已被吓的魂飞魄散,哪能回答阎苍的问题,看的月娘心里十分急切,赶快完事她好尽快离开这平都山。 她手掌有些冰冷,谁料碰上去阎苍的手闷慌燥热的,立马被烫的弹开,奇怪,这家伙难不成是火做的,为何连t温也那麽高? 她没反应过来,自己就被一gu压沉的力道推至十米外,月娘狼呛的跌落在地面,虽然那力道很强劲,但还不至於痛。 月娘心里咯噔一下,久久没有前进。 不久前她还期望着阎苍来处理这烂摊子,现在他人真的来了她反倒觉得x口有些堵塞,虽说他的解决方式和她想到的没差多少,但她总觉得触目惊心,而且她并没有打算那麽快诛杀这只鹦鹉。 他一开口,盯着地面的阎苍才注意到他,他目光往林业身上扫过,双眸发出冷飕飕的光芒,瞳孔黑漆如墨,看不出任何情绪。 如果月娘知道林业觉得「颤栗寒冷」,肯定非常吃惊,因为她站在阎苍身侧只有种火热的灼烧感,根本感受不到寒冷。 算了算她在奎宸殿待了也有一阵子,如今她总算是懂了,原来地府最高主宰者,冥界头领的嗜好不是捉鬼,而是……一言不合就烧人。 阎苍眸光一震,骤然收回半空中的手,一大片熊熊的火海也顷刻的消失了。 火势一消失,月娘左顾右盼,没…没火了?她站在阎苍身旁愣了好几秒,不知道该不该再往前护住林业。 「烧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想到此处,月娘挺直腰,心中有些不悦对他讲起道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就瞧见月娘亮闪闪的眼睛向他眨呀眨的发问。 阎苍垂着眸,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随後又不敢兴趣的闭上眼,他发现她的眼瞳是淡蓝se的,好像在那见过。 「你把司命的神兽扔到哪了?」月娘错愕地盯着他,刚才要烧鹦鹉前还有看到,这一烧完就不见了,怎麽说牠也是司命si命拖着她去找的,她还有些担心。 月娘讪讪地笑了会,眼里淡蓝jg光闪过的,无奈的估算了下,司命怎麽说也是上品神仙,修为不在她之下,平都山可怕是可怕,但怎麽说也让不得一个上品的星君遇难吧。 不过有人不这麽认为。 「好不容易来平都山,何不逛逛?」阎苍收回手後,面无表情的询问,声音低沉。 「不去就算了。」阎苍意外的没有b她,鼻挺身子转身要走。 月娘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後,目光飘忽不定的盯着他背影,不懂这人兴致何来,难不成他太久没见到弟弟,心血来cha0要会会他? 抬头一看,不得了了,这洞口被密密麻麻的绿se丝线给封住,若说单封住也是还好,以阎苍的法力还不轻而易举的给解开,只是它不仅仅是绿线封着,还缠上了一位“封印之人”,此人还有意识,正怨恨地盯着他们俩。 好了会,被缠在封印之处的司命终於打破沉默:「别那麽看着帮我弄下去。」 接着他的心声像是被听到似的,阎苍并没有马上来救他,而是先转向月娘,抬手,他这个举动月娘太熟悉了,试想每当他要“释放压力”时哪次不是抬手就烧人的? 喊完她就更觉得不妙了,她si了吗?没感觉啊?抬头看了眼阎苍,她是没当过鬼,不过这家伙是阎王,鬼都很怕他是无庸置疑的,现在她还真的挺害怕的。 「?」月娘不解,拍拍自己身子,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发现她还有脚,这不就说明她没si啊!松了口气,猛拍自己的x,还好还好,要是真si了她也不能g嘛。看,立马惊的不知道该说什麽好,怎麽会有火?! 另一头阎苍上前yu解开封住司命的丝线,原本他只要烧一烧就解决了,但碍於司命在上头,只能另寻他法,阎苍冷笑了一下,设这封印之人还真是了解他。 阎苍托着腮子,没有答腔。 「殿下,那不是您的神火吗?」 本来正身这种东西是不怎该被别人知道的,但司命上熟地理,下悉h泉,所需的见识只差那文昌帝君一丁点,自然清楚各路众神的正身。 「吱!」一声很刺耳的音波从火里冒出来,那红火们异常兴奋,欢快的绕着圈子跳跃,这景象在司命眼里简直是龙蟠虎踞,因着阎苍的正身杀伤力猛锐,并不是什麽善类。 他瞅了眼那边的月娘,便不怕si的开口,「您让您的神火护着小仙,随後您想怎麽烧这丝线,都不是问题!」 「将!」俐落的剑声响彻云霄地打在洞口,随即亮起扎眼的白光,司命吓的立马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若是再挪个位子,就会被那不清楚是何物的剑声穿刺而亡。 阎苍手握一只铜皙的长剑,面se肃冷的盯着司命身後的石窟。 阎苍冷笑,手一转铜剑就变为火炬,啪吱地随风消失。 十米外的月娘正听着他俩的对话,边跟神火们玩,她手面朝上,神火们果真自动争先恐後地奔到她掌心,化成一团团小妖火。 除了冥界,其他五界跟人家疯了似的抢神器,倒是换个意思的跟别人说你很需要神器的庇护。 司命对阎苍的神火十分感兴趣,劈头就道:「小八,借我00。」 「看不出来阎王殿下如此小气。」司命咕哝。 一刻钟後,阎苍从石窟里走了出来,风尘仆仆,却未沾一丝尘土,手里掏着根桔hse的羽冠,那羽冠还发着金光,玲珑剔透,而他身後跟着司命心心念念的狡犬,束手束脚的跟在他左後方。 「谢」月娘喜逐颜开,想要道谢,抬头却察觉阎苍已离开,留下她和司命哑口无言的呆在洞口,不敢动作。 「你这不是有神火吗?」司命边抚0着自己狡犬的头,边酸溜溜的道,「我想要0还0不着呢,你问他们看看?」 司命尴尬地点头,这麽别扭的事情,千万再别提,大不了他回去补完就是了。 平都山内,月se略显赤红,像是血ye晌流在内,愈发的苍凉,当两人抬脚离开山岭时,皆未注意到山崖上站着一名黑影,若影若现,宛如魑魅魍魉,重叠夜寐。 然而被提及的月娘没听到这鬼魅的声音,她正拖着司命,在神火的带领下再次来到林业的住宅,此时的凡间已接近晨曦,东方的太yan正徐徐上升。 「蓝玫瑰的花语是纯洁、透明,在人世的轮回中,我们永远记得这姣好的ai情故事。」月娘淡淡地说着,眼中平静如湖,声音却带点怜惜。 司命接收到後,立刻拿出凡人的命簿,那命簿正因接收到姻缘簿的婚配,而散发白光,司命咳了两声嗽,朗朗念起:「林业,年二十,安徽淮南人,父亲经商,常与父亲运货跑遍各省,有一已故未婚妻,不奈妻子亡於疫变,後遇一nv子姜氏,娶其为妻」 他说完,便挥挥手里的扶尘,朝那土壤施了法术,嘴里发出诡谲的声音。 人界命数短暂,姻缘也亦不过数十载,六界之神睡个回笼觉的时间,凡人就已在无边的忘川口走了一遭,月娘这才意识到,与凡界息息相关的神只,非她也非司命星居,而是掌管生si的冥界。 月娘活了十万载,这辈子被众神关注的时刻并无多少,顶多是天君喜ai她,偶尔会在朝上和众神夸夸她,名号不算大,却也小有声望,她觉得这样便很好,小农小民,身无寄托。 事情要从她自平都山回来後说起,那日地府的鬼魂们、张柒、阎暮,甚至连平常很淡定的佛玉,都用着一种极独特的眼光打量她,有的看见她还会绕路走,特别是阎暮,以前她嘴里总「俗仙」、「俗仙」的喊,现在却离奇恭顺,非但如此,还换了个绰号。 「咳咳咳!」阎暮从远处奔向奎宸殿,听到她那句惊心动魄的称呼,呛的蹲在殿外写姻缘簿的月 「皇嫂,你怎麽了?」阎暮站在她前头,娇蛮的cha着腰询问。 阎暮嘟起小嘴:「才不是!」 月娘懒得理她,小孩子ai怎麽叫就怎麽叫呗,就不信她敢在阎苍面前这样喊。 前些日子地府的气氛非常不好,张柒悲哀的成了最强pa0灰,害得他心情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今日想逃离殿下的视线去捉鬼,路上却遇见月娘。 月娘疑惑:「又怎麽了?」 後来,月娘终於察觉到问题出在何处了,就是她身上的妖火。 月娘算准时机,打开腰上的迷藏袋,让红线们钻出来,挡住佛玉的去处,她故作忧心忡忡地大喊着:「小红!别乱飞!」 月娘喊着喊着,见佛玉没啥反应,便觉得怪尴尬的,只好再次打开迷藏袋,让“小红”们飞进兜里,心里诽腹着果真有什麽样的主子,就有什麽样的属下啊。 「非也,此为改良後的孟婆汤。」佛玉摇头,「奴才近日在研究一种有解药的孟婆汤,喝了解药後,能让魂魄再次想起前世之事。」 佛玉见她有话要讲,便问:「月姑娘拦下奴才,可是有要事?」 「佛公公,你可知有法子能让这火消失?又或者是让他人观不着?」月娘压低声音,深怕殿内之人听到一样。 他带着一种滑稽又嗤之以鼻的目光,转着手中的玉珠,指高气昂的,佛玉还是第一次有这看好戏的神情,丝毫不怕月娘腰上的神火。 接下来好几日的时间,她非常不自在的接受众人这波异样眼光,在奎宸殿敬忠职守,直到蜮莺出现。 「你是不是还没完全变ren样啊?」月娘憋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盯着那两根龙须,也难怪蜮判官要限制nv儿的“虾”生自由,不然磷虾族出门在外很危险的,他们不论是血红素、磷脂质对修仙者来说都是极大的补药。 「噗不是,小仙小仙瞧着您印堂发黑,贫病交侵。」月娘看她想进奎宸殿,很尽责地记得她的使命-拦下蜮莺,便朝着大殿门口挥鼓衣袖,设下一道结界,转头憋笑继续说着:「需要注意。」 正了正se,月娘故作释然,说着小手一摆,一条金线便浮现在蜮莺面前:「自然是婚嫁冲喜了。」 说到这金线,b红线要高上一等,六界中唯有五条,十万年前少了一条,虽功能一样,效果也一样,但因外观高雅脱俗,常被月娘拿来“诓人”,其实她也没说谎,只念了方才那句,大家就认为它的效力更强。 就当月娘以为要ga0定的时候,蜮莺烙下一句不知为何ga0的她心慌意乱的话:「既然如此,便把我和殿下牵一块吧。」 「这什麽东西?」蜮莺狐疑地飘一眼,掐着鼻子,微微皱眉,「还会冒烟呢,走开!」 莫不是气着了吧? 蜮莺真身是虾,跟月娘一样不得接近火,被恐吓的面无血se,那火声更沸反盈天,她烦心的揪住耳朵,眼角不忘瞥了眼月娘,却见後者对她眨眨眼睛,眼里甚是无辜样,丝毫不受影响。 「别吵了。」他眼神鄙视的看着那团火,总觉得闷得慌,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是哪不对劲把他们扔给她。 「殿下。」蜮莺见他现身,立刻上前欠了欠身子,「小仙中毒已解,今儿个特地前来感谢殿下。」 蜮莺对她的cha话很是不悦,瞪了一眼她,却碍於阎苍在此,还是y郁的解释:「前些日子我试了佛玉新研发的孟婆汤,谁料里面有附子花,幸亏量不在多。」 「还是殿下仁慈,命人送了碗h莲汤给我,才没有大碍。」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蜮莺见她无故摇头,有些恼火。 她边说边瞄了眼阎苍,话题的男主角不知道什麽时候在不远处搬了把圈椅,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俩,神se慵懒,嘴角挂着一丝坏笑。自己能解决,准备要看好戏?那还真是感谢他的肯定了。 「喀吱!」手上传来草纸破裂的声音,吓得她赶紧低头用法术恢复,唉,工作还是要认真点,别分心,月娘找了很久,终究没在姻缘簿里看到「阎苍」两个字,难到地府的姻缘不在她管辖范围?回去得好好找爷爷请教请教。 「殿…殿下!」月娘没法子,想要开溜,张柒的声音却突然从不远处传来,「殿下阎阎都出。」 阎苍蹙起眉头,从圈椅肃立起来,凛若冰霜,蜮莺也没再纠缠,克制自己的眼红,让出了条路给张柒。 二十万年前他只是h泉路口守门的小兵,某日刚交接完,就闻到gu很酸臭的馊水味,那味道说不上何物,只让人感觉不是好东西,他在地府待那麽久,知道刚来地府的魂魄身上会有少许屍臭味,但还没闻过这麽重的。 那链子十分给力,一把截住nv屍,当张柒心喜的觉得可以邀功时,他上前一看,的确是有nv屍啦!但还顺带捉了阎王的弟弟… 「再给你一次机会。」张柒还没琢磨完,就见阎苍面se肃然的靠近,身旁的火还沸腾的烧,散发着戾人的杀气,对着阎泱缓缓的吐字:「放人。」 「呵。」阎泱护着nv屍,扯了扯充满血腥的嘴角,给阎苍一个自嘲的轻笑,声音参杂着憎恨及痴叹。 幽都的天空满遍疮痍,赤与黑的火交织成更巨大的魔气,有如晚霞般在地府上空徘徊,分外诡异。 张柒猛擦着汗,觉得今日地府又要血腥了,遥想当年的景象他还历历在目,怎麽挥也挥之不去,永远在他浅意识里。 张柒没有回应,手心冒汗,他知道现在殿下淡然,等等就完蛋了。殿下把阎泱封在平都山後,其实没用什麽封印之术,阎泱要逃绝对非常简单,但这二十万年来从没动静,为何今日忽然逃脱? 「应该?」阎苍眼里散发着寒气,轻轻的扫了他一眼。 月娘手握着姻缘簿将一切尽收眼底,张柒倒是挺怕阎泱的?不过说到阎泱,她刚才好像有接收到一点讯息,月娘皱起眉,微微偏头,或许能帮到忙,她思考了不到五秒,突然茅塞顿开,翻起手中的姻缘簿。 阎苍抬起眼,转身望向月娘这里,眼底漆黑如墨,盯着她久久没有说话,张柒感觉到殿下的情绪有些si沉,像暴风雨前的宁静酝酿般。 「殿…」 张柒yu说什麽,却看见自家殿下忽然扬手,向着月娘的方向掀去一道参透着不多的红火的风。 当事人月娘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九重天的月g0ng。 月娘对爷爷发出一个善意的笑容。 月老星君00白胡须,看着好久不见的孙nv向自己「撒娇」,总觉得有诈,暯yan来跟他打招呼过,说她会在地府待个猴年马月,先不说那时是谁闯的祸,就现在,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孙nv又要ga0事了。 示意小仙娥自己做自己的後,月老星君走到一旁书卷文山书海的书柜,仔细的点着书册上的卷轴,月娘随手在桌上拿了盏青灯照在柜子上,方便月老寻找。 准确一点说,是六界姻缘核心。 月老用法力把册子打开,递给月娘。 人们常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但,若根本接近不了弱水呢? 月娘在地府这些日子也长见识了,人若si,缘也尽,更别说什麽走鹊桥了,这种思考模式可能人们不能接受,但他们生而为神,一定要懂,世俗之事,不过须臾之间,绝对不可挂念。 旁边的小仙娥观察她很久了,心里早想跟月娘一样去凡间牵红线,见她把册子放在案上走了,便偷偷的拿起来瞧。 「东狱大地二子阎泱,赴凡历劫生寻常人家,易名魏学,饱学秀才,通今博古,成大梁国师,娶妻陈氏檀香。」,以下犯上,皇帝阅後,下令灭其门,抄其家。」 凡间的花朵接续成长,轮回几万遍,花依是花,人却非彼人,小仙娥低低朗读的这段时刻,人界某个角落有了崭新的气息。 一名身落黯红se长褂的nv子,腰束锦带,款款大方坐在几案上,玉容倾城。 两人座下跪着一名男子,男子一身华衣,虽没抬头却散发出抗拒的锐气。 nv子蛾眉皓齿,连看也未看,就蜻蜓点水般的摇摇头,「母后,芸儿想长伴父皇母后身侧,还不想嫁。」 皇后不常唤萧芸本名,一喊就即是愠如雷霆。 跪着的人说话了,他若不开口,存在感很低,只怕皇后和萧芸早忘了他在场。 男子听到这句,如临大赦,感激的点了头退下,临走前还不忘看了眼座上的萧芸,待他走到殿门口,却被个不明物t撞上,男子有些错愕,却没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恍神。 她看着皇后和萧芸,jg明的歪了头,嘴里默默感叹一句:「真是麻烦啊。」 她右手拽着根红线,盯着皇后喊来一位小g0ngnv,叫那小g0ngnv传唤下一位世家子弟进殿,也不管自己nv儿的意愿。 可惜人家姑娘压根不是这样想,就算是,她此时也要阻止一波。 虽对自己jg进的法术感到满意,但月娘也不敢耽搁,一想到那个没见过的阎泱,她纵跃飞到正要喝茶,青铜觚却滞於口边的萧芸面前。 「小八!你跑太快了!」司命的声音从天空上传来,打破了皇g0ng内的沈静,待司命现身,就见他喘着气,心不甘情不愿地握着扶尘。 月娘瞪了眼他,人家姑娘现在叫萧芸好吗,亏你还是南斗六星第一魁星的司命,连人家今生叫啥也不记一下。 现今的天君,也就是当时的太子,想去打听发生何事,还被挡在h泉关口,後来阎王下了封口令,这些种种事蹟全是因为阎王这个弟弟。 同一时间,月娘腰上的红火也像是和红线说好一般,发出“啪吱啪吱”的声响,彷佛有话要说,火候愈来愈激烈。 「小八,你说你止住了凡间乾坤,这天气还会变吗」司命不安的问道。 恍神之际,外头已经下了骤雨,月娘不禁握紧红线,略略担忧了起来,地府那儿也不知如何了。这会儿,她腾空至g0ng殿中央,飘飘yu然,neng白的双手抱着x口,喃喃自语,手里的红线赫然变为一只木剑。 在六界中,月g0ng接的是正姻缘,桃姑接的是桃花缘,两方万年来水火不容、铢两悉称,不过月老星君实属君子,虽和桃姑不对盘,却从没斩过桃花,毕竟桃花非正姻缘,时间一到,伴侣自会分开,无需多此一举。但月老总归是正神,若b不得已真要斩桃花也不是不可,只是需要月老星君本人亲自出手。 不成功会如何?轻则反噬,重则伤筋彻骨。 「吱」 司命脸一下沉,这火se不是阎苍的暗红se,是暗沈的灰阶se。 月娘怔怔地看着她自己吐的那口血发愣,然後运了内力,调适丹田。她记得当来地府那会儿,在白狼山见到的火,也是玄灰se。 她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好像很小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景象,只是小时候的事情,她从来都记不清。 被围住了月娘此时无法看见外面的景se,如她探头一亏,定能目睹到後来发生的情节 g0ng顶磁瓦上方,站着两名男子,两人身上的杀戮味极重,特别是右者,一袭红袍,玄纹直裾,整座天涯顿时硝烟弥漫。 阎泱此刻已有几分狼狈,阎苍原本纳闷他出平都山为何不是去地府,反而找来凡间,直到他跟来皇g0ng,看到月娘,才听到自己心里「咯噔」了一声,有那麽一刻乱了心绪。是故作镇定。 阎泱y森森地笑了一下,二十万年前,皇兄也没对他下如此重手。 「呵。」阎泱对他的答案没有惊讶,反像是理所当然,用一种细细的,怪诞的声音继续讲着:「我在想,当时若是皇兄,您会怎麽做?」 或许是皇天念他怜恤,这时空静止的凡间,居然又开始下起绵绵细雨。 皇g0ng内,烟硝散漫後,除了窗外清澈的雨声,屋瓦上的撞击声也冠入耳膜,月娘纵跃到悬梁上,选了一个角落,把红砖搬开。 阎泱生的不像阎苍,反倒极像小妹阎暮,听闻阎苍的母亲是正室,月娘或许阎泱和阎暮的母亲是侧室。 「阎泱?」月娘试图唤道。 月娘的脸孔被雨水拍打的狼狈,但她却一脸不在乎,趁阎泱还未有下一步动作,又吃力的喊道:「想不想见陈檀香?想就别打了!」 「香香儿?」 阎苍又重复了一遍他方才的动作,手中冥火熊熊,彷佛阎泱只要做出不适的举动,就要烧了他一般。 萧芸依在皇后身旁,两眼炯炯有神的直视前方,彷佛是月娘施法术那瞬间,感受到时间会停止一样,眼中散发着震惊。 「…」阎泱没有开口,痴痴凝视萧芸,并无思绪。 语毕,月娘双眼认真的盯着阎泱,等待他的回答,阎泱喉结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他眼眸黯淡,神se忽明忽暗,像是没听懂月娘在讲什麽。 窗外,凡界的雨已停歇,皇g0ng的窗扇折s出了yan光,打过月娘和阎泱,照耀在萧芸和皇后的脸上。 少了落雨声,月娘的声音在大殿内格外亮耳清脆,却显得十分冷清,「当年陈檀香被送入妓窖时,你已经回了地府,却没有马上阻止。」 月娘的话宛如当头bang喝的给他重重一击,阎泱无可置否的看着月娘,眼里充满错愕。 月娘虽代管凡介婚姻,但她却还没真正懂得如何ai人,充其量也只能看懂男nv之间有无缘分纠葛,像萧芸,此生便是与阎泱无缘了,更别谈什麽ai恨。 月娘眼神坚定的看着阎泱,眸中流露出如同在看自己的孩子般的仁慈目光。 声音飘忽不定,不知道在想什麽。 「断魂谷?」阎泱声音y冷,似乎是非常不愿,他搓了搓身边的火候,将火完全x1收,然後抬头看向月娘。 反正目的达到就好,只要阎泱不跟阎苍打起来,地府也能平安,月娘见阎泱没有反对,扭头就对着殿外大喊:「司命!!!」 「不用了。」施法术的罪魁祸首站在她身後,只见阎苍面无表情的收回手,那暗红se的魔力也安分了许多,雄赳赳的变回红火,紧紧拴在月娘身上,「我去送吧,我还有话要跟他讲。」 又过了不久,萧芸和皇后,还有那通报的g0ngnv,能动了。 月娘在奎宸殿门口从下午坐到了晚上。 阎苍不在,代为执行判决的蜮判官似乎很怕月娘,见到她便闪个十万八千里,他只求这小姑娘别再惹些不知名的恶鬼了。 「因汴村疫鬼肆nve,今日於汴村来的灵魂们皆能速速重生。」汴村就是那日司命的神犬接触的村子,月娘听到关键词,立刻偏起身子,竖起耳朵。 也不知阎苍何时回来呢? 没错,蜮莺那事还没解决呢! 「杜三哥,年十八,苓洲汴村人,娶妻陆氏,三日前妻子回门,杜三哥赌x成瘾未随同,独留村内便染上疫病。」魂,上头冒了一排字,就是这杜三哥的身世。 「救命啊!救命啊!」队伍的最尾端,突然发出一阵阵哀嚎声,距离月娘有点远,她只听得出有人哭,有人喊救命,具t发生什麽一概也看不清。 「什麽?」家常便饭?不足为奇?难道说这看似太平的地府也有人会劫狱?谁那麽胆大?月娘刚发出疑问,就见远处一名男子衣冠齐楚,面容冷涩,风尘仆仆地赶来,周围还有gu内敛的魔气。 「阎皇殿下。」等阎苍走近,蜮判官马上拱起笏板,弯下九十度腰,给他一个浮华的大礼。 「姓蠖的呢?」阎苍见只有蜮判官在,不悦的皱眉。 「嗯?」 难得被自己主子提及的蠖判官,正0着胡须守在h泉口,站了半天愣地发呆,两眼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蠖判官jg神有些异常,听到有人这样喊他,背对着来人,面向h泉外的六界,背影间透露哀伤:「殿下是不是殿下来了?」 「小的错了!呜呜呜,小的不该放那二殿下出来!殿下饶命!」蠖判官眼中十分真切,声音虽颤抖,却宏亮,足方圆百米听到。 「蠖判官是当本神君好骗,还是好呼拢?以为在这河畔口站了半个辈子就能将功抵罪?」 不远处稻丛里,一条红se神线若隐若现的浮出,对b河畔惊悚的对手戏,场面有点凸出,刚好被早退到一旁的小兵们瞧见了,面面相俱。 「月姑娘方便就好!」小兵们连忙回应,自从月娘腰上出现烨火後,她在地府也算是大红人了,这些卫兵们能认出她实属正常,月娘也见怪不怪,她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我们自然不知,不过蠖大人跟二殿下以前确实关系不错。」其中一小兵摇摇头,代表发言,「但小的认为蠖大人没那胆。」 而月娘这边的动静,恰巧被蠖判官撞见了,在恐惧中蠖判官看见月娘,彷佛看见救命稻草,他一个箭步扑向她的方向跪去,眼中泛泪,就当他要张手抱月娘大腿时,月娘腰上的火终於有反应了,火速的先往他伸手的那侧烧去。 「你你先起来。」月娘不知蠖判官这是何意,但却莫名想笑,嘴角微扬,清秀的面孔上眉眼弯弯的,「你说你吧,殿下也不是无理之人,认个错不就得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除了阎苍,其他人皆是愣住,尤其是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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