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舒尘先一步抵住她的身子,眉宇间的嫌弃丝毫不掩饰,她冷着声:“把衣装整理整理。”夜轻之泪眼汪汪的看着水霜简,妄想得到怜惜。后者只是扫过她一眼,故作无奈的摊摊手:“时宗主说的有道理,先把衣装整理好。”夜轻之哦了声,她垂头丧气的转过身,就瞧见牧启一连戏谑的样子,火气登时就上来了:“转过身。”牧启呵了下,也是听话的转过去。半刻钟后,夜轻之整理好了衣衫,她怨恨的瞪了眼身后的雾气,愤愤不平的道:“什么破东西,害我半天走不出。”水霜简随意的道:“那你后来是怎么走出来的。”夜轻之庆幸的道:“我也不知道,最后莫名其妙就走出来了。运气好罢了。”“运气好。”这几个字在水霜简舌尖滚了一圈,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那你运气是真好。”夜轻之僵滞了一瞬,她尴尬的抠着手:“嘿嘿。”后面一路上没再遇上什么事,水霜简莫名的的松懈下来,她低眉看了眼指节上的灵戒,还存在,又内视了一遍体内的洛鸿剑,灵海处的小剑静静悬空着。自从听到那道笛声后,她精力好了很多,冥冥之中像是有人在保护她,这种感觉随着深入白城而越发的明显。几次在遇到分岔路时,那道笛声都会再一次出现指引她。而她体内的灵根恢复的也比之前快了很多,原先给时舒尘救治时耗费的灵力大多已经回来。后期的笛声似乎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时舒尘全程都不知那笛声为何物。水霜简捏了捏眉骨,她有些倦了:“找个地方休息会吧。”此处应该是白城的一处娱乐场所,各种门户闪着五颜六色的灯光,百年未灭。水霜简不经多看了两眼,她默下心思虚点了其中的一盏明灯。“这灯是用人油点亮的。”时舒尘只一眼就看出了不寻常之处,她扫过此处不下百盏的灯,有些感慨,没想到有人这么狠毒,以如此多的人为原料:“他们体内的灵力可以维持灯的长久不灭。”“在此处休息会吧。”水霜简转过话题,简单的进了一家类似客栈的地方。客栈内崭洁如新,一楼空空如也,仅有一个店铺台摆在小角落处。有鼾声从角落里传来。“有人。”牧启神色一紧,他手握长'枪,谨慎的往那走去。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半躺在两张合并在一起的椅子上,睡的正沉,他前面的桌子上放有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着各种住宿人的信息。牧启低头一看,最新的住宿时间是在两百年前。字迹潦草,墨水未干,像是刚刚写上去的。他一怔,诧异的拿起册子,他的手刚碰到册页,一只干涸的手先一步拍在册子上。老者禁闭的双目缓缓睁开,一瞬不瞬的盯着桌面上的册子,沙哑苍老到极致音调响起:“住宿?”两个字,阴冷可怕。牧启长.枪在手中翻滚一圈,尖端直指老者:“你是何人。”老者坐直了身子,干枯腐朽的手从桌子下的柜子中取出笔墨,他捏着毛笔的手垂在册面上,他自顾自的说着:“要几间房?”“最长住宿时间不可超过两个时辰。”水霜简走近了几步,她低眸瞧着老者手中的笔墨,由于长时间没得到答复,老者迟迟没能落笔,墨水滴在册面上,渲染出一片墨色。“能让我们在这大堂休息会吗?”水霜简耐着性子询问。老者慢悠悠的抬起头,水霜简这才发现,老者眼里并没有瞳孔,一整块的眼白。“可以。”老者重重的落下笔,沾满墨水的笔头洒在桌面,他按住册子,又半躺回两张椅子上:“停留时间不可超过半个时辰。”“若是超过时辰回当如何?”水霜简继续问。“你不会想超过的。”老者眼白翻转,他看的方向转向了她:“这里没什么值得你们停留的。”他的话像是警告,又像是无心所说。“册子上最近的住宿时间是两百年前,后续便无人住了吗?”水霜简接着问,她知道得不到确切的答案,只希望能套出点有用的信息。“两百年了啊。”老者似乎感叹了一句,随即又阴测测的笑开了,他昂着头,声音不大:“你们不也只是在大堂停留吗?”言下之意,路过的人大多都是在大堂休息。水霜简和时舒尘对视一眼,后者指着册子上最新的住宿消息:“您一直在这吗?两百年了,墨迹还未干?”老者似乎疲乏了,他幽幽的扫过册页上未干的墨,开裂的唇砸吧了两下:“墨干不干与我无关,这并非我记录的。你去问问前客栈老板。”老者说完,鼾声如雷,竟是睡了过去。水霜简两指压在册子上,她的指尖在墨迹上擦了遍,染上墨污,她放在鼻尖闻了闻,墨香味并无不妥,她对旁边的人摇摇头:“这墨就是普通的墨。”时舒尘视线移到册面,墨没问题,那边是纸张有问题了,她夹起一页指腹摩挲,不同于纸张的光滑,上面有肉眼不可见的细小颗粒,吭吭哇哇,皮革的质感。“不是人皮。”时舒尘第一时间否决了这个想法,她太阳穴突突的起跳:“应该是某种灵兽的皮制作而成。”水霜简深吸一口气,索性不再是与人相关的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