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定人之三大基本欲望：睡眠欲，食欲，性欲。 更烦躁了。 于凪笑意不达眼底，客套：“坐五分钟吧。” “我会努力对她好。” 笨鸟先飞，勤能补拙——陆冕其实是不信的。早在小青梅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淡漠杀穿所有市级数学赛时，他就见识到了天赋的可怕之处，今朝自觉卑劣之余，更不敢许下“会努力配得上她”这种承诺。 三年级组，第一名。 脖子挂金牌，手上拿奖杯，陆冕感觉自己像棵被精心打扮的圣诞树，走起路来哐哐当当。而身旁荣誉的拥有者睡眼惺忪、始终平静，将家常便饭一词诠释得彻底。 “好困。” 其实她是身体差，受不住连续高强度的比赛，于是一得空就合眼小憩。对此陆冕的解决方法是把东西全塞进书包背在胸前，回去时就能腾出手背她睡觉。 怎么会这么轻？明明是同龄人。明明安安稳稳扣在背上，却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飘走，像幼时妈妈给买的卡通画气球，手稍稍一松就飞得老远，躲进云层跃出视野，仰望到脖子发酸也不可能再寻见。 “小鸦……可不可以只和我做最好的朋友？意思就是，你以后可能会有新朋友，但我永远是你排名第一的朋友，好不好？” 被她触碰的地方好痒。心脏也是。 嘀嗒，指针走动终于割断紧绷的弦。沉默的人噌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指和杯柄接触时发出轻微咔声，紧接着手臂唰地举起水杯——那杯水被哗地泼向对面，似乎有水珠啪嗒啪嗒飞溅。 “五分钟到了。”于凪又接了热水，撕开颗粒包装，故作平静地下着逐客令，小勺却锤得杯内壁当当作响，“你该庆幸刚才不是开水。” 连客套都不肯了，也不像上次警告时那样摆大人架子，这回是纯粹的针对，赤裸裸的排挤。 撕咬争斗，同类相残，孔雀开屏，竞相示爱，以雌兽的最终选择为目标而展开的交配权角逐。 那是她亲哥哥。 他边系围裙边回应：“用不着你提醒。” “我不在意。” 对此于凪无能为力。 第二欲望食欲上来了，她挪到客厅等着开饭，顺手拿衣袖揩陆冕湿漉漉的脸，没花力气问其缘由，也不赶人走，末了捧着水杯安静啜饮，对此物几分钟前见证的闹剧毫不知情。 “小鸦生日只有四天了啊……” 18岁生日撞上考试，她无所谓，反正也没想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他倒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情急之下转移话题：“诶，这个是你的水杯吗？” “很、很可爱……” 于凪后悔一开始没直接把他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