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能威胁的有点过了,不少大臣眼中,连之前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了。
唯恐招惹上了厄罗斯这种动辄以百年为战争年限的疯狂国家。
“陛下,臣以为宁侯之言,不无道理。厄罗斯之国,非人之国也,皆禽兽蛮夷,残忍暴虐。
若是轻启大战,结下世仇,则大秦永无宁日!
臣等自然不惧,可大秦的百姓,和江山社稷,将要罹难啊。”
内阁阁臣陈壁隆出列苦口婆心道。
其他大臣,多有点头附和者,人人面色忧国忧民……
隆正帝细眸眯起,目光阴森的看向陈壁隆,道:“依陈卿之意,该当如何?”
陈壁隆闻言,忙道:“陛下,既然宁侯有为天下社稷,为了黎民百姓,牺牲自我,主动身赴敌营的高义之心,臣以为,为了大秦的江山大局,何不成全其心?”
说着,又当场落下泪来,看着贾环泪眼汪汪道:“说起来,这些年宁侯何尝不是这般做的?
始终如一啊!
每每国难当头,宁侯都会主动请缨。
当年西域如此,江南水灾时亦如此,如今还是如此。
此等高风亮节,臣等先前竟没留意到。
臣分掌礼部,实在是臣的失职。
如今看来,宁侯真乃当世圣贤!
宁侯,请受下官一拜!”
说罢,陈壁隆对贾环一揖到底。
文臣中不少人眼睛发亮,也不知是不是被贾环感动的,此刻也都纷纷出列,跟随陈壁隆一起,齐齐下拜道:“宁侯高义千秋,请受下官一拜!”
武勋们大多面色铁青,秦风等人更是恨不得撕碎了这群无耻杂碎。
贾环没有回头,伸手向后摆了摆,暂时止住了身后的躁动。
面色古怪的看着一干文臣,贾环忽然笑了起来,回头对帝座上的隆正帝道:“陛下,没想到臣有生之年,还能见一次将相和的戏码,哈哈哈!
您就成全他们这群忠心耿耿的臣子吧。”
隆正帝面色漠然,根本没有理会贾环。
他缓缓起身,顺着丹陛一步步走下皇台。
走到了陈壁隆身边,微微弯腰看着陈壁隆的脸,一字一句道:“你是朕的阁辅,是大秦的相国啊!
你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陈壁隆闻言,面色一变,强笑道:“陛下,臣也是为了大……”
没等他将话说完,就听到耳边响起狂怒的咆哮声:“你怎么不去问问那个女罗刹,她要不要朕?!
你干脆将朕也一并送去,保全你的大局算了!
朕真是瞎了眼了,竟选出你这样厚颜无耻的混帐进内阁。
厄罗斯大军还没打进关呢,你的骨头就软成了这样。
有你这样的阁臣,大秦没亡,都是祖宗保佑!
你这个无耻的畜生!”
吼罢,隆正帝犹自不解恨,抬起一脚,生生将陈壁隆踹倒在地。
满殿惊!
国朝百余年,君王打臣子,还是阁辅之臣,这还是头一回。
往前再数二百年,都没见过这样的事啊。
然而犹自未完……
“还有你!!”
隆正帝转过身,指着贾环厉声斥骂道:“朕原当你长大了,能当大用了,谁知还是这样一副混帐性子。
为了一个屈膝投降的被俘之将,你……你竟置一切于不顾,要以身犯险!
将之前的种种江山计策统统不理,将海外征伐也一并忘的一干二净!
不堪大用!!
你……你急什么?
轮得到你去赴死,以身相替?
来来来,你当面问问牛继宗,问问他这个当老子的,有没有脸,去接那个投敌被俘之子回来!
我大秦,容不得这样丢人现眼的武勋!!”
牛继宗原本木然的脸,瞬间铁青,额前青筋暴起,眼神,却是心碎而又绝望……
贾环甚至没有看到这一幕,面色就霍然一变,高声道:“什么叫屈膝投敌?臣敢以身家性命担保,牛奔绝不会投敌,他只是被俘!!
他只有两千多兵马,面对厄罗斯和扎萨克图二十多万大军,难道非要一死不成?!
莫说是他,就是臣在那样的局势下,也唯有先束手就擒,以图后报。
臣不是怕死,臣经历过的生死,又岂是一次两次?
臣只愿死的更有价值,而不是为了儒家强加在我等将门身上的狗屁名声,去追求宁死不降的节气。
只要活着,就有复仇的希望。
勾践一国之主,尚且能吃屎以求保全,终成春秋霸主。
臣等武将,凭什么就一定要死?
臣再说一次,臣等不是怕死,只是不想为了别人强加给武将的虚名,死的毫无价值!”
隆正帝闻言,脸上的暴怒之色渐缓,眼神却愈发森然,看着贾环寒声道:“既然不想死的毫无价值,那你为何还要去送死?
对于你而言,一个虚名毫无价值,不值当去死。
但对朕而言,一个降将同样毫无价值,不值当朕的肱骨去死。”
贾环急道:“陛下,臣怎么会死?臣一定不会死!”
隆正帝闻言哂然,不愿再理会他,一甩袍袖,阔步回到龙椅上,细眸睁开,环视满朝文武,昂声道:“大秦养着百万大军,皆敢死敢战之士。
又焉能畏惧万里之外一罗刹鬼国?”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自今日起,再敢言畏战者,斩!”
“不管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既然他们想战,那就来吧!”
“朕,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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