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侯,三年了,该回京了。
当初宁侯与陛下不是约定好了,二三年就回京吗?
如今大秦银行遍布九州,商贸昌盛。
每年商税的税收,千百倍于从前,解了朝廷的大难。
陛下亲言,宁侯功在社稷。
国库和内务府也比过去充实了太多,连陛下那样勤俭的性子,去年也修了园子……
有宁侯当初留下的药膳方子,陛下龙体一日盛似一日。
本该是酬功之时,宁侯怎地非要出海去海外番国呢?
且不说外面如何在说陛下,您这样走,让陛下心里如何落忍?
如今都说宁侯想做范蠡,可陛下不是勾践啊!
老奴临行时,陛下私下亲言,让老奴转告宁侯:朕曾亲许你一世富贵,朕金口玉言,就一定能护你一世富贵。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事,绝不会发生在朕与汝身上。
贾环,回来吧……”
苏培盛说的哽咽起来,红着眼圈道:“宁侯,回去吧,陛下想您啊……”
贾环一直垂着眼帘,听罢后,叹息了声,道:“陛下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出海,不是想学范蠡,只是想去南洋诸国看看。
大秦这二三年来,发展的一日千里。
虽然国力日益强盛,但问题也渐显尖锐。
最大的难处,就是缺人。
自前宋末年,天下大乱之时,就不断有宋时遗民出海,落脚外邦。
我只是想带他们回来……
这些话,我不是已经上了折子吗?”
一旁赢昼嗤笑道:“贾环,你少哄人!
这种事还用你自己去做?
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如今连银行都放手不理了,整日里就在这里玩耍受用,还会做这种跑腿的事?
旁人都说,你这是在谋一条后路。
想找个都是咱中国人的落脚地,再接了家人一起去。
现在外面人还说,我父皇人长颈鸟喙,可与共患难,不可与共乐……”
“哈哈哈!”
贾环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赢昼登时怒了:“你敢笑我父皇长的丑?”
苏培盛双手掩脸……
这就是赢昼都快二十了,还在景阳宫里打熬的缘故。
这厮不是装的,真的天生憨傻的可爱……
见劝不听,没法子,苏培盛只能目视贾琏。
贾琏见之,干咳了声,道:“三弟,老太太春秋已高,着实动不得身子远下千里了。
老爷和姨娘也不愿来,姨娘想你想的紧。
还有就是……咳。”
贾琏面色不自在起来,悻悻道:“姨娘让为兄给你带句话,她说……这个,她老人家,想抱孙子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了。”
贾环忙打住贾琏的话。
赵姨娘说的什么,他已经从赢杏儿那里得到了信儿。
贾环岔开话题道:“都中现在情况如何?”
苏培盛道:“都还好,宫里一切都好。”
贾琏道:“都好,家里都好。”
赢昼眼珠子转了转,忽地闪过一抹得意,道:“可不大好……”
“嗯?”
众人看向他。
赢昼撇了撇嘴,故作叹息道:“贾环,你是不知道啊,当初你和牛奔温博那一伙子衙内公子,盛名已经不再,不风光啦!
你们不在都中这二三年,又新起来一批。
他们可比你们当初厉害多了!”
贾环呵呵笑道:“这我倒是听说了,是舞阳伯府令家的令盛吧?
舞阳伯令至如今是征北大将军,他家里还出了个皇妃,去年又生下小皇子……
风光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我怎么听说,令盛那小子,连你都不放在眼里。
你这么熊包?”
赢昼闻言顿时炸了,跳脚道:“我怕他?我是懒得和他计较!让人以为我和小七不对付……”
贾环想了想,道:“令盛那小子我有印象,以前一直跟在奔哥身后跑腿的,挺勤快的啊。
怎么如今这般不懂事,还敢跟你叫板?”
赢昼闻言,忽地垂头丧气起来,道:“那群乌龟王八蛋,最羡慕你和牛奔他们当初的威风。
等你们一个个都出京后,黄沙军团出身的衙内就和灞上大营出身的衙内,再饶上黑辽军团出来的,几伙子人就干了起来,都想当老大。
后来闹的太不像,黄沙军团出身的太强,把令盛他们揍的满神京跑,怪话就多了起来。
太尉武威公就将黄沙一脉的王八蛋全都赶出了京,后来令盛他爹当了征北大将军,他姐姐成了皇妃,又有了小七,令盛就一日比一日猖狂了。
路上遇到我的车驾,竟敢不避让,还硬顶着走。
小七挺好顽的,我不愿欺负他舅舅,让人说我容不下小七,父皇知道了又该担伤心……
所以我就让开了。
虽然后来令盛派人送了两车礼给我,说是那天喝醉了,无心之过,可我心里还是不痛快的紧。
贾环,你回京吧,把那群王八蛋好好收拾一通!
你面皮厚心也黑,不怕人说……
你是不知道啊,你们当初虽然也霸道,可总不会欺负百姓。
可令盛那一伙子,真真上不了台面,就在下面各坊市里横行霸道,连百姓都欺负。
旁人都以为小七日后能当大任,不愿得罪他,他就愈发嚣张了。
我听说前些时候,连你二哥都被他当街教训了……”
贾环闻言,面色骤然一变,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贾琏。
见他一脸的不自然,眉尖便扬了起来。
贾琏被贾环看的心虚,想说没什么,可到底不敢扯谎,低着头说出了缘由……
“三……三弟,是这样,真不怪我……
那日我正巧从南街回来,路上遇到了一人家马车车辕断了,误在了路上。
我一时心善,就问人家要不要帮忙……
我是真不知道,那车上小娘子是舞阳伯令至的妾室。
我要知道了,定不会载她回家,也不会和她……”
贾琏满脸懊悔道。
贾环面无表情的看着贾环,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这尼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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