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牛伯伯,义父,温叔父,施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贾环见四位大佬齐至,惊喜之极,连忙迎上去问道。
然而四人脸色都有些阴沉,竟一起沉默不言,直到贾环意识到不对,脸上的喜色淡了下来后,牛继宗方沉声道:“环哥儿,宫里传旨,命军机阁明日酉时前,务必将相关黄沙军团分拆之事,及长城军团轮调之军务,处理妥当。
因此,我等明日,怕都不得空,来此为你成亲相贺了。”
“什么?这算什么?”
“欺人太甚!!”
“什么紧要的事,非要明日圈住父亲?”
牛继宗说罢,牛奔、温博和秦风三人登时就炸了。
成亲大事,可以说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之一。
是长辈看着晚辈成年的标致。
可是宫里却刻意颁下这个旨意,在他们看来,这是在故意羞辱贾环,羞辱贾家。
本来贾环就为了不招人耳目,只请这几家亲近的人。
其他勋贵府第,一概都没接到请柬。
若是连这几家明天都来不了,那贾环成亲,就只剩下一些贾家族人,和他们几个毛头了。
贾家岂不成了笑柄?
贾环刚刚才替那位解了围,若不是他,那位祭天之日,面子里子丢光不说,连亵裤都得丢光。
结果翻过头来,那位居然来这样一手!
念及此,牛奔几人气的眼圈都红了,一个个咬牙切齿,恨欲狂。
牛继宗等人,也一个个面色阴沉。
倒是贾环,笑的洒脱,道:“如今军方力量云集神京,却隐隐分成几派,争斗不休。
这个时候,那位自然不想让大家有个机会,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和气的解决问题。
相比于区区一个个人的婚事,军中平衡自然更重要。
这有什么好气的?”
听贾环说的轻松,牛奔先看了眼不喜不怒面色淡漠的牛继宗后,对贾环怒道:“环哥儿,你是不是傻了?
你成亲是天大的事,本来就够照顾那位的面子了,不然明儿满神京的勋贵府第,在京的军中将领都要上门贺喜,他们都受了你的恩哪。
你为了避嫌,委曲求全到这个地步,那位还这般……
你竟不生气?”
贾环呵呵笑道:“反正没刚才生气。”
牛奔闻言大惊失色,顾不得他爹明日放不放假了,一双绿豆眼跟激光笔似得,对着贾环拼命的闪!
看的贾环哈哈大笑。
“哼!”
一道冷哼再起,牛奔的绿豆眼顿时止住了,面容僵硬,眼神哀怨的看了贾环一眼后,转过身看向牛继宗,干巴巴笑道:“爹!”
“猪头猪脑,哪一点像我牛继宗的儿子?方才环哥儿的话,我等在外间听的清清楚楚。”
牛继宗厉声道。
秦梁也看着羞愧不已的秦风,沉声道:“大失我望。”
这句话,对秦风的打击太大了,一时间脸色煞白。
温严正则眼神嫌弃的看着温博,竟连句话都不愿同他说。
温博登时垂头丧气。
只是受过打击后,三人心里又多有不平。
分明是长辈们先在军机阁闹大的,这才延续到晚辈。
这会儿你们这个样子,实在难以服众。
然而几个长辈一时间却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在贾环和引他们入内的韩家兄弟的招呼下落座喝茶。
牛继宗看着贾环,语气温和道:“环哥儿,明日是你大喜之日,我们虽然来不了,但今夜却打算在你这里多待会儿。
明日,你伯娘她们会来看你。”
贾环笑道:“伯父,咱们都是自己人,不讲那些虚礼。
我本就不看重那些,否则也不会就请咱们几家。
成亲在侄儿看来,更重要的是添一份责任。
能从伯父、义父和两位叔父身上学会担当,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今儿来还是明儿来,都一样。
虚礼是做给外人看的,侄儿面皮厚,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牛继宗闻言,与温严正、施世纶对视了眼后,三人一起笑了起来。
温严正摇头道:“都是少年郎,分明一起长大,环哥儿吃的苦还比其他人多,怎地差距就那么大?”
施世纶笑道:“你家小子还算好的,总比我家的强多了。堂堂勋贵世家,我两个儿子三个孙子,竟都一心走科举之路。家中老母还一心支持,让我去哪里说理去?”
秦梁看着贾环点点头,道:“不重虚礼是极好的,比你哥哥强的多。”说罢,又瞥了秦梁一眼。
秦梁羞惭的低头,侍立不动。
牛奔性子急些,着实有些咽不下气,想不通,鼓足勇气道:“父亲,各位世叔,我们几个的确没环哥儿聪明,武功也比不上他,可这件事,分明是您们先……”
话没说完,在四位大佬漠然的目光下,却已耗尽的勇气。
“不成器的东西!”
牛继宗铁青着脸,站起身,咬牙切齿的就要上前。
这个时代,对于子孙的教诲,主流思想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连贾政、贾赦甚至贾珍之流都是如此教子,更何况将门?
牛奔看到他爹如山一般压过来,圆脸煞白不说,呼吸都差点堵塞了。
“牛伯伯,牛伯伯……”
贾环忙拦着牛继宗,笑道:“今儿就算伯伯和几位叔父给侄儿道喜来了,可不兴动手!”
牛继宗闻言,这才缓和下脸色,狠狠瞪了牛奔一眼后,对贾环道:“环哥儿,你给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说说。”
在牛奔几个的注目下,贾环干咳了声,道:“奔哥,牛伯伯和义父在军机阁争吵,不是真的撕破了脸皮,他们那样做,是给别人看的。”
牛奔、秦风几人闻言,真傻眼儿了:“什……什么?给……给谁看的?”
怎么可能?
早有人将那日军机阁里发生的争斗传了出去,那血淋淋的斗争,让无数人胆寒。
又怎么会是假的?
牛继宗等人见他们这幅模样,怒其不争的纷纷哼了声。
贾环道:“当然是给想看到这个情形的人看的,偏你们不知,差点弄假成真。不过也好,这样就更真了。”
牛奔闻言登时炸了:“环哥儿,我们怎么不知道?
你早知道了?
你早知道了怎么不告诉我?”
温博和秦风也极不满,任谁被蒙在鼓里,让人看猴戏一样的看热闹,心里都不高兴。
而且,还险些坏了大事。
贾环嘿嘿笑道:“我这几日都忙着成亲呢,也是今儿才知道。”
“放屁!”
牛奔跳脚大骂,道:“我算是明白过来了,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看我们闹,这样才显得更真,对不对?
好你个贾小三,敢这样消遣哥哥……
不对,你刚才还那样作态,伤心欲绝,还撕了灯笼和囍字,害得我大哭一场!
贾小三,我和你拼了!”
说罢,飞身扑向贾环。
贾环若想躲,自然可轻松躲开,论起来,牛奔到现在武道还不到六品。
距离贾环差几大截儿呢。
可贾环不能躲,得让兄弟们出口恶气才是。
因此站在那里,接受牛奔、温博和秦风三人的蹂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