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众人闻言面色顿变,又齐齐吸了口气冷气,秦风面色有些难看起来,道:“环哥儿,那位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些?这手段也太酷烈了吧?”
贾环道:“下面商号回报的消息,外面真真是快要民不聊生了。
涝的涝死,旱的旱死,蜀中又有地龙翻身,两湖半月大雨,洪灾难制。
受灾而死的百姓以十万计,流离失所的更是近千万人丁……
今年,大秦当真是动了元气,伤筋动骨了。
陛下也不止是为了报复,九郡王手里掌着内务府,这些年最少存了上千万两家当,有名的京中活财神。
陛下要拿下他,用他的银子来赈济灾民。
宫里御膳房的伙食已经一减再减了,太上皇在位时,一餐少说也要百十个菜。
如今,陛下吃睡都在御书房,一天睡两个时辰不到,一顿饭不过区区六个菜,还不如寻常世家丰盛。
他也是被逼的没办法。
还有那张廷玉,之前地位超然,多儒雅的一个儒臣。
如今掌了户部,一天到晚眼珠子都是红的。
各地上的请求赈抚灾民,求银求粮的折子,一天有百余份,都堆在他那里。
他真真是快被逼疯了……呵呵。”
牛奔抽着嘴角道:“我听说昨天张廷玉亲自带兵去了原户部尚书孙诚府,一刀斩了半疯的孙诚,然后挖地三尺的抄家……
他真真是恨孙诚恨透了,丢下这么个烂摊子给他,千疮百孔啊!”
温博喝了口酒后,摇摇头道:“张衡臣,必不得善终。
他非功勋世家,又自绝于士林,难,难!”
贾环淡淡的道:“求名得名,他应该心里有准备……
不说这些晦气的了,大秦享国百年,国运到底还是在走上坡路,经过陛下这一番辣手整治,只会更好。
那些国朝大事,就不用咱们来操心了。
军方不得干政……
奔哥,说点高兴的。”
牛奔闻言,嘿嘿乐道:“环哥儿,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可将方冲那孙子给折腾好了!”
贾环闻言一怔,笑道:“怎么说?”
“哈哈哈!”
牛奔还没开口,温博就大笑道:“他仗着是方冲的上官,整天把人调来调去,还让人站夜岗,扫门楼,哈哈!环哥儿,你没见方冲那老小子的脸色!”
牛奔得意的摇头晃脑了一番后,道:“你这二哥莫说我这大哥,你又好得到哪去?我听说傅安那小子不也被你折腾了个够呛?
就秦小子怂,居然还和叶楚井水不犯河水……”
秦风没好气道:“我没那么无聊!”
众人哈哈一笑,酒足饭饱后,就要散了。
就贾环一人是闲人,其他三个都还要执勤。
下楼时,牛奔抱怨道:“环哥儿,这件事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那位有事了找我们,有好处了让那一窝子去上,哪有这个道理?
若是让他们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弄到一起,再转过头来和我们作对,想想就憋火。”
秦风也隐隐担忧道:“我派人把宫里的消息送到我爹那里去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到。
环哥儿,这件事你也要上点心,我指望不上别人,他们不拆台就是好事……
就你能在陛下面前说的上话了,有机会,你还是要说说。
哪怕拖延点时间也好,我怕我爹爹那边来不及准备……”
贾环压低声音轻声道:“当天我就派人连夜去西域了,你放心吧。”
秦风闻言大喜,道:“只要我爹有准备,不被打个措手不及,就没事了。”
牛奔在一旁嘿嘿冷笑了声,道:“风哥儿,你别高兴的太早。
国朝以来,再没有哪个家族能经营一个地方超过一甲子年的。
你也别怪我爹和温叔叔他们,你家的西北王再当下去,真未必是什么好事。
温叔叔当年在黑辽不也是手握十万兵马,镇守一方?
何等快意。
可最多也不过十年,就又转回中枢了。
军门常驻一方,难免有藩镇之忧。
你秦家最好不要硬顶……
你别这样看我,多这句嘴,一来是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儿上,二来,我是担心到时候让环哥儿难做……”
秦风闻言,面色一变,隐隐难看起来。
这番道理,何止牛奔一人明白?
秦风和他老子秦梁又何尝不懂?
只是,懂归懂,哪里又那么好放手。
这其中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利益,数百万人的干系。
贾环见秦风默然不语,脸色凝重,笑道:“放心,这件事义父自有思量。
我之前也和义父写信谈过,我的意思是,朝廷如果能拿出一个国公爵和一个太尉的位子来,秦家急流勇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义父也是这个意思。
毕竟是人臣,要给朝廷留出些余地,也给自己留出些余地。
不过,黄沙军团的大将军一职,肯定是由我们这一边的人去执掌。
这一点,我们绝不会退让。
这个人,也绝不会是岳钟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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