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
贾环闻言,揉了揉木然的脸,莫名的笑了笑,道:“这么说,我……我爹还歪打正着,救了我一次?
嘿!刚才我还故意在苏培盛跟前装扮惨像,落了两滴泪。想来我走后,老太太会好好教训我爹一顿。”
索蓝宇却又摇了摇头,语气颇为棘手道:“没那么好……公子,政公以父告子,公子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否则就是忤逆!
说起来也怪公子,既然已经过继到这边,就不要再喊父亲了,哪怕私下里多行敬父孝道,也别喊出来才是。
如此一来,别人就有了把柄。
政公这一告,还是小事。
关键是,满朝文臣,都可以根据政公的折子,再拟弹劾奏折。
政公的折子陛下压不得,他们的自然也就压不得。
公子,这次危矣!”
索蓝宇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安。
……
大明宫,上书房。
自从接了贾政的奏折,隆正帝就再也没心思批阅其他奏折了。
翻来覆去的看了不知多少遍,眉头依旧紧紧皱着。
“邬先生,这是不是,也太巧了些?”
隆正帝忽然看向一旁的邬先生,问道。
邬先生闻言,缓缓的摇摇头,道:“臣不知……”
见隆正帝瞪他,邬先生苦笑一声,道:“陛下,臣实在难以相信,贾环会故意行此事。要知道,如今的局面,不比之前强多少啊!”
隆正帝闻言,点了点头,哼了声,道:“这个混账东西,还真是摸不清到底是精明还是糊涂。
有时奸猾如小鬼,有时又蠢笨可笑的紧!
竟做出敲诈路边小儿铜板的勾当……
真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也不怪贾政这般恼火。”
邬先生也有些苦笑不得,连连摇头道:“是太荒唐了些……不过,说起来,宁侯本身也不过一十四五的少年郎罢了。
有这些儿戏的表现,倒也正常。
他和牛奔、温博几个世子在一起,本就多是玩闹……
至于贾政,实乃一书生尔。
以父告子……
这一回,怕是伤透了贾环的心。”
隆正帝闻言,面色却变得悠忽起来。
以父告子,以父压子……
何其相像?
他忽然觉得,他能明白些贾环此刻心中的感受……
一旁处,邬先生看着隆正帝的脸色,心中却轻轻松了口气。
只要这一对君臣不要起罅隙就好。
至于朝堂上的弹劾,看起来会来势汹汹。
可贾环并非朝臣,更非文官。
他们终究不能拿贾环怎样,最多不过污了他的名声罢了。
可对贾环而言,顶着一个坏名声,或许是福非祸也说不定。
眼前这一幕,不就正说明了这点吗?
只要圣眷不失,其他的事,都是小事。
即使因此事蛰伏上三五年,贾环也不过才二十罢了,还正年轻。
到时候,有的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
……
神京城郊,铁槛寺后,贾家坟场。
青龙指使着一干手下用铁锹挖着新坟,眼见棺栋露了出来,手下正将棺材口的长钉起出,他眼神隐隐期盼。
只要能找到证据,证明坟中之人并非秦氏,那么,皇太孙手中就有一张可以随时制衡贾环的牌。
而他青龙,也便有了存在的价值。
皇太孙手中的青龙卫虽然还凑合,可比起黑冰台来,相差的却不是一点半点。
只黑冰台密档室中那无数的资料,就是数不尽的财富。
哪里是青龙卫能比的?
青龙相信,皇太孙一定会重新倚重他的。
只要……
嗯?
忽然,多年的黑冰台侦知经验,让青龙心中一跳。
潜意识里,他感到了一股危险。
就在……身后!
青龙猛然回头,看向后方,却只能看到不远处,铁槛寺的黑影,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然而,青龙的面色却瞬间剧变。
因为在他安排的暗哨处,没了人影……
“什么人?出来!”
青龙顾不得惊动铁槛寺中人,厉喝一声。
能在距离他不远处,不惊动他,就无声无息的解决掉一名好手。
这种存在,只想一想,他背后的汗毛都会竖立起来。
青龙的厉喝声,让前面挖坟的手下都怔住了,不解的看向他。
“啊!”
一声惨叫,忽然从附近一人口中发出,青龙猛然回头,却只能看到,那名身手绝对不弱的手下,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其他人大惊失色,根本没看到敌人在哪个方向。
只能相互倚靠在一起,拔出武器以自卫。
“到底是什么人?藏头露尾,见不得人的鼠辈!”
青龙继续厉喝道,心中的戒备却提高到了极点。
“呵……”
一道女人的轻笑声忽然响起,却依旧让人听不出方位在哪里。
“你们半夜来偷挖人家的坟,打扰地下安宁,也有脸说别人是藏头露尾的鼠辈?”
女声中充满了鄙夷和……恼火。
这捉摸不定的声音,却让一群身手高强的黑冰台番子惊出一身冷汗来。
站在秦氏坟前的数人,更是仓惶跳开。
只是,刚一乱了阵型,瞬时就又响起两道惨叫声。
“都站好,不要自乱阵脚!”
青龙见之大急,招呼完后,又骂道:“该死的贱……”
人字没出口,月夜下,一袭白影闪现,手中持有一道剑光自西而来,直取青龙。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在青龙手下人群中,也不见何等精妙的招式,就如采花折草般,轻松的在人群中点了几下,青龙手下这一班最忠心也最强劲的精锐,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纷纷倒地而亡。
而后,那黑影负手而立,看也不看一地死人,只是看着前方,与青龙斗成一团的白影。
那招式中蕴含的太极真意,即使对他而言,也是极为精妙深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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